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桐察覺秦譯頓住, 下意識扭過頭,看到父母后,立刻從秦譯的懷里跳出來。
他清清嗓子, 紅著臉說:“爸爸媽媽,你們不是睡覺去了嗎。”
葉妍麗打量著秦譯, 沒有回答葉秋桐的問題,而是對秦譯說:“小秦, 你真會說話。”永遠不迷路什么的, 她老臉都一紅。
秦譯本來厚著臉皮站著, 這下徹底炸了,不由自主地抹了一把臉。
康瑞拽了拽老婆,聽到就聽到,戳穿做什么,他笑著對秦譯說:“秦先生, 你是直接從s城過來的嗎。”
秦譯點點頭,說:“葉阿姨,康叔叔, 新年快樂, 打擾了。”
他來的時候全憑沖動,這時才想起這是他第一次到葉秋桐家上門, 空手而來, 什么都沒帶,懊惱地說:“抱歉,沒帶禮物, 太不合適了。”
康瑞說:“你之前寄了那么多東西, 我們都沒謝謝你呢, 快進來。”
秦譯這時候反應很慢, 葉秋桐拉住他的手把他往客廳里帶。
秦譯再次說:“什么都沒拿,初一凌晨來打擾,真是抱歉。”
葉秋桐還是第一次見總裁這么局促的樣子,秦譯甚至轉身想走:“我還是等天亮再來。”中途去買些東西。
葉秋桐連忙把他拉住:“現在這個點你要去哪里。”
葉妍麗也說:“來都來了,別客氣了。”
現在這個時間,千里迢迢跑來,一看就是家里出了事,葉妍麗雖然有些好奇,但還是不方便多問。
她對葉秋桐說:“你負責安排好人家,這次不是在你的小出租屋了,我們家有空房間。”
她偏偏還補了一句:“跟你一個房還是去客房隨你。”
這下葉秋桐也跟著窘迫得要命。
康瑞連忙推著老婆進屋,說:“我們先去睡了,秦先生自便,別客氣。”
說完,兩個人就進了臥室。
葉秋桐和秦譯站在那里,過了一會,葉秋桐才對秦譯說:“秦總,到我的房間里去洗個澡吧。”
秦譯點頭。
葉家的房子面積還不錯,葉秋桐的房間單獨帶一個浴室,雖然不能跟云亭公館比,但比那個小出租屋確實強多了。
幸虧秦譯從秦家出來的時候帶了一點行李,還有衣服可以換,等他清潔完畢,時間到了兩點多。
葉秋桐招呼他過來,讓他坐在自己的床鋪上,認真地給他吹頭發。
秦譯說:“我去睡客房。”
葉秋桐阻止他:“別了,你受得了潔癖的折磨么,到時候又勉強自己,一整晚都睡不著。”
“再說,我爸媽都那樣了,也不用在他們面前裝了。”
秦譯不吭聲了。
頭發吹干后,葉秋桐拉著秦譯一起躺到床鋪上,關上燈。
今天是除夕,很多人家都留了守夜的燈,光線從窗戶鉆進來,屋子里并不是完全黑暗。
葉秋桐適應一會后,就能看清秦譯臉龐的輪廓。
他伸出手,摸摸秦譯的臉,輕聲說:“說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譯的聲音有點低沉:“沒什么稀奇,就是又吵架了。”
果然。
葉秋桐想嘆氣,他剛發出前面的氣音,秦譯一把將他的嘴捂住,說:“別嘆氣,大年初一嘆氣的話,一年的運氣都會跑掉。”
葉秋桐在昏暗里瞪他。
也不知道是誰,大年三十跟家里人吵架,還不是一樣不吉利。
秦譯把葉秋桐攬進懷里。
葉秋桐靠著他的肩膀,輕輕拍他寬闊的脊背,說:“吵架就吵吧,別放在心上。”
秦譯說:“我不生氣。”
面對秦邦言,他真的不生氣,他只覺得可笑。
葉秋桐怕他難過,轉移話題:“既然來了,就在c市多待幾天。”
秦譯說:“當然,我跟你一起回去。”
葉秋桐剛想說,那有六天的時間,他們可以好好安排,就聽見秦譯用一種很壓抑的聲音說:“我有件事想告訴你,你愿意聽么。”
葉秋桐立刻警覺,說:“什么事?”
秦譯沉默片刻,說:“那件事過去很長時間了,對于我來說,不是很體面。”
葉秋桐立刻明白了。
他知道秦家曾經發生過一件事,讓秦譯和秦啟帆的性格大變,同時也讓秦譯跟秦邦言的隔閡更深。
他沒有急著聽故事,而是問:“說出來會讓你難受么。”
秦譯抱緊葉秋桐,說:“也許會吧,但我想告訴你。”
除夕夜母親的爆發,哥哥的道歉,讓秦譯有了新的認知。
關心他的人,比他想象中多。
這種感覺很奇妙,讓他忍不住想把往事跟最親密的人分享。
葉秋桐輕輕撫摸著秦譯的蝴蝶骨,說:“那你說吧,如果難受,我會幫你分擔。”
善解人意的葉秋桐,真是一個小甜心,秦譯低頭吻了吻小秘書的額頭,開始回憶。
“那是我十三歲時候的事,那時秦啟帆剛高考完,成績非常好,所有人都在夸獎他,董事長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把他掛在嘴邊炫耀,而我剛上初中,跟秦啟帆當年同一個學校,壓力很大。”
葉秋桐可以想象那個場面。
不少有錢人的孩子成績都很捉急,通常直接花錢送去國外,自己考出來的鳳毛麟角,秦啟帆就是其中一個,還是個學霸中的學霸。
秦譯入學以后,注定沒有自己的名字,而是被稱作“秦啟帆的弟弟”。
“那年發生了一件事。”秦譯進入正題停頓下來。
葉秋桐沒有催他,只是繼續撫摸他,無聲地安撫他。
秦譯緩了緩,說:“你也知道,董事長白手起家,之前用了不少非常手段,與不少人結下了梁子。”
葉秋桐心里咯噔一聲。
“董事長身邊跟著汪德成,那些人沒辦法,就想從我和秦啟帆身上下手。”
“那天剛好秦啟帆被老師請到學校來給師弟師妹們講座,我們兩個人一起回家。”
葉秋桐揪緊秦譯的衣服。
“發生了什么,你應該可以想象到吧,那些人挾持了我們,想用我們要挾董事長。”
秦譯說得比較委婉,實際就是綁架。
葉秋桐的心縮成一團,一抽一抽地發疼。
怪不得他被汪德成綁架的時候,秦譯反應那么大。
秦譯自己也受過那種苦。
秦譯察覺到葉秋桐的異樣,摸了摸他的頭發,說:“當時秦啟帆已成年,長得挺高,可惜是個書呆子,那些人怕他掙扎,對他下了狠手。”
“他們可能以為我是小學生,沒把我放在眼里,我倒是沒受傷。”
“后來董事長帶著人及時趕到了。”
葉秋桐松了口氣,這才開口說話:“幸好。”
秦譯繼續摸他的頭發,說:“可惜沒有幸好。”
葉秋桐的心又一次提起來。
“當時的情況有點復雜。”秦譯說著,“秦啟帆躺在地上,旁邊是那些不法分子,我站在另一邊,董事長只來得及救一個人。”
葉秋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從理性分析,當時秦邦言應該奔向秦譯,因為秦啟帆失去行動能力,又是個成年人,那些人很難把不能自己走路的人帶走,多半只有放棄。
秦譯就不一樣了,那時候他只是個半大孩子,對于那些綁匪來說,帶走他沒有任何難度。
只要秦邦言速度快,第一時間把秦譯搶回來,不管是秦啟帆還是秦譯,都能得救。
但葉秋桐可以推測出結果。
“董事長去查看秦啟帆的傷勢。”秦譯說。
葉秋桐猛地摟緊秦譯。
秦譯沒有停下來,繼續說著,仿佛這次不說出來,他再也不想再提了。
“后來我被那些人帶走了,關了好幾天。”
秦譯的聲音有些空靈:“他們想吊著我的命,給我不干凈的食物,我一口都不吃,我就是那時候染上的潔癖。”
從那以后,秦譯看見骯臟的東西或者骯臟的人類就犯惡心。
葉秋桐抱著秦譯,喉嚨梗得發不出聲,他努力強迫自己發出聲音,說:“你受苦了……”
秦譯用下巴蹭蹭他毛茸茸的腦袋,說:“其實還好,那些人一邊找董事長談條件,一邊關著我,大概看我不吃東西,對我放松了警戒,后來我自己逃出來了。”
“說來也巧,我剛跑出去,汪德成就找上門,最后反倒是他落得一個救了我的好名聲。”
秦譯冷冷地說:“后來很多年,他自詡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斷得寸進尺。”
“他好歹曾經出過力,所以我沒有真的對他動手,可他不該把主意打到你頭上。”
還是用綁架那種他最厭惡的方式。
葉秋桐用氣音說:“我沒事。”
他那次承受的,不及秦譯遭遇的萬分之一。
兩個人親密地擁抱,秦譯說:“反正就是這樣一回事,自從看到董事長奔向秦啟帆那一幕后,我就清醒了。”
那時秦邦言臉上的表情,秦譯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么急切,那么驚恐,生怕大兒子有任何三長兩短,一秒都不耽擱地朝秦啟帆奔過去。
秦譯從沒見過秦邦言對他露出那種神情。
后來想想,也許不該怪秦邦言,那時候秦邦言或者壓根沒看到他,董事長的眼里只有秦啟帆。
從那件事開始,秦譯便知道,他的世界沒有救世主,不會有人來幫他,他必須靠自己。
所以他自己從綁匪手里逃出來了,他有想要的東西,一定會通過自己的努力弄到手。
他想要別人的矚目,他想要秦家的財富,他想要屬于他的公司。
秦譯低下頭,與葉秋桐貼近。
現在,他想要他的小秘書。
葉秋桐再也忍不住,抱著秦譯說:“過去的都過去了,你不要傷心,從今往后,你有我了。”
“雖然我用處不大,但我會陪著你,幫助你。”
“我會替你整理辦公室,幫你發郵件,給你寫稿子,做好會議記錄,接待來訪,安排行程,跟客戶搞好關系,采購大額禮品,訂好酒店,還能幫你管好總裁辦,做好季度總結……”
“還、還能解決公司里各部門行政方面的問題,你外出開會的時候給你打下手……”
葉秋桐急切地說著,有些語無倫次,他一件一件地清點自己能做的事,懊惱地發現怎么這么瑣碎。
他聲音慢慢越變越小。
秦譯的表情有些古怪,幸好光線不亮看不出來,他說:“你說的這些,我付你薪水了。”
葉秋桐:“……”對哦,可除此之外,他沒有什么能為秦譯做的了。
葉秋桐瞬間越發沮喪。
秦譯抱住他的后腰,把他往上提了提,說:“傻瓜,你才不是沒有用處,你用處大著呢。”
他一下一下啄吻葉秋桐的唇,說道:“全世界我只想親吻你。”
葉秋桐默默地被他吻著,心緒還沉浸在秦譯剛才說的回憶中,說道:“我還有一件事可以幫你。”
“我可以替你分擔,現在你的難過只剩一半了。”
秦譯聞言,再也忍不住,翻身把葉秋桐壓在床鋪上,狠狠咬上他的唇。以幫你。”
“我可以替你分擔,現在你的難過只剩一半了。”
秦譯聞言,再也忍不住,翻身把葉秋桐壓在床鋪上,狠狠咬上他的唇。以幫你。”
“我可以替你分擔,現在你的難過只剩一半了。”
秦譯聞言,再也忍不住,翻身把葉秋桐壓在床鋪上,狠狠咬上他的唇。以幫你。”
“我可以替你分擔,現在你的難過只剩一半了。”
秦譯聞言,再也忍不住,翻身把葉秋桐壓在床鋪上,狠狠咬上他的唇。以幫你。”
“我可以替你分擔,現在你的難過只剩一半了。”
秦譯聞言,再也忍不住,翻身把葉秋桐壓在床鋪上,狠狠咬上他的唇。以幫你。”
“我可以替你分擔,現在你的難過只剩一半了。”
秦譯聞言,再也忍不住,翻身把葉秋桐壓在床鋪上,狠狠咬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