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許斯昂是件特別簡單的事情,陳逾司猜八九不離十就在學校旁邊的網吧。
到的時候透過網吧的玻璃門往里看,許斯昂坐在煙霧繚繞里,還沒駕鶴成仙,但離肺部絕癥然后西去估計不遠了。
眼底的烏青有些重了,眼白泛著紅血絲。
陳逾司一進屋先開了張座位,然后不緊不慢的跟著紀淮往里走。
紀淮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來:“多大的人了還離家出走?”
旁邊的空位置上還放著他吃剩下的外賣,網吧的店員正挨個位置的收拾著垃圾和煙頭。許斯昂管這次離家出走叫作不屈服,不是叛逆,也不是幼稚。
“就是小時候沒辦法,現在有錢了我想走就走。”許斯昂游戲打的不順,他甚至有點懷疑對面的那把狙是不是鎖頭哥。
拿起煙要抽的時候,紀淮已經捂住口鼻了:“能不抽煙嗎?二手煙危害更大。”
許斯昂把還沒送到嘴邊的煙轉個方向遞給紀淮:“要不你抽,我聞?”
“你覺得你很幽默嗎?”紀淮抽走了那根煙,塞回煙盒里:“我都沒敢告訴大姨你離家出走。”
“說唄,反正我讓她不開心也不是第一次了。”
明明剛才還說他這個反抗的行為不是幼稚,但馬上說出口的話幼稚得不行。許斯昂開始下一局游戲:“反正我就是一個只會闖禍的廢物唄,學習不行,從來都比不過別人。”
許斯昂看見后來的陳逾司,他剛開完機子,在他對面。能猜出來估計是他帶紀淮找過來的。
紀淮勸不回他的,在網吧熏了兩個小時,臨走前還別使喚去給他們買了兩份飯。
許斯昂目送著紀淮走出網吧門,朝著對面的陳逾司使了個眼色,咋舌:“你把我妹帶過來干嘛?”
“她叫我帶她來找你的。”陳逾司笑:“沒想到不是親兄妹關系還能這么不錯。”
許斯昂嗆他:“廢話,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和你親哥那樣的相處模式啊?”
陳逾司臉色垮了:“故意的?”
故意提那個人?
許斯昂說得快,話沒有過腦子。
默了兩秒后,才又開口:“你也別勸我,我這次是不可能低頭的。”
“沒準備勸你。”陳逾司視線回到電腦屏幕上:“愛回不回,關我屁事。三百多分的人,臭脾氣倒是不少。”
許斯昂罵了:“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那時候還會安慰我的呢。”
陳逾司看著游戲里一上來就鎖亞索的隊友,郁悶至極。逮住撞上槍口的許斯昂,給予一個嘲諷的笑:“那你以前真是瞎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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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逾司和許斯昂是高中才做的鄰居,對于這個勾女生極為頻繁的鄰居,陳逾司沒多大好感。
今天牽手,明天接吻。高一他們兩個是同桌,給許斯昂送水的女生不少,他來者不拒,每隔一個月他都提著一袋子的塑料瓶送去小賣部。
小賣部的阿姨見他就欣喜。
有一次送水的女生帶了杯奶茶,手不穩,灑在了陳逾司考卷上,陳逾司沒好氣的問他是不是缺愛。
許斯昂還能咧著嘴一笑:“當然缺啊。”
換座位的申請還沒給老師匯報,有一次陳逾司開著陽臺門睡覺,從隔壁傳來的爭吵聲很快就吵醒了他。
和之后每一次吵架都差不多,媽媽嫌棄兒子,兒子頂撞自己老媽,兩個人都爭執不下。
陳逾司被吵醒了之后沒了睡意,洗完漱之后他隱隱聽見陽臺有聲音,打火機還有抽泣的聲音。
走到陽臺,許斯昂看見他了,用沒拿煙的手擦了把眼淚:“看什么看?要么一塊抽煙,要么就把門關上。”
陳逾司雙手環在胸口,站在自己房間外的陽臺上和他對視著:“我站在隸屬于我家資產下的空間內,做著不侵犯法律的事情,你管我?”
然后許斯昂就哭不出來了。氣悶在胸口,對面的陳逾司還頗有閑情逸致的站在他面前,甚至拿起水壺打理著那盆早就枯死的多肉和仙人掌。
知道他是存心的,許斯昂罵了一句臟話。
陳逾司的第一根煙是許斯昂遞過來的,那會他還不會抽煙,但客氣的接過了。余光看見還有東西丟過來,他下意識地抬手接住,是個打火機。
許斯昂卸了力,靠在陽臺地欄桿上:“喂,你剛才都聽見了吧,我和我媽吵架。”
“聽見了。”陳逾司不撒謊。
許斯昂忽地一笑:“觀后感是什么?覺得是我對還是我媽對?”
許斯昂保證,煙既然給了他了,就算陳逾司說是他媽對,他媽有理,許斯昂都不會把煙要回去的。
他那會兒就是單純想找個人聊聊天。
兩邊的陽臺離得不遠,但也不算多近。陳逾司伸手就能勾到許斯昂放在干欄上的香煙盒,把香煙塞回他的煙盒里,把打火機放在煙盒上一起放回了原位。
陳逾司淡淡地開口:“兩個人都挺蠢的。”
許斯昂反手抓住他領口:“滾你大爺的。”
陳逾司面不改色,繼續說:“比不過別人的確是你自己蠢。”
抓著領口的手還沒有松開。
“但用一套標準去要求兩個不一樣的人就是一件蠢事。你總不能要求張伯倫和哈基姆比蓋帽技術,要求哈基姆和張伯倫比籃板分吧。比不過,那就能說明他們其中有一個人不如另一個人嘛?”
說完,手終于松開了。
許斯昂垂著腦袋想了想:“可我好像真的什么都比不過對方。”
陳逾司從陽臺離開了,走在室內,手搭在陽臺移門的門把手上:“那你是真的蠢。”
“滾你大爺的。”又是一句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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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天已經算晝長了,但到九點多天還是照樣那么黑,紀淮趴在書桌前,語文和英語要背誦的東西她都背熟了,不在月十六的日子,月亮缺了一塊掛在天上。
陳逾司從網吧回來的時候對面的人還沒睡,將水壺灌上水,走去陽臺澆花:“你明天上學的時候幫你表哥把校服帶上。”
紀淮聽見聲音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知道了。”
早上起床,紀淮特意把外套疊好放在書包里,以防止被大姨看見。她不好站隊,大姨對她好,表哥對她也好。
可知道大姨到現在都沒發現許斯昂離家出走,她有些僥幸的高興,又覺得為許斯昂心疼。
把校服送出的時候,許斯昂正在抄作業,還有那個一大清早給他送作業來抄的陳逾司,倒也不是陳逾司好心,而是那一個月的早飯終于見到影子了。
多了一個面包,許斯昂拿過校服的時候從陳逾司嘴下搶出來的。
陳逾司:“我吃得下,不撐。”
許斯昂已經把面包遞到紀淮手里了:“還不撐?兩個雞蛋,一杯豆漿,一個全滿料的手抓餅。我有點好奇,你屬飯桶的吧?”
陳逾司最不怕人抬杠,就許斯昂這點嘴皮子功夫,他喝了口豆漿:“我也挺好奇,你腦子創造出來的時候是去拋光機上打磨過了吧,一條褶子都沒有。”
許斯昂下戰書:“今天放學網吧見,游戲里決勝負。”
陳逾司笑,笑他不自量力:“今晚父子局。”
人世間最偉大的信任都在這里誕生。
“借我抄抄作業。”
“我瞎寫的。”
“沒關系。”
晚上父子局,所以不妨礙許斯昂終于和陳逾司一起翻后門出去開小灶。馬路對面是三中的附屬校區。
專收藝術生和體育生這一類的特長生。
跟來一起吃飯的是徐嬌。
許斯昂覺得這個世界上的姑娘大抵能分為兩種,這兩種有典型的代表,一者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的特麗莎,第二者是同文里的薩麗娜。
徐嬌是典型的前者。
她最近要控制體重,碳水化合物還有淀粉脂肪類的她一律不沾。點了一份水果沙拉坐在許斯昂旁邊,聽著許斯昂和陳逾司聊天,盡管不太懂對話里關于游戲的內容,但她總會插話:“那是什么?”
許斯昂喜歡她問問題,特別是問問題時候看著他那副專注的樣子。盡管那些問題蠢得可以。
陳逾司和他完全相反,他很煩徐嬌,所以這頓飯沒吃兩口他就先走了,大概也因為早飯是真的吃飽了。
徐嬌坐在陳逾司剛坐的位置,移到了許斯昂對面,刀叉戳著沙拉里的水果,問:“你上周五放學在校門口摟得女生是誰啊?”
許斯昂咬了口面,他名聲不好,所以他贊同他老媽叫紀淮少在學校里和他來往,筷子重新挑起一筷子的面:“你管?”
“問問而已。”徐嬌不說話了,伸手給他倒了杯水:“你今天要去網吧上網嗎?要不要我去陪你?”
許斯昂拒絕了,晚上和陳逾司父子局,輸了就輸了,當著姑娘的面不行:“不要。”
當著別的姑娘的面輸給陳逾司不行,但紀淮就可以。大概是因為上回已經被陳逾司當著紀淮的面戳穿過實力了。
紀淮拿著便簽紙記著他們兩個麻辣燙的要求,反問許斯昂:“那你干嘛找虐?”
“我不服氣。”
這股不服氣就是沒用在過學習上。
紀淮寫完了兩個人的要求,把紙條拿給了麻辣燙店的老板,又給大姨發了一條信息說今天學校有事要晚點回去。
麻辣燙拎回去的時候,許斯昂站在外面抽煙。
全敗記錄,從MOBA類數到FPS類。
許斯昂:“難道只有換裝小游戲才能讓我戰勝他嘛?”
紀淮把外賣遞到他手上:“叫了幾聲爸爸了?”???.??Qúbu.net
“沒叫。”許斯昂把煙蒂扔到地上踩滅:“就是輸了一年的早飯。”
“他傻不傻?你能起得來買?”紀淮把陳逾司那份也遞給他,她要回去了,不好讓大姨等她吃飯。
“所以最后一把他說賭你。”許斯昂咧嘴一笑:“以后你起床給他買,哥哥我掏錢。”
又是網吧回來,紀淮還沒睡,和往常一樣在陽臺上看月亮。
陳逾司找水壺澆花:“早點睡,明天早自習前二十分鐘我得看見早飯。你小心起不來。”
紀淮呲牙:“我剪了你花盆你的韭菜給你攤個韭菜雞蛋餅,吃不吃。”
陳逾司不惱,笑容依舊:“可以啊,蔥和香菜我也種了,你記得撒蔥花和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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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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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