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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老實(shí)話,史鴻穿過來以后日子過得真心不錯,這年頭雖然沒有電視電腦,也沒有各種嬰幼兒配方奶粉,亂七八糟的玩具,不過,相比較于那個浮躁的社會而言,這邊的衣食住行都很是精致。史家這會兒并無半點(diǎn)要沒落的意思,史侯戰(zhàn)功赫赫,在軍中頗有威名,又是個知情識趣的,天下太平了,便交了兵權(quán),領(lǐng)了個閑散的虛職,除了大朝會,一般也不出面。識相的人總是叫人覺得舒心的,因此,史家這會兒圣眷還算可以,史鼎之前在金陵那邊干得也很不錯,干完了一任回來之后,便遷了兵部侍郎,史鼐也在五城兵馬司任著副將,一家子勉強(qiáng)都稱得上是簡在帝心,他們也算不上清廉如水,就算沒有灰色收入,家里也有不少田產(chǎn)鋪?zhàn)印?br/>
雖說說白了,史家就是暴發(fā)戶,但是暴發(fā)戶為了彰顯品位,在衣食住行上也很下功夫。史鴻這么點(diǎn)年紀(jì),一年到頭,四季的衣裳鞋襪是年年做,從里到外起碼八套,吃飯也是食不厭精,燴不厭細(xì),住房面積也很大,雖說因?yàn)槟昙o(jì)小,暫時沒有自己的院子,跟他媽秦氏住在一塊兒,不過,不說臥室什么的,從他開蒙開始,就有了自己的小書房,面積也有上百個平方,還有一大堆的丫鬟婆子小廝仆從伺候著,想喝水,都有人吹得溫度適宜送到自己嘴邊,實(shí)在是*得不能再*了!要不然史鴻還算有幾分自制力,以他媽對他的寵溺,不紈绔簡直沒有天理了。
一大早去給爹媽還有祖父請了安,史鴻帶著兩個小廝去念書,史鴻以前的開蒙老師是在金陵的時候請的,是個姓李的舉人,雖說有些迂腐,不過才學(xué)上并不差,給史鴻開蒙那是足夠了,后來史鴻回了長安,李夫子雖說跟著一道來了,不過人家是來參加會試的,自然不能繼續(xù)在史鴻身上浪費(fèi)時間。這會兒史鴻便跟著史澤一起,跟著一個姓錢的老夫子念書。錢老夫子也是個舉人,考了幾次進(jìn)士,每次都不中,后來死了心,干脆就開始專門教蒙學(xué),開始的時候是在一家的家學(xué)教書,很是教了幾個秀才出來,慢慢便有了名氣,也有了挑剔學(xué)生的資本,如今年紀(jì)大一些了,精力不濟(jì),便辭了家學(xué),開始小班教學(xué),富貴人家,最多不過三五個子弟,束脩高,也不辛苦。
錢老夫子是去年的時候開始在史家做蒙師的,主要還是史鼎寫信回來跟史侯說,史鴻如今已經(jīng)在啟蒙了,跟著先生已經(jīng)念完了《三字經(jīng)》、《百家姓》、《弟子規(guī)》云云,結(jié)果史侯回頭一看,史澤比史鴻還大兩歲呢,現(xiàn)在還在家里
與史鴻相比,史澤對于讀書顯然不是那么樂意,他在家里為所欲為慣了的,錢老夫子既然頗有盛名,自然挺有手段,而且挺嚴(yán)厲,不管史澤是何等身份,該做的功課做不出來,就得挨戒尺,家人即便心疼,也知道先生是為了他好,自然不會找先生麻煩,反而敦促他更加努力,讓他郁悶不已。史澤是史家這一代第一個男孩,又是嫡子,一直以來很受史侯寵愛,因而性子頗為驕縱,之前史鴻沒回來的時候,家里除了他之外,就一個史清,還是庶出,生母不過是個通房姨娘,生得還算不錯,性子卻很是木訥,并不怎么得史鼐寵愛,因此,史清雖然只比史鴻小了兩三個月,也該是啟蒙的時候,家里也沒人為他說句話。
史鴻的三嬸方氏家里也是武將出身,容貌勉強(qiáng)只能說是清秀,性子也過于剛強(qiáng),在內(nèi)宅手段上差了一些,因此,史鼐對她也就是保持了對嫡妻的敬重罷了,平常倒是跟家里幾個姨娘混在一起比較多,因此,方氏不過史澤一個兒子,三房另外一子一女全是庶出,史湘雪是個女孩,生母又因?yàn)楫a(chǎn)后失調(diào)沒了,方氏勉強(qiáng)抱在自己身邊養(yǎng)著,反正將來也就是一副嫁妝的事情,嫁得好了,還能給自己的兒子增添點(diǎn)助力,至于史清,她看著礙眼還來不及,哪里會多嘴讓他去念書,恨不得史清做一輩子廢物呢!
秦氏私底下對方氏這個妯娌的手段嗤之以鼻,方氏平常處理內(nèi)宅近乎簡單粗暴,吃力不討好,庶子庶女還一個個往外冒。像秦氏自己,就比較高桿了,該吃醋吃醋,該大度大度,家里兩個姨娘一個是當(dāng)年服侍老太太的,一個是秦氏的陪嫁丫頭,秦氏一碗水端平,平常吃穿用度也不虧待,就算兩個姨娘想要給秦氏上眼藥,也找不到借口,這兩年,兩個當(dāng)年的如花少女顏色漸漸不新鮮了,史鼎對她們自然少了興趣,男人雖說喜好美色,但是只要講究點(diǎn)面子,私底下隨便找個丫頭就拉上床的事情是很少的,總要在嫡妻那里過了明路。史鼎不提,秦氏也樂得裝傻,偶爾表現(xiàn)一下自己的賢惠足夠了,用不著上桿子給丈夫添人,史鼎如今需要的是上進(jìn),不是在內(nèi)宅消耗精力。因此,史鼎的一子二女全是秦氏所出,這也讓秦氏在家里很有底氣,這年頭,女人最大的才能不是什么詩詞歌賦,而是會生,加上秦氏娘家也硬氣,上面也沒個喜歡給兒子塞小妾,給媳婦添堵的婆婆,史侯一個大男人是個粗心的,既然孫輩已經(jīng)不少了,他也不會管后宅的事情,自然,秦氏在史家底氣十足。
史鴻到外書房的時候,史澤還沒到,錢老夫子坐在座位上看著書,史鴻乖乖過去行了一禮,錢老夫子雖說才教了他幾天,對他印象卻很不錯,史鴻畢竟是成年人的心智了,古代這些啟蒙的東西字?jǐn)?shù)不算多,又講究押韻,背起來并不難,自然進(jìn)度遠(yuǎn)在史澤前面,做先生的,都是喜歡好學(xué)生的,因此,錢老夫子倒是對史鴻抱了更大的希望,當(dāng)下便和藹地跟史鴻說了幾句話,又讓他先坐下,溫習(xí)今天的功課。
史鴻把今天要講的一篇《詩經(jīng)》讀了兩遍的時候,史澤才不情不愿地進(jìn)來了,不情愿地給先生行了禮,偷偷瞪了史鴻一眼,一屁股坐了下來。
錢老夫子皺了皺眉頭,不過也沒有說什么,便開始讓兩人背誦昨天講的內(nèi)容,史鴻背得很流利,史澤也不是笨人,當(dāng)然,比起史鴻來說,就顯得有些磕磕巴巴了,錢老夫子雖說沒有拿戒尺,不過還是告誡了史澤幾句,史澤只得低頭不語,心里別提有多憋屈了。
史鴻也很郁悶,這年頭重視宗族,就算不是,畢竟是堂兄弟,總要處好關(guān)系,不過,這兩人看似相差兩歲,按三歲一個代溝的話,實(shí)際上代溝實(shí)在有些多,因此,實(shí)在沒有多少共同語言,一個還停留在捉毛毛蟲嚇唬女孩子的年紀(jì),一個差點(diǎn)連婚都結(jié)了,兩人根本說不到一道去,因此,史鴻也只好當(dāng)史澤是不懂事的孩子,并不跟他一般計(jì)較,這才保持了兩人之間的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