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次,嚴星等人是假裝下洞穴,而這一次,是真的要進去了,當然,這一次自然也就不需要再留人在上面了,大家一起按照順序下了洞穴。</br> 第一個是石沖,第二個是嚴星,第三個蕭戈,第四個趙鑄,第五個是李良健,洞穴下面的壁壘比較窄,所以只能一個人接著一個人向下去。</br> 石壁上有很多縫隙和鋒銳的石塊,好在趙鑄準備好了蠶絲手套,這手套本就是韓老爺子裝備里面的,用起來很是方便。</br> 只是,越往下,空氣越是渾濁,肺部也開始有一種灼熱感,趙鑄知道,這個時候只能夠咬牙忍住,已經下去這么多了,自己又不是最后一個人,就算是想要上去也是不可能的。</br> 終于,嚴星的聲音在下方傳來:</br> “上面的小心,先卡住位置,別滑落下去,這里有個橫切的入口,有人工穿鑿的痕跡,應該是通向古墓,等石沖先進去。”</br> 趙鑄用自己的后背抵在一側石壁上,雙腿曲起來頂在了前面的石壁,讓整個人在石壁內停留住,大概五分鐘后,石沖、嚴星以及蕭戈都已經鉆入了洞壁上的那個洞口后,趙鑄也鉆了進去。</br> 人工開鑿的痕跡在哪里?</br> 就在于這橫切出來的石洞,它的四壁十分地光滑,身體觸摸在上面時也沒有先前石壁上的摩擦和鋒銳感。</br> 這個洞只有半米高,所以所有人都是在里面爬著前進,這樣一直爬了將近半個小時,就在趙鑄都開始覺得有些吃不消的時候,前面傳來了石沖的聲音:</br> “前面空了,星哥,遞個煙火棒過來。”</br> 石沖的背包在自己身后,他又不能夠轉身去翻包,只有靠他后面的嚴星去拿煙火棒。</br> “給。”</br> 嚴星把煙火棒遞給了石沖,石沖拉開它,將它丟了下去,后面的人只是看見火光一閃,也就只有最前面的石沖能夠看個真切,少頃,石沖深呼一口氣,喊道:</br> “準備繩索,前面是一個地底巖洞,看樣子得有五十米深。”</br> 蕭戈這個時候開口道:“先看看四周有沒有攀爬的縫槽,既然這石洞是認為穿鑿的,那么建造這里的工匠總不可能是飛上來的。”</br> 石沖對蕭戈的話一向是惟命是從,當即也就先不急著放繩索,而是將自己半個身子探出了石洞,因此,當他再說話時,就難免讓里面的趙鑄等人覺得有些空洞。</br> “外面有一條鐵鏈釘在石壁上,但是,這鐵鏈早就銹蝕得不像樣子了,四百年過去了,再靠它下去,有點不保險。”</br> “算了,那就用我們的繩索吧。”蕭戈將繩索從包里面掏出來,“我的一條不夠,后面的,再給一條。”</br> 趙鑄也把自己身上的一條繩索遞了過去,蕭戈的手指在兩條繩索之間揮舞,兩個環兒就被他打了出來并且扣在了一起,同時直接從嚴星頭頂上拋給了石沖,同時喊道:</br> “系到鐵鏈固定的地方。”</br> 石沖不說話,馬上去辦事兒了,很快地他就喊道:</br> “我先下去,你們一個一個來。”</br> 石沖先用一根繩子綁住自己的腰,然后順著林一條繩子緩緩地下落,大概五分鐘后,石沖揮了揮繩子,上面也看到了繩子抖動,這是意味著他安全著6了,下一個人繼續。</br> 嚴星也爬了出去,他雖然是一個道士,看起來身板兒也有些羸弱,但是應該是練過道家功法,身子骨里藏著一股氣,順著繩索下去時也很是穩健,不一會兒,繩子又被楊晃起來,蕭戈也開始下去,他的度比之前兩個人都要快,大概只有兩分鐘,繩子就再次被晃動起來。</br> 終于輪到趙鑄了,趙鑄下得也挺沉穩,度也挺快,這邊的石壁比較滑,根本借不上力氣,只能靠著自己雙手和繩子之間的摩擦力來控制下落的度,反正是戴著蠶絲手套,也不用擔心手掌受傷,然而,就在趙鑄下落到一半時,巖洞里忽然刮起了一道風,這不是普通的人,這是一道陰風!</br> 趙鑄不敢猶豫了,雙手放開,整個人以最快的度滑落下去,然后在落地前雙臂和雙腿死死夾住繩索抵消了身上的勢能,但是落地時,還是摔倒在地,一只手伸了過來,把趙鑄提起來,這個人是嚴星。</br> “噓,不要說話。”嚴星很是嚴肅地提醒道。</br> 另一邊,蕭戈和石沖兩個人站在一起,一臉凝重地看向前方,而繩子還在晃動,應該是李良健正在下來。</br> 趙鑄起身站起來,目光平時前方,這一看過去,他也是有些愣住了,巖洞下面,是一道寬整的石板路,而就在距離眾人聚集的位置不到百米的位置,竟然有一群高頭大馬披堅執銳的騎士,每個騎士頭盔上,還有一根豎起來像是避雷針似的東西。</br> 這群騎士,并非是靜止不動的,而是在活動,他們在那里反復地策馬來回,先向一個方向移動,然后轉身,反方向沖鋒,每次他們沖鋒時,這里都會刮起一道懾人的陰風,像是在進行著的戰陣沖殺演練。</br> 李良健也下來了,他是眾人里面眼神最好的,一雙眼睛在巖洞里閃爍起來,緊接著,趙鑄看見李良健的雙眼眼角處流出了鮮血,整個人像是受了傷一樣,斜靠在墻壁上。</br> 嚴星走到李良健身邊,低聲道:“怎么回事?”</br> “和之前我們遇到的村子一樣,他們其實不存在,但是我們卻看得見。”李良健說道,“應該是有高明的術士在這里布置的。”</br> “能闖過去么?”</br> “肯定比那個村子要難許多,那幫八旗兵生前肯定是身經百戰之輩,他們所營造出來的那種感覺和意識破壞力,我自己都有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擋得住。”</br> “不能再等了,既然群主沒有提示我們完成了支線任務,應該就意味著這里距離真正墓地大門還有一段距離,我們沒太多時間去耽擱了。”嚴星下定了決心,“我持鈴走中間,你們圍在我身邊,我以鈴音鎮住我們的心神,從那里,走過去!”</br>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就這樣,嚴星不停地念動咒語搖晃著鈴鐺向前走,蕭戈。石沖以及李良健和趙鑄就在他身邊一起前進。</br> 趙鑄一邊走一邊看著那群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八旗兵,這一次,八旗兵們打了個迂回,又開始了一次沖鋒,戰馬呼嘯張弓搭箭的身姿是那么的栩栩如生,和真的沒什么兩樣,但是,當他們沖過來后,卻沒有生實質性的接觸,如同一陣大風刮過去,刮得人臉生疼,趙鑄一個踉蹌,身形后仰,這時,一只手抓住了他將他提起來。</br> 但是,當趙鑄被這只手抓起來時,卻又一下子愣住了,自己哪里是在巖洞里,竟然是在一個戰場之中,剛剛把自己拉起來的是一個身穿著滿清制式甲胄的甲喇額真,他對自己怒吼一聲,然后繼續揮刀加入了戰團。</br> 趙鑄環視四周,四面八方都是戰場,到處都是廝殺的雙方,人仰馬翻,血肉沸騰……</br> “我這算不算是二進宮了?”趙鑄自己也是有些無語了,先前在那個村子里是一次,這一次在巖洞里又是一次。</br> 然而,這一次,趙鑄忽然感到左肩上的玉簪子紋身一陣燙,像是一塊烙鐵一樣,趙鑄當即出了一聲慘叫,整個人猛然一顫,雙目一怔,現自己還站在原地,而嚴星他們距離自己,已經有將近十米的距離。</br> 似乎是察覺到身后趙鑄的異樣,嚴星猛然回頭,目光之中帶著一抹驚愕,隨即低喝道:</br> “魂引子脫鉤了,我們快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