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震驚地問:“為什么?”</br> “因為alpha的信息素有刺激omega腺體的作用,你的腺體尚未發育好的情況下就被臨時標記,注入你腺體的alpha信息素會有刺激生長發育的作用。”</br> “那為什么會有現在這種情況?”他還是沒弄明白。</br> 醫生直白的解釋:“就是你對他的信息素有了依賴癥,你的身體記住了對方的alpha信息素,認為這個信息素會刺激生長發育,會定期需要這種信息素,如果得不到,身體會自行的提出抗議,具體表現就是你之前說的那些癥狀。”</br> 蘇瞻:“……”</br> 他很絕望的問:“這種情況能治療嗎?除了那個激素的方法。”</br> 醫生搖頭:“恐怕不行。”</br> 醫生給他最后一點安慰就是:“不過你現在這種癥狀不會一直持續,只會隔一段時間出現一次,反復發作,如果實在不想治療,熬一熬就過去了。”</br> 蘇瞻渾渾噩噩的走出醫院,忽然有種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么的感慨。</br> 他撐著墻壁打了輛出租車回學校,覺得伸頭是跟蘇鵬騁攤牌的痛苦,縮頭是依賴宿敵聞墨的信息素的痛苦。</br> 唯一的安慰就是他不會一直腰酸腿軟什么的,抗過了剛才那一個來小時的無力感,他現在正常多了。</br> 但這也不是辦法,他身上的癥狀就像是不定期間歇發病一樣,萬一走路的時候忽然來一下,他兩腿一軟的跌坐在地上起不來,還會臉紅喘氣,天知道身邊的人會怎么想他。</br> 這簡直跟走著路就忽然發情了一樣。</br> 他坐在出租車里,覺得自己沒臉見人。</br> 他手機響了,屏幕上閃爍著蘇鵬騁三個字。</br> 他沉默了片刻,接通電話,叫了聲:“爸。”</br> 蘇鵬騁的聲音很溫和,先是關切的問了他的學習,又說了些事情后話鋒一轉,“小瞻,還記得你去年吃過的藥片嗎,增強身體免疫力的,今年也該吃,你上周末有事沒回家,這周末回家一趟,把藥吃了吧。”</br> 蘇瞻抿著嘴唇,手指死死的握著手機,指尖發白,片刻后他說:“爸,我最近學習比較忙,老師布置下來的學習任務重,這周可能也沒時間回去,不如您把藥片送到門衛那邊,我會自己拿走吃了的。”</br> 蘇鵬騁又說了幾句,看說不動,只能同意蘇瞻的話。</br> 蘇瞻掛了電話,不知為何覺得很冷,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他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根本不了解自己的父親。</br> 育澤高中是松市有名的省重點,實行住宿制,管理嚴格,學習壓力大,有些離家遠又怕耽誤學習時間的學生不想回家也可以留在學校里。</br> 因此,很多松市附近鄉鎮上的學生會選擇一學期都住宿,但像蘇瞻這種家住本地的學生極少有一學期不回去的。</br> 他上周末用學習忙這個借口沒回去,這種借口最多拖個一兩周,他遲早要回去的,還是要面對……</br> 蘇瞻心不在焉的回到學校,他回去的時候下午第四節課已經下課,正是吃晚飯的時間。</br> 他心不在焉的走去學校食堂隨便買點東西吃,飯后從食堂走回宿舍,一路在想事情應該怎么辦,不想走著走著就又腿軟,險些就要膝蓋朝下摔倒在地。</br> 靳明磊扶住了他,關心的問:“你這是怎么了,要不要去校醫院看一下?”</br> 蘇瞻發現自己又犯病了,心如死灰,麻木的找了個理由:“今天下午體育課,打球太猛了,腿軟。”</br> 靳明磊輕笑了下,“蘇瞻你這體力不行呀,男生可不能腿軟,要多練習才行。”</br> “嗯。”他機械又麻木的點頭,被靳明磊扶著回宿舍。</br> 他這病不行,得治,不然指不定什么時候就發病了。</br> 一路上,他靠靳明磊很近,聞到了靳明磊身上那種帶著苦意的信息素,被扶著回到宿舍。</br> 靳明磊回宿舍后隨意脫下身上的外套扔在床上,外套有只袖子恰好垂下,袖子上隱約能聞到靳明磊的苦味的信息素。</br> 他心中一動,覺得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想到了別的方法。</br> 他現在不想跟蘇鵬騁談,又想治病,只能靠著聞墨的信息素了。</br> 但他堅決不要向聞墨這個宿敵低頭,要對方施舍信息素,那么他也許可以依靠聞墨用過的東西撐過難關?</br> Alpha用過的東西都或多或少的沾有alpha的信息素,長時間的使用或則是運動過后使用的東西會帶有更多的信息素,劇烈運動會使血流加快,加速信息素的釋放。</br> 所以他那天在更衣室才能聞到各種奇奇怪怪的味道,因為去更衣室的alpha都運動過,空氣中殘留著他們的信息素。</br> 也許,他可以找一下聞墨長時間使用過的,尤其是運動過后用過的東西,來吸取信息素。</br> 他腦海中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極具畫面感的一幕——</br> 他抱著帶有聞墨汗味的運動衣使勁兒的蹭著。</br> 蘇瞻面無表情,覺得這滋味真是格外酸爽,他簡直就像個偷衣服來聊以慰藉的變~tai。</br> 他在晚自習開始前二十分鐘到教室,學委梁辭在班級群里面發高中生數學競賽的通知。</br> 以往他自知競賽水平一般,去了就是個省二等獎的水準,拿不到國家級獎項又占用很多時間,一向不報名,但這次……</br>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劃來劃去,最終還是跟梁辭說他報名。</br> 他想多點理由說自己學業很忙,不回家。</br> 他報完名,一種熟悉的無力感又涌了上來,他低咒一聲,感覺自己這個情況比不定的發情期還可怕。</br> 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認輸一樣的拿出手機,忽然想起來自己剛加了聞墨的微信好友,點開微信翻到聞墨的頭像,開始視奸對方的朋友圈。</br> 他看之前,還戒備的抬頭四下看了看,就怕被同學發現他在做這么丟人的事情,研究死對頭的朋友圈什么的,簡直就像是個偷窺狂。</br> 聞墨的微信頭像很簡單,是個楷體的墨字,白底黑字當微信頭像,十分簡潔。</br> 他點開朋友圈,發現聞墨只展示最近一個月的朋友圈,而最近一個月,聞墨只在上周三發了一條朋友圈,那條朋友圈里發了一瓶香水的照片,配上文字:喜歡。</br> 蘇瞻對香水沒什么研究,點開圖片放大,看到香水的牌子是JOMALONE,瓶身上寫著:WILDBLUEBELLCOLOGNE。</br> 這是什么玩意,聞墨喜歡這個?</br> 聞墨這是……有喜歡的女生了,對方喜歡這個味道的香水?</br> 蘇瞻自覺發現了聞墨的大秘密,正想繼續研究,方十秋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了教室,問他:“蘇哥,下周要開始校運會了,咱們什么時候去練一下項目。”</br> 蘇瞻心一慌,怕自己偷窺聞墨朋友圈這件事情被別人發現,頓時手忙腳亂的退出聞墨朋友圈的界面,但他太著急了,退出的時候不小心點到了朋友圈里那個“贊”的按鈕。</br> 簡單來說,就是他給聞墨那條香水的朋友圈點了個贊。</br> 他格外無語,正想取消,方十秋在旁邊好奇的問:“蘇哥你在看什么?”</br> 蘇瞻顧不得許多,收起手機一臉從容的說:“沒什么,你剛才說校運會?”</br> “對呀。”方十秋一臉困惑,“蘇哥你不記得了嗎,咱們都報了項目,得抽時間去練練。”</br> 蘇瞻想起了這個事情。</br> 蘇瞻喜歡運動,重視集體活動,會積極的參加各種運動會,這次他就報了好幾個項目。</br> 蘇瞻這次也沒有猶豫的跟方十秋說:“那明晚開始練吧。”</br> 他跟方十秋說完事情,他覺得不能因為自己關鍵時候掉鏈子而輸了比賽,猶豫了下,終究還是點開校園論壇。</br> 做為校園里的頭號高冷男神,聞墨擁有數量龐大的迷弟迷妹,每天都有各種八卦聞墨的帖子,他點進校園論壇,想看看這里面有沒有辦法弄到聞墨的個人物品。</br> 別說,他真的看到校園論壇里有個賬號在賣聞墨的個人物品。</br> 他點進去看,發現這個名叫“校草物品專賣”的賬號居然賣過好幾次聞墨用過的東西,但一般都是小物件,簽字筆、橡皮和尺子什么的,有omega買回去,企圖在上面聞到聞墨信息素的味道,但都表示東西太小了,信息素太少可以忽略不計,聞不出來。</br> 因為聞不出來,還有omega開貼懸賞聞墨的信息素味道,開價很高,但都沒人回答。</br> 蘇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聞墨身上的味道。</br> 一種很獨特的木質清香,好似某種罕見的樹木的氣息,很好聞,沁人心脾。</br> 他晃晃腦袋,狠狠的敲了兩下自己的頭,他不能這么不爭氣的懷念宿敵的信息素。</br> 那個叫校草物品專賣的賬號這次賣的是一件校草穿過的襯衫,這次的東西體積很大,而且貼身穿戴,絕對的原味,買回去大概率能聞到校草的信息素。</br> 因此,論壇上競價也很瘋狂,從100的底價競價到了幾千塊,蘇瞻四下看看,生怕別人發現一樣的把手機藏在課桌底下,做賊心虛似的用自己的賬號開始參與拍賣。</br> 晚自習的課間,他聽到旁邊不遠處的alpha趙畢琨忽然在班級里面低咒:“我靠,這是哪個該死的家伙跟我搶聞墨的東西,居然出價那么高……“</br> 出價很高·該死的家伙·蘇瞻羞愧的低下頭,努力收好手機,生怕被人發現他做出如此丟人的事情</br> 最終,蘇瞻還是成了聞墨的“頭號迷弟”,以高價搶到了聞墨的襯衫,滋味一言難盡的跟賣家約交易地點和方式。</br> 高二一班,蔣安行低聲跟聞墨說:“魏煬那家伙在賣你的襯衫,高價賣出,正跟人約交易地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