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杜榮興不顧一切的殺將過來,如溪依舊擋在李允卿的面前,美眸銳利,隨時準備和他一戰。()
可在杜榮興飛掠到一半,他的腳就被從天而降的風越一把拉住腳踝,面無表情的一丟
“嘭!”
杜榮興的身子剛好砸到了一排青花瓷瓶,花瓶應聲碎裂,他口吐鮮血,很明顯受了極大的內傷。也因為冰蠶絲的捆綁,那血液幾乎凝結,結塊發烏黑,駭人非常。
杜榮興張大了嘴巴,牙齒之間血液淋漓,他想大叫出來,卻發現嗓子已經徹底啞了,嘴唇間依舊有血液流下,雙眸卻空洞的沒有焦距。
李允卿和北夜君皆是眸光冷淡的掃了一眼杜榮興,隨后對視一眼,沒有說任何話,卻膩人極了。
南宮洵和如溪終于明白了李允卿的用意,拍了拍心口,松了口氣。
“你看,我說信大人的沒錯吧?!比缦拥目粗蠈m洵,好像在炫耀一般,歡快道。
“哼。”南宮洵還在因為剛才的事而生氣,心頭醋意橫飛。
北夜君慵懶的沉聲吩咐道:“去杜府搜一搜,翻個頂朝天也要找出罪證來。”
“是!”
風越領命,帶領影衛進了閣樓,翻箱倒柜。
已經知道自己大難臨頭,無法反抗的杜榮興,失神的看著腳下。
忽的,目光中映出了一雙茶色的繡花鞋,他略微顫抖的抬起頭來,見是李允卿,淺笑淡然的看著他。
那一瞬間,杜榮興的心底冰冷徹骨,驚懼非常,仿若看到了地獄魔鬼,雙眸中布滿了恐懼!
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就是一個魔鬼!
她不是人!不是人??!
他杜榮興入仕半生,都從未見過如此心狠手辣,神思詭譎之人!
她真的是妖女!
禍害蒼生的妖女啊!
杜榮興怒不可遏,睚眥欲裂的顫抖著,血液一絲一縷的流下來,觸目驚心。但就算他將嘴巴張的再大,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李允卿至始至終冷眼看著他的動作和表情,清冷的小臉上掛著淡然的弧度,待杜榮興冷靜了一下之后,她慵懶的蹲了下去,與杜榮興在同一平面對視。
如溪和旁邊的北夜君以及一些影衛,皆是微微一驚,連忙跑到近處,生怕李允卿被偷襲,傷到一根汗毛。
李允卿微微歪著頭,看清楚了杜榮興眸子中的憤怒與驚懼,不甘與空洞,她驀地輕笑一聲:“杜榮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話音一落,杜榮興再次直愣愣的盯著李允卿,眸子中的憤怒褪去,增添了幾分驚懼,手指按在地上不停的顫抖著。
“我的確是妖女,不過是鏟除奸臣的妖女,黎民百姓可不會這么叫我?!崩钤是涞那屙睦漶斎?,冰凍三尺,凜人的光華飛射而出,攝得杜榮興一驚,久久回不過神來。
就在這時
“爺,東西找到了?!憋L越從一旁掠來,手上拿著幾本賬簿,要遞給北夜君。
北夜君微微抬了抬下巴,輕柔的目光落向李允卿:“給小卿兒?!?br/>
“是?!憋L越頷首,將東西遞給了李允卿。
李允卿接過去的那一瞬間,風越不得不感慨,智計無雙,風華絕代,還心系蒼生,這樣的女子時間難得一位啊。
這一次如此容易就除了杜榮興,與她的神思詭譎脫不了關系。
李允卿目光微斂,拿過了賬簿,隨手翻了翻,便讓杜榮興徹底變了臉色,慘白至極,恍若大難臨頭。
上面雖未完整記載,卻也有他貪贓枉法的證據。
林啟握兵時,他以兵部尚書的權利,手握不少的兵馬,特別是帝都治安這一塊的,做盡了壞事,民間的怨憤鼎沸。
李允卿微微勾了勾唇角,終于完成了這檔子事兒了,悠閑的站了起來,拍了拍素手,淡淡道:“本官今日好心好意帶著神醫shàngmén診治,杜大人卻偷調巡防軍,秘密加害襲擊于本官,恰好攝政王路過,救人心切,失手打死了你,你覺得怎么樣?”
杜榮興的身體劇烈顫抖,不敢置信的瞪著李允卿,睚眥欲裂,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不要怪我把你怎么樣了,你做的事,你早該知道有這么一天。”李允卿將賬簿遞給如溪,淡淡道,“等會拿去給大理寺吧?!?br/>
白臨最近怕見到這些了吧,他一個四品大理寺卿,整天要頂著多大壓力,處置這些大官,頭發都快掉光了吧。
“是,大人?!比缦⌒牡慕舆^來,生怕弄損了半個角。
杜榮興無聲的痛哭,也不知道他心中此刻在想什么,鮮血淋漓,他即將踏上鬼門關。
“好了,由著你出來了大半日,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快回去歇息。”北夜君無奈的看著李允卿,想著她昨日的暈倒,就讓他心中一痛。
真的特別怕她會支撐不住。
“我沒事?!崩钤是湮⑽⒁恍?,其實她今日也差不多想清楚了。
她殺的都是該死之人,而那些無辜受牽連的,也是命數不好,與她何干。
欲成大事,怎么能沒有死傷白骨。
總之接下來若誅九族的話,就把無辜的仆人都放了吧,他們也算沒有做過壞事。
“快些回去,讓墨初上再給你施一次針。”北夜君板著臉,不容拒絕的看著她。
李允卿癟了癟嘴:“好吧?!?br/>
墨初上冷哼一聲,一臉冷漠。
這個大xiǎojiě再亂跑幾次,他是大羅神仙,也救不活了。
到時候墨家老頭子和北夜君都會找他拼命吧,而且也會有砸了自己的招牌。
神醫難做啊。
回到了帝師府,墨初上就如言給李允卿施了一次針。
李允卿靜靜地躺在貴妃塌之上,任由墨初上冰冷的金針刺入她的皮肉,帶來淡淡的痛感。
閣樓安靜極了,一根針落下去也會聽到聲音,窗外微風徐徐,吹落了一些茶葉。
此時外面天翻地覆,只有這里靜謐如初。
月姑一直守在一旁,目光緊張的看著墨初上的金針,每扎一次,她的心就咯噔一下,手心都在冒汗。
一炷香之后,李允卿眉頭微皺,渾身都是酸痛的,huódòng起來也有點機械。
墨初上收起的金針,淡漠道:“出去走走。”
月姑扶著李允卿走出閣樓,一步步離開了他的院子。
墨初上在窗戶上,清眸冷漠疏離,目送李允卿離開,嘆了口氣,繼續查閱醫術,希望能夠幫她減輕一些痛苦。
李允卿被月姑扶著,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挪動著,關節處傳來酸痛的感覺,令她輕輕皺眉。
墨初上不會在故意整她吧,好讓她不能出去亂跑。
以前施針,醒來都挺舒服的,這一次卻有點難過。
不過也許是李允卿多想了,走了一段時間后,腿腳就逐漸靈活,與尋常無異。
穿過了茶園,就能聽到南宮洵的聲音。
“姑奶奶,如溪大xiǎojiě,你就教教我武功吧!”
從杜府回來,南宮洵就纏了如溪好久了,如溪走哪兒,他就去哪兒,跟屁蟲一樣,還嘰嘰歪歪個不停,讓如溪想打他。
如溪嫌棄的看著他:“南宮洵大公子,練功很苦的,而且你已經這個歲數了,要練,也沒有多大成就?!?br/>
“啊”南宮洵嘆了口氣,想了想,再次試探的問道,“那究竟有多苦?。俊?br/>
“特別苦,你看。”如溪拉開了自己的衣袖,露出潔白的手臂來。
那手臂潔白,皮肉細嫩,可是上面卻有很多疤痕,糙繭,不算特別觸目驚心,卻有點影響美觀。
南宮洵張大了嘴巴:“我的母妃啊”
如溪癟了癟嘴,就想收回手臂,沒想到被南宮洵一把拉住,拉到嘴邊吹了吹,還問道:“疼不疼???”
如溪一愣,那溫熱的風吹打在皮膚上,傳來癢癢的感覺,直擊心臟。
“女孩子就不要習武了嘛,就該坐在家里美美噠啊?!蹦蠈m洵撅起嘴,眸子中盛滿了心疼。
“你懂什么?!比缦洁炝艘痪?,把手臂抽回來,用衣袖覆蓋住,“所以啊,習武很苦的,你就嗯,扮個女人,作用也挺大的?!?br/>
被這么說,南宮洵心中復雜,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只有低聲罵了一句:“八婆。”
“你說什么?”如溪兇巴巴的瞪著南宮洵,輕車熟路的伸出手,揪住了南宮洵的耳朵,把南宮洵疼的哇哇叫。
“哎呀!疼!我錯了我錯了”南宮洵歪著頭連連求饒。
“我跟你說”
如溪略顯得意的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因為曹八的身影恰好從房頂上飛掠而來,依舊是一襲墨色粗布衣,草帽遮蓋了大部分臉頰,看到這一幕,冷眸中沒有多少情緒。
如溪卻是很明顯的慌張了起來,一把丟掉了南宮洵,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四周,變扭的走到了另一邊去。
南宮洵不知所以的看了看如溪:“哎,你怎么走了?等等我??!”
說罷,南宮洵快步追了上去。
南宮洵話中的那一絲停頓,來自于看到了曹八的身影。
他卻當做了沒看到,依舊追了上去。
“如溪,不要跑啊,就算你揪了我,我也不會跟你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