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參謀長很肯定的下了斷言:“此人豺狼成性又貪生怕死,將來一定不得好死。”</br>
高順聽到啞然失笑,心說你讓一個阿富汗南部軍閥做到視死如歸,那不又是一廂情愿了嗎,稍有風吹草動就收兵自保,也是相當正常的一件事情,恐怕是某國政府的五百萬美金大批軍火,這回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br>
半小時后有衛兵報告,緊急調撥的軍用物資已經起運,藥品糧食通過空運走喀布爾國際機場,軍火物資走陸地山谷,從關系良好的中亞某國秘密入境,預計明天從北部一個小車站裝上火車,然后打著北方聯盟采購物資的旗號,在沿途遜尼派武裝的掩護下長驅直入一路深入南方戰亂地帶。</br>
方參謀長摘掉帽子,很滿足的唏噓起來:“原來操作起來會是這么簡單,這些物資,怕是老美都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br>
高順同樣滿足的喝一口熱水,聽著下首情報官員謹慎的分析:“好在老美在這里沒有駐軍,只靠英軍部隊未免勢力太單薄了,真不明白十幾萬北約大軍非要拖在這里干什么,光是每年的軍費開支就不是一個小數目。”</br>
更有人不屑一顧出言嘲諷:“拖在這里也倒算了,以十幾萬之眾不敢求得一戰反倒龜縮一團。這要是換成我軍一線部隊,早就長驅直入解決問題了。說白了北約部隊還是戰斗力匱乏,更不擅長山地作戰,細說起來倒也不足為懼。”</br>
高順倒是聽的微微一笑。在某種程度上也算認同了他的說法,要講游擊戰和犧牲精神畢竟咱們才是老祖宗。離開歐洲大陸一片平坦地開闊地形,數字化也好機械化也好,輕裝上陣的北約聯軍確實戰斗力有限。</br>
日出日落,緊張起來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一個白天的時間在緊張的戰備氣氛里安然度過。三天后,還是有幾家國外網站暴出有關和談的內容,在一陣口水戰后很快重歸平靜,只有有限幾個人知道實情,這一點。從西方政客們失去紳士風度橫加指責的做法上,很輕易就判斷出來,老美情報部門又吃了個悶虧。</br>
三天后上午九點,軍區司令部。</br>
換上一身便裝的老將軍,無論神態還是語氣都輕松了許多:“老頭我總算是不辱使命,這次和談收獲很大,你真應該看一看日本代表那副吃憋的鳥樣。哼,賊心不死還想把政治觸角伸的這么遠,他們到底還嫩了點。”</br>
高順呵呵一笑沒有說話,日本人終究是吃虧在國土狹小,就算是想建立幾個國外基地都有心無力。</br>
張委員注意力卻全在高順身上。呵呵一笑也很輕松:“臨回國之前,我們甚至享受到當地遜尼派長老接見地隆重待遇,應該又是你的創意吧。”</br>
高順無所謂的一笑置之,倒也沒有出言否認,卻判斷出這位張先生畢竟是出色的人才,關心長遠影響力多過眼前利益。就此跟當地幾位長老攀上關系,彼此釋放出善意的同時也發出清晰的信號,我們將會是遜尼派也是多數派的堅定支持者。</br>
方參謀長趁機笑著插話:“相信老美情報官員們。這時候應該已經擔心到吃不下飯了吧。”</br>
哄笑聲中,被排除在秘密會議之外地王司令員,挺不是滋味的在門外立正打報告,得到允許后才垂手進來然后站在一邊。沒人招呼他也不敢說話。</br>
老將軍對他還算客氣,面帶笑意問了一句:“你有什么事情。”</br>
王司令員只覺得矮了半頭不止,相當尷尬的立正報告:“那個江武同志還關在禁閉室呢。”</br>
所有人都聽到有點發呆,這些天忙亂當中,也沒人有空管他。一關就是四五天倒是委屈他了。沉默過后。張先生故意轉過頭來,親昵的跟高順聊幾句有用沒用的閑話。偏袒地意思已經很明顯了。</br>
老頭見此情景也就安心不少,呵呵一笑口氣輕松起來:“你去打個報告,讓他呃,到邊遠軍區鍛煉幾年吧。”</br>
王司令員臉色頓時一陣難看,沉吟過后不得不考慮到這個黑鍋,他不敢不背也不能不背,老頭雖然說的輕松,但是問罪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至于那位高大醫生,眼下更是不能得罪的人物,沒看見人家正跟張委員談的很融洽嗎。這個黑鍋他要是不背,恐怕下一個調去邊緣軍區鍛煉幾年的,就是他立足不穩的王司令員了。</br>
王司令員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張先生已經站了起來,相當和氣地跟高順握手告辭:“我要事在身不能多呆,今后高醫生有什么難處可以直接來找我,于情于理張某人但凡能辦到的,一定幫忙。”</br>
高順欣然跟他握手,兩個人之間謙和的對話又把王司令員嚇了一跳,不再猶豫偷偷摸摸溜走,估計是跟總部打報告去了。當然他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以他地級別和資歷來說,想保住江副院長是不太可能了。</br>
王司令員終于咬牙打定注意,要怪也只能怪那位江老兄命苦,誰讓他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呢。搶了那么多功勞做了那么多次小人,到頭來還不是被人家輕輕松松一根小指頭就解決了,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br>
又三天后,賓館房間。</br>
羅依推門進來的時候,很自然的把單人床上的男人衣服拿起來,順手掛到墻壁衣架上,然后繞到窗口附近,正在打電話地男人身邊。</br>
高順隨口招呼她坐下,電話里張潔溫柔地聲音讓人心里酥麻:“你要是忙就不要回來了,我跟小雯都挺好的。”</br>
高順無奈咧嘴苦笑,確實是有些事情束手束腳,讓他一時無法脫身,偏偏老丈母娘地身體情況不怎么好,心愛的女友要照顧老人又實在趕不過來。兩地分居雖然辛苦,當兒女的孝道總還是要盡的。當著羅依的面又不好聊的太肉麻,兒女情長又聊幾句,也就掛上電話輕嘆一聲。</br>
羅依表情不變,很體貼的隨口笑問:“女朋友?”</br>
高順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勉強一笑然后輕一點頭,很快振奮起精神隨口一問:“羅主任找我什么事情。”</br>
羅依很明顯感受到他刻意冷淡起來的氣氛,柔媚的語氣也跟著冷淡起來:“我來是想告訴你一聲,小佳坐下午的飛機就回來了,你要不要跟我去機場接她。”</br>
高順無法掩飾的露出少許尷尬,隨口想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卻又實在沒辦法在羅主任面前隨便撒謊,要知道這美女可不是一般的心思細膩,到謊言被揭破那可就更尷尬了。很難得老臉一紅,露出不常見的尷尬神態。</br>
羅依剛剛冷淡下來的表情,再次被柔媚的笑容取代,開玩笑的口氣里還帶著點幸災樂禍的痛快:“該,跟女朋友撒謊應該很辛苦吧,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都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br>
高順是由衷的無奈苦笑,羅依抿嘴又是一笑,很大度的不再追究:“好吧,有你們這樣朋友算我倒霉,我就勉為其難幫你哄哄她吧。”</br>
高順為人雖然冷淡,卻還是忍不住話到嘴邊問了出來:“你好像并不反對呃,我們之間的關系。”</br>
羅依臉色不變,口氣卻變的唏噓起來:“我反對有用嗎。你們兩個,一個愛的死去活來,還因此得上了抑郁癥,另一個花心大蘿卜見一個愛一個。喂,虧你還是留學回來的人,你對這種事情應該很在行吧。”</br>
高順一陣啞口無言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能報以更無奈的苦笑。</br>
羅依媚笑連連往外面走,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又忍不住回過頭來,言語之間滿是多情滋味:“你不用拿我的話太當真的,這種事情你情我愿的沒結婚之前也不算離譜吧。”</br>
高順無奈之下呆看著她,心說這還不算離譜那什么叫離譜,羅主任說話有點語無倫次,不太象她平時一貫的作風。</br>
羅依似乎很不愿意出這個房間門,依著房門又問一句:“江武調到新疆去了,是不是你的主意?”</br>
高順當然不肯承認,隨口含糊不清敷衍一句:“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br>
羅依口氣同樣淡然:“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br>
高順無奈攤手的時候,兩個人同時感受到這種對話無聊之極,索然無味的同時又不得不考慮到某些原因,不得不維持彼此之間這種不痛不癢的微妙關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