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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三
徐海貴見到了刀疤,想一想刀疤這次的事情啊,還是很危險的,要不是有人通風報信的話,刀疤現在應該已經在看守所的小房子里住下了,就這,刀疤還是沒有來得及逃出省城,鄔局長的反應太快了,幾乎完全卡住了刀疤出逃的路線,他也只有窩在省城的一個小區里,每天靠喝酒,打牌混時間,等著警方松弛之后在想辦法混出省城。
徐海貴也知道刀疤作為整個火災案件的重要性,但這次他不得不冒險召集刀疤過來,徐海貴咽不下這口氣,這些年還沒有哪個人敢于如此的耍笑自己。
錢送了,工程沒拿到,現在對方還要殺人滅口,這都是什么世道啊,徐海貴很有一種孫權招親,丟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
所以他在看到刀疤的時候,就冷冷的對刀疤說:“你準備了一下,明天晚上到楊喻義養的那個婊~子那里去,給我把她弄到你們住的地方,我就要看看,楊喻義有多厲害,跟我斗?”
刀疤就很褻瀆的笑了起來,說:“大哥,我那有幾個兄弟可是很健壯的,嘿嘿。”
徐海貴冷笑一聲,說:“隨便你們,只要不弄死她,怎么都成,就算是給弟兄們發福利了。”
“好好,這沒問題,明天我就過去。”刀疤一下就來了精神。
徐海貴點點頭,又想來想,說:“不過你自己的安全還是要注意啊,你可不能有個閃失。”
“放心好了,就憑他們,拿不住小爺的,再者說了,就算是拿住了我,我也不會供出你來的,一人做事一人當,這點義氣我刀疤還是有的。”
楊徐海貴笑笑,但心中很是不以為然,自己見過的人多了,有幾個人能抗的住警方的逼供,不要說你刀疤,老子當年進去的時候,還不是一樣軟的什么一樣,那地方啊,是龍也要盤著,是虎也得臥著,什么人進去都成狗了。
不過這些話徐海貴是不能對刀疤說的,他很贊賞的鼓勵了幾句,兩人又談了談今后的出路,這才讓刀疤離開,現在徐海貴也想好了,以后自己恐怕只能在外面飄了,就是想去自首,也沒機會,何況自己的手上還有幾條人命。
想一想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歷,徐海貴也是感慨萬千,唉,千不該萬不該啊,不該到省城來攪這趟渾水,在韓陽市自己關系通天,實力雄厚,沒想到一來省城,自己什么都不是了,要說錢,比自己多的人不少,要關系,自己也沒什么過硬的人脈,所以啊,這不該貪的財真不能隨便的去想啊。
這徐海貴是搖頭晃腦的一夜都沒有睡著。
這個夜晚啊,注定就是一個讓人煩惱的夜晚。
但就在第二天任雨澤上班之后,卻接到了鄔局長的一個匯報,說剛剛緝毒大隊傳來的消息說,緝毒大隊發現徐海貴有販毒的嫌疑,昨天晚上他們展開了行動,但徐海貴卻逃脫了,緝毒大隊撲了一個空。
任雨澤一下就關注起來了,問:“徐海貴販毒的事情過去你有沒有聽到匯報過。”
鄔局長說:“沒有,這事情很突然的,似乎就在一天之中就出現了變化。”
“這樣啊,呵呵,看來我們的敲山震虎起到了作用。”
“任書記,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緝毒隊里面有問題?”
任雨澤一笑,說:“這是肯定的。有人想要搶在你的前面動手。”
鄔局長忙說:“真這樣啊,這還了得,我一會就到緝毒大隊去把事情搞清楚,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
任雨澤握著電話想了想,說:“不必,我們在等等,先不要打草驚蛇,讓他們繼續表演。”
鄔局長想了想:“奧,那好吧。”
兩人在結束了通話之后,任雨澤卻總感到了有個問題不對,這事情肯定是楊喻義指派人干的,但問題在于,楊喻義為什么要這樣做,難道抓住了徐海貴他不擔心嗎,雖然是因為毒品問題抓了徐海貴,但只要進去了,不管是鄔局長,還是自己,對付起徐海貴就更方便了,楊喻義總不會想要幫自己的忙吧?
任雨澤就是任雨澤,沒有用到三分鐘,任雨澤就一下的恍然大悟了,楊喻義的用意讓任雨澤大吃一驚,他有點難以置信的一屁股坐了下來,好長時間都是一動不動的,就那樣默默的看著前方。
這楊喻義真的太歹毒,也太膽大,他竟然想鋌而走險的弄掉徐海貴,這樣的兇狠作為一個官場中人是很少見的,也是駭人聞聽的,任雨澤深深的被楊喻義這個的想法震撼了。
不過同時,任雨澤也明白了,楊喻義在徐海貴的問題上已經是陷的很深很深了,否則,楊喻義也不至于使出如此極端的手法來,還好啊,徐海貴這次沒有被他弄掉,要真的弄掉了,楊喻義這一生也就結束了。
可是現在楊喻義的日子也一定不好過了,有一個逃脫在外的惡魔天天的惦記著他,只怕啊,從此之后楊喻義會寢食不安,當然了,話又說回來了,楊喻義有了這樣的一個對頭,對任雨澤來說就輕松了許多,以后的楊喻義啊,每天會很低調,很謹慎的,他再也沒有閑情逸致賴和自己做對了。
不過徐海貴又是怎么得到消息逃脫了呢?這問題也讓任雨澤感到擔憂,北江市真的很復雜,這潭水太深了,想一想那個建設局的楊局長,他和楊喻義關系那樣的鐵,盡然也背后小動作不斷,這人啊,人性啊,真是難以捉摸。
任雨澤也不再去想這么多的事情了,他準備到下面峰峽,正茂兩個縣去看看,這也快到夏糧收購的時節了,任雨澤要到處走走,對基層一線的情況做個詳細的了解。
任雨澤告訴小劉秘書,讓小劉準備一輛越野車,因為峰峽縣內有好些地方路況很差,任雨澤去過一兩次,但對那些路況還是記憶猶新的。
而后任雨澤又給文秘書長打了個招呼,說自己下去一兩天,有什么事情讓他幫著頂一下,文秘書長問:“那要給下面打個招呼吧。”
任雨澤連連說:“不用,不用。”
文秘書長也是了解任雨澤的性格的,他這個人啊,從來都是低調,文秘書長也就沒說什么了。
等一切都準備好了,任雨澤就上車出了市區,往峰峽縣而去。
這一路上任雨澤的心情到了不錯,從整個北江市的局面來看,自己已經穩穩的占據了主動權利,至于省里的一些變化,雖然對自己不是很有利,但自己也不用過于擔心什么,畢竟自己也不是過去那個新屏市的副市長了,沒有相當的問題,就算蘇良世想要找自己的麻煩,他也要掂量掂量。
車一直跑著,走了一個小時的樣子,前面卻發生了堵車,任雨澤鄒了一下眉頭,卻沒多說什么,好一會,前面的小車隊伍漸漸開始移動了,司機小周啟動了小車,不遠不近跟著,前面是一座橋,橋上坐著幾個農民,等到前面的小車全部過去之后,任雨澤的車被擋住了。
其中的一個農民走到了任雨澤車邊,敲敲車窗,說:“過路收費了,每臺車20塊錢。”
任雨澤感覺到了震驚,居然敢在主要道路上收費,這里是峰峽縣通往外界的主要交通干線,是什么人這么大的膽子,在這樣的公路上收費。
秘書小劉就問了一句:“為什么要收費,你們有縣里的收費文件嗎?”
“少廢話,都是這么收的,不愿意交錢,就不要從這里過去。”說話的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農民,一臉蠻肉,嘴角叼著煙卷,手里還捏著一疊鈔票,小周看見任雨澤色不好,立即下車了,對那人說:“只要你們有縣里的文件,我們馬上交錢,還有,你要給我們票。”
“你這人怎么回事,不愿意交錢,一邊去,我沒有心思和你磨蹭,后面的車子等著過路呢,快點交錢。”
看見任雨澤的車停在中間,坐在橋上的幾個農民起身走過來了,小周不動聲色,等到所有人都走過來了,他才不緊不慢開口說話:“要交錢可以,說明交錢的理由,還有,給我們開票。”
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人看見眾多伙伴都走過來了,也許是壯膽了,有些怒了,伸手去拉小周,想著威嚇小周,小周微微一笑,眾人還沒有看清楚生什么事情,絡腮胡子已經倒在地上,嘴里出殺豬般的叫聲。人群中間,有一個年紀稍大一些的農民,見多識廣一些,看見眼前的局勢,臉上變了顏色,他制止了其他準備動手的人。
“兄弟,我們收錢,也是迫不得已,我們都是附近的農民,這條公路,是修高路的時候,占用了我們的耕地,都這么多年過去了,縣政府也沒有補償征地款,兄弟,我們沒有了土地,就沒有飯吃了,家里老老小小的,等著吃飯,如果征地款補齊了,我們也不敢在這里收費啊,我們剛剛在這里收了兩天,沒有收多少錢,你的車子,我們不收錢了。”
任雨澤已經下車了,聽見這個農民說的話,很是吃驚,他記得高公路是好幾年前修通的,記得有次自己還專門問過此事,征地款是中央下撥的,怎么農民沒有拿到錢,這是怎么回事。這些農民肯定是不知道為什么的,只能是縣里的干部才可以解釋的。
“小周,我們走,你們在這里收費,肯定是不行的,弄不好要出大事,有什么要求,可以到縣里去反映,不能采取在公路上收錢的行為。”
“哼,你不是縣長,說話有什么用,我們不知道去找了多少年了,根本見不到縣長,別說補錢了,不叫公安局抓我們,就算不錯了。”絡腮胡子已經從地上爬起來,開口說話了,不過,他遠遠避開了小周,剛才小周的動作,他是領教了的,他自認為還有幾分手段,沒有想到,這個司機隨便一個動作,他就倒在地上了,他也知道,車子里面坐的人不簡單。
“原來是這樣,這件事情,我幫著你們去問問,不過,你們不能在這里收費了,如果你們繼續收費,估計公安局的真可以來找你們了。”
后面不少司機已經圍上來,看見這個陣勢,任雨澤上車了,小周也回到車子里。小車繼續前進,任雨澤的眉頭已經緊鎖了。
小車行駛了一會,再次停下了,前面有交警在招手,擋車的是一個年輕的交警,交警的身后,有一個長相漂亮的女警察:“師傅,麻煩帶個人到縣里去。”
小周看看任雨澤,任雨澤點點頭,不過,臉色愈不好看了。年輕交警轉身和身后的女警察說著什么,看樣子,還準備要這個女警察坐前面,不過,女警察搖搖頭,直接打開了后面的車門。
任雨澤沒有開口說話,這樣的情況,比比皆是,交警上路,除了領導的車輛不敢擋,其余車輛是不在話下的,這就是特權,你能夠去怨誰。
“你們是市里面的嗎,唉,市里的條件可真好啊。”這女警說了一句。
“哦,怎么,你覺得峰峽縣的條件不好嗎?”出于禮貌,任雨澤開口說話了,接著看了一眼后面的女警察,她確很漂亮,可是,周身卻籠罩著一層憂郁的氣息,說話也是軟綿綿的,不像是警察。
“反正峰峽縣不好。”說完這句話,女警察忽然閉上了嘴,不再開口說話了,車里的氣氛越來越壓抑,好在很快進入了縣城,在一個路口,女警察下車了,甚至沒有說謝謝。
小劉就問任雨澤:“任書記,您看怎么安排,時間還早。”
“還是到縣委去看看,下面不可能了解什么情況的,再說,這一路上看見的,也是足夠多了。”
小周熟練駕著車輛,朝著縣委而去,這臺沙漠王子,是小周最喜愛開的車了,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就喜歡開越野車,隨意,舒適,適應能力強,不管是路況好與不好,影響都不大,所以這次一說借車,他就把下面一個局里的這臺越野車弄了過來,下面當然是不敢不借的。
他們車就到了峰峽縣委大院的門口,不過任雨澤就見門口跪著一個男人,低著頭,蓬亂的頭遮住了面孔,他胸前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好幾個“冤”字,前面鋪著幾張寫滿字的白紙,路過的百姓看見了,無不搖頭,縣委大院進進出出的干部熟視無睹,好像習慣了。
任雨澤今天一路已經是特別窩火了,他感覺到胸口有一股火,弄不好就要噴出來,從出到現在,沒有遇見一件舒心的事情,縣委大院門口跪著這樣的男人,縣委的領導干什么去了,信訪局的干部干什么去了,就算人家是無理取鬧,可是,一個大男人,什么尊嚴都不要了,跪在縣委大院門口,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車子從男人身邊開過去,剛剛到了大門口,一個保安從值班室出來,大聲吆喝:“干什么的,這里是縣委,進入大院要登記。”
小周熄火下車登記,這些習慣,都是跟著任雨澤學習的,任雨澤不愛張揚,到了任何地方,都是按照當地的規矩辦事,小周也不敢驕橫,養成了這個好習慣,好幾次,坐在車上的市直單位負責人都感覺到奇怪,不知道為什么,小周會這樣謹慎。
大概是任雨澤的氣質不俗,保安沒有問什么,登記之后,小車進入了縣委大院。辦公室就在眼前,前面有一個很大的停車場,里面停了好多的車輛,任雨澤暗暗皺眉,看見峰峽縣縣委大院的格局,他想起了那些豪華的賓館飯店,這兩次來,任雨澤都有這樣的感覺。
因為任雨澤今天的車是大牌號的,所以縣委門衛也沒當回事,任雨澤他們幾人就到了縣委辦公室在一樓,任雨澤沒有進去,站在門外,小周和小劉進去了,綜合科里面坐著兩個女同志,一個中年女人,一個年輕女人,兩人說說笑笑,角落里的電視機開著,電視機里面咿咿呀呀的歌聲飄出好遠。
看見有人走進來,年輕女人面部表情立刻變化了,剛才還是笑盈盈的,現在,立刻是一副公事公辦、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了:“你們是干什么的,找誰?這里是縣委辦公室,你們怎么隨隨便便就進來了?”
小劉就問了一句:“我想找莫樹春書記,不知道他在不在?”
“莫書記不在,你是什么人,找莫書記干什么?”中年女人突然開口了,說話的神情很是審視,一雙眼睛在小周和小劉的身上掃來掃去,仿佛眼前的兩人是正在受審的犯人。
小劉猶豫了一下,說:“不在,那就算了,我是第一次到峰峽縣來,不知道大院外面跪著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中年女人比較謹慎,小劉長期在領導身邊工作,身上不可避免有著上位者的氣息,所以,中年女人用眼神制止了年輕女人,她隱隱覺得眼前的人不簡單,不是她們能夠隨意呵斥的。
“門口是一個老上訪戶,他的問題早就解決了,到市里都去上訪很多次了,屬于無理取鬧,領導不愿意影響縣委的形象,否則,早將他關到看守所去了。”
任雨澤站在外面也是聽的清清楚楚的,不過他沒有說話,這個中年婦女說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如今,很多的百姓,遭遇不公正待遇,到各級黨委上訪,尋求幫助和解決問題,但也有極少一部分,的確屬于無理取鬧,甚至是違背了起碼準則的要求,也敢提出來,任雨澤就遇見過。
既然縣委書記莫樹春不再,任雨澤也就沒有必要呆在這里了,眼下之計,還是找到賓館,暫時安頓下來,吃飯以后,再來想其他辦法,任雨澤就咳嗽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綜合科了,這個時候,從他身邊就擠進去了一對看上去神情悲戚的老倆口,他們的臉上,有著一絲的畏懼,更多的是痛苦和絕決。
兩個老人剛剛進入綜合科,便直接跪下了,跪在了比他們年紀小很多的中年女人和年輕女人的面前:老頭說:“領導,我的女兒冤枉啊,請你們為我的女兒做主啊。”
中年女人和年輕女人屁股下面仿佛安裝了彈簧,兩人不約而同站起來,她們和小劉說話的時候,一直是坐著的:“出去出去,這里是上班的地方,反映問題到信訪局去,這里是縣委辦公室,不要影響辦公秩序。”
兩個老人不肯起來,年輕女人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撥通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話之后,很快,一個保安進入了綜合科,看見任雨澤和小周,小劉在一邊,保安不敢硬來,他半推半拉,帶著兩個老人出去了。
任雨澤搖搖頭,轉身也離開了,小劉小周一看任雨澤走了,兩人也就不和這兩個女人多說什么,跟了出來,在任雨澤他們的前面,那兩個老人還在前面慢慢走著,保安在后面虎視眈眈,老婆子用袖子擦著眼淚,老頭子扶著老婆子,不住的搖頭,兩人的身體都在顫抖。
任雨澤的耳邊卻響著辦公室兩個女人的對話:“玉姐,今天是華老板大喜的日子,等會我們可要去見識見識啊。”
“知道了,你都說了好幾遍了,華老板是有錢人,不知道婚禮有多大的排場,我聽說,這是他的第三任老婆了。”
“這有什么奇怪的,怕用不了多久,華老板就會再次舉行婚禮了。”
“不要瞎說,華老板和大老板的關系好,擔心隔墻有耳,你還年輕,真是吃虧了,就不劃算了。”
一邊是綜合科兩個無所事事的干部聊天,一邊是兩個老人顫抖的背影,任雨澤一時間有些恍惚了,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為什么有這么多的問題啊,任雨澤對小劉說:“我們跟著兩個老人去看看,如果沒有人接待他們,我們就接待他們。”
小劉默默點頭,任雨澤說出來這樣的話,已經是非常氣憤的情況了,小劉心里也不舒服,雖然說北江市也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沒有干部會這樣冷血,也很少出現干部如此訓斥上訪群眾的。
保安帶著兩個老人,直接走出了縣委大院,路上還不停和兩個老人嘀咕,顯然是在訓斥兩個老人,不要隨意到處亂跑,任雨澤上車之后,沒有說話,小周顯然知道任雨澤在想什么,小車慢慢跟著兩個老人,離開縣委大院的時候,任雨澤又扭了一下頭,冷冷看了一眼還跪在大院前面的男人,他不知道,峰峽縣究竟還有多少采用這樣極端方式上訪的群眾。
“小劉,那兩個上訪的老人,手頭一定有上訪材料,你找他們拿到材料,還有,縣委大院門口的那個男人,你也想辦法拿到材料。”
小劉就拍了拍小周的肩膀,讓他把車靠路邊停下,自己走了下去,任雨澤坐在車里看著,見小劉快步攆上兩個老人,幾分鐘之后,小劉拿著幾張材料紙回來了,將材料交給任雨澤之后,小劉到了縣委大院門口,裝作關心跪著的男人,很快也拿到了材料。
上車之后小周問:“任書記,現在我們去哪里?”
任雨澤看看時間,說:“去賓館吧,快中午了,肚子提出抗議了。”
小周駕著車,直接往賓館而去,拐彎進入另一條道路之后,任雨澤發覺眼前的小車驟然增多了,賓館的大門口,站著很多的年青人,嘻嘻哈哈說笑。
“小劉,你去看看,今天賓館有什么事情。”看著小劉步行進入賓館,任雨澤陷入了沉思之中,這個峰峽縣,處處透露著不平凡啊。
很快小劉返身回來說:“任書記,今天賓館里面包席,據說是峰峽縣里一個什么華老板在舉行婚禮,車子擺滿了,我看見了峰峽縣的1號車和2號車,看樣子,縣委書記和縣長都在吃喜酒啊。”
任雨澤的臉色愈加的難看了:“我知道了,算了,我們找其他地方去吃飯吧,這里的情況我不熟悉,小周,看樣子你挺熟悉路徑啊。”
“任書記,我們開車的,這可是基本功啊,北江市的所有縣市,路徑我都熟悉了。”
任雨澤點頭說:“不錯啊,好,今天就聽你的安排了。”
小車離開賓館,不長時間,在一家餐館前面停下了,餐館前面停的車不多,此刻,已經是吃飯的時間了,進入餐館,老板熱情招呼,任雨澤就是想著吃飽飯就可以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了,任雨澤吃飯之后,就會離開峰峽縣,趕往下一個目的地正茂縣。
要知道啊,想任雨澤這樣的領導,下來一般也都是要聽聽匯報的,但縣上的領導不再,留在這里的意義也就不大了。
一坐下,就聽旁邊桌子上有人在說:“嘿,你們知道嗎,今天華老板大婚,縣里的好多當官的都去慶賀啊。”
另一個聲音說:“這算什么啊,聽說還有北京、上海和國外的客人呢。”
“我剛才路過看到了那個莫軍和白剛也在呢。”
“哎呦,這兩個混世魔王來了,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又要遭殃了。”
“小聲點,不要亂說,小心人家找你算賬。”
任雨澤他們幾個都聽見了這幾句話,他們沒有坐包間,老板也不會情愿,現在的天氣不冷不熱,坐在大堂里面,也是蠻舒服的。,但任雨澤就有些好奇,莫軍和白剛是誰,為什么這么大的名氣,難道他們可以隨意玩弄女性。任雨澤感覺到后背有些發涼,這峰峽縣究竟是什么情況啊。
吃完飯,小周準備發動小車的時候,任雨澤開口說話了:“小周,先找個地方住下來,我看看材料,再決定下一步的安排。”
有了小周的安排,任雨澤他們很快在一家旅館住下了,這家旅館的條件不錯,不過,峰峽的消費水平,出乎任雨澤的預料,普通的標準間,住宿費用是200元,比北江市還要高,吃飯也是50元錢一個人,高于北江市的平均水平,任雨澤有些不明白,難道峰峽縣的群眾很有錢嗎,出現這樣的情況,一般來說,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當地的百姓普遍比較富裕,生活傾向于享樂,要么是當地的物價水平有些畸形,這種畸形的形成,恰恰說明了當地的經濟發展水平有大問題。
小周去給車加油,同時,找地方洗車,中午的時間,任雨澤呆在房間里面看剛才小劉要來的材料,看著看著,任雨澤坐不住了,他感覺到怒火正在冒出來,特別是兩個老人的遭遇,據老人的上訪材料反映,兩個老人有一子一女,女兒長得很漂亮,長大以后,是縣城里面的一枝花,不過,隨著女兒的長大,麻煩也就來了,縣城里面,垂涎女孩子的人不少,老倆口非常疼愛女兒,不愿意女兒受到傷害,可是,意外還是出現了,女孩子學習成績不好,參加工作的時候,老是找不到如意的工作,縣城只有那么大,好的工作少得可憐。
這個時候,有兩個年輕男子出現了,一個叫莫軍,一個叫白剛,這兩個年輕人他們幫著老兩口的女兒很輕易在華老板那里找到了工作,做公司辦公室文秘,月收入3500元,清閑,地位高,漂亮的女孩子,總是有些虛榮心的,兩個年輕男子很多時間陪著女孩子,一時間很是風光。
很快,女孩子和其中的一個男子莫軍的關系就突破了防線,那段時間,女孩子倍受愛寵,可惜,另一個叫白剛同樣有這樣的心思,女孩子不同意,認為自己是在和莫軍談朋友,不能和白剛亂來。
誰知道,一天晚上,喝醉之后,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女孩子醒來的時候,發覺了赤身**的在床上,身邊睡的是白剛,女孩子拼命苦哭鬧,最后,莫軍出現了,輕描淡寫告訴女孩子,他們不過是和女孩子玩玩,不必要當真,女孩子崩潰了,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隨著莫軍,白剛的離開,女孩子很快失去了工作,一切不過是一場夢。遭遇重創的女孩子,心如死灰,開始自暴自棄,混跡于縣城的娛樂場所,終于有一天,被公安機關抓獲了,無辜的女孩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被指控組織賣淫罪。
經過公安機關的調查,檢察院起訴,法院判決女孩罪名成立,女孩的父母想盡辦法,到處打點關系,還是沒有什么效果,女孩子被判處有期徒刑3年,如今正在服刑。后來有好心人提醒老倆口,之所以有這樣的遭遇,一定是莫軍和白剛的原因,被他們兩人玩過的女孩子,哪里會有好的結果啊。
兩人去找莫軍和白剛,想著幫助女兒,殊不知,莫軍和白剛根本不見他們,手下的一幫人還威脅兩人,不要找麻煩。
兩老人對判決不服,開始到處上訪,沒有絲毫的效果。今天任雨澤看到的,就是老倆口到縣委辦公室上訪,這樣的上訪,已經有很多次了。
任雨澤的手在發抖,他突然想起來,今天華老板的婚宴,聽吃飯時候那些人說,這莫軍和白剛也來了,會不會發生什么事情呢,如果能夠見到這兩個年青人,起碼可以知道,老倆口上訪材料中說的事情,到底有沒有根據啊。
不過,莫軍和白剛到底在哪里,會在什么地方娛樂,任雨澤不知道,他想,這樣的年青人,有著共同的愛好,就是喜歡去歌舞廳,那里面的女孩子多。
想到了這些,任雨澤有些坐不住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定要看到莫軍和白剛,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任雨澤叫來了秘書小劉,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讓他去樓下找到小周,到外面打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這個莫軍和白剛。
小劉答應之后就離開了,任雨澤接著看那個在縣委門口跪著的男人的上訪材料,看著看著,任雨澤的神色凝重起來,這個男人以前居然是國家干部,在民政局工作,他的妻子長得很漂亮,一次偶然的機會,男人發覺自己的妻子和法院的副院長通奸,男人異常憤怒,不過,從各個方面說,男人都不是副院長的對手,為了維系自身的尊嚴,男人選擇和妻子離婚。
妻子不同意離婚,居然還和那位副院長保持住關系,女方的離婚要求很高,幾乎要家里所有的財產,男人當然不會同意,男人是外地人,本地沒有什么親戚,結婚以后,沒有小孩,兩人之間的關系很快惡化,帶著綠帽子的男人心情苦悶,一次喝酒之后,和單位的同事去**,按著按著,和**小姐按到了一起。
正在這時,警察突然出現,男人被抓住了現行,不知道為什么,縣里很是重視這件事情,紀委監察局立案查處,很快做出處理決定,開除黨籍、開除公職,此刻,男人的妻子提出了離婚,離婚的過程中,男人本來就有過錯,妻子因為有法院副院長的幫助,得到了幾乎全部的財產。
男人失去了工作,失去了財產,生活幾乎沒有了來源,男人當然不會服氣這樣的處理結果,于是,到縣里去上訪,上訪的過程中,說出了妻子以前的過錯,誰知道,這下子捅了馬蜂窩,男人很快被找到問話,男人哪里能夠拿得出來證據,法院副院長直接找到男人,威脅說要告男人誹謗罪,令男人氣的吐血的是,副院長的旁邊,站在自己的前妻。
男人到了這個份上,完全死心了,準備在縣里找些事情做,總是要吃飯的,誰知道,男人根本無法找到事情做,誰都不要,包括那些小的餐館,很快,男人的生活陷入了困境,到了吃了上頓無下頓的境地,他索性橫下一條心,直接去找縣委莫記的辦公室,因為情緒激動,發生了爭吵,公安機關很快來人,將男人拘留了,拘留15天之后,男人完全變了,對一切都充滿了仇恨,他寫了材料,開始到縣委去上訪,信訪局不接待他,于是,他就開始在縣委大院前面跪著,天天如此。
有一些百姓和干部知道這件事情的蹊蹺,暗地里給這個男人一些錢買吃的,不知道為什么,男人開始在縣委大院前面跪下的時候,縣委大院里的干部不報警了,公安局也不理睬了,于是,縣委大院前面,就有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任雨澤有些氣苦,如果說這兩封上訪材料的事情都是真實的,那么,峰峽縣的綜合治理工作就是一塌糊涂,如果說是個別的干警以權謀私,情況還好一些,如果是峰峽縣的整個官僚機構都出現了問題,那么,就是大麻煩了,好比說流水受到污染,放過那一段流水就可以了,如果是水源受到了污染,吃虧的是所有人。
作者題外話:今天是2013年最后一天,明天就是2014年了,在跨越1314的日子里,愿您擁有“1314”的愛情,“1314”的友情,“1314”的親情!從此健康“1314”,快樂“1314”,好運“1314”,幸福“1314”!祝您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