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厲鬼明顯是剛剛形成出來的,靠著一股子臨死前積攢下來的怨念強行吊著,然后凝聚成厲鬼,魂體還沒有徹底凝實,還有一點點虛浮,這種厲鬼其實挺好對付,一些稍微有點道行不是那種騙吃騙喝的道士和尚也能降服她,如果是那種積年老鬼,會思考,更陰損,那就難對付了。</br> 當然,若是以前對于這樣一只厲鬼,趙鑄根本看都不會看一眼,自己氣息散出一點,對方估計會被直接嚇走,但是現在趙鑄的身份也是一個鬼,而且還沒到厲鬼的層次,只是比普通的鬼魂強大一些,所以對付起來,還是得全神貫注,若是一個不小心,可能趙鑄自己會成為對方的盤中餐!</br> 雙方第一次對拼算是個半斤八兩,兩人都倒退回去,趙鑄感覺自己身體有些麻,身上的煞氣也有些紊亂,而那個厲鬼也是身體搖搖晃晃,顯然也不好受。</br> “你進去隨便你搞,行不?”趙鑄又喊了一句,然后主動從門的位置走出來,走到了另一側,把大門讓開厲鬼。</br> 然而,厲鬼赤紅色的眼眸還是死死盯著趙鑄,又一次撲了過來。</br> 趙鑄搖了搖頭,只得又一次迎上去,雙方的戰斗模式,其實都很簡單,趙鑄現在的狀態以前很多的能力都根本用不起來,比如一些法寶和手印,壓根兒無法調動,厲鬼也是新生的,對自己的了解也不深刻,雙方的打拼更多是以一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來進行。</br> 互相鏖戰了大概十分鐘,趙鑄倒吸著冷氣后退出來,身上坑坑洼洼到處都是傷口,身體也開始變得有些虛幻起來,顯然傷勢很嚴重,那女鬼也是一樣,身上的傷勢不比趙鑄輕,但是她是個瘋子,一個失去理智的瘋鬼。還處于剛剛變成鬼的死前的那種歇斯底里的狀態,所以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根經不管不顧的,她才不會在意自己會不會魂飛魄散,也不會在意自己還能支撐多久。她現在就是想把面前的男人徹底撕碎!</br> 趙鑄喘著氣,他知道繼續和這個瘋婆子打下去,和拋硬幣,正面他先死反面她先死沒什么區別,趙鑄不想這樣繼續下去。瘋狂賭博式的戰斗不是他喜歡的方式。</br> 在此時,似乎也是巧了,趙鑄的眼光余光看見那里有個人從路上走過去,居然就是那個屠夫,想來屠夫每晚都會出去送肉,所以每次這時候都能碰到,而這個孤身漢住的磚房其實就在村口不遠處的道旁,算是必經之地。</br> 趙鑄的目光在屠夫和厲鬼身上逡巡了一遍,然后自己直接向著屠夫飛奔過去,女鬼也是厲喝一聲追上來。</br> “咦?今天怎么又這么冷了?”</br> 屠夫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然后馬上掏出了自己的殺豬刀,在這荒郊野外經常走夜路,碰到個山精野怪孤魂野鬼的事兒多了,屠夫也有著自己的應對經驗以及自信,他可是殺豬的,一身的殺氣,尋常小鬼壓根近不了他的身,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br> 距離越近,趙鑄身上的那種撕裂感就越強烈,但是他只能硬著頭皮沖上去。身后的厲鬼也在加,一副不和趙鑄拼個你死我活就絕對不罷休的姿態!</br> 終于,在距離屠夫三米的時候趙鑄整個人猛地側空一翻,然后身體一陣震動。差點崩散,而那厲鬼則是直接沖到了屠夫身上,映入了屠夫體內。</br> “啊……”</br> 屠夫只感覺自己體內的骨頭都開始酸疼,整個人壓根走不動路,直接跪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一同哀嚎地還有那個錯上了屠夫身的厲鬼。厲鬼的慘叫聲在趙鑄聽起來比屠夫凄厲多了,屠夫頂多是肌肉和骨骼酸疼,而這厲鬼則是在忍受著一種屠夫身上煞氣焚燒的痛楚。</br> 不過,屠夫也是堅持不住了,眼皮子一顫,白眼一翻,口吐白沫,居然就這么昏了過去,厲鬼緩緩從屠夫身上走出來,身體幾乎單薄地成了一張白紙,但是她雙眸之中的赤紅色卻褪去了不少,露出了一抹清明,顯然剛剛在屠夫身上的痛楚和消耗,讓她清醒了許多。</br> “我……要殺的人……不是你。”女鬼開口道,“她騙了我,綁架了……我……囚禁了……我一個月……還……虐……殺了我。”</br> 趙鑄點了點頭,又一次指了指屋子里,道:“他在里頭睡覺呢,你現在進去報仇吧,你剛剛找錯人了,冤有頭債有主是吧。”</br> “對不……起。”女鬼向趙鑄點了點頭,然后緩步走向了院子,她現在很虛弱,但是那種讓她去報仇的信念還在支撐著她繼續前進。</br> 她要走近那個磚房,去報仇!</br> 趙鑄此時位置正好在通向磚房門的邊上,當厲鬼走到她身邊時,趙鑄猛地張開嘴,直接撲了過來,厲鬼根本沒想到趙鑄此時還會對她出手,一是沒有防備,二是她現在因為屠夫的煞氣消磨十分虛弱,完全不是趙鑄的對手了。</br> 趙鑄拼命地撕咬著厲鬼的身體,吞吃著她的靈魂,像是一頭了瘋的兇獸一般。</br> “不要……不要……不要……這樣……讓我去……報仇……好不好……”</br> “不吃了你,我的消耗怎么辦?我的傷勢怎么辦?你這么蠢,活該被那蠢貨騙去綁架!”</br> 趙鑄繼續撕咬和吞吃著。</br> 厲鬼似乎是放棄抵抗,一動不動,任由趙鑄吞吃自己,到最后,出了一聲幽幽的請求,“幫我……殺了他,好么……”</br> “這個可以。”趙鑄答應道。</br> …………</br> 雖說這個厲鬼已經虛弱得不像樣子了,但是畢竟是厲鬼,趙鑄吞吃完了后回到了磚房,開始繼續吐納,等到攻擊打鳴時,他才長舒一口氣,睜開眼,自己的魂體已經凝實到一定程度了,身上的煞氣也比之前濃郁了好幾倍。</br> 其實如果趙鑄愿意,現在就可以直接進階成厲鬼,但是趙鑄并不想那么做,他想來個厚積薄,多吞一點,多儲存一點,最好直接突破到鬼王的層次,這也是密宗鬼修里的記載,厲鬼是一個中間過渡的層次,其實是可有可無的,而且趙鑄自己本身精神意識層次又很高,又不用怕變成瘋鬼,也不用擔心自己自己的意識會被吞吃的那部分鬼魂意識給影響,所以完全有能力和資本把這種原始積累繼續下去,且做到更好。</br> 今早那個中年男子起得挺早的,起來他他居然自己給自己下了碗面,然后就坐在了屋前空地上曬太陽,屠夫昨晚昏睡到了半夜后凍醒了,自己又迷迷糊糊回去了,他估計也要大病一場。</br> 趙鑄靠在房門后面,讓陽光不能直接照射到自己,其實距離那個中年男子也就一米不到的距離而已。</br> 中年男子是個人渣,但是趙鑄并不覺得自己比別人在人品上好多少,現在他不想去沾人命,不然萬一引起了天道的注意就得不償失了,現在趙鑄覺得“舉頭三尺有神明”并不是對人來說的,而是對鬼來說的。</br> 這時候,外面有人走進來,是一個挎著菜籃子的女人,女人年紀不小了,應該四十多了,但是應該是常年在田地里勞動的原因,膚色很健康,小麥色,胯部也很結實,后tun很翹,胸前的高聳雖然有些下垂但也是絕對的大香瓜。</br> “二愣子,我當以為你找到婆姨了吶,這么久沒見到你來找嬸子了,還得眼巴巴地等著嬸子來找你,哎喲我去,嬸子真覺得自己犯賤呢。”</br> 原來中年男子的名字叫二愣子,這個村婦估計還不懂這個二愣子可不是真的愣,他手上可是剛沾染過一條人命的,分明是一個亡命之徒!</br> “哪能啊,我現在躺床上閉上眼腦子里就想著嬸子胸前的那兩對大咂咂,想的我都睡不著覺,這不是看嬸子你男人打工回來了,我不敢去找你么。”</br> “去去去,快把你那玩意兒那水洗洗,我家那死鬼昨天剛回城里工地去了,這幾天天天晚上要弄我,結果老娘剛起興致他就馬上不行了,讓老娘窩火得很,我去你床上躺著,你快點洗好了過來給老娘疏通疏通,老娘癢死了。”</br> “得嘞,我這就去!”</br> 二愣子馬上沖出去吊進水去了,那個村婦直接熟門熟路地進屋躺到了二愣子的床上。</br> 趙鑄也站起來,本以為他們是要做天雷勾動地火的事兒,趙鑄還真懶得在旁邊看戲,結果卻看見那村婦躺床上后又馬上起來,從兜里掏出一包藥粉,往床頭上的喝水的杯子里倒了進去,杯子里本就有水,她還特意給搖勻了,之后才脫了衣服躺上去,趙鑄走近那杯子,他是醫生,雖然是精神病醫生,但是基本的藥理常識還是懂的,這分明是耗子藥,而且劑量大得很,別說一個二愣子了,三個都能直接送他見閻王。</br> “我也是無語了,這他媽都是什么事兒啊,群主你就算是安排一個情境,能弄一個正常點的小山村么。”趙鑄搖了搖頭,對群主的惡趣味有些無奈。(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