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后,藏龍島。</br> 車子停在入島口。</br> 這里豎立著一個類似貞節牌坊一樣的大牌坊。</br> 正中間寫著兩個字——任島。</br> 看著這兩個字,白峰有點好奇,“江伯,藏龍島什么時候成任島了?有什么講究嗎?”</br> “這座島嶼被我姓任的朋友買下了。”江伯說。</br> “啊?”白峰有些吃驚,環顧了眼四周,目測整個島嶼至少有幾百畝,竟然被買下了。這得花多少錢。</br> “江伯,您這個朋友,到底是什么人啊,這么有錢?”</br> “還能是誰?當然是漢市古董界的泰山北斗之一任我行啊!”江伯說。</br> “誰?任,任我行任大哥?”聽了這話,白峰滿臉驚訝。</br> “怎么?白醫生認識老任?”江伯說。</br> “昨天在古玩街……”白峰把他和任我行結識的事兒說了一遍。</br> 聽完后,江伯直搖頭。</br> “還真是巧啊。不過這樣也好,都是熟人,就不用太生分了,待會,白醫生你大大方方的治就行,不要怕老任那個老王八!”江伯說。</br> 聊著聊著,很快,車子在一棟哥特式建筑風格的城堡停下。</br> “走,進去!”</br> 隨即兩人下車,立刻朝里頭走去。</br> 不多時,來到大廳。</br> 有女傭主動招呼兩人就坐,不一會,給兩人上了上等大紅袍茶。</br> 白峰趁機環顧整個大廳。</br> 裝修風格,完全是按照西方風格打造。</br> 墻壁用的全是花崗巖大理石堆砌而成,沒有用一點鋼筋混凝土。</br> 屋子正中央,懸掛著一盞大型燈具。</br> 非常漂亮,十分明亮。</br> 墻壁上,懸掛著許多名畫。</br> 東邊掛著的都是東方墨水畫,西邊卻恰恰相反,全是西方油畫,一東一西,相互呼應。</br> 除此之外,大廳周圍還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架子。</br> 架子上擺放的全是瓷瓷罐罐。</br> 當然也有不少其他類型的古玩。</br> 整得一點都不像家,而是像一個收藏博物館。</br> “那些玩意,可都是老任的身家寶貝,看得比兒子還重。每一件,都是他親自挑選的,價值連城啊。”江伯朝白峰解釋了下。</br> “哦,您估計能值多少座城池?”白峰問。</br> “至少等同一座四線城市一年的GDP產值吧,我估計2000億少不了。”</br> 噗!</br> 聽了這話,白峰直接把剛喝進去的大紅袍茶全噴了出來,咳嗽了幾下,看著江伯,“多,多少?2,2000億?這么多?”</br> “嗯。這還只是我的初步估計呢。往多了算,3000億都有可能。”說著,江伯指著白峰手里的瓷茶杯,“就拿你手里的茶杯來說吧,這可是明朝末代皇帝崇禎皇帝用過的,現在市場價上升到了三億!”</br> 白峰:“……”</br> 張大了嘴,滿臉震驚的看著手里的茶杯,這一刻,他忽然間感覺有火在烤似的,很燙很燙。</br> 踏馬的。</br> 招待客人用的茶杯都是崇禎皇帝用過的,還價值三億,這個任我行到底是多有錢。</br> 也不怕客人摔破了,虧大發了嗎?</br> “哦,還有你旁邊的那一個花瓶,那可是元花青,市場價八個億。”</br> “哦,對了,還有你坐著的那張椅子,這可是正宗的硬木打造,硬度比鋼鐵還硬,在古代可是造戰船,和戰車的木頭,一般人想用都用不上,據說至今不多不少,恰恰有八百年了,市場價五億。”</br> 白峰:“……”</br> 差點要滑下去。</br> 太奢侈了。</br> 手里端的,屁股坐的,眼睛看的,全是上億的玩意,就差空氣了。</br> 這個任我行,到底是什么背景?</br> 白峰的好奇心放大了十倍。</br> 片刻,才開口,“江伯,這個任大哥,也忒——”</br> “忒王八了是吧?哈哈,白醫生啊,他不王八,就不叫任我行了。哈哈……”</br> 江伯大笑起來。</br> “江老鬼,你一日不在背后說我壞話,心里不安是吧?”</br> 就在這時,二樓上傳來一個聲音。</br> 白峰望去,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昨日剛剛見過的漢市古玩界的泰山北斗之一任我行。</br> “任大哥!我們又見面了。”白峰主動打了個招呼。</br> “白……老弟?”任我行一怔,幾秒后回過神,“你怎么來了?難道你就是江老鬼說的那個白神醫?”</br> “神醫不敢當。我只是略精醫術而已,昨天,我不是跟任大哥你說的嗎。這才過去一天,任大哥你就忘了?”白峰道。</br> “這個……”</br> 任我行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記性。沒錯,沒錯。昨天在天上人間時,白老弟的確提起過。”</br> “哎呀,真是無巧不成書啊。早知道白老弟就是江老鬼說的神醫,我何必這么麻煩呢。”</br> 任我行大步走了過來,拉著白峰往二樓上走,“白老弟啊,都是熟人,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呀,趕緊上樓給我女兒瞧瞧去。再拖下去,我估計她都想自殺了啊!”</br> “不急,不急。任大哥能不能先跟我說說你女兒的病情?”白峰問。</br> “哦,當然可以。”任我行道,“一年前,她生了一場大病,我送她去美麗國治療,在那化療,吃藥,一共折騰了半年,才病愈!”</br> “可回來后,她身子又出了毛病。臉上,脖子上,還有胸口上等等,都長起了毛發!”</br> “我專門請省內的名醫瞧過了,一致認為是吃了過多的西藥,以至于雄性激素過多導致內分泌失混亂引起的多囊卵巢綜合征。”</br> “省內中西名醫開的藥都吃過了,不管是西藥,還是中藥,起初都有點效果,可以減緩毛發生長。可一旦停藥,立刻反彈!”</br> “尤其是最近半年來,我女兒臉上的毛發,都快趕得上頭發了,真是讓人發愁啊。”</br> “為了這事,我女兒都快折磨瘋了,心情越來越抑郁。我老伴兒也氣得去另外一個世界了。”</br> “我擔心再這樣下去,她遲早也會走她母親的路子啊。”</br> “白老弟啊,聽江老鬼說你治怪病很有一手,你還精通道術,趕緊去給我女兒瞧瞧吧。”</br> “只要能治好,我花多少錢都行!”</br> 說著,任我行眼眶紅了,眼淚在里頭不停打轉轉。</br> 全然沒有一點大佬的范兒。</br> 這一刻,他只是一個擔心女兒病情的慈父。</br> 這點,讓白峰想起了他的父親,心里十分觸動。</br> “任大哥放心,這事兒,我盡力而為。”</br> “好,這就好。來,快跟我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