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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集-:鳳舞九天(6)_第六章 木頭人陣_02

    02
    燈光是從一扇雕花的窗戶里露出來的!
    有窗戶,當然就有屋子。
    一棟三明兩暗的花軒,朱欄回廊,建筑得極華美精致。
    一扇窗戶斜斜支起,遠遠看過去,就可以看見屋里有九個人。
    一個人坐著,八個人站著。
    坐著的人白面微須,錦袍珠冠,正在燈下看一幅畫。
    站著的八個人神態恭謹,肅立無聲,顯然是他的門下侍從。
    這九個人剛才都不在那水閣里,裝束風范,看來都比那里的人高貴得多。
    陸小鳳卻還是看不出他們的來歷,當然也不敢隨便闖進去。
    院子有個水池,水清見底,燈光照過來,水波反映,池底竟似有個人動也不動地躺在那里。
    陸小鳳忍不住走過去看看,下面果然有個人,兩眼翻白,也在直乎乎地朝上看。
    除了死魚外,誰也不會這么樣看人的!
    陸小鳳先吃了一驚,又松了口氣,這個人已是個死人!
    “他是什么人?怎么會死在這里的?”
    陸小鳳想了想,忽然又發覺不對了,人死了之后,一定會浮起來,怎么會一直沉在水底?
    看來這地方的怪事實在不少。
    “不管他是活人也好,是死人也好,跟我又有什么關系?”
    陸小鳳決定不管這件事,正準備走開,突聽“撲通”一聲,一樣東西遠遠飛過來,落入池水中,竟是只黑貓。
    水花剛激起,池底下的人也突然游魚般躥起來,手里竟拿著把薄刀,無聲無息地劃開水波。
    刀光一閃,已刺入了黑貓的腹下。
    這只貓“喵嗚”一聲還沒有叫出來,就已送了命,這個人又沉入池底,動也不動地躺著,看來又完全像是個死人!
    殺條貓雖然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可是這人的出手實在太快,而且形跡太怪異、太詭秘,看得陸小鳳都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噤。
    池水中一雙死魚般的眼睛又在瞪著他,好像也將他看成條黑貓。
    陸小鳳忽然轉身,掠入窗戶。
    不管怎么樣,坐在燈下看畫的人,總比躺在池底等著殺貓的人可愛些。
    燈光并不太亮,這個人還是聚精會神地坐在那里,還是在看那幅畫!
    陸小鳳實在也早就想去看看畫上究竟畫的是什么,能讓一個人聚精會神看這么久的畫,多少總有些看頭的。
    他早已算準了部位,一掠進窗戶,凌空翻身,剛好落在這個人的案前。
    他也早就想好了幾句讓人聽了愉快的客氣話,只希望這個人一高興起來,非但不趕他走,還拿出好酒來招待招待他。
    誰知道這些話他連一句都沒有說出來,他根本沒有機會開口。
    就在他身子落地的一剎那間,站著的八個人已同時向他撲了過來。
    這八個人動作雖然并不十分敏捷,可是配合得卻天衣無縫,滴水不漏。
    八個人有的揮拳,有的踢腿,有的劈掌,有的橫臂,四面八方地撲過來,眨眼間就將陸小鳳圍在中央,八招齊擊,都是致命的殺手。
    陸小鳳讓過了六招,接著了一拳一掌,正想解釋解釋,叫他們且慢動手。
    可是他剛接住其中一個人的手掌,就發現無論怎么解釋都一定沒有用的,因為這八個人一定聽不見他的說話!
    這八個人竟赫然全都是木頭人。
    木人也有很多種,有一種木人甚至比人還可怕。
    陸小鳳雖然沒有打過少林寺的木人巷,可是在木人巷中受傷殘廢的少林弟子,他卻是見過的,其中有的武功已練得很不錯。
    他一直很奇怪,為什么活生生的人竟會傷在木人手里?
    若不是鐵肩大師再三勸阻,他早就想去少林寺領教領教那些木人的厲害。
    現在他總算領教到了。
    這八個人,無疑也是根據少林木人巷的原理造出來的,比諸葛征蠻時所用的木牛流馬更精巧,也更霸道,不但銅臂鐵骨,招猛力沉,而且機括一發動,竟施展出少林神拳,布下了羅漢陣。
    這種羅漢陣本就是少林的鎮山絕技,昔年魔教血神子獨上嵩山,連敗少林七大高僧,卻被困在羅漢陣中,苦斗三日三夜都沒有闖出去,到最后竟筋疲力竭,被活活地累死。
    自此之后,羅漢陣的威名天下皆知,江湖中也不再有人敢輕犯少林。
    這種陣法在木人手中施展開來,威力甚至更大,因為木人是打不死的,你就算打斷它一條手臂,拗斷它一條大腿,它也不會倒下去,對陣法也毫無損傷。
    可是它一拳打在你身上,你卻是萬萬受不了的,所以它出拳發招之間,可以全無顧忌,你既難閃避,也不能硬拆硬拼,若想闖出去,更是難如登天。
    陸小鳳忽然發現自己竟只有挨打的份,打死為止。
    你打它,它一點也不疼,它打你,你卻疼得要命,你打不死它,它卻可以打死你。
    這種打法實在不是生意經,就好像強盜們打官司,有輸無贏。
    何況他就算打贏了,也算不了什么本事,就算把這八個木人都打得七零八落,劈成一片片做柴燒也沒有什么意思。
    這種愚蠢的事,陸小鳳一向不肯做的,只可惜現在他想不打都不行。
    木人的拳風虎虎,桌上的燈火被震得閃爍不定,隨時都可能熄滅。
    在黑暗中跟幾個木頭人拼命,更是愚蠢之極。
    那錦袍珠冠的白面書生,一雙眼睛轉來轉去,好像也忍不住要笑出來了。
    這人也是個木頭人,木頭人的眼珠子怎么會轉來轉去?而且竟像是跟著它八個侍從的拳腳在轉,難道它也看得懂少林的拳法?
    陸小鳳看得發呆,想得出神,一雙眼睛也不由自主跟著打轉,突聽“砰”的一聲,腦袋上已挨了一拳,幾乎連腦漿都被打了出來。
    他腦漿雖然沒有被打出來,靈機卻被打了出來。
    拳頭打在他頭上的時候,木頭書生的眼珠子竟停了一停,拳頭再動時,它眼珠子就又跟著動了。
    這八個人的拳腳和它的眼珠之間,竟似有根看不見的線串連著。
    陸小鳳忽然出手,用他的兩根手指,夾斷了木頭人的兩節手指。
    只聽“嗤”的一聲,兩節木指從他手指上彈出去,“噗噗”兩響,已打在木頭書生的兩眼上。
    木頭人當然不會叫痛的,它還是四平八穩地坐在那里動也不動,另外八個木人卻忽然全都倒了下去。
    陸小鳳掠出了窗戶。
    八個木人稀里嘩啦倒成一片,他卻絕不回頭去看一眼。
    他并不想欣賞自己的輝煌戰績,就算打倒了八千八萬個木頭人,臉上也不會增半分光彩,只要能完完整整地走出這間屋子,已經是上上大吉了。
    這一架打下來,他身上總算沒有缺少什么,卻多了幾樣東西——肩頭背后多了幾塊青腫,頭上多了個大瘤。
    除此之外,這件事還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教訓——
    就在他從窗口掠出來的這一瞬間,他已自己對自己發了幾百次誓,以后就算非跟人打架不可,至少也得先看清楚對方是什么人才動手,若是活人,還可以招呼一陣,若是木頭人,就趕緊落荒而逃。
    他心里在想著這個教訓的時候,第二個教訓已跟著來了。
    他忽然發現自己腳下就是那荷池。
    被木頭人打得鼻青臉腫固然不好受,被人像殺貓一樣地一刀刺入胸膛豈非更冤枉?
    即使他沒有往下看,也可以感覺到那雙死魚般的眼睛正在瞪著他。
    還有那柄比紙都薄的快刀。
    一個人若是已經在往下墮,不管是身子往下墮,還是靈魂在往下墮,再想拔起來,都不是件容易事。
    現在他一口氣已用完了,再換氣時一定已落入池水中。
    就在他換氣的那一瞬間,那柄刀一定已刺入他肺葉里。刀鋒拔出來時,他一定已像死貓般浮起,也就像那個獨眼的老漁翁和馬臉一樣,全身上下一定連一點血跡都沒有,別人一定還會以為他是喝醉了掉下池塘淹死的。
    這種死法雖然又快,又不痛,卻還是冤枉得很。
    誰知他還沒有掉進水里,水里已先有個人冒了出來。手中寒光閃動,赫然正是一柄短刀,鋒薄如紙的短刀。
    這個人不但出手迅速狠毒,而且可以動也不動地躺在水底瞪著眼睛看人,水性之好,可想而知。
    若是在陸地上,陸小鳳也許還能對付他這把刀,到了水里,陸小鳳就完全不行了。
    只可惜他這次動作太快了些。
    陸小鳳雖然沒法子再騰身躍起,要快點沉下去,沉得深些,就不是太困難的事了,只聽“撲通”一聲,他的人一落入水池,就沉了下去,在水中一個鯉魚打挺,用力抱住了這個人的腿。
    這個人居然完全沒有掙扎,那把刀也沒有回手刺下來。
    陸小鳳在水里的動作雖然慢些,也不能算太慢,就在這瞬息間,已捏住了這個人雙腿關節上的穴道,將他拖入了水底。
    燈光從水
    面上隱隱透下來,這個人的臉痙攣扭曲,眼睛凸起,竟早已被人活活扼死。
    剛才陸小鳳以為他是個死人,誰知他卻是活的,現在陸小鳳以為他是活人,誰知他卻已死了。
    他花了這么多力氣,對付的竟只不過是個死人,這實在令他有點哭笑不得。
    幸好池下沒有別人看見,他趕緊放開了這個人的腿,一頭鉆出水面,突聽有人拍手大笑,道:“好功夫,居然連死人都被你淹死了,佩服佩服。”
    一個人坐在池旁,光光的頭顱,赤著雙足,竟是老實和尚。
    他光頭上還帶著水珠,破爛的僧衣也是濕淋淋的,顯然也剛從水底出來。
    陸小鳳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原來和尚也一樣會殺人的。”
    老實和尚笑道:“和尚不殺人,只不過錯把他當作了一條魚,所以才失了手。”
    陸小鳳道:“這也是老實話?”
    老實和尚嘆了口氣,道:“好像不是的。”
    陸小鳳也笑了,躍出水池,在他身旁坐下,問道:“和尚為什么還沒有走?”
    老實和尚道:“你為什么還沒有走?”
    陸小鳳道:“我走不了。”
    老實和尚嘆道:“連你都走不了,和尚怎么走得了?”
    陸小鳳道:“和尚為什么要來?”
    老實和尚道:“和尚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陸小鳳道:“你知道這里是地獄?你是到地獄里來干什么的?那位九少爺又是個什么樣的人?怎么會把你裝進箱子的?”
    老實和尚不說話了。
    陸小鳳道:“你既然知道,為什么不說?”
    老實和尚搖著頭,喃喃道:“天機不可泄漏,佛云:不可說,不可說。”
    陸小鳳急了,忽然跳起來,出手如電,捏住了他的鼻子,道:“你真的不說?”
    老實和尚鼻子被捏住,既不能搖頭,也說不出話來,只有指著自己的鼻子喘氣。
    陸小鳳冷笑道:“你貪生怕死,出賣朋友,做的本來就是些不要鼻子的事,我不如索性把你這鼻子捏下來算了。”
    他嘴里說得雖兇,手下卻留了情。老實和尚總算吐出口氣,苦笑道:“和尚雖然怕死,出賣朋友的事,卻不敢做的。”
    陸小鳳道:“你為什么要我替你死?”
    老實和尚道:“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死不了的。”
    陸小鳳道:“為什么?”
    老實和尚道:“我看得出大老板已有心收你做女婿。”
    陸小鳳道:“大老板是誰?”
    老實和尚道:“你看站在那邊的不是大老板是誰?”
    他隨手往前面一指,陸小鳳不由自主隨著他手指往前面看過去,他的人卻已箭一般往后躥出,凌空翻身,沒入黑暗中。
    老實和尚的輕功,本就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
    不過陸小鳳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擰腰就追了過去。
    夜色雖然很黑暗,他雖然遲了一步,可是依稀還能看得見老實和尚的人影在前面飛掠。
    其實他也并不是真想捏老實和尚的鼻子,只不過在這種人地生疏的地方,能抓住個熟人在身旁總比較安心些,就像是掉下水里的人,看見塊破木板,也要緊緊抓住。
    老實和尚逃得雖快,他追得也不慢,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已愈來愈近。
    前面居然又有了燈光。
    燈光是從一棟很高大的屋子里透出來的,高脊飛檐,像是廟宇道觀,又像是氣派很大的衙門。
    這地方當然不會有衙門,老實和尚忽然一個飛燕投林,竟躥入了這廟宇中。
    陸小鳳心里好笑:“這下子你就真的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追了進去,院子里冷冷清清,大殿里燈火卻明亮,一個氣派很大的高官貴吏坐在一張氣派很大的桌子后,兩旁的肅靜牌下,垂手肅立著好幾個旗牌衛士,還有戴著紅纓帽、挎著鬼頭刀的捕快差役。
    這地方竟不是廟宇,竟是衙門。
    可是在這種地方怎么會有朝廷的貴官駐扎?這衙門當然是假的,這些人當然也都是木頭人。
    一看見木頭人,陸小鳳就已頭大如斗,不管老實和尚是不是躲在里面,他都想溜了。
    誰知公案后的那位高官卻忽然一拍驚堂木,大聲道:“陸小鳳,你既然來了,還想往哪里走?”
    兩旁的衛士差役也立刻吶喊助威:“你還想往哪里走?”
    原來這里的人竟沒有一個是木頭人。
    陸小鳳反而沉住了氣,在他看來,活人還是不及木頭人可怕的。
    他居然真的不走了,大步走進去,仔細看了看,堂上的高官穿著身唐時的一品朝服,頭戴著紫金冠,竟是那位好酒貪杯的賀尚書。
    只不過此刻他手里拿著的已不是酒杯,而是塊驚堂木。
    陸小鳳笑了:“原來是四明狂客賀先生,是不是又想請我喝酒?”
    賀尚書的眼睛里雖然還有醉意,但表情卻很嚴肅,板著臉道:“你到了刑部大堂,竟還敢如此放肆?”
    陸小鳳道:“這里是刑部大堂?”
    賀尚書道:“不錯。”
    陸小鳳笑道:“你不但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賀尚書道:“錯在哪里?”
    陸小鳳道:“賀知章是禮部尚書,怎么會坐在刑部大堂里?”
    他對賀知章的事跡本來也不太清楚,只不過想唬唬人而已,誰知竟歪打正著。
    其實賀知章活著的時候,官職最高只做到禮部侍郎兼集賢院學士,后來又坐從工部,肅宗為太子時,方遷賓客,授秘書監,老來時卻做了千秋觀的道士,連禮部尚書都是在他死后追贈的。
    可是他一生未曾入過刑部,倒是千真萬確的事。
    這位冒牌的賀尚書臉色果然已有些尷尬,竟惱羞成怒,重重地一拍驚堂木,道:“我這賀尚書就偏要坐在刑部大堂里,你能怎么樣?”
    陸小鳳苦笑道:“我不能怎么樣,你愛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跟我連一點關系都沒有。”
    賀尚書道:“有關系!”
    陸小鳳道:“跟我有什么關系?”
    賀尚書道:“我到這里來,就是為了要審問你!”
    陸小鳳又笑了,道:“我又沒犯罪,你審什么?問什么?”
    賀尚書又用力一拍驚堂木,厲聲道:“到了這里,你還不認錯?”
    陸小鳳道:“我只知道我唯一做錯的事,就是走錯了地方,交錯了朋友。”
    賀尚書怒道:“你得人錢財,失約反悔,又聚賭行騙,拐款而逃,你難道還不知罪?”
    陸小鳳想了想,道:“失約反悔的事,好像倒是有的。”
    賀尚書道:“當然有,你收了別人五萬兩銀子,就該完成合約,這件事鐵證如山,你想賴也賴不了。”
    陸小鳳道:“我倒也不想賴,只不過唆使殺人的罪,豈非比我的罪更大?你為什么不先把她抓來審問審問?”
    賀尚書道:“我偏偏就要先審你,你能怎么樣?”
    陸小鳳苦笑道:“酒鬼坐刑堂,我當然是強盜打官司,有輸無贏的了。”
    賀尚書道:“你失約反悔,是第一大罪;串賭行騙,是第二大罪;咆哮公堂,是第三大罪。現在三罪齊罰,你是認打、還是認罰?”
    陸小鳳道:“若是認打怎么樣?”
    賀尚書道:“若是認打,我就叫人重重地打,打死為止。”
    陸小鳳道:“若是認罰呢?”
    賀尚書道:“那么我就判你三十年苦役,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陸小鳳道:“若是既不想認打,也不想認罰呢?”
    賀尚書怔了怔,好像想不到他居然會有這么樣的一問。
    陸小鳳卻替他下了判決:“若是這么樣,我當然只有趕快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私設公堂,自封尚書,這些本都是很滑稽的事。
    但陸小鳳卻知道,在這地方無論多滑稽的事,都可能變得很嚴重的,你若以為他們說要判你三十年苦役,只不過是說著玩的,你就錯了。
    可是他也看得出這些活人并不見得比木頭人容易對付,這位四明狂客雖然有些裝瘋賣傻,無疑也是個身懷絕技的高手。
    他唯一對付的法子,就是趕緊開溜,溜得愈快愈好,愈遠愈好。
    陸小鳳的輕功,就連司空摘星都未必能比得上。在這方面,他也一向對自己很有信心。
    幾個起落后,他已掠出了公堂,掠出了二三十丈,剛想停下來喘口氣,就聽見后面有人冷冷道:“你的輕功很不錯,只可惜你就算真的能長出雙翅膀來,也萬萬跑不了。”
    他聽得出這是賀尚書的聲音。
    賀尚書竟一直都像影子般貼在他身后,距離他還不到一丈。
    這位瘋瘋癲癲的四明狂客,輕功竟遠比他想象中還要高得多。
    他用盡身法,無論往哪里走,賀尚書還是像影子般在跟著他。
    前面水波如鏡,他忽然發現自己又回到了
    剛才那水池,水中的尸身卻已不見了,也不知那個人是不是又死而復活,還是根本就沒有死。
    這地方的人,是活是死,是真是假,本來就不太容易分得清。
    賀尚書忽然道:“就算你跳下水池去,我也一樣會追下去,就算你進入龍宮去,也一樣是逃不了的。”
    陸小鳳本來并不想跳下水去的,水里說不定又有個長雙魚眼的人,手里拿著把薄刀在等著他。
    可是聽了賀尚書這句話,他卻反而跳下去了,一個魚鷹入水式,就已沉入池底,等了半天,上面果然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兩個人吵架的時候,一個人若是說:“你有種就跟我打一架,看我怕不怕。”那么這個人心里一定怕得要命,若是不怕,就早已動手了,就因為怕,才會這么說。
    賀尚書若是不怕他跳下水去,也絕不會忽然說那句話的。
    這道理陸小鳳當然明白得很。
    他又等了半天,才敢伸頭出水換口氣,立刻就發現賀尚書還在池旁等著他,也不知從哪里弄了瓶酒來,正在那里喝得高興,嘴里還在喃喃自語:“你泡在冷水里,我坐在上面喝酒,隨便你想耗到什么時候,我都奉陪的。”
    等到陸小鳳第二次出水去換氣的時候,他居然又找了條釣竿來,坐在那里一面喝酒,一面釣魚,實在是件很風雅的事。
    陸小鳳雖然并不太有耐性,但是叫他坐在那里喝酒釣魚,釣上個三天三夜,他也不反對的。
    只可惜他并不是釣魚的人,而是條遲早要被人鉤上的魚。
    更遺憾的是,他又偏偏不能像魚一樣在水里呼吸。
    等到他第三次出水換氣的時候,就有條帶著魚鉤的釣絲向他飛了過來,若不是他躲得快,就算不被鉤走,臉上的肉也要被鉤去一塊。
    看來這位賀尚書不但輕功高明,內力也極深厚,竟能將真力貫注在釣絲上,傷人于百步之外。
    這水池既不太深,又不太大,陸小鳳的頭無論從哪里伸出去,釣絲都可能飛過來鉤住他。
    釣絲上的魚鉤閃閃發光,就等于是件極厲害的外門兵器。
    這次他雖然躲了過去,下次就未必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一個人若是只能將腦袋伸出水面,實在就像是個箭靶子一樣,因為他整個人都在水里,只有頭能動,隨便怎么動都快不了的。
    幸好他總算練過氣功,一口氣總憋得比別人長些,就在他又開始挺不住的時候,他忽然看見水池里又多了一個人。
    水面上一直沒有動靜,也沒有聽見落水的聲音,這個人絕不是從上面跳下來的。
    那么這個人是從哪里來的?
    陸小鳳躲在水池邊的一塊石塊后,這個人居然沒有看見他,好像也根本沒有想到水里還會有別人,雙足一挺,已躥出水面,動作輕快,姿勢優美,看來也是水中的好手。
    但是陸小鳳卻知道,只要他的頭一伸出去,就有苦頭吃了。
    水波乍分,水面上果然立刻傳來一聲驚呼,這個游魚般生猛活躍的人,一雙腿忽然挺直,顯然已被釣絲勒住了脖子。
    陸小鳳也沒工夫同情他,立刻向他出現的那個地方游了過去,果然找到了一個可以容人鉆進去的洞穴,洞穴上正有塊石板在往下沉。
    石板一關,這洞穴就不見了。
    洞穴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為什么做得如此隱秘?里面是不是還有別的人?
    陸小鳳也沒工夫去考慮,用盡平生之力,一下子躥了過去,鉆入了洞里,只聽“咯”的一聲響。四面更黑暗,連自己的手都看不見了。
    陸小鳳本來以為自己總算找到條出路,誰知他雖然出了龍潭,卻進了地獄。
    現在他才真的后悔,只可惜現在后悔已太遲。
    這地獄里雖然沒有灼人的火焰,但四面卻是水,無論他往哪邊游,連換氣的地方都沒有,就這么樣被活活地悶死在水里,倒不如索性燒死反而痛快些。
    他正在急得發瘋的時候,上面又是“咯”的一響,一道亮光射下來,竟露出扇門戶。
    就算這扇門是直達地獄的,他也不管了,一下子躥上去,上面竟是條用石板砌成的地道,連一滴水都沒有。
    地道中雖然也很陰森可怖,在他說來,卻已無異到了天堂。
    這一夜間他遇見的事,簡直就好像做夢一樣,他看見的死人是活人,活人卻是死人,真人是木頭人,木頭人卻是真人。
    他簡直已暈頭轉向,現在才總算喘過一口氣來。
    地道里燃著燈,卻沒有人。
    他擰干了身上的衣服,就開始往前走,走一步,算一步,不管走到哪里去,他都已只有聽天由命。
    地道的盡頭,是道鐵門。
    門居然沒有鎖。
    他試探著敲了敲門,沒有響應,他就用力拉開門走進去,里面是間很寬闊的石室,竟堆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佛像和木魚。
    陸小鳳傻了。
    這么隱秘的地方,原來只不過是堆木魚的地方,這種事說來有誰相信?
    更令人難以相信的是,這些木魚和佛像,竟都是老狐貍那條船運來的,他全都見過,船沉了之后,木魚和佛像怎么會都到了這里?
    陸小鳳長長吐了口氣,在心里警告自己,最好趕快走,走得愈遠愈好,就當作從來也沒有到過這里,從來也沒有看過這些木魚。
    他已看出這些木魚和佛像中,必定隱藏著一個極大的秘密。
    他本來也許還能想法子活下去,別人若是知道他已發覺了這秘密,也許就不會再讓他有開口說話的機會了。
    他的想法很正確,只可惜他現在根本無路可退,何況他的好奇心早已被引起,叫他就這么樣退出去,他實在也有點不甘心的。
    木魚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他知道木魚里面都是空的,他也曾從沙灘上撿過好幾個,都被他剖成了兩半,改成了木碗和木勺子。
    可是只要有點頭腦的人,都絕不會辛辛苦苦地從沉船中撈起這些空木魚,再辛辛苦苦運來這里,藏到如此隱秘的地方,還派個人睜大眼睛躲在外面的水池里看守著,無論是人是貓,只要一進水池,就給他一刀。
    這地方的人,看來都是很有頭腦的人,為什么會做這種事?
    陸小鳳忍不住拾起個木魚,敲了敲,里面也是空的,再搖了搖,這個木魚竟好像發出了一連串很悅耳的響聲。
    那把夜壺刀還在他身上,他立刻掏出來,將這木魚剖成兩半。
    只聽嘩啦啦的一聲響,十幾樣東西從木魚里掉下來,竟都是光華奪目的寶石和碧玉。
    陸小鳳又傻了。
    他一向識貨,當然看得出這些寶石和碧玉都是價值不菲的上等貨色。
    你隨便從里面挑一塊,隨便送給哪個女孩子,她一定都會變得很聽話的——像牛肉湯那種不喜歡珠寶的女孩子,世上畢竟不多。
    他再剖開一個木魚,里面竟全都是小指那么大的珍珠。
    石室中至少有三四百個木魚,里面若都是寶石珠玉,一共能值多少銀子?
    陸小鳳簡直連算都不敢去算。
    他并不是財迷,可是這么大筆財富忽然到了自己面前,無論誰都難免會覺得有點心慌意亂的。
    木魚里是珠寶,佛像里是什么?
    佛像也是空的,他找了個比人還大的佛像,先用他的夜壺刀將中間的合縫處撬開,心里只希望里面真是空的。
    這么一尊佛像里,如果也裝滿了珠寶,那簡直就比最荒唐的夢還荒唐了。
    “咯”的一聲,佛像已被他扳開了一條縫,里面并沒有珠寶漏出來。
    他嘆了口氣,也不知是慶幸,還是失望。
    忽然聽見佛像里仿佛也有人嘆了一口氣。
    這佛像是木頭做的,怎么會有人嘆氣?
    今天一夜間他遇見的怪事雖然已比別人八十年遇見的還要多,聽見了這聲嘆息,他還是不免大吃一驚。
    就在這時,佛像中已有個人撲了出來,一下子扼住了他咽喉,一雙手冰冰冷冷,也不知是妖怪,還是僵尸。
    陸小鳳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幾乎被嚇得暈了過去。
    他沒有暈過去,只因為這雙手剛扼住他咽喉,就變得軟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定定神,張開眼,就看見面前也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
    眼睛下面當然還有鼻子,鼻子下面當然還有嘴。
    這個人的嘴唇動了動,忽然說了三個字:“陸小鳳。”
    佛像里居然藏著個人,已經是不可思議的怪事。
    這尊佛像被裝上老狐貍的船,等到船沉,再被運到這里來,前后至少已有三四十天。
    佛像里藏著這個人,居然還沒有死,居然還能夠說話,居然還認得他就是陸小鳳!
    陸小鳳這一夜間遇見的怪事,加起來也沒有這一件奇怪。
    更奇怪的是,他居然也認得這個人。
    這個人竟是鏢局業中資格比“鐵掌金刀”司徒剛更老、實力更大、名氣也更響的大通鏢局的總鏢頭“大力神鷹”葛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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