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起起伏伏,耳邊好像有談話聲,像是從遙遠天邊傳來,模模糊糊,不知道在說些什么。</br> 陳宗勉力的抬動沉重如山的眼皮,一絲光亮透過縫隙照射,刺激瞳孔,讓瞳孔收縮之際,意識也一點點回歸。</br> 閉上雙眼,眼睛很酸澀,好一會兒才恢復,再次慢慢睜開,漸漸看清楚,是一個棕色的頂部,再感覺身下搖搖晃晃,陳宗判斷,自己應該是在一架馬車內。</br> 稍微動一下,陳宗就感覺到胸口傳開的疼痛,像是被刀割一樣,火辣辣的,禁不住倒吸冷氣。</br> 好一會兒,陳宗在勉力坐起來,仔細檢查自身一番。</br> 身上的衣袍明顯不是自己所穿的學宮劍袍,開啟山壁石室的鐵塊不在,八百萬的白玉錢票也不在,存放有幾粒丹丸的瓷瓶也不在,鼎天閣的白鼎令也不在,自己的偽霜流劍不見蹤影。</br> 掀開胸口處的衣服一看,纏著白色繃帶,繃帶上還有血跡。</br> 眉頭微皺,陳宗不禁回憶起來。</br> 自己離開真劍學宮,要前往真武主城尋找降龍真人的家族,完成降龍真人的遺愿,因為要節省時間而翻山越嶺,沒想到遭遇神秘黑衣人截殺,更不知道那截殺者的實力,是那么的強橫。</br> 幸好危機之下,自己動用三合一武道境界,潛力也被不斷的激發出來,令得大混元勁突破到第四重,實力增強,而后又掌握天光劍法的殺招天光破云直達小成之境。</br> 饒是如此,自己依然難以對抗神秘的截殺者,只是稍微扳回劣勢而已,還是在與對方的一劍碰撞之下受到內傷,最后關頭,不顧一切的爆發出全力施展閃極雷殺劍,但自己也中劍,所幸那一劍,應該也是刺中了對方。</br> 墜落山崖入激流之中,沉沉浮浮昏迷過去,現在應該是被人所救。</br> “到底是誰要殺我?”</br> “真要有恩怨,只有白家。”</br> “此人,難道是白家人?”</br> 想來想去,和自己有生死恩怨的,就只有極武主城的白家了。</br> 只是,白家遠在極武主城,再者,自己進入真劍學宮一年多時間都相安無事,一離開,立刻就遭遇截殺,說明一個問題,自己的行蹤一直被有心人監視著。</br> 想到這里,陳宗便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br> 竟然足足隱忍一年多的時間才動手,這種人,不管是誰,都十分可怕。</br> “穿黑衣蒙面、故意改變聲線、一開始也沒有拿出全力,種種一切跡象都表明,對方很怕泄露出真實身份。”</br> “風暴劍法是劍武樓第五層的一門劍法,或許其他地方也有,但我一說,對方立刻出聲反駁,明顯有掩蓋的跡象。”</br> “此人,必定是真劍學宮之人,其修為是練勁境三轉,修煉的是地級極品功法和地級極品劍法,那么他的身份就只有一個。”</br> “七劍星!”</br> 陳宗雙眸熾亮無比,精芒逼射。</br> “七劍星,白銀劍星我見過他出手,此人不是,妖劍星很可能是黑妖門的人,應該也不會對我下手,就算下手,也不至于如此蓄意隱藏身份。”</br> “剩下的,就是柳門之門無鋒劍星柳無鋒以及……”</br> “紫霄劍星白玉霄!”</br> “截殺者最后所施展的劍法,有著沖破云霄的氣勢,此人,十有八九就是紫霄劍星白玉霄。”</br> 任對方竭力的隱藏身份,最后,還是被陳宗推測出來,但到底是不是,還無法百分百的肯定,只是,陳宗會去求證,如果是,那么白玉霄必須死。</br> “里面的兄弟可是醒了。”外面忽然傳來一道謙和的聲音,很年輕。</br> “醒了。”陳宗回過神來回應。</br> “那我進來了。”話音落下,三次呼吸后,車簾才被掀開,一人鉆了進來。</br> 這是一個身穿白色絲綢長袍的年輕人,估計二十歲左右,長得一張英俊的娃娃臉,尤其是皮膚白皙紅潤,很嫩很嫩,但凸起的喉結告訴陳宗,這是個男的。</br> “兄弟你好,我叫慕容曉白。”娃娃臉一笑,有兩個酒窩。</br> “我叫陳宗,多謝相救。”陳宗抱拳道。</br> “舉手之勞。”慕容曉白笑道,伸手在懷里掏出一疊褶皺的紫色錢票:“陳兄,你看看可有缺少。”</br> 陳宗接過錢票,很愕然的看了慕容曉白一眼:“敢問慕容兄還有沒有看到其他東西,嗯,一些丹丸和一塊這么大的鐵片。”</br> “我們發現陳兄時,陳宗衣服殘破,只有這些錢票貼身帶著,被水浸濕。”慕容曉白語氣透著誠懇:“陳兄可是遺失重要之物。”</br> “是也不是。”陳宗輕輕搖搖頭,鐵塊自然是開啟山壁石室的鑰匙,也曾為自己抵擋過幾次致命攻擊,陳宗都習慣隨身攜帶,沒想到這一次卻是遺失了,想來應該是落入水中,不知道去向了。</br> 幸好,降龍真人的那些東西都帶出來了。</br> 既然丟了,也不知道從哪里尋找,只能接受這個事實,或者說,自己和那鐵塊之間的緣分已盡,不知道日后誰會得到。</br> 可惜的是偽霜流劍,用得很順手,卻也掉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