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說,顧青青的失眠有一半是因為自己的心理暗示?”林溫澤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疑惑。
“應該是無意識的心理暗示。”許昊糾正他,“沒有一個人會主動希望自己生病,但是迫于外界的精神壓力或者強烈的情感刺激,可能會造成她潛意識里的一種扭曲狀態。”
許昊說著頓了一下,“而且剛才我在和她的聊天的過程中我發現,顧小姐似乎很沒有安全感,特別害怕別人靠近她。”
“并且當我問她最近有沒有什么開心的事情的時候,她很快就否認了,可以看得出來她的情緒很壓抑。”
“還有,”許昊的聲音突然沉靜了下來,“剛才在她情緒失控的時候,她提到了一個人。從她的表現中可以看得出來她對那個人很恐懼。”
“對那個人很恐懼?”林溫澤若有所思的接了一句。
我想他應該已經猜到許昊說的那個人是誰了。
“所以我猜測想顧小姐一定想逃避某個人但是又不得不面對那個人,所以在巨大的壓力和心理暗示下,她漸漸的就看不見了那個人的臉。”
“然后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病情的加重,她漸漸的連其他人的臉也看不清了。”
許昊說著頓了一下,“我初步判斷這是顧小姐自己內心的一種自我逃避的保護行為,為了防止再次受到傷害于是模糊了所有人的臉。”
“那現在該怎么辦?”林溫澤問出了我想問的問題。
“慢慢來吧。”許昊嘆了一口氣,“首先要讓顧小姐從精神創傷中走出來,然后引導她去面對給她造成傷害的那個人。”
“其實顧小姐的一切病因都在于那個讓她不想面對的人,這個人是誰你知道嗎?”
林溫澤被許昊問得一愣,沉默了半晌,“這個人……”
“如果你不想說也沒事。”許昊見林溫澤有些猶豫,及時開口轉換了話題,“只是如果這個人現在還在顧小姐的身邊的話,我建議先讓顧小姐遠離他。”
“不在了。”林溫澤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那個人離開了這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Qúbu.net
“嗯。那好。”許昊頓了頓,“今天就先到這里吧。”
“嗯。麻煩你了。”
我聽到房間里傳出椅子拉動的聲音,趕緊從門邊走回來,坐到了走廊休息的椅子上。
“嗒”,門被林溫澤從里面打開,我看見他面目模糊的向我走來。
“沒什么問題,過幾天我們再來接受咨詢就行了。”
“嗯。”我沉默的點了點頭,看來他應該是不準備和我說我的病情了。
我跟著林溫澤走出了許昊的診所,坐上車的時候,我不禁喊了他一句,“林溫澤……”
“嗯?”林溫澤停下正準備拉過安全帶的手,轉過頭來看我。
“我……”我猶豫了一下。
其實我想問他裴謹卿怎么了,為什么他要說裴謹卿可能不會回來了。
還有之前他在別墅的時候說裴謹卿要和裴煜爭權是怎么回事?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那個男人的臉,我的頭就隱隱的作痛。
好疼。我伸手扶住了自己的腦袋。
“顧青青,你怎么了?”
林溫澤伸手過來想摸我的額頭。
“沒……沒事……”我下意識的往旁邊躲了一下。
林溫澤似乎意識到了我對他的防備了,不好意思的和我道歉,“我一時心急……你沒事吧。”
“沒事。”我搖了搖頭,只要一放棄想起那個男人,我就不會再有頭痛的感覺,好像剛才那些痛楚都是我憑空幻想出來的一樣。
“你剛才想和我說什么?”林溫澤見我沒事了,重新坐回駕駛座上,拉過安全帶扣了起來。
“我……我……”我愣了一下,趕緊找了一個別的話題,“我想問你,我什么時候可以見顧啟言。”
“關于這件事……”林溫澤微微遲疑了一下,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又有些局促的放了下來。
“顧青青,我現在和你說一件事,但是我希望你情緒不要太過激動,可以嗎?”林溫澤的聲音太過嚴肅,讓我不由的感到有些緊張。
“好,我答應你。”我暗暗在心里憋了口氣,重重的點了點頭。
“其實那天顧啟言去裴謹卿那找過你后,就被裴謹卿送進了警察局,說他私闖民宅。”
“怎么會這樣!”我一時沒控制住自己喊出了聲。
我想起那天裴謹卿是說要報警,可是我沒想到裴謹卿真的會把顧啟言送進警察局。
“那時候裴謹卿的情緒很激動,我也勸過他,但是他根本不聽任何人說的話……”林溫澤微微的嘆了口氣。
我想起那天的事情來了,那天林溫澤沖進別墅讓裴謹卿放了我,裴謹卿甚至還對他開了槍。
裴謹卿那時候是真的不正常了,我無法想象一個人竟然可以偏執到那種程度。
“后來呢?那后來呢?”我擔心顧啟言的安危,不由的伸手緊緊的抓住了林溫澤的衣服。
“后來顧源盛出面解決了這件事,只不過等顧啟言一從警察局里出來,顧源盛就把顧啟言送出國了,似乎是怕他再鬧出什么事。”
“送出國了?”我不敢置信的反問了一句,臉上想笑,可是心里卻不由的酸得厲害。
哈哈哈,顧源盛果然還是恨我。
他都把顧啟言送出國了,肯定也知道我在哪里了,但是他卻不肯來救我,就讓我一直被裴謹卿囚禁在那個不能走出去半步的小房間里。
我都不明白了,我究竟做錯了什么,他們顧家的人要這么恨我!
“我現在還在聯系顧啟言,等聯系到了,一定會第一時間安排你們見面的。”林溫澤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對勁,趕緊出聲安慰我。
“顧青青,你現在什么都不要想,先把病治好比什么都重要。”
“嗯。”我怔怔的點了點頭,整個人還沉浸在顧源盛對我見死不救的震驚當中。
“現在我們先回去吧。”林溫澤欲言又止的轉頭看向我。
“好。”我無聲的點了點頭,整個人無力的往車座上一靠,心里對顧源盛,對顧家已經再沒有一點留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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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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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