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李允卿看著面前的水盆,也不管有什么人在,時間合不合適,伸出手捧了一把水就澆到了臉上。()
清涼的水撲面而來,洗去了臉上的脂粉,露出了本來傾國傾城的小臉。
她從未施過粉黛,有東西在臉上的感覺挺不舒服的。
洗去了便覺得神清氣爽。
第一次看到李允卿“真面目”的如溪一愣,完全被驚艷住了。
面前與她年齡相仿的少女,擁有一張近乎完美的臉,那瑩白如玉的皮膚上墜著點(diǎn)點(diǎn)水珠,如出水芙蓉一般清麗動人,美得令人窒息。
待李允卿洗完,如溪趕緊遞過去一根干凈的帕子,讓李允卿擦掉臉上的水珠。
李允卿接過去,胡亂的擦拭了一下,讓自己的真正容顏重新露在了人前。
如溪端起水盆想拿回去,李允卿抬手讓她隨便丟哪兒都行,反正這吳家算是完了,此刻這宅院亂的很,出去會平添危險。
待李允卿洗完臉,外面的打斗聲已經(jīng)持續(xù)到了一個頂點(diǎn),吳禍國和吳護(hù)國是昏迷了,非常容易的被抓了,此刻在外面的死侍全部聞聲而來,無數(shù)士兵將大廳保護(hù)的密不透風(fēng),大門緊閉,除了那昏黃的燭光以外,看不到半點(diǎn)光明。
白臨坐在椅子上,手指快速的敲打著桌子,看起來有點(diǎn)心神不寧,他不停的看向李允卿,仿佛等她發(fā)號施令,他們就都能平安脫險。
可是李允卿的臉上他看不到半點(diǎn)緊張,依舊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好像處在危險之中的不是她一樣。
其實(shí)李允卿是在等吳護(hù)國醒來,當(dāng)著白臨的面認(rèn)罪,再隨便宰了他。群龍無首,外面的人自然散了。
可是她的蠱針貌似用力過猛,吳護(hù)國還沒有半點(diǎn)清醒的跡象,她只有耐心等待。
可是吳護(hù)國還沒醒,倒是吳禍國先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察覺到自己被綁著坐在地上,驀地身體一僵,驚詫的抬起頭,就看到了滿屋子的士兵,以及坐在高位上的李允卿。
一瞬間炸雷在頭頂崩開,她夫君怎么變成了一個女人?
主要是看到了一身官服的白臨,她的心頭襲來一陣陣的驚慌不安。
“你們是誰?為什么綁我?”
從震驚中找回意識的吳禍國瞪著眼睛,因?yàn)榭謶致曇糇兊眉饧?xì)刺耳,“你們夫君你為什么是女的?!”
李允卿聽到吳禍國的聲音,漫不經(jīng)心的瞥過來,她的目光不再溫柔似水,而是淡漠冰冷的,帶著一種令人絕望的壓迫感。
“你竟然騙我!”吳禍國聲音尖銳的叫出聲,滿眼的不可思議,“你這個賤人,你為什么要騙我!”
“放肆。”白臨臉色一沉,呵斥出聲,“一品帝師豈是你能隨意謾罵的?”
一品帝師,千古以來第一位的一品女官。
除了李鄴的獨(dú)女李允卿還有誰?
一盆冷水澆下來,從頭涼到了腳,吳禍國面目猙獰,瞪大的眼睛中滿是怨毒:“你們一開始進(jìn)吳家,就是為了捉拿爹爹對不對?!”
“不然我怎么會忍耐那么久。”如溪站在李允卿的身后,小聲嘟囔出聲。
“你們這些賤人!你們會不得好死的!”吳禍國面目猙獰扭曲,聲音沙啞的嘶吼出來,響徹整個大廳,刺耳無比。
“吳禍國。”李允卿驀地冰冷的啟唇,充斥著徹骨冷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死在你手上,你們手上的人命何其多,若是我不得好死,你們估計(jì)會永世不得超生。”
她的聲音詭譎而陰暗,帶著絕對的凜人怒意,壓的吳禍國喘不過氣。
吳禍國癱坐在地,如吳建國一般恍若大難臨頭,可是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咄咄逼人的大吼道:“這些都是你說的,空口無憑,你沒有證據(jù)!你是一品帝師又怎么樣,你不能草菅人命!”
“說得好。”李允卿低笑一聲,唇邊的弧度如啐了毒一般冰冷,“如溪,你帶幾個人去把吳護(hù)國床底下的東西給我搬出來。”
“是。”如溪激動的應(yīng)了一聲,終于可以有她發(fā)揮作用的時候了。
吳禍國不知道李允卿說的東西是什么,卻見她那般篤定,心頭的驚慌感愈來愈濃。
李允卿慢慢的站起來,一步步逼近吳護(hù)國,在吳禍國二人驚恐的目光下,她將一根針猛的扎入了吳護(hù)國的頭頂!
那動作狠辣而利落,看得旁邊的白臨不受控制的一抖,趕緊用袖子擦了擦冷汗。
“啊!”
吳護(hù)國炸然爆發(fā)出痛呼,滿臉都是冷汗,瞬間睜開了眼睛,瞳孔無神,劇痛排山倒海的傳來,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李允卿居高臨下,以深不見底的目光看著他,漫不經(jīng)心的收起蠱針。
吳護(hù)國慢慢的回過神來,他被五花大綁,側(cè)身躺在地上,劇痛依舊存在,他幾欲噴出血來,掙扎著抬起頭,才看到面前的人。
面前的女子身姿妙曼,容顏如玉,說是仙女都不過為,可是他現(xiàn)在絲毫沒有欣賞美人的閑情逸致,直覺告訴他,他此刻會狼狽至此,都是面前的女人一手策劃。
他慌張的四周張望了一下,心涼到了極點(diǎn)。
那身著朝服的人,別人可能不認(rèn)識,可是他卻識得!
大理寺少卿白臨!
大理寺乃最高司法機(jī)關(guān),無比清楚自己做了什么的吳護(hù)國一頭一陣冰冷,不過他也非常冷靜,以為李允卿不過是侍從的他,直接看向了白臨:“白大人,不知道下官做錯了什么事,您要帶這么多人入府,還將我捆綁起來。”
他的頭頂還有蘇付頂著,他不怕。
他不信,這大秦會有誰敢動丞相蘇付的人,皇帝都不需要思量三分。
“帝師大人已調(diào)查出了你貪贓枉法草菅人命,我不過是奉命行事。”白臨神態(tài)肅穆,就事論事的模樣。
其實(shí)他也很怕得罪蘇付,將責(zé)任推給李帝師就好,他就是個跑腿的,千萬不要找他的麻煩。
“帝師?!”吳護(hù)國瞪了瞪眼睛,電光火石之間,他驀地抬起頭,看了看現(xiàn)在他面前的女子,猛地一僵。
兩三個月前,高中狀元,被拜為一品帝師的女人,大秦天下誰人不知。
可是他怎么會想到,這樣的人就站在他面前。
李允卿就那么看著他,壓迫感十足,讓他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你”
卻突然聽門口一陣騷動,十幾個士兵將一個個大箱子抬了進(jìn)來,看到箱子的那一瞬間,吳護(hù)國的最后一根神經(jīng)崩斷,長大了嘴巴,卻說不出來一個字。
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
他們是怎么找到這些的!
然而,隨后一襲淡綠色長裙的如溪提步而來,吳護(hù)國才明白了一切,他滿臉的橫肉顫抖起來,滿腔怒火,只有用謾罵解決:“你這個賤人!我非殺了你不可!”
如溪深呼一口氣,冷靜的看著發(fā)怒的吳護(hù)國,冷冷的一笑,怕是今天被殺的是他吧。
“怎么樣,總督大人,您可認(rèn)罪?”李允卿一字一頓,咬的極為清楚,特別是總督大人四個字,充滿了嘲諷,每一句都敲打在吳護(hù)國的心頭,他渾身都混沌難受,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劇烈的顫抖起來。
他要完了嗎?
不會的不會的!
“李允卿,我是蘇付的人,你不能動我!”吳護(hù)國終于徹底放棄了抵抗,拿出了最后的底牌,一張老臉猙獰扭曲到了極點(diǎn),囂張的吼出聲。
李允卿抱著手臂,惋惜的搖了搖頭,她的唇角帶著一絲冰冷刺骨的笑,緩緩的低下頭去,在吳護(hù)國的耳旁,斜睨著他,聲音詭譎而陰暗:“蘇付啊,他很快就會下地獄去陪你了,不要太感謝我哦。”
李允卿歪著頭,輕笑一聲:“對了,你殺的人啊,也會好好陪你的。”
吳護(hù)國突的后退,滿眼的驚惶,精神被徹底摧毀的他,臉上身上,冷汗如雨下,看到李允卿,猶如看到了地獄的厲鬼,驚恐萬狀的嘶吼:“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啊!啊啊啊!”
他猛的倒在地上,腦海中傳來排江倒海的劇痛,使得他滿地打滾,甚至忍受不住痛苦,以頭猛磕地,大量的血漿噴出,場面駭人至極。
“爹!爹!”
吳禍國和吳建國驚惶的大聲驚叫,企圖將吳護(hù)國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
“帝師大人這”白臨看著吳護(hù)國的慘狀,有些不明白李允卿的意思。
這還未秉明陛下,她是想先斬后奏嗎?
李允卿微微收回目光,淡漠的瞥了一眼白臨:“將這三人,拉到西城的菜市口去,我要整個西城的百姓看好了,這三人是怎么死的。”
最后四個字,她咬的冰冷駭人,令人顫抖。
白臨咽了口口水,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罷了吧,這帝師當(dāng)著蘇付和林啟的面都敢動他們的人,他還是不多說了,反正責(zé)任也不是他擔(dān)。
“來人啊,將這些東西全部搬到菜市口去。”白臨發(fā)號施令,所有人開始動作。
整個總督府猶如被血洗了一般,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整個西城,整個西南地區(qū)的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