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狗,是嗎?!
    池沐沐看著江見衾。
    她其實從江見衾的表情中,能夠看出來他想什么,能夠看出來他的鄙夷。
    “母狗”這兩個字,是她在那么多對她惡毒的評論中,她覺得最傷她的一個詞。
    在所有人心目中。
    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齷齪,很齷齪的存在。
    但她。
    選擇了平靜的接受。
    她不聰明,沒有那么多方式方法,她只能用她能夠想到最蠢的辦法來解決事情。
    顯然。
    并不是那么好用。
    甚至。
    把自己也賠了進去。
    她表情很平靜。
    反而是江見衾稍微愣了兩秒。
    下一秒。
    江見衾轉(zhuǎn)身坐進了出租車內(nèi),什么都沒有說,揚長而去。
    池沐沐看著江見衾的背影。
    就這么木訥的看著。
    對江見衾而言,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更惡心了吧。
    她站在有些冷的酒店門口,繼續(xù)等出租車。
    原本這個地方出租車挺多的,江見衾坐了一輛離開后,她等了好久。
    等到全身都發(fā)冷了,才等來一輛,坐了進去。
    坐進去,突然覺得這世界冰冷得可怕。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覺得人生真的毫無意義了。
    手機在此刻突然響起。
    池沐沐冷漠的拿起來看了一眼,漫不經(jīng)心的接通,“傅亢。”
    傅亢,終于忍不住了是嗎?
    “池沐沐,你確定你要一直這樣?”那邊問她,冷冷的問她。
    但事實上。
    她聽出來他此刻到底是不是很暴躁。
    很多人都可以隱藏自己的情緒。
    都可以把情緒隱藏得讓別人看不出來。
    傅亢可以。
    江見衾也可以。
    但她,做不到。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學(xué)會。
    她回答他,很肯定的口吻,“我很確定。”
    “這都是你逼我的。”傅亢丟下一句話,掛斷了電話。
    話語中,顯然帶著威脅。
    池沐沐沒在意。
    準確說。
    在那個時候,池沐沐即使覺得自己被傅亢騙得很深,但依然不知道人心到底險惡到什么程度,依然不覺得傅亢壞到什么程度,她以為,欺騙她這件事情,就是人性的底線了。
    她總覺得,箐箐經(jīng)歷的那些天崩地裂的事情,肯定不可能發(fā)生在她身上。
    就比如,她有兩個對她很好的父母,還有一個很牛逼的家世,從這一點上,她就比很多人幸福太多太多。
    然而。
    她果然真的太單純了。
    第二天。
    池氏醫(yī)藥公司遭遇了重創(chuàng)。
    多家大型醫(yī)院,多個連鎖藥店開始對池氏進行了抵制,紛紛拒絕他們的藥品,紛紛要求池氏醫(yī)藥進行內(nèi)部整頓,因為池沐沐那些不雅的照片全部流露在了醫(yī)藥界內(nèi)部,引起了醫(yī)藥界的轟動,一向走平民親民路線的池氏集團,一向高口碑的池氏醫(yī)藥,因為突然曝光的內(nèi)部丑聞受到嚴重的打擊,池氏股東聯(lián)合要求罷免了池氏董事長池騁一職,還鼓動所有員工罷工抗議。
    池氏醫(yī)藥內(nèi)部一片混亂,而此刻,卻又有另外一家打著親民的醫(yī)藥公司,憑空崛起,和池氏消失的醫(yī)藥產(chǎn)品大同小異,但應(yīng)該剛興起,在醫(yī)學(xué)界,有底蘊的醫(yī)藥公司就和醫(yī)生的年齡一樣,時間越長越有市場,所以對于才起來的醫(yī)藥公司,在內(nèi)部銷售市場是沒有什么競爭力的,一般的醫(yī)院或者藥店是不會選擇合作。
    池氏也并沒有放在眼里。
    畢竟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醫(yī)藥公司不斷,但這么多年,沒有哪一家真的威脅到池氏藥業(yè)。
    只是這一次,因為池沐沐的一個丑聞,全醫(yī)藥界的抵制,讓這一家醫(yī)藥公司有了漏洞可發(fā)展,勢頭甚至還有些猛。
    內(nèi)外憂患下,池騁也有些扛不住了。
    但由始至終,池騁承受的這些,都半點沒有給告訴池沐沐。
    就因為她父母決定支持她,就真的,一直在支持她。
    是傅亢。
    是傅亢把池氏的現(xiàn)狀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池沐沐,池沐沐才知道,這段時間他父親頻繁加班甚至通宵不回是因為什么原因。
    她做的所有一切,沒有讓傅亢的口碑一落千丈,反而牽連到了她家企業(yè)。
    她真的沒想到啊。
    真的沒有想到,傅亢的權(quán)利可以一手遮天到這個地步。
    他可以把她的丑聞,就控制在那個小范圍內(nèi),就控制在他想要控制的地方傳播,讓外界,至少大多數(shù)人根本就不知道,南予國的醫(yī)藥界發(fā)生的很多事情。
    而她也真的沒有想到。
    她發(fā)給傅亢的那些照片,那些淫穢的照片就全部被傅亢直接給曝光了出來。
    讓醫(yī)學(xué)界的所有人都看到她的不雅照,還真的都做得出來。
    當然她不在意。
    要不是傅亢凈網(wǎng),她會把這些照片都曝光在所有人面前,她早就做好了身敗名裂的準備,只要不嫁給傅亢,她怎么樣都行,反正她這輩子,也沒想過還會有第二個男人會愛她,也不覺得自己會愛上第二個男人,所以她可以做得很徹底。
    只是。
    只是,自己曝光終究和別人給她曝光是完全不同兩個概念。
    傅亢……真的挺殘忍的。
    池沐沐忍得全身都在發(fā)抖。
    忍得全身都在發(fā)抖。
    但她不甘心,不甘心就此放手。
    她不想嫁給傅亢。
    這輩子都不想。
    可是她并不聰明,她不知道除了折磨自己,除了讓自己作死之外,她找不到其他方法去和傅亢抗爭。
    她真的想不到。
    而傅亢。
    只給了她兩天時間思考。
    如果兩天后她依然態(tài)度堅決,那么池氏藥業(yè)會在她手上毀滅。
    她其實不想相信的。
    因為她總覺得池氏那么多年那么久歷史的一個醫(yī)藥公司,在醫(yī)藥界地位一直很高,她不相信就會被她作死,直到某天晚上,她決定和她父母好好溝通一下,決定問問他們醫(yī)藥公司到底面臨著什么困難時,在半掩的門外,聽到了她父母的談話聲。
    她才知道,池氏現(xiàn)在真的岌岌可危。
    更嚴重的是,她父親已經(jīng)選擇了,引咎辭職,把池氏交給池家以外的人來管理。
    要知道。
    池氏是池家祖祖輩輩幾代人留下來的。
    一直勤勤懇懇專研醫(yī)學(xué),銷售平價藥品,給社會制造了很多福利,她們家族甚至榮獲過數(shù)都數(shù)不清的“救死扶傷”的榮譽牌匾,現(xiàn)在卻因為她,落得如此一個名聲,落得,真的要把池氏拱手交給他人的下場。
    池沐沐沒有推開她父母的房門。
    對他們而言,他們一心想要保護她,所以不想讓她知道他們現(xiàn)在在面臨什么,不想讓她有任何負擔。
    而她卻就是在為自己的一己私欲,為自己讓他們遭受了那么多。
    她第一次真的很恨自己。
    恨自己什么都不會。
    恨自己到現(xiàn)在,找不到任何可以抗爭傅亢的辦法。
    要是自己能夠強大一些,要是自己能夠聰明一些,她怎么會被傅亢,逼到這個地步。
    她想。
    終究她會妥協(xié)。
    理由很簡單。
    她斗不過傅亢。
    她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她父母為了她遭受這么多。
    她果然。
    作了一圈還是回到了原地。
    她果然。
    蠢到她自己都嫌棄。
    沒有等到兩天。
    池沐沐就妥協(xié)了。
    她想。
    不過就是和不喜歡的人結(jié)婚而已。
    不過就是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上床而已。
    又能怎么樣?!
    她死都沒有怕過。
    還怕和誰睡嗎?!
    在她給傅亢決定撥打電話那一刻。
    一個陌生人來電。
    池沐沐不知道是誰,還是接通了。
    她想。
    頂多不過就是來罵她的人,罵她的不知廉恥,罵她的傷風(fēng)敗俗。
    接通那一刻,聽到一個IE熟悉的女性嗓音,池沐沐瞬間淚目了。
    被傅亢逼到這個地步,她都告訴自己不哭。
    都一直忍受著,一直強迫自己不能因為這個男人掉一滴眼淚。
    以后都不會。
    然而這一刻,聽到喬箐的聲音時,她還是忍不住,哭得撕心裂肺。
    這個女人。
    說消失就可以消失半個月。
    她都以為她死了。
    喬箐聽到池沐沐哭聲那一刻,其實也很內(nèi)疚。
    在三角洲休養(yǎng)了半個月。
    本來早就應(yīng)該和他們聯(lián)系,卻因為自己自身的原因選擇了一再放棄。
    但終究。
    在她打開南予國的新聞看到很早之前上的一條池沐沐和傅亢大婚的新聞時,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給她打了電話。
    池沐沐不可能會是誠心實意的要嫁給傅亢。
    她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想起來。
    她這個朋友似乎并不太稱職。
    每次在她有需要的時候,池沐沐都是拿命來幫她。
    然而每次到池沐沐需要幫忙的時候,她總是出席。
    “喬箐你終于舍得給我打電話了,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你知道你突然消失,我以為又要像7年前那樣,消失就徹底消失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池沐沐哭得很兇。
    真的是委屈到不行。
    喬箐本來想問,池沐沐沒有去問過燕衿嗎?
    后來一想,就算她問了,也不見得燕衿會告訴她。
    因為江見衾的關(guān)系,燕衿對池沐沐應(yīng)該也有有色眼鏡。
    她甚至可以想到,池沐沐去找竹沁園找她,估計得碰一鼻子灰,特別是如果遇到秦辭。
    而燕衿受傷,秦辭肯定寸步不離。
    喬箐想到這里,很愧疚。
    她果然對池沐沐的關(guān)心,太少了。
    她說,“只是有些事情,讓我暫時沒辦法回到南予國,不會突然消失。”
    池沐沐還在抽泣。
    就是,好像除了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
    所以她抱著電話就一直哭一直哭。
    哭到喬箐都要崩潰了。
    就真的覺得自己這一刻,十惡不赦。
    “別哭了。”喬箐安撫,有些無語,“我不是死了。”
    池沐沐突然被喬箐逗笑了。
    這是這么長時間一來,真心的一個笑容。
    她這段時間過得太壓抑了。
    盡管她不停的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拒絕傅亢,但內(nèi)心深處,她真的也不想把自己作死到這個地步,她真的也不想讓這么多人來唾棄她辱罵她,她也想,活得清清白白……
    就因為喬箐的一個電話,其實還什么都沒有說,讓她覺得這個世界其實也不是那么冷漠。
    至少。
    她擁有全世界對她最好的家人,至少她還有一個真心對待她的朋友。
    至少他們,永遠都不會背叛她。
    其實。
    人的追求只要不是太高,還是能夠發(fā)現(xiàn)世界很多美好。
    所以她也沒必要為了一個傅亢,覺得這個世界都崩塌了。
    她得。
    活下去。
    好好的活下去。
    “我看到你和傅亢的新聞了。”喬箐開口,問她。
    池沐沐擦了擦眼淚,想明白了之后,這一刻反而輕松了很多,她說,“下個月15日。”
    “還是決定和他在一起嗎?”喬箐問。
    是因為錯過了很多池沐沐和傅亢的事情,她還停留在,池沐沐并不知道傅亢在欺騙她的節(jié)點上,所以情緒并沒有很激動。
    “要不然能怎么辦?我也斗不過他。”池沐沐說的很平淡。
    是真的。
    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斗不過?”喬箐皺眉。
    “是啊,斗不過。你們都知道傅亢在欺騙我,就我愚蠢的還以為我在救死扶傷,做世界上最偉大的事情。”池沐沐自我嘲諷。
    “你發(fā)現(xiàn)了?”喬箐幾乎是篤定的。
    “發(fā)現(xiàn)了。傅亢的母親親口告訴我的,說傅亢當初根本就不是失業(yè)危機,而是為了做樣子給沈家看,讓沈家能夠沒有顧慮的重用他,對沈家而言,傅亢如果野心太大,就會產(chǎn)生威脅,傅亢只能讓沈家以為,他為我可以放棄一切,這樣沈家人才會真心扶持他,提拔他。”說出來,池沐沐還是生氣。
    一想到自己當初被傅亢欺騙到那個地步,就還是恨到不行。
    喬箐有些沉默。
    他并不覺得傅亢的目的這么簡單。
    沈家人應(yīng)該也不會這么容易被欺騙。
    但她覺得,現(xiàn)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出傅亢的另有目的,畢竟需要時間,現(xiàn)在重要的是,怎么讓池沐沐不被傅亢威脅的,嫁給傅亢。
    她問,“你剛剛說你斗不過傅亢,傅亢做了什么,讓你不得不嫁給他?”
    池沐沐說起來更來氣了。
    但對于喬箐,她真的沒有任何隱瞞。
    她就原原本本的把這段時間她做過的經(jīng)歷過的全部都告訴了喬箐。
    說得義憤填膺。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池沐沐問喬箐。
    重新復(fù)述一遍,池沐沐都覺得自己蠢得無可救藥。
    喬箐還非常不給面子的給予了肯定回復(fù),“是很蠢。”
    池沐沐難受。
    喬箐說,“但這是你能夠想到最聰明的方法了,雖然結(jié)果不好,但確實讓傅亢難受了,也不算一點沒有賺。”
    池沐沐覺得喬箐在努力找點安慰她。
    “不過不得不說,從一開始你就走錯了方向。”喬箐一針見血。
    池沐沐拿著手機,還是有些慪氣。
    “從一開始,你想的是怎么折磨自己,你以為折磨自己比較容易,所以選擇了捷徑。其實換成其他人,換成城府和計謀都沒有那么深的其他人,或許你就達成所愿了。但是傅亢,沒你想的那么簡單,他在面對你這樣的報復(fù)時,他想的絕對不是怎么和你分手,而是怎么讓你不得不放手。這就是你和傅亢之間的差別,你折磨的是你自己,而他折磨的是你。所以你才會輸?shù)靡凰俊!眴腆浞治龅脧氐住?br/>
    “可是我找不到可以折磨傅亢的辦法。他現(xiàn)在位高權(quán)重,我怎么折磨得了他。”池沐沐根本沒有信心。
    “你只是不夠殘忍。”喬箐直言。
    池沐沐緊握著手機。
    “你只是不敢去傷害他人,所以才會把所有的一切,就算是明知道一切是傅亢引起的,你還是拿自己來承擔所有的后果!歸根結(jié)底,就算用這種方式和傅亢離婚了,傅亢也不會因此受到任何影響,你還是給他留了一條光明大道。”喬箐說,是真的對池沐沐有些無奈。
    其實也可以理解。
    從小到大池沐沐沒有受到什么傷害,所以做不出來,傷害別人的事情。
    這個傻沐沐。
    她其實真的不想她丟掉了她的那份純真。
    但是……
    但是。
    這就是現(xiàn)實。
    池沐沐必須要學(xué)會成長。
    在社會已經(jīng)開始對她進行考驗的時候,她只能去接受現(xiàn)實的殘酷。
    “沐沐,你愿意和傅亢結(jié)婚嗎?”喬箐突然很認真的問她。
    “不愿意!”池沐沐斬釘截鐵。
    真的是毫不猶豫。
    一想到要和傅亢在一個屋檐下,一想到要和傅亢上床……
    她真怕自己會憋死。
    “那么,聽我的,不要再給傅亢留下任何余地。”喬箐一字一頓。
    “可是我斗不過他啊!”
    “你可以。”喬箐很肯定。
    池沐沐還是不自信。
    “拒絕一門婚事兒,是這個世界上我覺得最容易的一件事情。”喬箐說。
    池沐沐顯然已經(jīng)被打擊過度。
    她都已經(jīng)要把自己作死了。
    喬箐居然可以說最容易。
    她們之間的距離,差了一個銀河系吧。
    喬箐說,“第一,和平分手。第二,單方面分手。顯然,這兩種方式你都失敗了。”
    “嗯。”
    “所以只有第三種,不得不逼著對方分手。其實你想到了,甚至已經(jīng)做了,只是做得,不夠完美。”喬箐說的委婉。
    事實上池沐沐知道。
    什么不完美。
    簡直就是毫無作用。
    “而你現(xiàn)在要做的,不是讓傅亢沒辦法要你,一個人的底線在什么地步,我們誰都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傅亢到底底線在哪里,他甚至可以把你的私照曝光,應(yīng)該也沒什么底線。”喬箐說得有些諷刺。
    池沐沐咬牙。
    傅亢這個人,確實比她想的更殘忍。
    “所以,你應(yīng)該讓傅亢對你高攀不起。”
    “……”池沐沐覺得喬箐在開玩笑。
    但她沒說出來。
    她怕說出來,喬箐會噴她。
    她就聽到喬箐說,“而讓傅亢高攀不起你的方法不是你有多優(yōu)秀,而是他有多渣。”
    池沐沐整個人一怔。
    這句話,似乎突然打開了她新世界的大門。
    她其實一直覺得,從外觀擁有的來看,她其實是配不上傅亢的。
    傅亢現(xiàn)在是南予國最年輕的廳長,加上沈家的重用,前途不可限量,而她不過就是一個家里有錢但一無是處的柴火妞。
    傅亢配她,真的是綽綽有余。
    “曝光傅亢的丑聞。”喬箐給她答案。
    池沐沐咬牙。
    她根本就沒想過,也覺得她曝光不了。
    傅亢能有什么丑聞。
    一直以來都勤勤懇懇,對待工作嚴肅認真,對待親戚朋友都彬彬有禮,就算欺騙她這件事情,她也沒有證據(jù),只是她的一面之詞,誰能夠信她。
    喬箐果然給她挖了一個大坑。
    “沒有,就給他制造一些。”喬箐直言。
    池沐沐又怔住了。
    怎么制造。
    “沐沐,這是一個強食弱肉的世界,你如果不變的強大,就只有不停的遭受欺負,就只會不停的妥協(xié)。而變得強大的第一步就是,心要狠。”喬箐不想教池沐沐這些。
    但她,不得不教。
    她很清楚,她沒辦法一直陪在池沐沐身邊,她甚至不知道不久的將來,她還能不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她不能在池沐沐需要的時候,隨時隨地給她提供幫助,她只能逼著池沐沐自己發(fā)展起來。
    “我,我要怎么做?”池沐沐還是很不自信。
    “首先你要認定,你做這件事情,不是你在對不起傅亢,是從一開始,傅亢就是在欺騙你,甚至現(xiàn)在開始威脅你的家人。你在自保,你沒必要對他產(chǎn)生任何內(nèi)疚心里。”
    “嗯。”池沐沐點頭。
    喬箐說得很對。
    一切都是傅亢在逼她。
    她不會對傅亢產(chǎn)生憐憫,任何時候都不會。
    “接著,你要仔細想想,做什么才能夠讓傅亢身敗名裂。”喬箐在提醒她。
    讓池沐沐突然想怎么去害人。
    她想不到啊。
    她有些崩潰,“我真的不知道。”
    “沒關(guān)系,我?guī)湍阆氲搅恕!眴腆湔f。
    池沐沐眼珠子差點沒有瞪出來。
    喬箐怎么能夠在他們通電話的這么幾分鐘就想到了?!
    “喬箐說,你記得江見衾被下藥的事情嗎?”喬箐問。
    “你突然說那件事做什么?”她已經(jīng)在努力忘記了。
    不想記起。
    記起就會痛。
    很痛。
    “是傅亢做的。”喬箐直白的告訴她。
    現(xiàn)在告訴她所有真相,池沐沐會信。
    也會接受。
    不像之前,她可能心態(tài)會爆裂。
    “傅亢買通了顏小夕的兩個同學(xué),讓她的同學(xué)來慫恿顏小夕來用這種方法去得到江見衾,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徹底對江見衾in死心,然后和他在一起。然而計劃出錯,最后卻導(dǎo)致讓你和江見衾圓房了。但不管怎么說,傅亢可以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得到你,你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以牙還牙。”
    “你的意思是,你讓我找人給傅亢下藥,然后找個女的和他上床,拍下他的不雅照片?”池沐沐說出來,自己都驚訝了。
    “是。”喬箐給予肯定回答。
    “可是……”
    “要不然,你就和傅亢結(jié)婚吧。這一輩子都和他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睡在一張床上甚至還要給他生一堆孩子……”
    “箐箐,你能不能不要這么來惡心我。”池沐沐完全受不了。
    “而他甚至卑鄙到牽扯到你父母,那你家企業(yè)威脅你,你覺得你需要給他手下留情嗎?”
    “不需要!”池沐沐咬牙切齒。
    傅亢這么壞,她確實不需要給他留任何余地。
    “成功的定義不是自己勝了一局,而是讓對手再也爬不起來。”喬箐說,“如果你不把傅亢徹底的打壓下去,那么下一次遭殃的就是你還有你的父母甚至整個家族,沐沐,任何時候都不能對敵人心軟。”
    “好。”池沐沐一口答應(yīng)。
    她覺得箐箐說得很對。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傷害。
    “那么現(xiàn)在,我告訴你怎么做,怎么能夠順利的,在傅亢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讓他走進你的圈套。”喬箐很認真。
    池沐沐也很認真。
    她真的覺得,這次和箐箐的交談,打開了她的全世界。
    她以前只是覺得喬箐很厲害,但不知道她厲害到什么程度。
    這次。
    她真的是甘敗涂地。
    喬箐給池沐沐說了很久。
    池沐沐其實不笨。
    她只是不想努力,她只是滿足現(xiàn)狀。
    一旦真的激發(fā)了她的潛力。
    池沐沐會給所有人驚喜。
    她放下手機。
    俞佳一出現(xiàn)在她身邊。
    她遞給喬箐一支煙。
    抽煙,是俞佳一教她的。
    她說,殺手的生活會比較枯燥。
    所以可以用煙支解悶。
    她們一人抽了一支。
    經(jīng)過半個月的修養(yǎng),俞佳一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很多。
    她們站在偌大的一個外陽臺上,看著三角洲這一片土地。
    俞佳一說,“剛剛和你聊天的是池沐沐?”
    “嗯。”喬箐嘴角輕笑。
    “最好的朋友?”
    “嗯。”喬箐點頭。
    “真好。”俞佳一笑了笑。
    似乎,很羨慕。
    對于殺手而言。
    什么都不會有。
    親情友情愛情,一切都是奢望。
    “沒有聯(lián)系喬治?”俞佳一問。
    “暫時還沒有。”
    “是不知道怎么面對燕四爺?”俞佳一很聰明。
    很多時候,可以給程凱之很多超出殺手范圍的建議。
    “嗯。”喬箐也不隱瞞。
    之前對燕衿的殘忍,至少還可以抱著,他殺了俞佳一的心里。
    現(xiàn)在。
    現(xiàn)在好像無顏面對。
    而她之前其實給喬治說過,在她決定要把喬治留在燕衿身邊的時候就給喬治說過,如果哪一天她離開了,不管是她死了或者跟著程凱之回去和燕衿徹底的變成了敵對的一面,她告訴喬治的是,她的離開就是她的選擇,讓喬治不要怪任何人,也讓喬治,不要等她。如果有一天她可以回來,她會自己回來,如果不回來,讓他照顧好自己。
    喬治比一般小朋友成熟。
    也比一般小朋友懂很多。
    只要她給他說,他就會接受。
    而且。
    喬治從小在禾口家族長大。
    雖然沒有讓他接觸太過血腥的世界,但也沒有故意給他隱瞞禾口家族到底是什么的存在。
    所以從喬治有記憶開始。
    他就已經(jīng)見過很多殘忍的畫面。
    所以他的接受能力,比一般人強大很多。
    “你以后和燕四爺……”俞佳一把抽完的煙蒂熄滅,三十多歲的女人,就是風(fēng)味猶存,別具魅力,“真的就打算兵戈相向嗎?”
    “我能有什么選擇嗎?”喬箐問。
    從回到禾口家族那一刻開始。
    她就沒得選擇了。
    她母親有那個魄力離開,就真的到死那一刻都沒有回來過。
    但她……
    但她,不行。
    太多太多原因。
    她沒辦法恣意的活著。
    “或許你有。”俞佳一說,“程先生會給你的。”
    喬箐笑了笑。
    那要看。
    最后到底什么結(jié)果!
    國恨家仇。
    從來都是,勝者為王。
    俞佳一也不再多說,她轉(zhuǎn)身,“我去找程先生了。”
    “嗯。”喬箐點頭。
    俞佳一離開。
    離開那一刻還是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喬箐。
    她挺羨慕喬箐的。
    她覺得這是她見過這么多女人,最干凈的一個。
    即使。
    生活在一個渾濁的世界里。
    她走進程凱之的房門。
    休養(yǎng)了半個月。
    她也應(yīng)該給程凱之報道了。
    不管是不是程凱之允許她出來的,但至少最后,她還是出來了。
    她敲門。
    里面沒有回應(yīng)。
    俞佳一就在門口等了很久。
    很久之后。
    米莉打開了房門。
    她在程凱之的房間,就隨意的裹了一條浴巾。
    此刻程凱之不在,房間中的浴室里面?zhèn)鱽硐丛璧穆曇簟?br/>
    大概是。
    剛完事兒。
    “佳一姐?”米莉故意顯得很尊敬,還很親昵。
    “叫我俞佳一就可以了。”
    “你畢竟是前輩。”米莉顯得很謙卑,“何況我今年才25歲。”
    俞佳一嘴角淡笑了一下。
    她聽得出來,米莉口中的意思。
    意思是。
    她老了,別想再來偷窺程凱之。
    其實不需要米莉的提醒。
    她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禾口家族從來都是論地位排高低。你現(xiàn)在是程先生身邊最親近的人,地位自然和我們不同。但我確實比你年長很多歲,我不尊稱你,你也不需要對我這般客氣。叫我名字最好。”
    “既然你都這么說,那我就不客氣的叫你俞佳一了。”米莉一臉得意。
    在聽到俞佳一說她地位高的時候。
    不得不有些沾沾自喜。
    俞佳一點頭,“我找程先生。”
    “他在洗澡。”話音落。
    浴室房門被打開。
    程凱之赤身果體的走出來。
    俞佳一瞥了一眼。
    把視線轉(zhuǎn)移了。
    米莉非常自若的走過去,把自己身上那件浴袍系在了程凱之的腰圍上,“程先生,俞佳一找你。”
    “嗯。”程凱之應(yīng)了一聲。
    得到允許,俞佳一才走進房間。
    房間內(nèi)。
    米莉赤果著身體,爬到了程凱之的床上。
    程凱之拿了一支煙,走向了陽臺。
    俞佳一跟著他的,站在他身后,畢恭畢敬。
    “有事兒?”程凱之問。
    “不是。來給您報道。”俞佳一說,“身體已經(jīng)全部康復(fù)。”
    程凱之似乎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俞佳一。
    上下打量了一番。
    把視線停留在了她胸口的位置,“瘦了。”
    俞佳一感覺到他的視線。
    輕笑了一下,“老了就會變小。”
    “是嗎?”程凱之也笑了一下,嘴角似乎還有些諷刺。
    “是。”俞佳一顯得很恭敬。
    “出去吧,我知道了。”程凱之轉(zhuǎn)移視線,看著外陽臺。
    俞佳一離開。
    離開的那一刻,“喬箐怎么樣?”
    程凱之問。
    在程凱之的世界里。
    他唯一關(guān)心的人只有喬箐。
    “她身體沒什么大礙,至于心里……或許還是會有些負擔。”俞佳一沒有隱瞞。
    “好好開導(dǎo)。”
    “是。”
    俞佳一看程凱之不在說話,起身離開了他的房間。
    離開那一刻。
    “佳一姐,不,俞佳一。”米莉叫著她。
    俞佳一轉(zhuǎn)頭看著米莉。
    “你能不能去我房間幫我拿一下衣服,剛剛和程先生,衣服都被撕破了。”
    “好。”俞佳一一口答應(yīng)。
    她走出程凱之的房間,又去了米莉的房間。
    曾經(jīng)……她住的地方。
    真的是,美人遲暮啊!
    她隨便給米莉找了一套衣服,然后回到程凱之的房間時,看到陽臺上,有些刺眼的一幕。
    如果剛剛沒有走眼,她分明看到程凱之腹部有很長一條傷口,看上去是新傷,而且很明顯才剛結(jié)繭。
    米莉果然,很會討男人喜歡。
    所以。
    其實也不是她瘦了。
    只是有些人的更豐滿而已。
    她把米莉的衣服放在床頭,離開。
    離開的時候,還給他們關(guān)上了房門。
    并沒有注意到。
    陽臺上一道視線,就這么看著她的離開。
    俞佳一回到房間。
    喬箐也已經(jīng)離開了。
    這幾天喬箐時不時的就和她待在一起。
    她其實很清楚,喬箐有太多的心思。
    有太多的心思壓在心里。
    說不出來。
    只能找一個人來陪著她,緩解心里的情緒。
    俞佳一又拿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她其實也不知道,以后會變成什么樣!
    以后的禾口家族,會怎么樣?!
    ……
    南城。
    池沐沐整理了喬箐給她的說有信息。
    她深呼吸一口氣,決定放手一搏。
    雖然不知道最后的結(jié)果。
    她給傅亢撥打了電話。
    “想通了嗎?”那邊劈頭就問。
    “是不是我答應(yīng)和你結(jié)婚,你就會放過我們家,放過我父母!”池沐沐說得咬牙切齒。
    喬箐說,不要讓傅亢覺得她很容易就接受了。
    事實上,她還真的不需要表演。
    一想到要接受傅亢,就算是假的,她也難受得要死。
    “是。”傅亢直言。
    “好。”池沐沐說,“我和你結(jié)婚。”
    傅亢應(yīng)該也有些詫異。
    池沐沐冷冷道,“你永遠都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
    喬箐說,一定要讓傅亢相信,她是真的妥協(xié)。
    所以她故意說很多引導(dǎo)的語言。
    傅亢確實信了。
    在他的認知里面,池沐沐對待家人,不僅僅是對待家人,對她認定的人,她都可以兩肋插刀。當初他可以利用池沐沐得逞,也是抓住了池沐沐的心態(tài)。
    “所以,可不可以把我們家的危機解除?”池沐沐問。
    “可以。”傅亢說。
    爽快到讓池沐沐也很驚訝。
    “但是,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對外澄清之前所有的誤會,并一起宣布婚約。”傅亢直言。
    池沐沐還是氣。
    氣得吐血。
    但那一刻,“好。”
    “明天上午9點,我來接你。”傅亢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記得穿著大方得體。如果你耍什么花樣,你們池氏藥業(yè)就不是罷免董事長了,我會讓池氏傾家蕩產(chǎn)!”
    “傅亢,你真的很讓人惡心。”
    “我說過,那是因為我愛你。”
    “你只是為了你的前程和利益。”
    “在不影響我的前途下,我愛你。”傅亢一字一頓。
    池沐沐真的很想殺了傅亢。
    “明天見。”傅亢直接掛斷了電話。
    池沐沐氣得把手機都砸了。
    她一定要讓傅亢,一定要讓傅亢后悔這么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