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北夜君身若驚鴻,飛掠而下,看得李允卿一愣
    隨即不到一個呼吸間,她便被人攬入了懷中,不似以往的白梅寒香,而是一股帝師府茶葉的味道撲鼻而來,她的頭被他按在胸口,瞬間看不清楚旁邊都發(fā)生了什么。(看啦又看♀)
    李允卿:“???”
    什么玩意兒?
    頭頂上冷不丁傳來了他低沉微涼的嗓音:“不是讓你別來了嗎?”
    李允卿被禁錮在懷中,無奈的癟了癟嘴,這里面有啥她看不得的東西?偏偏就是不許她來?
    “嗯?”她許久不說話,他又再次發(fā)出聲音。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沒搭對,李允卿微微推了一把北夜君,不滿的嘟囔了一句:“我想你了不成嗎?”
    話音一落,李允卿瞬間想抽自己個嘴巴子。
    這樣的話,像是她能說出來的嗎?
    身旁的人也很明顯的一愣,隨即爆發(fā)出一陣輕笑,好像撿到了錢似的,將她摟的更緊了,愉悅的道:“當(dāng)然成了,我也很想小卿兒。”
    李允卿的臉頰微熱,心中嘟囔了一句不害臊,隨后不自在的動了動手臂,想說這個懷抱也太久了,那么多人看著呢,能不能先把她放開。
    就又聽到他低聲道:“別動。”
    李允卿向來不喜歡聽別人的話,但是卻莫名不會抗拒他的話,他說不讓動,她就真的沒有動了。
    事后還自己嫌棄自己沒出息。
    北夜君微微側(cè)過頭,瞥了一眼擂臺之上的尸體,還有撲簌簌的冒著血,死不瞑目的慘狀,極其駭人。
    那邊剛剛算計了周靈的軒轅楚嫻也是嚇得臉色慘白,直直的愣在那里不敢出聲。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慘烈的死狀,畢竟是閨閣公主,此時被嚇得雙腿發(fā)軟,差點跌坐在地,絲毫沒了方才的儀態(tài)萬千。
    而周靈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麻疹,為了不讓北夜君看到,趕忙連滾帶爬的從另一邊跑了出去。
    四周的士兵駐足不前,詢問的目光投向遠(yuǎn)處的北夜君,又不敢說話,生怕打擾了他,會被碎尸萬段。
    北夜君冷冽幽寒的眸光一凜,包含威懾力的瞥了一眼那邊的士兵,然后再掃了一眼尸體,示意他們趕緊處理掉,否則就讓他們變成尸體。
    士兵們齊刷刷的一抖,這才反應(yīng)過來,麻溜的跑過去把尸體從架子上抬下來,然后用布擦干了血。
    本就是血紅色的地毯,如今只是加深了顏色和腥味,倒也看不出來什么不一樣。
    還以為完事的士兵們再次詢問的看向北夜君
    隨后暗戳戳的跑去拿了香水,去掉擂臺上的血腥味,才敢擦干凈了額頭的冷汗,灰溜溜的跑下去繼續(xù)值崗。
    做完這一切,北夜君才松了口氣,揉了揉李允卿的頭發(fā),放下了心中的緊張。
    很長時間,李允卿都沒有動彈,她雖然情商是低了點,但是智商是沒的說。
    聯(lián)系這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她的腦子中靈光一閃,便脫口而出:“北夜君,你是不是不想讓我看到尸體啊?”
    話音一落,頭頂上的人動作一滯,有一種做賊被逮的心虛感。
    李允卿從他胸口前抬起頭來,掃了一眼擂臺上,困惑的挑起眉毛,她又不是沒有見過尸體,這他是知道的啊。
    她又不會像軒轅楚嫻那樣的女子,會嚇得臉色慘白。
    對了
    他是不想讓她看到他殺人的樣子吧?
    雖說剛剛那個男子的死,很有可能只是巧合。
    不對,壓根就不是巧合。
    北夜君是故意以比武之名殺死那些米蟲的,所以他知道,這擂臺上必定會死人,而且是他殺的。
    所以他才告誡她,千萬不可來校場對嗎?
    再者說,校場都是武將,危險重重,她可能不能自保。
    想到這里,李允卿瞇了瞇眼睛,瞥了一眼北夜君。
    “怎么會,我知道小卿兒不怕這些的。”這廝還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摸了摸鼻子,隨后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沒看到剛剛上面發(fā)生了什么吧?”
    看著北夜君黑眸中的那抹希冀,李允卿微微勾起唇角,應(yīng)了一聲:“嗯,沒看到。”
    聽到李允卿這么說,北夜君總算是松了口氣。
    李允卿身后的月姑嘴角微微抽搐,這兩個人,沒看到那邊圍觀群眾很多嗎,要秀恩愛回去再秀吧,多招人恨啊。
    李允卿本來還想問,剛剛死那個人是誰來著,但是既然對北夜君說了她沒看到,她就只能問:“剛剛和你比武的那個是誰啊?”
    北夜君慵懶的挑了挑眉,慢條斯理的樣子,其實在心中想了很久,最后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他這幾天見的人太多了,是真的不記得。
    李允卿:“”
    得嘞,您自己玩吧。
    “既然小卿兒想我了,那今天就到這兒了,我們回去。”北夜君只要一想到李允卿剛剛的那句話,就覺得吃了一百顆糖,美滋滋的,就差上天了。
    “先別,我有個事找一下杜榮興。”李允卿微微抬眸,望向那樓閣之上,搜尋著看過的杜榮興畫像類似之人。
    北夜君臉色微垮,說到底,想他只是幌子,來這里就是為了公事對吧?
    這么一想,他的心情頓時不美妙了,恨上了杜榮興。
    兵部尚書杜榮興,前些日子便一直和他作對,偏生就是沒什么借口,光明正大的殺了他。
    小卿兒又不允許他暗殺,他只能憋著。
    今日小卿兒來找杜榮興,難道說是剛好想到了什么辦法?
    對于想辦法這種事,北夜君是拒絕的,他比較喜歡簡單粗暴。
    而這時,李允卿已經(jīng)鎖定了杜榮興的位置,微微瞇了瞇清眸,問北夜君:“誒,這人武功怎么樣?”
    北夜君慵懶的挑眉,不緊不慢的回答:“差,很差,特別差。”
    李允卿嘴角微微抽抽,無語的道:“我就是想問,你可以靠武力打敗其他人,為什么不能打敗他呢?”
    “因為他不和我打。”北夜君一想到這個,就覺得心頭梗塞,如告狀般的告訴李允卿。
    杜榮興總是以身體不適為借口不和他打,偶爾想偷襲,逼他出手來著,他又總是溜的跟泥鰍一樣快。
    索性,北夜君就不想理會這個人了。
    但是說到底,杜榮興都是兵部尚書,除了他,才能夠不受阻礙的封新的武將。
    李允卿無語的瞥了一眼北夜君,怎么這家伙感覺有點孩子氣了呢,是不是連日的打斗把腦子給打傻了?
    不過啊,依北夜君簡單粗暴的性子,杜榮興這種人,他是找不到辦法對付。
    這時,李允卿的心頭有一種自己馬子被人欺負(fù),要去找回場子的感覺,拉著北夜君的衣袖就上了閣樓。
    閣樓二樓是一處觀戰(zhàn)極佳的位置,杜榮興正坐在最顯眼的地方。
    遠(yuǎn)遠(yuǎn)的,回復(fù)了精神的軒轅楚嫻,眸光不可思議的看著李允卿二人。
    不是說他們已經(jīng)分開了嗎?
    怎么還是這么好?!
    軒轅楚嫻握緊了拳頭,原來她真正要對付的人不是周靈,而是李允卿!
    她心中急切,趕忙提著裙子,走到另一邊去,也上了閣樓。
    遠(yuǎn)遠(yuǎn)的杜榮興就看到了李允卿和北夜君踱步而來。
    二人皆是一身氣韻不容忽視的人,杜榮興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敵意,就想從另一邊開溜。
    誰知李允卿清冷的揚(yáng)聲道:“杜大人請留步。”
    澄澈如水,空靈皎潔的聲音響徹閣樓,眾多官員紛紛側(cè)目。
    見到是李允卿和北夜君,只能乖乖的行禮。
    杜榮興的步子一僵,他和李允卿之間有一品之隔千里之遙,不能就這樣跑了。
    畢竟他跑得了北夜君,跑不了李允卿,李允卿如今不只是一品帝師,還是監(jiān)察百官的御史大夫,隨便一個折子參上去,他就要少二兩肉。
    杜榮興只能乖乖的轉(zhuǎn)過身來,恭恭敬敬的作揖:“下官參見攝政王殿下,御史大人。”
    北夜君冷冷的掃了一眼杜榮興,這下不跑了?以前不是跑的很快嗎?
    朝廷這些人都是一物降一物,奸詐狡猾的緊,北夜君向來喜歡簡單粗暴,不屑耍弄心計,對上狡猾之人,就有點不知所措。
    不過也不代表他拿杜榮興一點辦法也沒有,若不是小卿兒想要完美無瑕的結(jié)果,杜榮興此刻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
    “杜大人好像不太想見到本官啊,是對本官有什么意見嗎?”李允卿的唇角帶著一絲清冷的笑容,語氣平和,卻給人咄咄逼人的感覺。
    “怎么會,下官只是剛好有急事。”杜榮興從善如流的回應(yīng)。
    “哦?一看到本官就有急事啊,杜大人的急事還真是來的巧。”李允卿微微挑眉。
    杜榮興的眸底掠過了一抹陰鷙,跟他說話這么咄咄逼人,不講道理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下官是真的有急事”杜榮興只能這么回答了。
    李允卿嘴角一揚(yáng):“這樣啊,但是本官剛好也有急事找杜大人,所以杜大人可不可以先把你的急事放一放呢?”
    這樣的強(qiáng)盜邏輯她也好意思講?
    杜榮興瞇了瞇眼睛,面上帶笑:“當(dāng)然當(dāng)然,御史大人有何吩咐,下官定當(dāng)竭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