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逾司很奇怪,在隊友因為奪冠哭得稀里嘩啦的時候,他沒哭。等隊友好不容易緩過來了,他開始紅眼睛了。
看見獎杯的時候他沒有多開心,金色的雨一直在下,等停了之后,他看見自己袖子上落了一片。
突然想到幾年前,在他那個出租屋的房間里,紀淮躺在他床上,和他說“以后奪冠了,你在金色雨里哭,我在臺下拍你哭鼻子的照片。”
他朝臺下看去,只有媒體在拍照,放眼望去有不少他名字的燈牌,還有戰隊的隊旗,但就是沒有那個他想了三年的人。
沒人知道他因為什么紅了眼,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為那個食言的小騙子。
陳逾司完全不用想,他要豹女的冠軍皮膚。
周騫還在那里為選辛德拉還是皎月糾結。蔣盛聽著好笑:“你?皎月?”
周騫不服氣:“怎么了?皎月我本命英雄。”
“你皎月還沒有我強呢。”蔣盛鄙視他。
他們當晚的飛機回了國,慶功宴是在國內辦的,大家留了個心眼,一個個都盯著他,防止他又像之前一樣吃一半就跑了。
但架不住他樂意當個邊緣人,坐在最旁邊的沙發上抽煙,明明他就是個生下來就適合做焦點的人。
鄭以葦悄悄坐到他旁邊,給他敬酒,陳逾司沒端杯,他總是把不喜歡別的女生這一點擺在明面上。
那天鄭以葦喝多了,膽子也大了:“那如果她和別人在一起了呢?”
是他不愛聽的話。
陳逾司吐了一小口眼圈:“屁話再這么多,信不信我一腳把你從沙發上踹下去?”
“哦?”鄭以葦笑:“你還欺負女的嗎?”
“替我女朋友教訓過女的。”陳逾司把煙蒂暗滅在煙灰缸里,拿了一個抱枕隔在兩個人中間:“你最好耳朵豎起來一點,我說最后一遍,我不喜歡你。”
“你就喜歡你女朋友,哦不對,你前女友。”鄭以葦哼了一聲。
那頭,蔣盛和周騫喝多了,正準備高歌一曲,斗個歌,什么紅日或者愛拼才會贏都張口就來。
筷子敲著杯子,正準備來一句,鄭以葦的尖叫聲先響起。
她人趴在地上,面目猙獰的瞪著沙發上的陳逾司:“你沒品,你居然真的推我下來。”
“我要真沒品就揍你了。”陳逾司起身了,拂掉身上的煙灰,朝著準備繼續嗨的那些人打了個招呼:“先走了。”
他每次都會早走,放以前有原因,他可以去陪紀淮。
現在也有原因,在心里想象出她,然后讓她陪陪自己。
回基地的路上,他看見那個研究所已經建成了,揣在口袋里的手一痛,他想要握拳都用不出力氣。
寵物店準備關門了,老板在做關門前最后的打掃工作。陳逾司走到門口,正巧玻璃門往外敞開著,老板提著一個垃圾袋出來。
靠門的籠子里關著一只長毛的矮腳貓。此刻粉色的肉墊爪子扒在籠子上。老板看見陳逾司盯著貓看,熱情的招呼他去店里。
陳逾司當場買了。
很爽快的結賬付錢。
老板知道他是新手,又打包賣給他全套寵物用品。最后開著他那輛剎車不太行的車把東西還有陳逾司送回來基地。
蔣盛他們回來了,看見陳逾司坐在電腦桌前,將只有一只巴掌大小的貓放在他電腦前,小貓是灰白的長毛貓,四只腳短的不得了。
“哪來的貓?”蔣盛上手就要摸。
陳逾司把他手打掉:“我兒子。”
問他取名了沒有,他用手指搭在小貓的爪子上:“叫狗子。”
蔣盛:“……”
就他媽無語:“你管這么一只仙里仙氣的小貓叫狗子?”
陳逾司恩了聲:“沒辦法,它媽早些年取好的名字。”
這年頭女生愛養德牧或羅威納,猛男反而喜歡馬爾濟斯或是各種小型貓狗。沒一天,整個基地都搶著跟陳逾司買回來的貓拍照。
原本基地要放假,十一月回國拿完冠軍回國后有個高校行的活動。陳逾司不太樂意去,這種活動也不需要全隊都去,領隊在門口先問有沒有自愿參加的。
周騫:“我想去師范。”
經理拿著活動策劃案在扇風,聽見周騫的話,將策劃案卷起來拍在他頭上:“滾蛋吧。川理工雖然是理工學校,但……”
陳逾司將在自己鍵盤上打滾的小貓抱下來:“我去。”
去。
期待能遇見紀淮嗎?
雖然他覺得可能性很低,如果能遇見那么他之前去校門口等了那么多一整天也應該會碰見一次。階梯大教室里,在進行提問。如非是些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問題。
比如如何打職業?如何在職業道路上堅持?陳逾司照舊中途偷偷溜了出來,反正也快到結束的時候。
站在公告欄前,望著校園里來來往往的人,坐在小電驢趕去下一個教室的學生,拎著食堂打包飯菜的學生不知道過得什么時差。形形色色的人從他面前經過,到底還是沒有看見一個眼熟的身影。
剛從口袋里拿出香煙,蔣盛也溜出來了:“快結束了,等會兒合照你跑了不太好。”
陳逾司抬手擋了一下火:“合照前回去。”
蔣盛忽的伸懶腰,朝著四周環顧了一圈:“這就是大學生活嗎?我高中才上了一半就出來打職業了,都沒有好好享受過校園生活。”
他對周遭的一切都頗有興趣,看著公告欄里的海報,嘴里不停。
“社團活動……秋季運動會……交換生活動……”蔣盛停在一張海報前,因為上面有學生照片,一般人都會停上來打量上面的人長得如何。
陳逾司站在原地沒有動,聽蔣盛夸有帥哥美女也無動于衷。等見他重復了好幾遍,陳逾司才過去。
玻璃后是一張關于交換生活動的海報,上面不過一共六個人。
第二排第一個,五官精致,證件照上的照片是大學入學的時候拍的,還和他記憶中的長相分毫無差。
是紀淮。
那頭領隊在喊集合拍照,蔣盛應聲后先跑了,陳逾司跟在后面。
合照很快,在和學校方的人道別后,接送的大巴已經在外面等了,蔣盛墨跡到最后一個上車,上車后熟絡的朝陳逾司那邊走過去,卻看見陳逾司手里拿著卷起來的海報。
“這是什么?”
陳逾司把海報往自己座位里面放了放:“沒什么。”
海報的內容瞞不住,因為他一回基地就開始找人要剪刀。
于是,一幫人看見陳逾司將海報攤開,那是蔣盛之前在川理工公告欄里看見的那張海報。
周騫真是聞所未聞:“你有病啊?你特么偷人家學校的海報?”???.??Qúbu.net
陳逾司不理他,小心翼翼的把紀淮的照片剪下來,剩下來的無情的揉成團丟進垃圾桶里了。
然后找出卡套將這張照片放里面,再連著卡套一起貼在床頭。周騫湊過去看了好久,覺得有點眼熟,后知后覺的發現這人是陳逾司的壁紙:“你前……不是,你女朋友?”
陳逾司嗯了聲。
周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誰說電競圈出渣男了?他們隊打野簡直就是感情專一的模板級教學材料。
他就好奇了:“你喜歡她哪里啊?”
陳逾司:“她是我的奈德麗。”
s賽之后,整個lunatic以不可匹敵之姿橫掃了大大小小所有的冠軍,那已經是陳逾司和紀淮分開的第四年了。
早上他被手臂上的疼痛刺激醒。
起床打開衣柜,想換一件長袖,到時候在空調間里能保暖。衣柜里鎖著他手部ct和他的病歷。陳逾司裝作沒看見,換好衣服后下樓。
通常睡死的一群人,如今在休息室門口排起了隊伍。
他們的合同都快要到期了,一個個都在和經理談話。
大家都知道,基本都會續約,畢竟他們之間的配合已經很默契,而且隊員相處的很好。
lunatic給出的條件和待遇都非常高。
周騫還裝模作樣的坐在那里:“不太行,我想退役了,我……”
經理呸他:“滾蛋吧,我知道,給你加工資可以了吧。”
周騫立馬花容月色:“遵命。”
蔣盛是下一個,兩個活寶一樣的招數:“我已經是個老將了,我家里還有個待娶的老婆,我……”
“也給你加,滾滾滾。”經理揮手,懶得理會他。
陳逾司敲了敲門,進去了,拉開椅子:“我要退役了。”
經理徹底服了:“你也來?”
于是,伸長了脖子朝門外的人吼道:“一個個要是都想漲工資的現在可以滾蛋了,給你們漲。”
陳逾司沒動,還是那副樣子:“我準備退役了。”
看他又無比認真的說了一遍,經理急了:“不?你真退役?好好的干嘛退役?”
陳逾司抬了抬手,胳膊已經有點抬不起來:“再打胳膊就廢了。”
最后商議下來的結果是他可以修養一段時間。
醫生還是陳逾欽給他找的,也不知道是在膈應誰,他還回國內了一趟。陳逾欽坐在陳逾司臨時租的房子里,這個房子就在開發區,離基地不遠。
他說:“我正好來國內辦事情,我也懶得看見你。”
陳逾司在喂貓:“那你現在開窗跳出去吧。”
“嘖。”陳逾欽聽他反嗆自己,意識到他早就不是小時候被自己隨便欺負的小孩了:“小時候的事情對你的影響真的那么大嗎?”
就像聽者有心一樣,隨隨便便的一個舉動,無意間的羞辱之詞,你永遠不知道會對對方造成多大的影響。
陳逾司懶得理他:“麻煩快點跳。”
陳逾欽走了,他在國內呆了半個月,臨走前拿著他們老媽的卡給陳逾司在附近的小區訂了套房,還刷了一輛車。
一切都沒有和他商量。
陳逾欽就是故意的:“你說你不想看見我的,我只好買好了跟你講。”
紀淮研一的時候參加了一場考試,去爭取朝海街科研所的實習名額,面對她這個年級和本科生的只給了兩個名額。而且進去無疑是當免費勞動力干最苦最累的活。
于是一幫人在論壇上唱衰說不好。
紀淮埋頭苦戰了兩個月的圖書館,最后趕去考場。好家伙,一個個都說那里不好,結果當天附近各個院校物化生三系去的人數,沒有七千也有六千九百九十九。
面試過后她又等了半個月,終于在暑假的到來之前等到了最終的通知。
拿著錄取的通知短信在大姨家連蹦帶跳的歡呼了好久,可歡呼之后,她忽的覺得人有點空,這個消息也不知道應該再分享給誰。拿著手機呆愣愣的坐在旁邊,朝著窗外望去,對面的房子已經住進去別人了,那陽臺上再沒有擺弄花花菜菜的人了。
紀淮被分去了一個全是女生的組。帶她的師姐人都特別好,一個叫葉姝是個海歸,一個叫黎恬是從首府大學學成之后回來的。
紀淮一個研一的學生在這里像個小學生。
每天要做的不過是最基礎的東西,兩個師姐對她特別照顧,有時候三個人會一起去吃路邊的油炸食品,或者躲起來偷偷說教授壞話。
她有一副好皮相,被同所師哥拉住,他往紀淮手里塞了一個蘋果,然后跑了。但才拖過的地面濕滑,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葉姝咯咯的笑:“小姚哥他這是跟你表白呢?”
紀淮看著手里的蘋果有點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要怎么解決。索性接下來紀淮那組的數據處理工程量大,也沒有給她去思考這件事的機會。
等結束,已經是二十五天之后了。
那個蘋果早就爛掉了,成為了門口綠植物的養料。
教授收到她們傳過去的數據之后,立馬發來心靈毒雞湯,有個師姐學著教授的語氣在念教授的短信。
聊著聊著她們說要去吃火鍋。
作者有話要說:哎呀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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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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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