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墨的婚禮倒是沒有折騰去別的地方。</br> 因為他覺得折騰去別的地方太麻煩,請那么多人,還要面面俱到的照顧好,蘇瞻會很累,干脆就在本市辦了。</br> 蘇瞻跟聞墨大學畢業的前兩天,他們舉辦了婚禮。</br> 席開百桌以上,婚禮當天無比盛大,堪稱世紀婚宴也不為過。</br> 要問當事人什么感覺,蘇瞻覺得自己最大的感覺就是累。</br> 喜呢,自然是喜的,畢竟是他跟聞墨的婚禮,看到這么多人來參加他跟聞墨的婚禮,祝福他們,他肯定也是很開心的。</br> 再加上很多高中時代的同學,好幾年沒有聚在一起了,都借由這個機會聚在了一起,大家好好玩,見到老朋友自然也是開心的。</br> 包旺、靳明磊他們都來了,大家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也很開心。</br> 蔣安行上了大學之后,就跟在聞墨后面一起創業,現在也是小有成就,在自己本家面前能直的起一些腰桿了。</br> 現在也算是公開跟顧荀在一起,每天都跟在顧荀身后。</br> 顧荀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蘇瞻覺得,也許感情這件事情真的不在顧荀人生規劃范圍之內,顧荀心中最重要的,永遠是做研究。</br> 這樣的omega,找個蔣安行那樣的alpha也好,最起碼是蔣安行先愛上的,付出的更多,顧荀會很輕松。</br> 晚上十點多,一切婚禮的事情才都忙完。</br> 就算蘇瞻經常鍛煉身體,還經常被聞墨鍛煉,等婚禮一切都結束之后,他也直不起腰,躺在床上,動都不想動。</br> 聞墨雖然也很累,但比蘇瞻好很多,坐在蘇瞻的身邊幫他按摩腰部,給他舒緩肌肉。</br> 這幾年,聞墨的按摩手法也算是練出來了,每次完事后第二天,都要給蘇瞻按摩一些地方,這幾年下來,聞墨的手法簡直就是按照蘇瞻的喜好養成的,按了幾下,蘇瞻就舒服的喉嚨里發出了含糊的聲音。</br> 聞墨好笑的低頭湊過去:“寶貝,說什么呢?”</br> “沒什么……”蘇瞻的聲音都有些迷糊了,快睡過去。</br> 聞墨卻有點不樂意了,“今天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呢,古人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現代人,怎么樣也不能比古人更落后對不對?”</br> 蘇瞻格外無語:“你還有體力?”</br> 聞墨微微瞇著眼睛:“你確定要懷疑我?”</br> 蘇瞻愣了下,立刻搖頭:“沒有,不懷疑。”</br> 他是絕對不敢懷疑聞墨的體力。</br> 在一起這四年多,他感覺自己從來沒有觸碰到聞墨的體力下限。</br> “唉,你怎么反駁的那么快呢。”聞墨有點遺憾的樣子,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蘇瞻。</br> 婚宴上避免不了喝酒,蘇瞻喝的臉頰暈紅,表情迷離。</br> 他的相貌很好,不是那種非常出眾的俊美,帶著干凈的少年氣息,線條清雋,十分俊秀。</br> 從高中到現在,他好像一直都沒有變過,沒有因為上大學就變得更加市儈成熟,還是逗一逗就容易臉紅炸毛的omega。</br> 其實,看著他這個樣子,聞墨是真的很有想法的,“都說洞房花燭夜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寶貝你今天就要剝奪我的四大喜事之一了。”</br> 蘇瞻:“……”</br> 他有氣無力地說:“洞房花燭夜之所以成為四大喜事,是因為那些洞房花燭的,都是沒開過葷的新手,你不知道都開過多少次葷了,哪有那么喜。”</br> 真的洞房花燭夜的話,應該算是他們在私人海島上,捆綁椅子什么的那一次。</br> “哪有。”聞墨低著頭,俊美的臉上帶著笑意,“我覺得每次都是第一次,充滿了驚喜,難道寶貝你覺得沒什么新意,我們老夫老妻了?”</br> 蘇瞻感覺不太妙,“沒有,我絕對沒有這方面的意思。”</br> 但聞墨不聽他的“狡辯”,直接就說:“既然你覺得我們沒有驚喜了,那我今天就制造點驚喜出來,看看我們還是不是充滿了新鮮感和好奇。”</br> 蘇瞻簡直欲哭無淚:“我沒有這個意思,沒有想這么說。”</br> 聞墨直接當作沒聽到。</br> 所謂霸道總裁就是,下了床什么都聽你的,上了床什么都聽他的。</br> 聞墨很惡劣的笑了笑,充滿了alpha骨子里的劣根性,覺得這個時候還想著求饒一臉可憐的小omega,看到蘇瞻那個想哀求又拉不下臉,紅著耳朵羞憤的樣子,更想要了。</br> 后來,蘇瞻直接睡到下午才醒。</br> 臥室里面一片昏暗,他也不知道現在幾點。</br> 跟聞墨結婚之后,蘇瞻的生活好像跟從前沒什么不一樣,他們除了逢年過節也不會去找聞衫宇他們,昨天辦完婚禮就直接回了他們在大學附近買的那套房子里,放肆的睡到第二天下午。</br> 他醒來后,感覺渾身上下像是被車輪碾壓過一樣,連胳膊和手腕都酸疼的不行,忍不住低咒一聲。</br> 四年多了,他還是不知道聞墨究竟哪來的那么多花樣。</br> 旁邊有人躺過來伏低做小的給他捏身體,摟著他給他喂水。</br> 他緩了會兒,聲音還是有些沙啞,“聞墨。”</br> “嗯,在呢。”</br> “給我睡三天的客房。”</br> “……這個有點困難呀寶貝。”</br> “……滾!”</br> **</br> 蘇瞻是大學畢業直接直博,五年博士畢業,他跟聞墨本來計劃等博士畢業,進研究院工作了再準備生孩子的事情,兩個人現在結婚這好幾年,都還是如膠似漆蜜里調油的,不太想生個孩子來打擾他們的生活。</br> 但,平靜的生活總是會有意外。</br> 蘇瞻直博的第三年,他懷孕了。</br> 因為某次他不在發情期的時候跟聞墨進行夫妻生活,聞墨沒有穿雨衣,意外中的意外,蘇瞻就懷孕了。</br> 所以說,這夜路走多了總會出事情,雨衣不穿的次數太多了,也會中獎。</br> 蘇瞻看著驗孕棒上的兩道杠,整個人十分懷疑人生。</br> 冷靜了許久,他伸出顫抖的手拿著手機,給聞墨發消息——</br> 我懷孕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