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啊。你不是鬧肚子,去上大號了嗎?”陳歡說。</br> “你上當了。”白峰道。</br> “上當?”陳歡一頭霧水,“你這話,到底什么意思?什么上當?能說明白點嗎?”</br> “得。還是告訴你實情吧,省的你憋出痔瘡來!”白峰道。</br> 陳歡:“……”</br> 眉毛斜了起來,十分不滿。</br> 白峰道,“我之所以去廁所,真實原因,并非是鬧肚子!而是為了拿到這個!”</br> 說著,白峰特意晃動了下手中的底褲。</br> “為了底褲?”陳歡還是沒聽明白。</br> “對,就是為了它。”白峰道,“其實,這條底褲,并不是我的!”</br> “啊?不……不是你的?那……那是誰的?”聽了這話,所有人都好奇了。</br> 白峰道,“當然是洗手間里的人的了!”白峰笑了笑,“哦,對了,那個人是個女人!”</br> “……”</br> 此話一出,所有人先是一楞,隨即嘩然。</br> 尤其是顧青月聽后,一對眸子死死的瞪著白峰,仿佛要把白峰活活吞了,十分犀利。</br> 胡盼盼卻張大了嘴,不可思議,腦子里蹦出了一個畫面。</br> 畫面里,白峰沖進女洗手間,然后——</br> 哇塞。</br> 太那個啥了點。</br> 白哥哥怎么能那樣子呃。</br> 真的是……</br> 唉,沒得說了。</br> “現在,懂了嗎?”白峰沒有理會其他人是什么表情,問著陳歡。</br> 陳歡先是一愣,隨即笑了出來。</br> “你笑什么?”白峰問。</br> “我笑什么你還不知道嗎?”陳歡道,“你手中的底褲,又不是你的,這個游戲,你輸了。按照規矩,輸了的,該滾出去!”</br> “誰告訴你,我輸了?”白峰十分篤定,反而反問。</br> “沒有嗎?”陳歡看著白峰,“你不會想反悔吧?”</br> “我沒有反悔啊。”白峰道,“玩游戲前,你只是說誰能把底褲脫出來,誰就贏。可你并沒有說脫的是誰的底褲吧?這才多久,陳歡,你就把你說的話忘記了嗎?”</br> “你——”陳歡聽后,氣得噎住,指著白峰,“你……你這是狡辯!”</br> “我狡辯?”白峰冷笑的反問著,“你就說吧。玩游戲前,你說過脫的底褲一定要是我的沒?”</br> “我——”</br> “我什么我?有,還是沒有?回答清楚點!”白峰喝道。</br> “沒——沒有!”陳歡回道。</br> “你看看,你自己都說沒了。那我算輸了嗎?”白峰笑著問。</br> “你——你——”陳歡氣了一會,忽然靈光一閃,嚷嚷著,“好。這點我承認。但,底褲不是你的。證明你并沒有穿上。既然沒穿上,你就不是脫出來的,而是拿出來的。按照游戲規則,你破壞了規則,還是輸!”</br> “我真的破壞了規則的嗎?”白峰又問。</br> “白峰,你想反悔,就直說。不過,你可別忘記了你可是發過毒誓的哦。如果你不怕遭天譴的話,就當我什么都沒說,你只管反悔好了!”</br> 陳歡把白峰發的毒誓搬了出來,威脅道。</br> 白峰搖搖頭,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陳歡,道,“沒錯,我是發過毒誓。可我發毒誓的必要條件是什么,你還記得嗎?如果記得,請陳歡你一字不漏的說出來,給大伙聽聽如何?”</br> “說就說,誰怕誰啊!”</br> 陳歡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你發誓說,如果你當著我的面,拿不出底褲的話,算你輸。輸了,學狗叫,還從這里滾著出去。如果做不到,讓你不得好死!”</br> “你說的必要條件,我已經說完了,白峰,你現在還想抵賴嗎?”</br> “抵賴?”白峰嘴角翹出一抹弧度,道,“誰說我想抵賴?”</br> “陳歡,虧你還是名牌大學生呢。我說當著你的面,拿不出底褲的話,算我輸。請注意,我說的是拿不出底褲,并沒說脫不下底褲。拿不出,和脫不下,可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意思!”</br> “陳歡,你作為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聽聞你學的還是考古系,連難懂的古知識都能弄懂,怎么就連這么簡單的六個字是啥意思,還搞不懂呢?”</br> “你的大學畢業證,不會是花錢,賄賂了你的導師,買來的吧?”</br> “放屁!”一聽這話,陳歡氣得大怒,“我……我的畢業證書,是靠我自己努力拿到手的!”</br> “哦,既然你能力這么強,你給我們大伙解釋解釋,拿不出,和脫不下,是什么意思?”白峰反問。</br> “我——”</br> 聽了這話,陳歡傻眼了。</br> 這會兒,他才意識到他中了白峰的詭計,入了白峰的圈套。</br> 虧他還自以為他給白峰設了個局,成功的引誘白峰鉆進圈套了呢。</br> 可實際上,鉆進圈套的并非白峰,而是他自己。</br> 整件事,從頭到尾,白峰都是在演戲。</br> 為的就是讓戲演的逼真點,讓他入套。</br> 可笑。</br> 真是可笑至極啊。</br> “呃,陳歡,你可千萬別我啊我的了。游戲結束了。勝負已出。按照你說的游戲規則。你輸了,就得學狗叫,然后從這里滾出去!我想你作為漢市九大家族之一陳家的少東家,不會說話不算話,全是放屁吧?”</br> 白峰道。</br> “胡說八道。誰說老子說話不算話了,老子——”</br> 說著說著,陳歡懵了。</br> 他竟然把自個給繞進去了。</br> 靠。</br> 這踏娘的忒坑了點吧。</br> “大伙都聽見了吧?剛才的話,可不是我說的哦。是陳歡自己親口說的哦。”唯恐事情鬧的還不夠大,白峰故意把事情擴大化。</br> 此話一出,四周竊竊私語起來。</br> 每一句話,聽起來都很刺耳。</br> 無不都在說陳歡的不是。</br> 聽著聽著,陳歡惱羞成怒,一對拳頭,攥得緊緊的,一對眸子里,也是寒光乍現,恨不得兩拳頭把白峰這個坑貨打成肉餅。</br> 可這里是蘇家,并非陳家。</br> 周圍的人,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br> 他如果在這里鬧事,最后吃不了的兜子走的還會是他自己。</br> 小不忍則亂大謀。</br> “姓白的,算你狠。老子記住你了。這筆賬,老子不會就這么算了的!你給老子等著。一定等著啊!!!”</br> 撂下一句狠話,陳歡如喪家之犬一般再也沒臉待下去,拔腿就跑。</br> 眨眼間就沒了蹤影。</br> 看得眾人一片唏噓。</br> 好一會。</br> 胡盼盼道,“白哥哥,你干嘛不讓他學狗叫,然后滾出去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