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喝一聲,白峰又抄了一個酒瓶沖進了人群中。</br> 淘盡了世間事</br>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br> 隨著歌聲響起,白峰此刻仿佛化身為了一片滔滔江水,凡是被他遇上的竹竿刀小弟,全都被他砸倒在地上。</br> 是喜是愁</br> 浪里分不清歡笑悲憂</br> 邊砸,邊跟著調兒哼著,白峰這一刻,又猶如一個采花的小姑娘,提著一個竹籃子,悠哉的行走在一片花叢里,漫不經心的摘花。</br> 每到一處,周圍都發出一陣慘叫,分不清到底是憂,還是喜,又或者是愁。</br> 原本正要出手的十三妹,看到白峰如天神降臨,噼里啪啦橫掃一片,驚得張大了嘴,滿臉震驚。</br> 愛你恨你問君知否</br> 似大江一發不收</br> 轉千彎轉千灘</br> 亦未平復此中爭斗</br> 瓶子碎了,扔掉。</br> 然后從竹竿刀手下手里奪過一個家伙繼續。</br> 斷了,扔掉。</br> 又奪再砸接著扔。</br> 如此反復。</br> 周而復始。</br> 很快,周圍橫七豎八躺的全是人,很有周星馳當年《功夫》里大混戰的畫面。</br> 看得十三妹的手下們,一個個滿臉震撼。</br> 一個黑衫人激動的伸出了大拇指,“牛皮。和歌曲真踏馬的應景。轉千彎轉千灘,也沒平復此中爭斗。哥們,你丫不去拍武打片,真是浪費你的天賦了。”</br> 又一個黑衫人道,“我靠!這家伙,不會是從地獄里跑出來的吧,打人,就像喝水一樣容易,遇到一個躺下一個,看得老子熱血沸騰啊,我服!”</br> “牛比上天了。”</br> 一些酒吧的客人們紛紛伸出了大拇指。</br> 竹竿兒身邊一個小弟,這一刻也瞠目結舌,“刀,刀哥,遇到大手子了!咋辦?”</br> 啪!</br> 竹竿刀一巴掌扇了過去,罵著,“大你丫的大手子。沒聽過最厲害的人,都得放在最后出場嗎?現在輪到你了?!?lt;/br> “啊?我,我——”</br> 沒等這個家伙說完,竹竿刀一腳把這家伙踹飛。</br> 呼呼!</br> 這家伙在空中滑行了好幾秒,終于落在了白峰面前。</br> 此時——</br> 白峰驀然轉身,看著滑過來的此人,呵呵一笑。</br> 伸出手,和此人握住,笑著說,“歡迎你到來!”</br> “呵呵,謝謝!”</br> 隨著此人一聲落下,白峰忽然把此人用力一拉,接著一膝蓋磕中了此人肚皮,接著——躺在了地上,捂著肚皮疼得呱呱大叫。</br> 看見這一幕,竹竿兒氣得不行。</br> 原本占據上風,很快就可以鏟平十三妹。</br> 狠狠的踩一踩十三妹的飛機場。</br> 誰料半路上殺出一個喜歡唱桑海灘的裝畢貨攪黃了一切。</br> “狗囸的裝畢貨,你踏馬找死。所有人都給我一起上,快點!”</br> 話落,無人回應。</br> “一起上沒聽見???是不是要老子——”</br> 話,只說了一半,竹竿刀吼不下去了。</br> 因為這一刻,他發現周圍已空無一人。</br> 只剩下他一個。</br> 又有喜又有愁</br> 就算分不清歡笑悲憂</br> 仍愿翻百千浪</br> 在我心中起伏夠</br> 這時,白峰又哼起了小曲兒。</br> 邊哼,邊朝竹竿刀走去</br> 竹竿刀這一刻,也被嚇著了,雙腿竟然情不自禁的打起哆嗦。</br> 數十人,竟然全被白峰一個人干趴下了。</br> 這家伙,不是人啊。</br> 眼看歌聲越來越近。</br> 白峰也越靠越近。</br> 竹竿刀——</br> 這個占據北湖以北的道上大佬——</br> 拔腿就往酒吧外跑。</br> 眾人:“……”</br> 這踏馬還是剛才刀起刀落,廢了熊大的大哥大嗎?</br> 太慫了吧。</br> “我的歌還沒唱完呢,你就跑?你覺得可能嗎?”</br> 話落,白峰一腳踢飛一根狼牙棒,朝竹竿刀飛去。</br> 砰!</br> 隨著一道沉悶的聲音炸響,竹竿刀‘啊’的一聲趴在了地上。</br> 嗖嗖!</br> 白峰一個魅影一閃,下一秒就踩在了竹竿刀腦門上。</br> “敢打我郭姐的老公,你踏馬當老子是吃干飯的嗎?”</br> 在我心中起伏夠</br> 話落,音樂也停止,整個酒吧歡呼。</br> 太精彩了。</br> 一人橫掃千軍啊。</br> 啪啪?。。?lt;/br> 隨后,111酒吧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br> 好一會,十三妹和郭穎兒才回過神來。</br> 倆女走了過來。</br> 十三妹在白峰肩膀上拍了拍,“白兄弟挺能打啊。要不要考慮下加入我十三妹社。只要你來,我第一副手的位置,給你!”</br> 白峰:“……”</br> 不愧是在道上混的女老大。</br> 對自己起了招攬心了。</br> 搖搖頭,呵呵一笑,“我有工作的呢。還是別了吧!”</br> “唉,真是屈才了。”十三妹有點惋惜,下一秒又恢復如常,“不過沒關系。我十三妹社的大門,永遠為白兄弟你打開,等哪天你想通了,隨時來都行!”</br> “咳咳!”白峰干咳了幾聲,指著腳下的竹竿刀,道,“這家伙,怎么處理?”</br> “嗯?”</br> 聽了這話,十三妹眸子周然變冷,一張臉,陰沉下來。</br> 一手抓住了竹竿刀的頭發,把竹竿刀的腦袋提起。</br> 和剛才說話的語氣判若兩人。</br> 冷冷道,“敢傷熊大。竹竿刀,這可是你自己不守規矩的!來人,把這個混蛋的膝蓋骨給我砸碎,然后再把他的眼珠子挖了!我要拿他的眼珠子祭江神!”</br> 白峰:“……”</br> 好家伙,</br> 難怪十三妹一個女人可以成為一群男人的大姐大。</br> 就沖這話,就夠狠啊。</br> 牛皮。</br> “什么?”</br> 聽了十三妹的話,竹竿刀慌了,急忙求饒,“十三妹,別,別啊。我,我們都是老朋友了,你——”</br> 啪!</br> 十三妹一巴掌抽了過去,冷冷道,“誰踏馬跟你是老朋友?”</br> “就……就算不是老朋友,我,我曾經也追求過你啊,你不看僧面看佛——”</br> 啪!</br> 又一個巴掌扇去,十三妹喝道,“給我閉嘴。來人,立刻把這個混蛋處理了!從今晚起,我不想再在江北,不,整個城北區,再看到這個混蛋!”</br> “是老大!”</br> 很快有倆黑衫人過來,把竹竿刀往外拖去。</br> “不要??!”</br> “你不能這樣對我?。 ?lt;/br> “我當初可是追過你的,你怎么能——”</br> 幾秒后,外頭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br> 白峰知道是黑衫人在砸竹竿刀的膝蓋骨。</br> 接著又傳來了竹竿刀撕心裂肺的慘叫聲。</br> 白峰知道竹竿刀的眼珠子被挖了。</br> 他看十三妹這個女人,有點不同了。</br> 一個女人,看年紀,和郭穎兒相差無幾。</br> 放著舒服的生活不過,</br> 何以成了城北區,北湖以南的女大佬?</br> 聽竹竿刀之前的話,竹竿刀以前追求過十三妹。</br> 難不成十三妹以前受過傷害,后來不得不被迫加入江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