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的時候紀淮有點蒙,她有點沒有搞明白事情的發(fā)展。明明白天還在實驗室里被數(shù)據(jù)搞得頭暈眼花,結(jié)果現(xiàn)在居然在陳逾司公寓里洗熱水澡。
還是有點不真實感,這種不真實感產(chǎn)生的最大原因是他們兩個沒有大吵一架,沒有因為發(fā)現(xiàn)愛意尚存而抱頭痛哭,連好好聊聊四年前都沒有。
洗掉了身上那股火鍋味,陳逾司抱了床被子扔在沙發(fā)上。
公寓不大,是他因為手傷從基地里搬出來之后,臨時租的。
紀淮用吹風機吹了一頭的汗出來,看見沙發(fā)上的人還有被子。
心頭一感動:“睡沙發(fā)啊?”
把床讓給她嗎?
陳逾司找著遙控器:“廢話,你不是和我提分手嗎?難不成我還把床讓給你睡啊?”
紀淮:“……”
忽的明白原來當年陳逾司的心理承受能力是這么厲害,居然沒有被自己氣死。
紀淮撇了撇嘴,掀開被子躺到沙發(fā)上去。那只她一碰就跑掉的貓,如今乖乖的躺在陳逾司臂彎里,一副隨人揉摸的樣子。
嘴巴里嘀咕:“哼,不是之前還說自己沒同意不算分手的嗎。”
一會兒說是男女朋友,一會兒就是這個態(tài)度。
陳逾司沒聽清,瞥她:“說什么呢?”
“說你壞話。”紀淮躺下了:“要不要我大聲點再講一遍?”
“皮癢?”
電視里在放比賽視頻,紀淮看了眼,發(fā)現(xiàn)是他在的那個戰(zhàn)隊,但打野已經(jīng)不是他了。
紀淮關(guān)注他打比賽,所以知道他的手傷,視線落在了短袖外的一截手臂上,上面爬著一道不怎么好看的縫合留下的手術(shù)疤痕。
紀淮躺在塌椅那邊,枕著扶手看著他:“你手術(shù)成功嗎?”
陳逾司撓貓下巴的手一頓:“你還知道呢?”
他視線落在電視上:“你都不問問我四年過得怎么樣,我還以為你不關(guān)心我呢。”
說出來的話,語氣不委屈,陰陽怪氣的反倒有點埋怨。
“你不也沒有問我嘛。”紀淮反嗆他:“我不問是我知道,我看了你每一場比賽。”
講到后半句,紀淮聲音莫名小了下去。
她從波士頓跑去了西雅圖看他比賽,在回去波士頓的路上,她腦海里不斷閃過他被萬人呼喚名字的場景,坐在靠過道的位置上哭成一個傻子,讓空姐連著問了她好幾遍身體狀況。
回去后她找了好多相關(guān)的視頻,有賽前放狠話講垃圾話的環(huán)節(jié),他淡淡然坐在攝像頭前,講了句王安石的名言:盡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苦了旁邊的翻譯,最后只能翻譯成盡全力,永不言棄。
陳逾司越說越氣:“所以你說公不公平?你想看我了,你能看我比賽,我四年怎么樣你都知道。我呢?我去找誰問你?每次一問你哥,他就裝傻。我四年里一點希望都看不見。結(jié)果今天找到你了,你特么過得挺滋潤啊,還小姚哥?你還說我脾氣?我當場被把你頭擰下來了都是菩薩心腸了。”
紀淮也委屈,她四年又不是活在福地洞天。既然終于到了紅臉紅眼的時候,兩個人開始比嗓門大小。
把自己爸爸的事情說出來,說自己一開始在警備署的日子:“那我當時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了。這年頭宣傳什么狗屁道理,說什么愛情大于一切。我又不是馬爾克斯,我又不要為愛而死。我首先得活下去吧,我從警備署出來,我當時生活一團糟,我每天去圖書館去補課,補筆記。后來看你和我分開之后越來越好了,我就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個小掃把星。我還每次都去給你燒香呢。門票一共都花了好幾百,結(jié)果你現(xiàn)在還叫我睡沙發(fā),那錢都夠我在酒店里睡床了。剛剛你還說要把我頭擰下來……”
越說越委屈,越委屈就越想哭,越哭就越哽咽,越是話都講不清楚。
紀淮抽泣著,講不出話了干脆動腳,朝著沙發(fā)那頭的人一腳踢過去:“把電視給我關(guān)了,我要睡覺。”
踢過來那腳,壓根不重。
她說要睡覺,此刻眼睛睜得老大,瞪著天花板似乎在憋眼淚。
陳逾司默了兩秒,問:“沒吃飯嗎?踢這么輕?”
“你有病啊?”紀淮聽見他這么說,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蓋住自己的臉。
兩秒后,摸了摸自己的臉,掛著眼淚在笑。
人大多都是相似又不同的,如果不以品性外貌來劃分,那么區(qū)別于自己同別人的最有用標準,不過是他人對自己的愛。
他的愛意,像研磨過的咖啡豆,待煮過之后,厚重、濃烈又滾燙。
電視機被關(guān)了,陳逾司把貓放在一旁,它饒有興趣的跑去嗅了嗅紀淮身上的被子,看見陳逾司回房間之后,它立馬又跟上了。
只是還沒有進屋就被陳逾司關(guān)在了門口。
洗澡之后,他身上少了那股煙酒火鍋味,檸檬味還是和之前一樣。右肩頭搭了件短袖,還沒來得及穿,頭上頂著一塊毛巾。
拖鞋踩在地毯上,他左腳踝上有一個紋身。
熟悉英雄聯(lián)盟奈德麗的玩家一眼就能認出,那是奈德麗的武器,一把標槍。
陳逾司用毛巾隨意的擦了擦頭發(fā)和耳朵里的水,翻出紀淮之前剛用過的吹風機,男生的頭發(fā)吹得很快,甚至不用梳,隨手抓了抓。
洗漱臺前的鏡子上裝著小燈,他轉(zhuǎn)身走出浴室,那鏡子上的小燈將光投在鏡子上,折射出更亮的光,照出了他后腰上的一排小字紋身。??Qúbu.net
回客廳的時候,紀淮這么多年還是沒變,牛鬼蛇神看了都皺眉的睡姿。
陳逾司先把被子拿走了,丟到自己床上之后,在折返回去把人抱去了自己床上。
她不知道是有多困,陳逾司沒輕手輕腳,她竟然還沒醒,陳逾司下意識的伸手探了探鼻息,還活著。
他兩一覺睡到快中午,紀淮一夜無夢,陳逾司因為她狗都嫌的睡姿罵了兩句臟話。
快十點了,醒了就不怎么睡得著了。陳逾司靠在床邊玩手機。
等紀淮醒過來的時候,她有點懵。看著陌生的房間裝修,然后感覺到了旁邊傳來的熱度,愣愣的看著陳逾司。
大腦宕機了三秒后,他察覺到旁邊的動靜,對上紀淮的視線:“我家就一條被子,昨晚我抱你過來睡得。”
紀淮重點沒抓對,才醒,眼睛里還滿是睡意,霧蒙蒙的望著他:“哦,你抱我過來睡得就好。我還以為我多年思念成疾,結(jié)果大晚上男色當前爬了你的床呢。”
她還訕訕然拍了拍胸口:“沒有就好。”
于是,翻身,閉眼繼續(xù)睡覺。
陳逾司被她逗笑了,床跟著顫了兩下。她剛培養(yǎng)出一點睡意又覺得不對勁。
重新翻身,面朝他:“那你家原本就只有一條被子,你干嘛一開始還裝模作樣拿出去叫我睡沙發(fā)?”
陳逾司不知道在給誰發(fā)信息,大拇指在打字,似乎是發(fā)完了消息,微微偏頭去看她:“裝模作樣唄。”
這個公寓附近有家很好吃的粥店,紀淮剛?cè)タ蒲兴臅r候,兩個師姐就帶她去吃過。
紀淮拿陳逾司的手機叫了兩份粥。
昨晚的火鍋還有點油,他們兩個心照不宣現(xiàn)在都想吃清淡一點的。
紀淮拿著塑料勺子攪拌著濃稠的粥,咬了口還沒有軟掉的油條。陳逾司坐在她對面,十分鐘前他們還對著同一個洗漱臺一起刷牙,但昨天之前他們還是久別的前任。
紀淮嚼著油條:“別人分手復合都是一波三折,女主角一般都要慘一點,然后走投無路了,男主挺身而出,拯救所愛之人于水火之中,用男人的魅力再次去征服女主角。”
陳逾司喝粥的勺子停了:“你哪里看到的?”
紀淮:“夏知薇推薦給我的小說里寫的。”
陳逾司看她就是吃太飽,閑得。和她反嗆,好吧,他也吃太飽了。
他問:“我收留無宿舍可回的你,不算挺身而出?我還和你分享了家里唯一一床被子。”
“我可以住賓館酒店啊,我一點都沒有走投無路。”
陳逾司把勺子放下了,扯了張紙巾擦手:“行。”
他把紙團丟進外賣袋子里,又說:“那我祈禱今天晚上有個小偷把你錢包鑰匙全偷了,這樣你等你真的流落街頭了,我再挺身而出,好吧?”
“祈禱?”紀淮細品他的話:“陳逾司你說這種話,你簡直就是喪良心。”
他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還可以更沒有心,更不要臉一點:“那你既然說沒有走投無路,等會兒把伙食費和住宿費都給我結(jié)算一下。”
今天早上陳逾司比紀淮早醒。
蔣盛他們沒安好心,問他春宵一刻值千金,現(xiàn)在感覺如何。
陳逾司昨晚的睡眠體驗亦如當年第一回和紀淮一起過夜的時候感覺差不多,不能說很好,簡直可以說是差點極點。又要防止她踢被子,還要還要錮著她亂伸亂蹬的手腳。
回了句:“累。”
周騫:太缺乏鍛煉了,健身卡要來一張不?
陳逾司:你終于意識到你打中單菜得不得了,要轉(zhuǎn)行去做推銷了嗎?
周騫:滾啦,虧我還來關(guān)心你和你女朋友關(guān)系修補的如何,想說比完世界賽,我生日的時候邀請你和你女朋友一起過來吃飯呢。
陳逾司:到時候通知我們一聲。
周騫會抓重點。
周騫:哎喲,我們?這就和好了?
陳逾司:恩。
后來周騫又發(fā)了條信息過來,問他怎么就這么容易和好了。
不容易。
一點都不容易,他四年沒有換掉壁紙,偷川理工的海報把她照片剪下來。
還有他后腰上的那一排小字紋身,紀淮名字的全拼和她的生日。
不是容易,是他深思熟慮。是四年后的初秋,在晚霞過去的五個小時之后,在星光月色與天空一明一暗之際,她回來了。
還好愛意不減,他們不用從頭再來。
作者有話要說:!!!
南港招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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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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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