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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掠奪

    南穗抬起右手放在她的左手腕,觸及到冰冷金屬以及男人溫熱的體溫。</br>  她意識到她的左手和傅景珩的右手銬在了一起。</br>  傅景珩將下巴埋進她的頸窩,聲音沙啞:“我想了一夜,這樣是最好的選擇。”</br>  他抱著南穗,臉頰相貼:“最近幾天我會在家陪你。”</br>  南穗這才清晰地明白,昨晚趙煜爬窗戶來找她,傅景珩并沒有表面上那么平靜。</br>  “你能解開我的領帶和手銬嗎?”她溫聲道,“我的眼睛被領帶磨得有些疼。”</br>  傅景珩沒預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忽地怔住,目光審視著她。</br>  他的視線在她的面龐逡巡,順著每一條紋路描摹:“領帶可以,手銬不行。”</br>  即使她的眼睛被領帶蒙上,南穗也能感受到來自男人的眼神,像是要滲入她的肌膚那樣灼燙。</br>  南穗眼前漆黑一片,她聽到床榻隨著男人的動作下陷時發出的聲響,她能感受到他的靠近,他的呼吸撲在她的脖頸。</br>  緊繃的領帶被輕輕一扯,還未睜眼,傅景珩的掌心覆蓋在她的眼睛上。</br>  “先等會兒。”他聲音很輕,“適應過后,再睜眼。”</br>  頓了幾秒,南穗睜眼,她看到傅景珩近在咫尺的臉。</br>  她低頭看著連接兩人手中的手銬,詢問:“你這是什么意思?”</br>  傅景珩握著南穗試圖強行拽下手銬的手,他摟著她,小心翼翼地吻她的耳垂:“我怕你離開。”</br>  他一夜未眠。</br>  在昏暗里,他凝視著她的睡顏,看她入睡,看她呼吸時淺淺的起伏,看她依偎在他懷里的模樣,心頭的柔軟被恐懼、害怕逐漸侵蝕。</br>  趙煜來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br>  他恨不得時時刻刻呆在她身邊,將她狠狠地嵌入身體里,成為他的一部分。</br>  傅景珩閉上眼,親昵地和她耳鬢廝磨,語氣纏綿:“現在,誰也分不開我們了。”</br>  話音剛落,南穗驚愕地看著他:“你瘋了嗎!”</br>  傅景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伸手摟著她,南穗被他拉入懷里,倒在他的胸膛。</br>  他溫柔地撫摸她的臉頰,在她眼睫輕吻:“我有點困了。”</br>  他的嗓音低啞:“七七,陪我睡會兒。”</br>  南穗被迫地趴在傅景珩身上,眼睜睜地看著他閉上眼,有氣沒得出。</br>  她抬眼看他,重重地在他胸口用力地咬了一口。</br>  傅景珩唇角微揚,像是極為享受地用手拍了拍她的脊背:“乖,別鬧。”</br>  半晌,南穗吐出來一句話:“你是不是有病!”</br>  在她以為傅景珩會和方才那樣無視她順從她時,男人睜開了眼,眼底漆黑得如同無底深淵,瞳孔里倒映著她的影子。</br>  傅景珩的掌心貼在她的臉頰,指腹憐惜地摩.挲她飽滿濕潤的嘴唇。</br>  他的眼神逐漸被炙熱癡迷充斥:“我的病,只有你能治。”</br>  ......</br>  說完那句話,傅景珩閉上了眼。</br>  他的手依舊放在她腰間,像是想要將她按進他胸膛,南穗看著他的眉眼,心中的躁郁攀爬至頂。</br>  “傅景珩,給我手銬鑰匙。”</br>  “我想上衛生間。”</br>  “傅景珩,我不舒服我想吐。”</br>  “你不是有潔癖嗎,你再不起來我就吐你身上了。”</br>  “......”</br>  南穗的左手被男人同樣銬著的掌心握著,傅景珩抬手放在她的腦袋,輕揉地順著她的長發安撫。</br>  她余光掃在他的面龐,忽然發現傅景珩好像瘦了,眼下發青,輪廓清雋瘦削。</br>  搞什么。</br>  明明是她被囚.禁,怎么看起來倒像是他被關在別墅里幾天幾夜。</br>  南穗看著他高挺的鼻梁,忽然道:“你就不怕我趁你睡覺,捂著你鼻子讓你窒息而死。”</br>  等了半晌,她沒有聽到他的回應。</br>  傅景珩好像睡著了。</br>  他現在的模樣和睡醒時的瘋子狀態完全不同,睡顏恬靜,柔軟的頭發沾在枕頭上,膚色白皙,看起來很無害。</br>  南穗看著他,眼皮漸漸打起架來。</br>  等她醒后,映入眼簾的是男人的面龐,他眼睫一眨不眨地看著她。</br>  南穗心臟被嚇得一抽:“你能不能不要這樣!”</br>  傅景珩坐起來,他的動作猝不及防,南穗下意識地伸手抓他的肩膀,抬手的瞬間,手銬碰撞的聲音鉆入耳中。</br>  “那樣?”他握著她的腰起身,俯身吻在她眉間:“這樣?”</br>  南穗掙脫不開,她沒再搭理他。</br>  傅景珩帶著她下樓,張嫂提前將飯菜放在餐桌上,他抱著南穗坐在椅子上,拿起勺子喂她喝粥。</br>  接連幾天,南穗除了洗澡,上衛生間之外,她都和傅景珩銬在一起。</br>  某天下午,傅景珩接到一通電話,南穗在他旁邊,余光瞥到了手機屏幕上的備注。</br>  是陳特助。</br>  離得近,南穗聽到陳特助的聲音:“傅總。”</br>  傅景珩淡淡“嗯”了聲:“什么事。”</br>  陳特助:“南小姐那邊......張倩打來電話說南小姐明天有廣告行程。”</br>  “南小姐手機一直撥不通,她剛才在詢問南小姐的醫院信息。”</br>  陳特助當初以南穗生病為由,讓張倩將她的行程往后退,可如今七天過去,張倩依舊沒能聯系到南穗,她已經有所懷疑。</br>  他的話,南穗聽的一清二楚。</br>  等傅景珩掛斷電話,她拉著他的衣袖:“是陳特助打來的嗎?”</br>  見他沒吭聲,南穗試圖商量:“我想去工作。”</br>  傅景珩依舊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晦澀不明。</br>  南穗連忙說:“等拍攝完廣告,我就回來。”</br>  “你可以讓陳特助跟著我。”</br>  傅景珩垂睫,對上她熱切的視線,他的指尖順著她的發絲劃至她的耳后:“不一一”</br>  “行”字被吞咽,南穗仰著頭,送去一個吻。</br>  柔軟的觸感覆上,傅景珩徹底僵在原地,他像是不敢相信,眼中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驚愕。</br>  傅景珩顫抖地將手放在她的腰際沿著往上流連,忽地,托著她的側臉按向他,隨后欺身吻了下來。</br>  與她蜻蜓點水的吻不同,他像是一點一點地描摹一幅畫,濡.濕地劃過她的每一處,淺嘗輒止。</br>  傅景珩的唇很燙,南穗被他吻得心口發顫,她下意識地掙扎。下一瞬,她被男人單手抱在桌子上,雙膝抵開她的,迎著她的嘴唇用力地吮.吸,霸道地掠奪她的呼吸。</br>  似乎想將她緩緩撕.開,吞咽進肚子里。</br>  她的手被男人的大掌覆著,十指相扣摁在桌面上,南穗整個人被他猛烈的攻.勢擠壓至墻上,雙腿耷拉在半空,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無助地發出嗚嗚聲,像是一條被潮浪拍在岸邊的魚,拼命地呼吸。</br>  南穗偏過頭,傅景珩吻在她的側臉,順著往下落在她圓潤白皙的耳垂,每過之處挾過電流,激得她腳趾蜷縮,酥酥麻麻的感覺蔓延至全身。</br>  傅景珩停下動作,他的輪廓陷入半明半暗之中,眼底漆黑得如同深淵不見底,像是一頭蟄伏已久的困獸,沉沉地盯著她。</br>  “好,我放你去拍廣告。”他一開口,聲音有些嘶啞,“我會吩咐陳特助跟著你。”</br>  傅景珩閉上眼,將他埋進她的頸窩,神經質地重復著一句話:“不許離開我。”</br>  他的薄唇抵在她耳后,輕聲低喃:“行嗎。”</br>  南穗垂眸,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沒預料到他這次竟然會同意。</br>  她看著他烏黑的短發,南穗慢慢明白,許是她主動的吻......</br>  傅景珩不是言而無信的人,他許諾自己去工作去拍攝廣告,那就一定會讓她去。</br>  南穗的心底瞬間放松一半,晚上睡得香甜,還做了場美夢。</br>  只是后來不知道夢到了什么,她的胸口仿佛被重物壓著,沉得她呼吸喘不過來氣,南穗想用手去推,卻被干燥溫熱的東西攥緊。</br>  第二天,南穗起得早,剛睜眼,她看到旁邊的傅景珩正看著她。</br>  說實話,她現在好像已經習慣他時不時的注視,南穗面不改色地移走視線。</br>  “你很開心?”</br>  傅景珩盯著她的面龐,盡管她很平靜,可他能看出來她和前幾日的變化,鮮活又明亮。</br>  他沉默著,倏地從心頭涌上來挫敗的情緒。</br>  聽到傅景珩的話,南穗毫不猶豫地點頭:“開心。”</br>  ......</br>  南穗收拾完畢,陳特助已經將車子停在別墅門口。</br>  僅僅是一周的時間,天氣接連升溫,仿佛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行駛。</br>  傅景珩站在門前,看著南穗頭也不回地走向車子,沒有一絲猶豫。</br>  他維持不了冷靜,上前拽著她的手腕,在南穗扭頭時,傅景珩啞著聲問:“什么時候回來。”</br>  南穗想了想:“兩個廣告都是一家品牌商,如果拍攝進展順利,應該很快,晚上就能回來。”</br>  說完,她坐進車。</br>  陳特助啟動車子緩緩往前駛,南穗余光掃過窗外,忽地頓住。</br>  傅景珩仍然站在別墅門口,即使離得極遠,南穗也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br>  他孤寂地佇立在原地,身影開始變得模糊不清,隨著車子拐彎,男人那道黑影徹底消失在她的視野里。</br>  -</br>  到了攝影棚,陳特助被攔在棚外。</br>  南穗跟隨工作人員化妝更換衣服,這次她拍攝的是護膚品廣告。</br>  化妝師剛要開始上妝,她忍不住驚艷道:“穗穗,你好白啊,感覺比在電視上看起來還要白。”</br>  “你和一對比,我都不敢看鏡子了。”化妝師說,“有沒有什么變白的訣竅?天知道我有多想美白。”</br>  南穗順著她的話看了眼鏡子,她的肌膚確實比之前更白,是那種蒼白沒有血氣的白,至于原因......</br>  “在家捂幾天,不見太陽,就能白回來。”南穗對她道。</br>  化妝師:“哈哈哈哈哈怪不得吸血鬼皮膚那么白,回頭我也試試。”</br>  南穗淺笑著,坐在椅子上,任由她化妝。</br>  化完妝,開始拍攝廣告,這次拍攝很順利,不到一上午拍完。</br>  結束拍攝后,溫馨走過來,擔憂地問:“穗穗,怎么前一段打不通你的電話?倩姐說你生病了。”</br>  南穗沒回答這個問題,她余光瞥到門口站著的陳特助:“你能幫我個忙嗎?”</br>  溫馨看到她緊張的臉色,怔住:“可以啊。”</br>  ......</br>  二十分鐘后。</br>  南穗給導演以及工作人員道謝,而后被溫馨拉著去衛生間。</br>  路過陳特助時,他的話還未說出口,溫馨道:“肚子有點疼,穗穗,你帶有那個沒?”</br>  她看到陳特助跟在她們身后,忍不住小聲嘟囔:“這人該不會是什么變.態吧,怎么還想跟人去女廁所?”</br>  雖然很小聲,可離她們不遠的陳特助聽得一清二楚。</br>  他尷尬地咳嗽一聲,只好看著她們兩個身影走進衛生間。</br>  到了隔板內,兩人迅速換了對方的衣服,溫馨將手里的一疊現金遞給她:“這是剛才我找工作人員去ATM取的現金。”</br>  “我這里還有一部手機,你先拿著。”</br>  南穗接過,聲音哽咽:“謝謝......”</br>  “沒事!”</br>  “如果到時候有人問你。”南穗握著她的手,“你直說,不用瞞。”</br>  因為瞞,也瞞不過傅景珩。</br>  隨后溫馨跑了出去,南穗聽到兩道腳步聲后,她緊張地從衛生間出去,然后走另外一個通道下樓。</br>  溫馨早早地替她叫了一輛順風車,南穗下車便坐上:“去汽車站。”</br>  聞聲,前方的師傅開口:“你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我家孩子喜歡的一個女明星,南穗你知道么。”</br>  南穗跑出來時戴了口罩和帽子,她佯裝好奇地問:“真的很像嗎?”</br>  師傅也疑惑了,不過再一想,女明星怎么可能搭順風車。</br>  他笑道:“可能我聽錯了。”</br>  一路上,車子急速朝前駛去。</br>  等到了汽車站,南穗拎著包在人群中穿梭,她在不遠處看到一個師傅坐在小凳子前,三輪車前擺放著“充電寶手機卡”等字樣。</br>  她想了想跑上前,用現金買了塊充電寶以及一張新的手機卡。</br>  南穗扣掉溫馨的手機卡放入包里,將新的手機卡裝進去。</br>  完成這一系列的事情,南穗買了一張聽也沒聽過的地方的票,她順著人流找要去地方的大巴。</br>  最后,她在偏僻的角落里看到了那輛通往渠水鎮的車子。</br>  南穗環顧四周,黑壓壓的人群,莫名有種安心感。這么多人擋著,即便傅景珩真的找來,要在這人群中找到她,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br>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傅景珩還未找到她。</br>  南穗重重松了口氣,她擦了擦浸著冷汗的手心,坐上大巴。</br>  大巴啟動,她坐的位置靠外,迎著陽光,刺得她眼睛疼,南穗伸手將藍色的車簾拉上。</br>  剛拉到一半,南穗視野里忽然出現一道很熟悉的身影,她的心臟劇烈地跳動,心跳聲紊亂,冷汗浸透她的后背。</br>  再一看,那邊人來人往,無不背著包或是拎著行李箱的人。而那道身影仿佛是她產生的錯覺,消失不見。</br>  應該是幻覺吧......</br>  南穗拉著窗簾的指尖泛白,“刺啦”一聲將她這邊的窗戶遮上。</br>  通往渠水鎮的路坎坷不平,和城市里的水泥道路不同,是那種原生態的泥土路,好像前幾天剛下過雨,路面坑坑洼洼的。</br>  車里的味道難聞,空氣不流通,南穗頭暈目眩,額頭抵在車窗,難受地皺眉。</br>  一直到傍晚六點半,大巴車終于在一個岔口停了下來。</br>  南穗拎著包下車,踏在地面上,她整個人差點跌倒在地上,腳步虛浮,像是踩著棉花糖。</br>  “沒事吧?”</br>  身后忽地傳來一道女聲。</br>  南穗扭頭,同車里的一對夫妻或是情侶看著她,詢問。</br>  她說:“沒事。”</br>  “我叫孟研,這是我男朋友陳一行。”</br>  “聽我朋友說渠水鎮有條壺口瀑布,特別壯觀,我們就想來這兒看看。”</br>  南穗深知她不能告知他們自己的真實名字,她對他們道:“你們好,我叫宋柒,叫我七七就行。”</br>  孟研看著她捂蓋的嚴實,狐疑問:“七七,你生病了?”</br>  “嗯。”南穗心虛,可她又不知道這對情侶會不會看過她的電視劇,只好道,“有點感冒。”</br>  孟研撞了撞她男朋友,隨后陳一行像是恍然想起什么,他翻包:“我這兒還有感冒藥,對了,這個給你。”</br>  南穗接過,喃喃道:“謝謝你們。”</br>  “你準備去哪兒?”孟研問。</br>  南穗也不知道,撿個和他們同樣的理由:“就渠水鎮吧,明天看一下瀑布。”</br>  “好啊,那我們一起打車吧。”</br>  南穗見他們兩個沒有什么惡意,點頭。</br>  可惜渠水鎮來往的車輛極少,更多的是三輪蹦蹦車,馬車和自行車。</br>  三個人給其中一位三輪蹦蹦車師傅付了錢,坐了足足半個小時才到達渠水鎮的鎮中心。</br>  南穗下了蹦蹦車,剛想掏手機給孟研轉錢,她收回了手,遞給孟研現金。</br>  “不用不用,也就十塊錢,我和我男朋友兩個人也是十塊,加你一個也是十塊錢,沒事,你別給了。”</br>  孟研不收,南穗只好將現金放回口袋。</br>  他們找了一家看起來比較干凈的賓館入住,臨上樓前,南穗對他們道:“你們先上去吧,我去買幾身衣服。”</br>  孟研看了她幾眼:“行!晚上咱們可以一起吃飯。”</br>  “好。”</br>  南穗說完,她走出賓館。</br>  渠水鎮不大,南穗順著賓館老板的話往前走了幾分鐘,拐進一條小巷子,就到了商店。</br>  南穗也沒挑,隨意買了幾身換洗衣服和一包一次性內.褲,以及必要的生活用品,然后回賓館。</br>  奔波了一天,身上黏黏的,南穗忍著困意,去洗了個澡,洗完澡,她倒在床上,一股輕松感縈繞著周身。</br>  在今天拍攝的過程中,南穗的腦海中涌出來這個想法。她想要逃,想要反抗傅景珩對她的禁錮,心存僥幸地試探,沒想到她真的從他身邊跑了出來。</br>  南穗知道她不可能永遠呆在這里,她還有工作,她在京城還有朋友。</br>  僅僅是在這里住上幾天也好,她想喘口氣,也需要獨自思考的地方,來考慮下接下來怎么辦。</br>  迷迷糊糊中,南穗聽到門被敲響的聲音。</br>  她一驚,而后聽到孟研道:“七七,要不要和我們吃飯啊?”</br>  南穗莫名地松了口氣,她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八點了。</br>  她并不是特別餓,且總不能一直打擾他們情侶,在他們中間當個電燈泡。</br>  “不用了,你們去吧,我不餓。”</br>  孟研頓了兩秒:“要不我們兩個去吃,等會兒給你捎上來?”</br>  南穗第一次遇到這樣熱情的陌生人,她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門口。</br>  打開門,她對孟研道:“謝謝你,你們去吃吧,我真的不餓。”</br>  “我的天!?”孟研忽然震驚道,“你是......你是南一一”</br>  南穗這才意識到她洗了澡,摘了口罩,打開的時候她根本沒想到這一層。</br>  她連忙捂著孟研的唇,小聲道:“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br>  “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在渠水鎮的事發在網上?”南穗祈求道,“可以嗎?”</br>  孟研點點頭。</br>  南穗松開她的手,孟研連忙說:“放心,我肯定不會說出去了,你相信我。”</br>  “謝謝你。”</br>  “沒事,一張簽名照就可以堵住我的嘴。”孟研笑道,“那我和陳一行吃飯了?”</br>  南穗:“好,你們去吧。”</br>  說完,南穗看著孟研邊離開邊打電話:“你出來吧,我在樓下等你吃飯。”</br>  等孟研的身影遠去,南穗才關上門。</br>  回到床上,南穗打開手機刷了會兒微博,著重搜索“渠水鎮”以及她的名字,一直刷了有兩個小時,見相關內容并無她的消息,她才便沉沉睡去。</br>  許是掙脫了那座牢籠,南穗睡得特別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br>  剛收拾完畢,她的房門再次被敲響。</br>  “七七,你醒了嗎?”</br>  聽到孟研的聲音,南穗已經不意外了,她打開門,拎著包出去:“醒了。”</br>  “那咱們走吧,一起吃飯,然后看瀑布。”</br>  南穗小聲對她道:“我也不能一直打擾你和你男朋友。”</br>  “害!”孟研豪爽地拍拍她的肩,“沒事!一起玩多熱鬧啊。”</br>  南穗只好答應:“嗯。”</br>  三人來到賓館附近的小餐館,陳一行找了個包間,順手將菜單遞給孟研。</br>  孟研對迎面過來的服務生道:“來一份糖醋小排,清蒸魚,一份青菜,西紅柿炒雞蛋,再來一份鯽魚湯。”</br>  老板娘接過菜單:“其他的要嗎?”</br>  孟研想了想:“再來一杯熱牛奶。”</br>  “好的,你們先稍等下,菜馬上就上。”</br>  “對了。”孟研在老板娘走之前,對她道,“我們的菜里不要蒜,也不要蔥。”</br>  “行,知道了。”</br>  等老板娘走后,南穗狐疑地問:“你也不吃蒜和蔥?”</br>  孟研和陳一行表情微妙,同時移走視線。</br>  孟研清了清嗓子,她無語地拍著坐在她旁邊的陳一行:“哎呀!還不是我男朋友嘛!”</br>  “說什么吃這些親親會有味道,真是矯情。”</br>  陳一行尷尬地笑了笑。</br>  南穗沒再說話。</br>  說過飯,南穗將午飯錢結了,她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大對勁。</br>  她捂著肚子,作為演員,能夠騙過的演技還是有的。</br>  “孟研,我有點肚子疼,你們去吧,下午我在賓館睡一會兒。”</br>  一聽,孟研連忙扶著她:“沒事吧,怎么回事?也不該是咱們吃的飯的問題啊。”</br>  南穗蒼白著臉:“可能是我大姨媽來了。你們去看瀑布吧,不用管我。”</br>  “你自己能行嗎?”</br>  南穗點頭:“可以的。”</br>  孟研還想說什么,她的胳膊被陳一行扯著,她只好道:“那行吧,我的電話你記著,等會兒真的不舒服了,你給我打電話,我和我男朋友帶你去醫院。”</br>  “嗯。”</br>  說完,三人就此分道揚鑣。</br>  走到賓館,南穗的冷靜再也維持不下來,她連忙跑到她的房間門口,掏出鑰匙打開門。</br>  這個地方,她不能再待了。</br>  門剛打開,南穗就看到一個男人坐在她的床上。</br>  傅景珩的頭發凌亂不堪,穿的依舊是那天早上在別墅門口的衣服,他眼下的黑眼圈濃重不堪,映襯得他的膚色青灰蒼白。</br>  他雙手撐在她的床沿,周身的壓迫感極強烈。他就這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如同一只困獸,眼神似是想要將她撕碎。</br>  在對上她的視線,男人的目光緩和下來,炙熱地落在她面頰,帶著顫音:“逃跑好玩嗎?”</br>  傅景珩起身,他邁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抱著她。</br>  南穗的鼻尖被一股濃郁的煙味席卷,她被人抵在門后,感受到他冰冷的體溫,灼.燙的呼吸夾擊,她仿佛處于冷熱之中,心臟也緊跟著猛烈跳動。</br>  傅景珩低頭,他眼底被血絲充盈,他小心翼翼地貼緊她臉頰,艱澀道:“你又拋棄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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