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的口氣,你是要殺我了?”白峰看著韓沖淡淡的道。</br> “哼!”</br> 韓沖一陣冷哼,手指著白峰,喝道,“沒錯。我真想現(xiàn)在就殺了你。可是我父親給我下達的命令是太陽落山之前,要我必須把你帶回去跪一天一夜。”</br> “否則,我就會失去繼承人資格。所以——”</br> “所以你現(xiàn)在要帶我去你們韓家?”白峰道。</br> “不不不!”韓沖擺擺指頭,“七點半太陽才會落山。時間還早。在帶你回去之前,我先要從你身上把這些日子以來失去的一切,全討回來!”</br> “你終于說出你的心里話了。看在你說出來的份上,我可以不殺你。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白峰道。</br> 噗呲!</br> 聽了這些話,韓沖哈哈大笑起來。</br> 手指著白峰,看著周圍的人,道,“都聽見沒,姓白的說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呃。踏馬的,都到這了,還這么囂張,口氣依然那么大。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哪里來的底氣,哈哈!!!”</br> 笑了一會,韓沖忽然止住笑聲,面色驟冷,“靠你丫的。比老子還囂張。把他胳膊給我卸一條下來!我要——”</br> “滾!”</br> 卻在這時,白峰忽然一聲怒喝。</br> 然后——</br> 在韓沖的注視下,拿槍的綁匪,像紙糊的一般,全飛了起來,從半山腰滾落了下去。</br> 頓時,死一般的寂靜。</br> 韓沖和他的保鏢們全都看呆了眼。</br> 只是吼了一聲而已,那幫綁匪怎么就全滾下山去了。</br> 拍滾戲的嗎?</br> “你不是要卸下我一條胳膊嗎?怎么不卸了?倒是來卸啊?”白峰朝韓沖勾勾指頭,眼神里盡是蔑視。</br> 看著這一幕,韓沖惱羞成怒。</br> 咆哮起來,“上,全給我上,今天不卸掉姓白的一條胳膊,老子——”</br> “滾!”</br> 又沒讓韓沖說完話,白峰又來了一聲巨吼。</br> 然后——</br> 戲劇性的一幕,又重新上演了。</br> 包括韓沖身邊在內的保鏢,清一色的像著了魔是的,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子,紛紛倒飛出去,然后從半山腰滾下了山。</br> 韓沖:“……”</br> 一對眼珠子都快瞪裂了。</br> 第一次吼滾,綁匪們滾下山,還可以不在乎。</br> 可現(xiàn)在呢,故技重施,大戲再度上演。</br> 這踏馬忒邪門了吧。</br> 只是一聲吼而已,怎么會這么夸張?</br> 什么情況?</br> 韓沖一頭的大。</br> “現(xiàn)在只剩下你一個了。你還要卸下我的一條胳膊嗎?”白峰逼近過去,問道。</br>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韓沖指了指山下。</br> “還能怎么做,當然是吼唄!”白峰道。</br> “不可能。如果只是吼,為什么我沒有滾下去?一定有名堂的對不對。告訴我,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韓沖搖搖頭,不信的問。m.</br> “想知道啊?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嘛——”</br> 頓了下,白峰忽然一閃,下一秒就出現(xiàn)在韓沖面前,一手掐住了韓沖的脖子。</br> “不過嘛,在告訴你之前,我得先兌現(xiàn)我的誓言。”</br> 說著,白峰抓出幾根銀針,分別扎在了韓沖的腎俞穴和涌泉穴等穴位。</br> 然后——</br> 韓沖明顯感覺到他無力了。</br> “你,你對我做,做了什么?”</br> “幫你成為一名光榮的太監(jiān)啰。這份差事,可是一件光榮的差事。數(shù)萬人想謀到,都沒資格。我?guī)湍阒\到了,你該感到榮幸,高興才對!”</br> 白峰道。</br> 韓沖:“……”</br> 太監(jiān)?</br> 不可能吧?</br> 他立刻嘗試了下,結果無效。</br> 又嘗試了下,還是無效。</br> 頓時慌了,接著嘗試,依然無效。</br> 不可能。</br> 一定是太累了,再試試。</br> 一次。</br> 兩次。</br> 三次。</br> ……</br> 接連好幾次,可是始終無效。</br> 這下子韓沖傻畢了。</br> 他真的成了一名太監(jiān)。</br> 靠。</br> 怎么會這樣子?</br> 不能這樣子啊。</br> “你哭喪著臉干嘛?你做太監(jiān),全家光榮,這可是大喜事呃。你不是該笑一笑的嗎?來,微笑一下!”</br> 說著,白峰把韓沖的臉皮拉了拉。</br> “對,笑一笑十年少嘛。這樣就對了!”白峰道。</br> 韓沖想吐血。</br> 笑個屁啊。</br> 你踏馬都把老子閹了,老子能笑,才怪啊。</br> 完了完了。</br> 一點動靜都沒,真成太監(jiān)了。</br> 以后,以后見了女人,到底是該喊姐姐,還是喊妹妹,又或者喊哥哥,</br> 弟弟啊?</br> 韓沖一臉的苦澀啊。</br> 眼淚嘩嘩的落了下來。</br> 他太苦了。</br> 還沒后裔呢,就絕戶了。</br> 怎么能這樣子。</br> 不能啊!</br> 嗚嗚!!!</br> 韓沖一下子哭成了淚人。</br> 白峰蹙著眉頭,“你哭啥哦?都說了是一件很光榮的大喜事,你該笑,大聲笑才對。你哭啥?越哭,越像個女人哦!”</br> 像個女人?</br> 聽了這話,韓沖果然不哭了。</br> 他乃堂堂七尺男兒,怎么能做女人。</br> 不行,絕對不行。</br> “姓白的……不不不,白哥,白爺,我,我知道錯了。千不該,萬不該綁架你。求你高抬貴手,幫我一把,讓我恢復男兒身吧。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好不好嘛?”</br> 韓沖哭戚戚的看著白峰,不停央求。</br> 白峰道,“不好!”</br> 韓沖:“……”</br> 楞了幾秒,“那,那你說,你,你要咋樣,才,才肯幫我恢復男兒身?”</br> “終于說到點子上來了!”看著韓沖,白峰呵呵一笑,“叫你老子去一品堂跪一天一夜。我高興了,興許會幫你恢復。如果不去,不好意思,你呀,就做一名光榮的大太監(jiān)吧!”</br> 說完,白峰隨手把韓沖扔在了地上,然后——</br> 哈哈大笑的往山腳下走去。</br> 走了幾步,白峰忽然停下,轉過身,道,“有件事忘了說了。石金滾回去前,我讓他給你帶句話,再敢鬧事,就閹了你,看來他沒告訴你啊。”</br> “什么?還有這事兒?石金,敢瞞著我,混蛋!”</br> 說完,白峰繼續(xù)下山。</br> 看著白峰遠去的背影,躺在地上的韓沖懵了。</br> 讓他老子去一品堂跪一天一夜,這踏馬怎么可能做得到?</br> 難度忒大了吧。</br> 完了,這下子全完了。</br> 自己真要一輩子做大太監(jiān)了。</br> 以后見了女人就得喊姐姐或者妹妹了。</br> 不能啊。</br> 嗚嗚!!!</br> 半山腰上,又響起了韓沖不甘的哭泣聲。</br> 越哭,越踏馬的像個女人。</br> 這一邊,白峰一路下山。</br> 時不時,見到有暈過去的綁匪,還有韓沖的保鏢。</br> 當然也還有清醒的。</br> 不過見白峰下山,一個個拼命的往另一側連滾帶爬,不敢靠近半米,生怕白峰又是一聲滾,他們又要滾一地。</br> 看著這些人滑稽的一幕,白峰笑了笑,搖搖頭,走了十來分鐘,上了汽艇,踏上了歸途。</br> 一個多小時后。</br> 夜幕降臨。</br> 白峰掏出鑰匙正要開門時,背后有一個人抱住了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