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虞坐在電視屏幕的游戲結算頁面前,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
直到煙盒空掉,他打了個電話。
聲音被煙熏得有些沙啞。
“喂,老三,想不想喝酒?”
沾滿油污的黑色大落地扇嘩啦啦旋轉。
夜市小桌子上,江景虞和老三對坐,中間是各種食物混雜的鐵板燒。
看到江景虞一杯接一杯地給自己灌啤酒,老三開玩笑。
“怎么?失戀了?”
江景虞放下酒杯,不說話,只是笑。
只是在老三看來,那笑里怎么看,怎么都帶了些無奈苦澀。
“不會吧?真失戀了?”
老三不敢相信。
“你啥時候談的戀愛?對象是誰?網戀?”
江景虞又給自己點燃一支新買的煙,同時將煙盒遞給老三,老三擺擺手,表示不用。
“沒有,”江景虞收回煙盒,“咔擦”用打火機點燃叼著的煙。
吸了一口后,他說,“別問,問就喝酒。”
聞言,老三也就不多問了。
鄰座坐的是一對情侶,膩膩歪歪。
女孩兒頭上夾了個鯊魚夾,玫瑰金色。
江景虞的視線從那鯊魚夾上移開,又給自己灌了杯冰冰涼的酒。
“對了,”老三夾了根魷魚放自己的蘸碟里。
“我和你說過沒有,我堂哥出公差去了。”
“什么公差?”M.??Qúbu.net
“不知道,好像是出國了吧,我猜,跟那些超凡者有關。”
“新部門成立了?”
“早成立了,這些天我那嬸嬸這些天動不動就在家族群里炫耀,他兒子長出息了,進國家秘密部門了。”
江景虞失笑。
老三有些忿忿不平。
“炫耀就炫耀吧,還非艾特我,問我馬上畢業準備干什么,要不也去考公務員,我聽著都煩。”
“那你畢業準備干什么?”
老三想了想。
“不知道,沒想好,這不是大三剛開始嘛,等明年了再考慮。”
江景虞從鍋里夾了片藕。
老三又感慨。
“過得真快,我還記得大一第一次班會,輔導員說大學四年一晃就過去了,讓我們好好珍惜,當時覺得他是在說廢話,整整四年,哪兒能一晃眼就過去了?結果現在回頭去想,是真的快。”
“沒有壓力,每月生活費按時到賬,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期末怎么混及格,當然過得快。”
老三嘆口氣。
“說出來你別笑,我女朋友已經在話里話外問我畢業后的打算。”
“什么意思?”
“道不同不相為謀唄,她是準備回老家考老師,我要準備走大城市的話,多半也就這樣了。”
江景虞沒說話,舉起酒杯和他碰杯。
一杯酒下肚,老三忽然小聲地對自己說話。
“可我不甘心,讓我一輩子窩在小城市里,我真的不甘心。”
————
把喝得醉醺醺,一直在那兒吼著“世界快變異,我要當超人”的老三送回寢室。
江景虞一個人走在回公寓的路上。
路燈將他的影子照得寥落,他仰望夜空。
城市的夜空只有路燈,看不見一顆星星。
與地球另一邊的那片瑰麗星空比起來,實在遜色很多。
成海駿走掉了,伊蓮恩接下來會怎么辦?
那時候被她表白,答應,說實話也只是覺得事情已經走到那一步,抱了些“去他媽的”,不管不顧的心態。
人總會在某些時候,做出些“去他媽的”的決定。
可現在想起來……
除了深深的嘆息,說一句“抱歉”,什么也做不了。
當初對紅姐,最后好像也只剩下一句“抱歉”。
游戲人間,那應該真的游戲人間,不要再沾染半分因果。
可是,海灘上如織游人的笑臉,夕陽下椰子樹的細細剪影,被微風吹拂的寂寞荒原……碗哥,頌帕,紅姐,伊蓮恩,或者那個有著梨渦的女孩兒……
真的能心硬如鐵到,縱使身處滾滾紅塵,衣角依舊干凈無塵?
此刻,江景虞再看那不見一顆星星的夜空,總覺得那夜空看著他的眼,含著一片悲憫。
門有萬里客,問君何鄉人。
————
非洲,麥隆。
陶云起一行人在旅館大廳里等到深夜,等得旅館老板后來都三番五次暗示他們干脆開幾間房住下?
旅館背后掛著的時鐘指向兩點。
“當當”兩聲鐘響敲醒了昏昏欲睡的陶云起。
他打個哈欠,站起身活動一下,走到飲水機前接了杯熱水,看看時間,對正在用筆記本電腦打字的周懷說。
“周哥,你說這都兩點了,還沒回來,是不是故意躲著我們?”
周懷的聲音因為熬夜顯得沙啞。
“麥隆官方那邊,有沒有新消息?”
陶云起坐回位置,喚醒休眠的筆記本看了看。
“沒有。”
“那就繼續等。”
其他兩個同事已靠在沙發上睡沉過去,黑人保鏢們倒仍盡職盡責,但因為等候時間太長,他們也沒站著,而是分別拿了四個塑料凳坐在旅館內外。
陶云起裹著大衣走到旅館門口,被外頭的冷風細雨一激,清醒不少。
陶云起正琢磨著要不要去哪兒搞點宵夜,就看到旅館外的馬路上,飛沖來一輛越野車,長長的剎車聲傳出去很遠。
“砰——”
從越野駕駛位上跳下一個女人,甩上車門,匆匆往旅館這邊走。
近了,旅館門口的招牌燈光落在女人身上,讓陶云起看清楚了女人長相。
白膚,鵝蛋臉,略微狹長上揚的眉眼。
但此刻,這張算得上漂亮的臉上,卻遍布泥漬淚痕。
衣服也是骯臟狼狽。
陶云起一驚,當即沖回大廳,對仍然埋頭對筆記本屏幕的周懷叫:“伊蓮恩!”
就在他叫的時候,伊蓮恩走入大廳。
聽到自己的名字,也只是瞟了他們一眼,腳步沒有絲毫放慢,依舊往旅館樓上走。
周懷登時跳起來,和陶云起一塊兒緊隨在女人身后,邊趕邊喊:“伊蓮恩女士!伊蓮恩女士!”
伊蓮恩一步兩三個臺階,幾乎可以算奔跑。
等陶云起和周懷趕到房門大開的309房間時,聽到水流聲,她已經在洗手間里大開水龍頭,彎腰洗臉。
周懷來不及喘勻氣,就扒著房門道:“伊蓮恩女士,我們是……我們是契那特殊能力研究部門的,請問……”
伊蓮恩的動作一頓,抬頭,從鏡子里用紅腫的眼看他們。
周懷整理整理衣服,平穩住呼吸,再一次正式介紹。
“伊蓮恩女士,你好,我們是契那特殊能力研究部門的,想找成海駿先生詢問一些事情,請問他現在在哪里?”
聞言,伊蓮恩又低下頭去,手捧流水,嘩嘩洗臉。
周懷叫了她幾聲。
“伊蓮恩女士?伊蓮恩女士?”
伊蓮恩一關水龍頭,手撐洗手臺。
房間靜了兩秒。
周懷和陶云起看到,陶瓷洗手盆里,大顆大顆的淚珠墜落。
良久,伊蓮恩深深吸了一口氣,帶著鼻音,聲音平靜。
“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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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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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