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陳逾司原本還安慰自己別和她計較,別生氣。
居然還問他需不需要道歉?
陳逾司舔了舔后槽牙,似笑非笑:“要我道歉?你要不先把你欠條給還了?”
這回陳逾司沒給她像嗶嗶鳥那樣逃跑的紀淮了,長臂一撈,把人圈錮在原地。
他還火上澆油:“我覺得你要不多親兩次,這樣省的下回問道題還得打一次欠條。到時候欠條丟了你又得哭了。”
他講話語氣平平,那樣子仿佛真的是在為紀淮著想。
紀淮忸忸怩怩的湊過去,看見他還主動貼過來,突然想明白:“我親你同理于你親我,我親你是因為我欠你的,你親我沒有必要條件,這不就是被我白占便宜了,要不等下次我也教過你題目了,我們一塊清算?”
陳逾司笑,一言直接了當斷她后路:“占唄,你給我死命占我便宜?!?br/>
又補了句:“你要覺得良心過不去我也可以不出力。”
他的不出力就是站那兒不動。紀淮哼了一聲,他都能良心過意的去,她有什么過不去的。
可恨身體的身高差,紀淮咬牙勾著他脖子,踮起腳。
許斯昂突然才知道自己老媽總是語重心長得叮囑他不要吃外賣的原因。
如果不是要拿外賣那么他現在肯定在床上捂被窩了,他就不會下床出來開門,也就不會看見現在眼前這一幕。
他都看見了什么!?
他表妹摟著陳逾司的脖子,生拉硬拽似地一副強吻模樣。
許斯昂不由得又想到上回下樓他看見紀淮要掀陳逾司衣服下擺那件事,蹙著眉,痛心疾首。萬一東窗事發他打死不認,絕對不是他教壞了紀淮。
手顫顫巍巍的指著屋子外的兩個人:“呀,你們兩個……太他媽傷風敗俗了?!?br/>
兩分鐘后許斯昂的外賣拿到了,紀淮和陳逾司并排坐在許斯昂床尾,許斯昂像個長輩似地站在他兩面前。
一想到他兩接吻那樣子,許斯昂雞皮疙瘩就要出來了,問紀淮:“我的個親媽唉,你哪兒學來的?”
紀淮頭更低了,偷瞄了旁邊的人,想甩鍋:他教的。
許斯昂終于明白他老媽得知他談戀愛的時候是多崩潰了,捶胸頓足,恨鐵不成鋼:“你個小姑娘你干嘛呢?大晚上在家門口強吻鄰居男生,你羞不羞呢?”
紀淮頭又低了,更不吱聲了。
陳逾司一開始還束手閉嘴在旁邊聽一聽,聽到剛才就不樂意了:“你自己都摟著個姑娘在老樓廁所門口親過呢,就準你放火,不準我兩點個燈?”
他說的是事實,許斯昂少了一半的理直氣壯,但也不服:“能一樣嗎?”
陳逾司反嗆:“怎么不一樣?你親的不是人?”
許斯昂語塞了,半天之后還是重復了一遍:“能一樣嗎?”
紀淮聽他兩拌嘴,用手不著痕跡的扯了扯陳逾司的袖子想叫他少說兩句,夜深人靜他兩這么吵,萬一把大姨吵來了就不好了。
陳逾司就著她扯袖子的動作,將捏著自己袖子的手拿下來,握在手心里,和他想的一樣手冷的很。
揣在他口袋里,像個自然隨意的動作,甚至都沒能打斷他和許斯昂的拌嘴。
“是不一樣。”陳逾司改口:“我們是真愛,你和徐嬌不是?!?br/>
他一說完,前面和旁邊都投來的目光,許斯昂是嫌棄,紀淮是不解。
掌心里的手微微一動,指甲扣著他的掌心。冬日的高領毛衣擋著下巴,她愣愣的問:“我們怎么就是真愛了?”
紀淮看著他,他眼睛好看,睫毛又長,和夾成太陽花的女生不一樣,睫毛投下一片陰影在眼底,眼瞳很黑,澄澈又清亮:“你自己說你有在好好喜歡我,我又特別特別喜歡你,怎么就不是真愛了?”
他像是不知道自己在說愛意,直白又坦蕩。語氣淡淡,在這夜晚很適合,只是在這場合空間里讓人變得有些手足無措。
陳逾司又恩了一聲,語調上揚,像是在問她,問她是不是。
紀淮呼吸有點亂,心臟在經歷一次千萬年未見過的地震規模。因短短我又特別特別喜歡你這一句話,血流和心臟震動掀起風雨呼嘯,轟鳴不絕。
“你喜歡我什么呀?我成績沒你好,可能就長得稍微好看一點?!奔o淮有點想不通,說著說著就自夸了起來。說著好看一點,但自戀的樣子像好看億點。
陳逾司笑了笑,反問她喜歡自己什么。
“我喜歡你因為你長得好看,腦子也好……”紀淮開始夸他。
許斯昂罵了一句臟話,他要瘋了:“干嘛呢?當我面真情表白啊?”
陳逾司咋舌,有點煩,好不容易聽到點從紀淮口中說出來的人話了,就這么被打斷了:“許斯昂,我發現你腿好了之后真的好礙眼。”
以前坐輪椅哪兒哪兒都去不了的那段時光真讓陳逾司懷念。
許斯昂:“靠?!?br/>
紀淮都覺得他兩要打起來了,原本紀淮格外不希望吵到大姨,但當蔣云錦隱隱聽見說話聲音還是過來敲了敲門。
她已經睡下了,也只是開了一點門縫,站在房間外??匆娂o淮放學回來了,朝著她一笑:“你們下晚自習回來了???早點睡覺吧,明天還要上課?!?br/>
這一打斷之后,劍拔弩張的兩個人也鳴金收兵。
起身走人的時候許斯昂看見了他兩在陳逾司外套口袋里牽著的手,默不作聲地翻了個白眼。
紀淮的房間就在許斯昂房間的旁邊,許斯昂原本想把人送下摟,結果慶幸自己跟著了,眼看陳逾司就轉身跟著紀淮進房間了。
走廊上他不好說話太大聲:“干嘛呢?”
陳逾司人已經進房間了,一手拉著門把:“翻陽臺回去。”
不給他考究真假的機會,陳逾司一把關上門。里外安靜,都聽見了落鎖的聲音。
紀淮警覺的看著他,不曾想他當了個人,徑直朝著陽臺走去。
“走了?”紀淮問。
他還沒翻:“怎么?失落了?”
紀淮站在移門后面,搖頭:“慢走?!?br/>
說完,門關上了。
洗完澡出來,紀淮從書包里拿出語文書,突然想到放在夾層里的欠條,當時寫的時候還不覺得什么,現在讓她看著打了個顫。
拉開窗簾,對面陽臺沒人,望過去只能看見韭菜隨風搖曳。
紀淮拿出手機給陳逾司打了個電話,嘟聲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
“怎么了?”
紀淮站在窗前:“你拉開門簾?!?br/>
電話那頭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幾聲腳步聲后,門簾拉動的聲音和他人一起出現。
紀淮晃了晃手里的欠條:“突然想到還欠著你一個親親呢,唉,可惜現在親不到你,既然不能觸碰那就飛個吻吧。”
手指貼著唇,丟了一個飛吻過去。紀淮拿起欠條晃了晃,揉成團丟進垃圾桶里:“不欠你了?!?br/>
紀淮聽見那頭傳來的笑聲,不給他反悔的機會,紀淮把窗簾拉起來,匆匆對著電話那頭說了聲:“晚安?!?br/>
電話掛掉之后,陳逾司看著暗下去的屏幕,解開鎖,點開紀淮的微信。
陳逾司:你有本事現在把移門鎖開了。
紀淮靠在床頭,聽見手機的消息提醒,把語文書放下。
理智背著害羞一起追上了紀淮,她往被窩里鉆了鉆,手指在鍵盤上打打刪刪,不知道要回什么。
腦子里又蹦出他那句我又特別特別喜歡你。
最后陳逾司就收到一行小字。
紀淮:不,我今天要早睡。
陳逾司:想什么呢?我能干什么不讓你早睡?
紀淮:……
陳逾司:叫我六點去找你?
紀淮:這是省略號,是表示無語!你暑假的時候西游記看多了吧!
陳逾司:行了,早點睡,明天早點起帶去你吃姚記早飯。
陳逾司沒在逗她,從和紀淮的聊天界面里,往下滑是許斯昂的頭像,點進去給他也發了條信息。
特別簡單,就兩字。
善變。
許斯昂看見消息,拿著手機唾棄他,回:我暑假答應幫你追是覺得談戀愛歸談戀愛,對我妹親親抱抱你不覺得罪過嗎?
陳逾司回他:那你別說幫我追啊,你直截了當的說你是幫我找個兄弟拜把子。
姚記是洵川的老字號了,豆漿和糯米飯團是一絕中的一絕。特別符合紀淮的胃口,只是讓她這種天早起二十分鐘吃上一頓,她還是不樂意。
陳逾司聽她說好吃,就說下回再來吃。
紀淮倒是拒絕了:“我寧可多睡二十分鐘,吃個校門口的包子?!?br/>
陳逾司給她拿著豆漿:“你這話是暗示我給你買?”
紀淮拿他昨天說的二十四孝打趣他:“你不是要當好男朋友嗎?不是說對我的話言聽計從嗎?”
“你就這時候最聽得進去這種話?!标愑馑旧焓纸舆^她吃完的暖米飯團包裝紙。
紀淮把包裝紙給他,拿走熱騰騰的豆漿。
“我其實不挑食,一樣東西吃過了就可以了。明天還是老時間去吃包子吧,今早我差點都沒起來。”紀淮一手拿著豆漿,一手揣在他外套口袋里。
多虧了早上那杯熱豆漿,否則陳逾司不知道默寫前要給她暖多久的手。
她倒是越來越不客氣了,洗完手回來摸帽子下面伸口袋里。
學校領導不懂人心,元旦前的全省聯考在廣播里播報了一遍又一遍,紀淮在啃錯題本上的錯題。M.??Qúbu.net
遇到沒掌握好的地方,紀淮向陳逾司請教完,就看見他拿筆往他的草稿本上花了一筆,一筆一筆在寫正字。那都是一個個欠條。
學校里的貓不見了一周后,紀淮再見它們是臨聯考前,老貓帶著兩只小貓睡在老樓的樓梯下面。
兩只小貓比上回看上去大了一些,紀淮發現小賣部的貓糧和貓盆已經被人拿過來了。
不出意外是易伽。
她看上去還是那樣,只是摸貓的手上長了好幾個凍瘡。
見到紀淮也不怎么說話,只是朝她點頭打了招呼,然后不動聲色的站在旁邊貓吃貓糧,她吃面包。
紀淮先發現貓糧沒有了,等易伽給貓喂完之后,她拿起袋子掂了掂:“得買了。”
易伽不說話,紀淮想到了她說她晚自習結束還要去打工。
尷尬的抿了抿唇,又說:“暑假的時候我買了好多,我明天把早就買好的帶來?!?br/>
紀淮怕她還覺得難為情,又補了句:“我最近早上起不來,你能來喂早上那一頓嗎?”
易伽轉頭看了她一眼,給了紀淮一抹強扯出的笑,她知道紀淮在小心翼翼地維護她的自尊,最后紅著眼尾點了點頭。
晚自習開始前,紀淮和易伽準備離開,剛轉身就面對面碰見了幾個男生,他們手里拿著打火機。
面對面撞見有那么一點尷尬,畢竟對方是來做校規禁止的事情。老樓這個瀟灑點大家都心照不宣了,紀淮和那群男生尷尬的笑了笑之后跑了。
但第二天,學校論壇火了一個帖子。
紀淮對學校論壇不怎么感興趣,從來沒看過。
帖子名字挺有噱頭的。
驚呆了,無意間發現了學霸們的小秘密。
紀淮拿著夏知薇的手機翻看了起來,蹙著眉看著那堪比營銷號的標題,點進帖子,卻發現是暫住在老樓里的老貓和小貓。
說明內容還不少,一樓就是發帖的博主。
昨天去了老樓結果碰見了同年級兩個成績名列前的n次方茅的兩個學霸,發現她們居然在老樓養了三只貓,圍觀了一下貓的情況,發現她們居然還給貓買了項圈貓糧,貓糧都空了一大袋了,看來養了蠻久的。
紀淮心里一驚,但越往下翻,越問號臉。
一開始還以為是學校禁止流浪貓狗的存在,所以是發帖人她和易伽。
但繼續看,卻發現是一個玄學帖子。
畫風轉變是由于一個匿名id的留言:哇靠,學霸養的貓沒準成績比我都好。
下面有人回復。
你也帶個罐頭去,加入養貓行列,這樣你就能離學霸更近一步。
結合我們學校老樓這個背景,這是流浪貓嗎?這是可能是吸收無數墳場冤魂的貓神。
這難道不是養貓?是上供!
那我明天也戴個小魚干去,貓神保佑我省聯考發揮超常!
于是就有了拜貓神考好成績的玄學,等紀淮有空去了老樓之后,看見滿地的牛奶罐頭還有小魚干,下巴都差點掉了。
這下她和易伽都下崗了,每天都有人比她們還積極的去喂貓。
陳逾司又在看漫畫,看紀淮晚自習前居然沒往老樓跑:“貓不喂了?”
“帖子一發,我和易伽兩個鏟屎官徹底失業了?!奔o淮也不難過,至少省聯考前她能專心復習了。
夏知薇也跑去參加玄學的大隊伍里。
那帖子連學校老師都知道了,紀淮去交作業聽見宋書驕在和隔壁班老師聊天:“這貓這么神?”
宋書驕前妻是唯物主義:“反正保不了你升官發財?!?br/>
“能保佑我再婚幸福美滿就可以了?!彼螘湚馑?。
“那和你結婚的那個女人真是拜錯了神燒錯了香?!?br/>
宋書驕咋舌,不太說得過他前妻:“魏書舫,你對我這么尖酸刻薄會讓我覺得你對我舊情難忘啊。”
輕佻的話一講出來把辦公室里的學生和老師都逗笑了。
魏書舫紅這張臉:“倒霉瞎眼的事情一次就夠了。我看你最近很閑,是不是年級前三這次月考都在你們班級你就尾巴戳天了?”
有個教資最老的老師跑出來打圓場:“小宋小魏,都消消氣。學生們都看著呢,都在偷笑,注意點教師形象?!?br/>
紀淮就是那個偷笑的人,她把數學作業放到空出來的教師辦公桌上,按照老師的吩咐把上回隨堂考的考卷和今天的回家作業考卷都拿走。
考卷不少,紀淮低頭翻找。
和辦公室靠門那部分因為宋書驕和魏書舫兩個拌嘴也笑笑鬧鬧的氣氛不同,靠角落的化學老師正在語重心長的說教。
“你到底怎么回事?。磕氵@次隨堂考又考得特別差,馬上就要全省聯考了,你這個狀態不行啊,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你這樣我必須要叫你們班主任聯系你家長來學校面談了?!?br/>
紀淮聽見聲音,抬頭抄說話的方向看去。
李致站在旁邊,全程低著頭,水筆筆帽的卡子被他用指甲來來回回的掰動著。
化學老師也聽見了筆帽卡子的聲音,低頭朝李致的手看去,卻看見他手背上全是傷口。
抓起他的手腕:“你這是怎么搞的?”
李致掙脫著將自己的手縮回來,扯著袖子一直在搖頭。
李致的八卦紀淮是沒聽到,聽說在李致的哭求下還是沒有叫家長來學校,但他們班主任有沒有偷偷聯系家長就不知道。
這個八卦不過是全省聯考前供大家隨口聊聊的談資,一個學霸的狀態下滑多多少少讓人唏噓。
紀淮每每聽見關于李致的八卦還是會嘆口氣。她只要一嘆氣,陳逾司就會冷冷的給她一個眼神但什么也不說。
等紀淮手冷伸過去的時候,他就會抬手往她手背打下去。
記仇呢。
“你真是天蝎座吧?!奔o淮問。
這么一說紀淮想到了他射手座,要生日了。
聯考在即,也沒工夫給他過生日,陳逾司過生日的想法也淡,不就吃個蛋糕嘛,隨便什么時候都無所謂。
紀淮:“你無所謂,那能按照我的口味買個我喜歡的嘛?”
陳逾司看她:“你過還是我過?”
紀淮賣乖:“普天同慶,同樂同樂?!?br/>
陳逾司沒答應但也沒拒絕。
洵川這個城市冷歸冷,但死活就都不會下雪。
不下雪就算了,還陰雨綿綿。
紀淮穿著鞋子踩在濕漉漉的教室地面上都格外的不舒服,潮濕的天,手都熱不起來。
陳逾司這次今天第三次給她暖手了。
最近廣播天天播報考試,其重要程度已經和高三生的心理負擔程度成正比了。每個人都是刷考卷的機器,陳逾司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拿著水筆在做題。
等紀淮手在他掌心里暖起來了的時候,紀淮叫他解決的那道題他也想出來了。
夏知薇剛準備偷懶,聽見后桌兩個人在講題,厚著臉皮也過去蹭課。紀淮還算好,一點就通。夏知薇是陳逾司敲破木魚都沒講懂她,紀淮看她,嘆了口氣:“你聯考怎么辦?”
夏知薇不管了,先把紀淮的答案抄走再說。
陳逾司懶得再給夏知薇講了,看她轉過身在抄也松了口氣。聽見紀淮關心她的話,笑了笑:“關心她還不如好好關心關心你自己,都欠了十幾次了。”
陳逾司點了點草稿本上的正字。
話一說,紀淮坐直腰板,假裝沒聽懂,嘴里哼著不成調的小曲,真跟不知道似的。
月考雖然沒了,但一場接一場的隨堂小考簡直就是大型的不環?,F場,用宋書驕的話來說就是:考不好都對不起為你們死掉的樹。
終于,聯考那天,陰了小半個月的洵川放晴了。但路面上還是有小水坑,紀淮捂著耳朵在被背書,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墻壁上的時鐘,余光里旁邊那個人低著頭在看書,但教材里還藏了一本漫畫書。
“能記住的早就記住了,臨時抱佛腳只會越背越忘。”陳逾司把漫畫書翻頁。
紀淮被他一語說中,越背越糊涂,字越看越形象崩塌。
考前不看又覺得心里沒底,怎么都學不來他那副從容不怕,說到底還是老天爺追著喂飯吃。
兩天考完紀淮跟跑了場馬拉松一樣累。
堆在教室后排的書又報抱回座位,紀淮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課桌,今天的晚自習并沒有因為考試而取消,大把大把的考卷又在往下發。
紀淮做考卷做的頭疼,往桌上一靠:“我討厭讀書。”
陳逾司打草稿算題的手沒聽,聽見她這么說,反倒笑了。
想想她平時在自己身上一心只想搞學習的模樣,陳逾司哼了哼:“你還有討厭學習的時候?我看你這一副剛正不阿的讀書形象又偉大又光輝?!?br/>
紀淮努嘴,知道他在損自己:“損我呢,虧我還想著考完試好好給你過個生日。”
“怎么就是損呢?!标愑馑靖目?,把草稿本拎到兩個人中間,給紀淮講大題:“你聽聽我那句話哪有不好的詞,哪個詞不是積極向上的。”
好像是那么回事。陳逾司看唬住她了,叫她看題目。
紀淮不算笨的范疇,就是思維方法太固定,學得太死,不會靈活運用。
把題給紀淮講完,陳逾司翻著草稿本在找東西,好一會兒才翻到他要的。抬筆在那一排正字后面續筆添了一橫。
紀淮看著那好幾個正字,耳根發紅:“哪有這么多?!?br/>
陳逾司:“有沒有這么多你不比我更清楚?”
紀淮為難,悄悄扯了扯陳逾司袖子,壓低著聲音問他:“哪我怎么還得清?”
幾個字輕輕的被說出口,嘴巴呼出的氣灑在他耳廓。
像是在問他一個考卷問題。
但遠比考卷問題更難處理,陳逾司轉著手里的筆:“你上網搜啊,你不最喜歡上網搜了嘛?!?br/>
紀淮:“……”
又在拿上回她上網搜接吻技巧這件事打趣她。
紀淮放學不樂意等他,打掃完教室衛生,氣鼓鼓的朝著老樓走去,陳逾司步子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氣什么嘛,逗逗你。”
她不說話,陳逾司也不說話了,就噙著笑跟在她身后。
打掃完衛生就已經比平時放學完了,現在整個學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萬籟俱寂,冬日更加安靜。
夜風吹動樹木,樹葉發出摩擦的聲音。
但那風聲下,動物的慘叫和摔打的聲音卻因為越來越靠近老樓的腳步而變得清晰。
紀淮愣在原地,她看見一個身影蹲在樓梯斜坡下,那里是澄亮的月光都照不進的地方。
被學生拿來的食物滿地都是,兩只已經不動的小貓躺在上面。她看見磚頭被高高舉起,然后被人揮動著手臂落下。
磚頭要落在哪里,她看不見但知道。
最后一聲動物慘叫也沒了,紀淮的大腦宕機了。視線里那個背影的主人慢慢直起身,紀淮借著月光慢慢看清那張臉。
那張算不上好看標志的臉布滿了憎惡錯愕和悔恨。
視線向下,那兩條手臂的最下方,是一塊磚頭和……
紀淮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但還是忍不住的望過去,老貓已經如同菜市場里被放血掛在那里的豬一樣,身體比原本要變得更長,它被人掐著脖子,腦袋已經癟進去了。
說不害怕是假的,尤其是面對一個手里拿著磚頭剛虐完貓的人。
紀淮張嘴,但不知道要說什么,嘴巴動了動但說不出任何話??謶謴哪_板底往上爬,直到手腕被握住,一個溫熱的掌心蓋在她眉眼上。
一切的惡心反胃的畫面都消失了,鼻尖有一股淡淡的檸檬味道。
很快是磚頭落地的聲音,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
眉目上的手沒放,陳逾司小心翼翼地把人轉過身:“沒事的,別怕?!?br/>
作者有話要說:三千收藏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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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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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