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傅景庭的時候,傅景庭已經(jīng)在電梯跟前了。
張助理看著渾身散發(fā)著低氣壓的男人,知道男人這會兒心情不好,想了想,從口袋里摸出自己的煙,抖出一只遞過去,“傅總,要來一根嗎?”
傅景庭瞥了一眼,站直身體,“不用,我戒了。”
“啊?”張助理愣了一下,“戒了?”
這什么時候的事兒?
他怎么不知道?
雖然傅總沒什么煙癮,但偶爾也會抽一兩支。
沒聽說傅總現(xiàn)在戒煙了啊。
傅景庭微微抬起下巴,語氣里毫不掩飾的驕傲跟自豪,“就這兩天,小葉子不讓我抽煙,說對身體不好,她那么關心我,我怎么能辜負她的心意。”
“呃......”張助理嘴角抽了抽,“原來是這樣啊,那行吧,那這煙,我自己抽了?”
說著,他把煙收回來。
傅景庭皺眉,“你也不準抽?”
“為什么?”張助理正準備把煙含進嘴里,就聽到這話,不由得好奇的問了句,“難不成,傅總您也擔心我的身體?”
嗚嗚嗚,他好感動。
他跟了這缺德老板十幾年了,這缺德老板從來就沒有關心過他不說,什么臟活兒累活兒全丟給他,再世周扒皮一點兒也不為過。
本以為,他會一直在缺德老板的壓榨下生活下去。
沒想到缺德老板現(xiàn)在終于有了點人樣了,他真是太感動了。
這都是容小姐的調(diào)教的功勞啊。
正當張助理心里感到喜悅開懷的時候,傅景庭下一句話,瞬間就像一盆冷水,潑在了他身上,讓他感覺自己一腔感動,全都喂了狗。
“你做什么夢呢?我會關心你一個大男人?”傅景庭擰著眉頭,一臉嫌棄的看著張助理,“我讓你不要抽煙,是不想從你這里吸收到二手煙,辜負了小葉子對我的關心罷了,跟你有什么關系?”
“......”
呵呵。
張助理一臉面無表情的把煙放回煙盒里。
他早就該想到的。
跟了十幾年的缺德老板,怎么可能突然變得有人情味?
要是會有人情味,早就有了不是嗎?
怎么可能十幾年后才有?
真的,他還是太單純了。
居然相信周扒皮老板會關心他,呵呵,他真是白感動了,也是覺悟太少了啊。
“記住了,以后在我面前,不準抽煙,否則我要你好看。”傅景庭冷聲警告道。
張助理嘴角又抽了抽,悶悶的回了一句,“是。”
傅景庭這才滿意的把目光收回,不在看他。
正好這個時候電梯到了。
傅景庭抬腳進去。
張助理緊隨其后。
等到電梯門關上后,張助理轉(zhuǎn)頭看著身邊的男人,問道:“對了傅總,之前您和蘇城的對話,是不是意味著,蘇城承認了先生的死,是他做的?”
傅景庭兩側(cè)的拳頭收緊,原本已經(jīng)好了一些的周身冷氣,此刻再次彌漫了開來,“是。”
他聲音毫無起伏的回了一個字。
但仔細聽,卻能聽出里面的無盡殺意。
張助理吸了口氣,“果然是他,沒想到他還真敢承認。”
傅景庭眼中布滿了腥風血雨,“你沒聽到嗎?有祖父的功勛在那里,他有什么不敢的?”
張助理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忽然覺得,老爺有那么多功勛也不是一件好事,都不知道這功勛,是用來庇護傅家的,還是用來庇護敵人的了。”
傅景庭垂眸,“有些東西,本來就是雙向的,有好處就有壞處,傅家能發(fā)展這么大,有一半以上的功勞,都是祖父為國家立下的功勞換來的,傅家享受了祖父功勛帶來的好處,就必須要安分守己,不能亂來。”
“正因為如此,才會被蘇城抓住這個漏洞,囂張不已。”張助理嘆氣,“果然有些東西,有利就有弊。”
傅景庭沒說話。
張助理看著他又道:“傅總,您說,如果老爺知道自己的兒子被蘇城害死,蘇城還利用他留下的功勛當保護傘,老爺還會在乎自己留下的功勛嗎?也許老爺會同意您直接弄死蘇城給先生和夫人報仇,然后用老爺?shù)墓讈砟ㄆ街苯优捞K城的后果呢?”
“祖父不會同意的。”傅景庭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我了解祖父,他是從戰(zhàn)爭年代活下來的,又曾經(jīng)是開國功臣,為人嫉惡如仇,也恩怨分明,蘇城殺了我父親,他會同意我找蘇城報仇,但不會同意我用以牙還牙的方式,他只會讓我去尋找證據(jù),用法律的方式將蘇城抓捕歸案,不然你以為我真的會一直忍到現(xiàn)在都不去找蘇城問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我的殺父仇人嗎?不,我會在一開始懷疑他的時候,就問個清楚,并且直接弄死他,但那樣一來,我就違背了祖父對我的教育,也違背了他的理念。”
不然,他真的不會苦等十二年,還在找父親死亡的線索跟證據(jù),他早就報仇了。
張助理無奈的攤手,“老一輩的革命家,品行的確太高了,為人也太正直清廉了。”
“所以,我也不會給祖父抹黑,讓祖父失望。”傅景庭看著電梯跳動的數(shù)字,淡聲道。
“對了傅總,剛剛蘇城在我們離開的時候,讓我跟你傳句話。”張助理突然想到了這個,然后趕緊把蘇城讓他傳達的話說了出來。
傅景庭聽完后,滿臉陰鷙,“他還真是不死心呢,還敢威脅我。”
看來,剛剛那一腳還是輕了。
“傅總,蘇城明知道自己用夫人的東西來換自己的私生女,會將您徹底激怒,甚至還有可能真的當場殺了他,他也還是要這么做,也許蘇漫真的是蘇城的女兒,蘇城跟蘇漫之間那奇怪的相處方式,真的只是蘇城不喜歡蘇漫,但畢竟蘇漫是他唯一的后代,所以又不得不保下蘇漫。”張助理摸著下巴分析道。
隨后看著傅景庭,又問,“傅總,我看得出來,蘇城口中那件夫人的東西,是真的對夫人很重要,我們到底要不要拿回來?”
傅景庭沒說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張助理見狀,也閉上了嘴,不再打擾。
與此同時,容姝和陸起已經(jīng)吃完飯,叫來服務員,準備結(jié)賬走人,去銀行那邊,跟銀行的負責人見面了。
容姝打開自己的包包,拿出手機詢問道:“多少錢?”
服務員翻開自己的筆記本看了看,隨后笑道:“容小姐,您和這位先生的飯錢,已經(jīng)被買單了。”
容姝點擊付款碼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后抬起頭看著服務員,“你說什么?買單了?”
“是的?”服務員微笑著點頭。
容姝趕緊轉(zhuǎn)頭,去看旁邊的陸起,“你買的?”
陸起攤手,“不是我,我沒買單,我全程都沒有出包廂一次,怎么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