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峰這一刻,有些挺同情自己這個大伯了。</br> 男人嘛,這輩子,最悲慘的事莫過于此啊。</br> “然后呢?”白峰問。</br> “然后?”</br> 白平路回想了下,“她凈身出戶了!”</br> “啊?”一個貪財的女人,居然還凈身出戶?</br> “是真的。”白平路聽出白峰有些不信,“房子,她沒要。也沒要求分割財產。帶著她自己和別的男人走了!從此,再也沒回來過。”</br> “后來,您和她見過沒?”白峰問。</br> “沒有!”白平路搖搖頭。</br> “聽過她的消息沒?”白峰又問。</br> “聽人說,她過的很好。天天山珍海味,出入高檔場合,日子很逍遙。”白平路道。</br> “她回來看過您,或者姐和哥沒?”</br> “沒有。一次都沒。仿佛兩個娃,不是她親生的是的。就當沒生過。”提起兩孩子,白平路的臉色就不好看了。</br> “這個女人,心真夠狠的。算了,都十幾年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提她了。”白峰不想多聊這個狠毒的女人了,轉移了話題。</br> “房子怎么賣了?”</br> “唉。還不是你那個不爭氣的哥唄!”提起兒子,白平路就來氣。</br> “大伯,消消氣,慢慢說,別急!”白峰安撫了會。</br> “你堂哥,白果果高中沒畢業,就學人家跑去混社會。最后成混出名堂來了!”</br> “啊?混出名堂來了,大伯您為什么還生氣?俗話說的好,365行,行行出狀元啊!”白峰有些不解。</br> “你知道他的名氣是什么嗎?”白平路看著白峰。</br> “啥?”白峰非常好奇。</br> “被綠了!還是當面綠!他連手都不敢動。成了整個小區里的大笑話。你說這個名氣,要來何用?”白平路氣呼呼的道。</br> 白峰:“……”</br> 靠。</br> 這年頭,綠毛龜還能當傳家寶一樣代代相傳嗎。</br> 大伯被大嬸綠了。</br> 堂哥也被堂嫂綠了。</br> 這踏娘的算什么事啊。</br> 大伯一家,真夠慘的。</br> “大伯,堂哥和堂嫂……”</br> “沒離!”白平路道。</br> 白峰:“……”</br> 都被綠了,還不離?</br> 這踏馬的算什么玩意。</br> “大伯,您說真的?”白峰總覺得這事兒太符合常理了。</br> 但凡是個正常男人,老婆被綠了,都不會忍。</br> 堂哥忍了就算了,居然還不離婚。</br> 可能嗎?</br> “這事兒,你覺得我會開玩笑嗎?”白平路反問。</br> “這個……”</br> 白峰沒話可說了。</br> 這事兒,還真的不能隨便開玩笑。</br> 這么說來,是真的了。</br> 靠。</br> 堂哥搞什么鬼?</br> 把白家男人的臉,全丟光了吧。</br> “大伯,堂哥怎么想的?”白峰蹙著眉頭問。</br> “還能怎么想?”白平路恨鐵不成鋼,罵著,“還不是為了錢!”</br> “錢?”白峰還是沒聽明白。</br> “綠他的人,是他的老板。”白平路解釋著,“當他的面玩了他老婆后,馬上就把他升為了公司部門經理!”</br> “還把他老婆升為董事長秘書!兩人都升職了,薪水也翻了幾倍。你堂哥就……唉,別提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提起他,老子就煩!就當我沒生過!”</br> 白平路很無奈,卻又生氣。</br> 同樣是姓白。</br> 老三白平安生的兒子,長得帥不說。</br> 還擁有一身好武功,頗有大俠之風,妥妥的正義感。</br> 而自己呢。</br> 生出了一個什么玩意。</br> 媳婦被綠了,為了一個職位和一點錢,居然忍了。</br> 忍了不說,還天天在公司里沖對方點頭哈腰,被對方呼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偏偏自己這個兒子,樂得其所。</br> 這它嗎的是個什么奇葩啊。</br> 白平路真的很后悔當初生下了這個混蛋兒子。</br> “他們兩,有孩子嗎?”白峰突發奇想,隨口一提。</br> “有!”白平路沒有隱瞞。</br> 白峰:“……”</br> 還真有啊?</br> 靠。</br> “誰的?”白峰追問。</br> “鬼知道!”白平路搖搖頭,“他們跟我說是他們倆親生的,是我的親孫子,但我不信。也不承認!”</br> 白峰:“……”</br> 好吧。</br> 父子倆的關系徹底壞掉了。</br> “堂姐呢?”</br> “圓圓啊?”想到女兒白圓圓,白平路的臉色好了許多,甚至還浮出了一抹微笑。</br> “圓圓是個好孩子啊!”</br> 聽了這話,白峰眼睛亮了。</br> 兒子不好,女兒好。</br> 這是常規電視劇情的標配啊。</br> “哦,說說!”白峰追問。</br> “你堂姐比你堂哥懂事多了。雖然比你堂哥小兩歲。可從小,她就很懂事!”</br> “即便是你嬸娘改嫁離開后,她的性情也從沒變過!”</br> “反而還以你嬸娘為恥辱發憤圖強,努力學習!”</br> “最后高考時——”</br> “高考怎么了?”白峰覺得話里有話,道。</br> “她考了全區第一!”白平路說。</br> “啊?全……區第一?”</br> 聽了這話,白峰不得不敬佩了。</br> 這里可是魔都啊。</br> 國內第一經濟城市,國際化大都市,寸土寸金,競爭激烈。</br> 學生也是一樣。</br> 能夠考全區第一的,可不容易。</br> 這個堂姐,可以啊。</br> 值得敬佩。</br> “這么說,堂姐現在在大公司上班了?薪水很高吧?”白峰笑著問,覺得這是大伯唯一最值得欣慰的事了。</br> 然而——</br> “大公司?高薪水?”白平路搖搖頭,“全都和她無關啊!”</br> “啊?”白峰有些聽糊涂了。</br> 考個全區第一,上985肯定是沒問題的吧。</br> 985出來的,混的再差,工作多年,至少也是個管理層吧。</br> 怎么全沒呢。</br> “大伯,什么情況?給我說說!”白峰問。</br> “你堂姐在上大一時,被一個富二代看上。富二代天天追她,可她偏偏看不上那個富二代。”</br> “不管富二代怎么換花樣,都被她拒絕!”</br> “后來那個富二代生氣了。放出話來,說你堂姐如果不答應他,做他的女友,就讓你堂姐雞犬不寧。”</br> “你堂姐沒當一回事。誰知——”</br> “真的雞犬不寧了是吧?”白峰猜測的問。</br> “嗯。”白平路道,“從那以后,你堂姐睡覺,半夜宿舍里會有老鼠和蟑螂。”</br> “去吃飯,飯里會夾著有惡心的蟲子!”</br> “出去玩,總會碰到各種混混刁難!”</br> “就連和女同學看場電影,都會被騷擾!”</br> “最后你堂姐的同學么實在是受不了,都和她劃清界限,疏遠了她!”</br> “她一氣之下,報警。”</br> “可沒有直接證據啊,警員們頂多就是警告下富二代。但依然無法防止你堂姐被騷擾啊!”</br> “時間久了,你堂姐氣色越來越差,最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