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虎嘯篇 第八十二章 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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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天和市的夜晚一如平常，連城靖開車疾駛，黑黝黝的建筑影子好像怪獸，蹲在街道兩側。 夜深，沒有多少人，連城靖目視前方十字路口信號燈將要變成紅色，反而猛一踩油門，車子嗖地從路口疾馳而過，正在沖過街中心那一刻，信號燈轉成紅色，而連城靖車后，被這突如其來一馳而過的車子驚出一身冷汗的司機，在急剎車之余，憤怒地按著車喇叭發出抗議地嘀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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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連城靖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伸手摘下眼鏡，隱藏在鏡片背后的一雙異樣明澈的眼睛袒露在反光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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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素日歷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作風穩健，冷血無情，卻絕不做無所謂的冒險之事，卻不知他面具之下的異乎尋常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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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嘴角一挑，正想要繼續加快速度，體驗狂飆的刺激，手機忽然響起，鈴聲在沉寂的夜里凄厲鳴叫，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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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連城靖略為吃驚，側目看了一眼來電號碼，眉頭一皺，輕輕地將電話拎起，一邊放慢車速：“喂？嬌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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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電話里傳來安嬌嬌急促的聲音：“連大哥，你快點來我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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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出了什么事？”心一沉，一絲不祥的念頭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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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安嬌嬌似乎走了兩步，這才低聲說：“我爹不知從哪里弄來兩張奇怪的照片，非說照片上那是我姐姐，你快點過來認認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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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連城靖心一沉，一踩剎車。 “吱”地一聲，車子停在馬路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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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我知道了。 ”他慢慢地，沉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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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的，我們等你。 ”安嬌嬌輕微地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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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掛機之后，連城靖有好大一段時間地怔忪，過了一會。 他伸手，重重地揉了一把額前頭發。 將頭靠在方向盤上想了一會，這才起身推門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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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砰”地一聲關上車門，連城靖將身子靠在車邊上，抬起頭望著星子黯淡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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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像有一團濃云，隱隱地從天際而來，逐漸地，他眼前的黯淡星光亦全數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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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連城靖仰起頭。 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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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安眉兒……要不要……讓你……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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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突如其來的念頭好像子彈一樣擊中了他的心，帶著一絲撕扯的疼痛。 連城靖渾身一抖：“為什么……我地心里居然會出現這么……殘忍的念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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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天際，仿佛出現那張半點笑容都無地臉，她杏眼挑起，冷冷地說：“阿靖，不要愁眉苦臉的，那樣連我看著也覺得不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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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都死過一次了。 為什么不能徹底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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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因為我死的冤枉，你以為沒有我你就解脫了？低級，我回來就是要給你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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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不會讓你回來的，你這冷酷的女人，根本沒有再回到這里的必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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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你有殺我的勇氣嗎？你甚至連站在我面前地勇氣都沒有，說這種大話。 自欺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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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安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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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快點，快點來我家，告訴我老爹我還沒死，然后救我回來，我就考慮原諒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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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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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然的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會一起把你拉到地獄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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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去死吧！”連城靖驀地大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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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天際那人的影子碎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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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忽然有什么落到他的臉上，輕輕的，軟軟的，帶一點冷，忽然之間卻倏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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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連城靖睜開眼睛。 驀地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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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天空。 大片大片鵝毛雪花，紛紛揚揚如砸落般地跌落下來。 迫不及待的姿勢。 只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連城靖，車，以及他周圍地馬路，建筑物上，已經重重地蓋了厚厚地一層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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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連城靖深深呼吸，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年前的最后一場雪，以猝不及防的姿態，以無法抵御的強大，在這個無人入眠的夜晚，翩然降落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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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將近零點，周竹生才拖著沉重地腳步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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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周心遠明天要上課，早上樓睡覺去了，周心萌有傷，也早早上樓休息。 客廳內只有蘭生一人，夜深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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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周竹生推上門，怔怔地站在空蕩蕩的客廳內，想了片刻，終于覺得心頭也是空蕩蕩的，本來很驚慌，想找人訴說，但是此情此景，他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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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竹生，你回來了。 ”周蘭生淡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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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 ”答了一聲，他邁步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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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等一下。 ”蘭生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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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周竹生停住腳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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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王超來找你，發生了什么事？”周蘭生輕輕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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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周竹生望著周蘭生，心頭滋味錯綜復雜，不知道怎么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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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隱瞞，亦或者坦白，如果說的話，擔心的人，豈非要多大哥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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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只好笑笑：“他不過是來問心萌的傷，我告訴他之后，他也早就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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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常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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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他加班。 ”周竹生聲音越發低：哥，如果你再問下去，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拜托你不要再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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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心頭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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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蘭生睫毛垂落，靜靜地不動，亦不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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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哥……”澀聲，周竹生心頭發虛，“沒事的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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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竹生，你不習慣對我說謊。 ”蘭生抬眼，望著面前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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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周竹生喉頭一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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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飛真嗎？她出了什么事。 ”蘭生地聲音很平穩。 一如平常，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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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周竹生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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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說是去上官家里吃飯。 但是十點多地時候上官福景打過電話，說要見飛真，聽到我說不在家之后，就約了越快越好。 為什么他會找飛真。 ”他慢慢地訴說，似乎在講一個無波無折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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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哥……”周竹生握著拳，深吸一口氣。 “哥……飛真她……”心頭一窒，仿佛有個傷口裂開。 一點痛，“飛真她……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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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眼眶微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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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在事務所的時候，也曾替人找過很多失蹤或者丟失過地人，當時他只想要快點找到對方，好得一筆酬金。 而對那些在自己面前或焦急或流淚或者嚎啕大哭的事主這種“過激”的表現頗為不解，只是象征性地安慰，如今……他深深明白他們地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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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種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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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就在他的對面。 周蘭生站在原地，聽著這消息。 久久久久，雕像一般，未曾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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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武則天喝了兩杯姜茶，舒展了一下手腳，看著可以隨意蜷曲地手指，滿意地笑笑，站起身來。 出門向著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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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遠遠地就聞到誘人的香氣，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男子正在背對著她擺弄桌上的餐具，聽到腳步聲響才回過頭來，沒說話已經先露出笑容：“好了，您下來了。 來吃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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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多謝你了。 ”武則天點點頭，望著那張笑起來臉邊上出現皺紋的面，這人的笑容，好像一只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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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是一張方桌，男子坐在主人位上，武則天端詳了一下，走到長桌的另一邊坐好，如男子般撿起桌上的一方白色帕子，掖放在脖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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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望了望桌上地大餐盤。 里面放著兩片烤的焦黃酥脆的面包。 隱隱滲出被熱氣融化了的黃油，誘人欲滴。 餐盤旁邊是一個荷包蛋，還有幾片火腿肉墊在生菜上，紅色襯著碧綠，顏色搭配的恰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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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在周家的時候，通常在早上吃的是咸菜稀飯，除了周心遠，周家的其他三個男人地飲食似乎都是東方傳統口味，是以她甚少吃這種東西，但既然是在別人家里，自然也不好挑三揀四，當下伸手捏起面包，準備大膽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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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就在這片刻猶豫，那男子關切問道：“怎么，不合口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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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很好，”武則天微笑點頭，望了面包一眼，忽然又問，“對了，還沒有請教您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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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男子的嘴角一扯，似乎勉強在笑，襯著蒼白的臉色，這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一絲的不正常，但很快他就說，“我叫sea，你可以叫我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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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海先生。 ”女皇彬彬有禮地點頭，“我姓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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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元？”sea眼睛一轉，隨即又露出類似貓的笑容，嘴角一扯，“元小姐，請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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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請。 ”伸手推讓一下，女皇咬了一口面包，覺得面包烤的很適中，涂抹了黃油吃起來更是滿口噴香，簡直不亞于王超請她吃的那頓自助餐上的點心，她心中十分歡喜，將面包吃的干干凈凈，但是煎蛋她不是很喜歡，因為沒有熟透，倒是火腿肉都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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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元小姐你不喜歡吃煎蛋嗎？”飯后，收拾碗碟的sea望著她剩在碟子里的雞蛋，溫柔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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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啊，好像還差一點火候。 ”不好意思直接說沒熟，女皇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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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Sea面色微變，隨即仍舊笑：“我知道了，下次會做的好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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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多謝你的款待。 ”武則天站起身，隨意問道，“海先生你是一個人住在這里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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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啊。 ”轉身將碗碟端入廚房，sea說，“我父母早逝，本來我有一個妹妹地，但是她……喜歡到處跑，已經很久不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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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這樣啊。 ”武則天背著手站到壁爐面前，里面的柴火燒得極其旺盛，她伸出手烤了一會，轉身，卻看到sea正端著兩杯茶悄無聲息站在她身后，雙眸直直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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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嚇了一跳，隨即鎮靜下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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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元小姐請。 ”sea端過一杯茶，遞給她，武則天“嗯”了一聲，伸手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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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跟我妹妹地感情很好，她以前很依賴我的，可是長大了之后……你知道女孩子總會有些私人的小秘密，就逐漸跟我疏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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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Sea將托盤放在飯桌上，端著茶坐到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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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那她會回來看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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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會的，我想她一定會回來的，快過年了，我記得她曾經對我說過，她過年的時候一定會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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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哈，你們兄妹團圓，真是可喜可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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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然。 ”sea一笑，“我妹妹很乖巧，生的也漂亮，我只怕她在外面被人騙，早點回來才好，只不過她總是嫌我嘮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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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長兄代父，長姐代母，海先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妹妹一定也會理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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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武則天喝了一口茶，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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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啊，我也知道，終究有一天她會明白的。 元小姐，你呢？你有兄弟姐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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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武則天一愣，隨即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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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呵，不喜歡說就不必說了。 ”sea察言觀色，似看出她心頭的郁結。 站起身來走到壁爐旁邊的桌子上，輕輕將一架古老的唱片機打開，頓時之間悠揚的曲子在房間內蔓延，襯著壁爐里跳動的火光，別有一番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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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武則天聽著曲子，透過窗戶向外看，鵝毛般的雪片刷刷地落著，窗戶之外一片素白，看不出其他顏色，她想到sea所說的大雪封道，聽起來倒是此言非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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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一個人住的久了，很少有人陪伴，遇到元小姐你，也算是緣分。 ”sea在唱片機前站了一會，忽然說，一并轉身過來，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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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武則天望著他一笑，“果然是緣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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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大雪停了之前，好像沒什么辦法離開這里了，”sea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從身上掏出一物，“對了，這個是不是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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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武則天低頭一看，是周竹生買給她的手機，她如獲至寶，立刻說：“是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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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昨天碰到你的時候撿到的，因為太忙了，一時忘記了還給你。 ”sea笑笑，很抱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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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無妨。 ”武則天伸手接過來：有了這東西，朕就可以跟周竹生聯系了。 不知他得知朕失蹤，會是什么表情。 另外……常之一定急壞了。 一定要快點讓他們知道朕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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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伸出手指點了點手機，手機的屏幕卻一直黑著，一點反應都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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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心中一急，又戳了幾個鍵，但無論她怎么去點，屏幕始終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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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這是怎么回事？為何全無反應？”女皇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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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啊……怎么了？”sea在旁問，他看了一眼那手機，才恍然大悟的表情說，“對不住，我一直把他放在我的衣兜里沒有看過，等到想起來拿出來看的時候已經這樣了，我想可能是沒電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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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電了……”武則天心中一涼，她轉過頭，“請問你這里有電話嗎？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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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很抱歉，”sea笑著，“我常年獨居，不想跟外界聯系，所以沒有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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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這樣。 ”武則天應了一聲，面上笑意絲毫不減，心頭的涼意卻慢慢地滲透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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