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杰,小心。”</br> 冬冬說完做出應戰的姿勢。</br> 董杰大驚,快速往嘴里捧些水,然后躲在冬冬身后。</br> 樹木在劇烈晃動,冬冬感到了危機,樹木離水坑只有不到三十米,假如是狗熊一個健步就能來到身邊,冬冬出了一身冷汗,但害怕已經沒用,最好是想出對策,冬冬在溪邊來回看著,突然一根朽木在水里若隱若現,冬冬快速跑了過去,用盡全身力氣拔出朽木,當朽木出現在冬冬眼前時,他驚呆了,只有不到一米長,而且不堪一擊。</br> 完了,徹底栽了,狗熊馬上就要現身,自己無處可逃,只有一條路那就是進入溪流,但,冬冬不會水。</br> “你會水嗎?”</br> “我……會,會。”</br> “假如是狗熊,你趕緊進入水里,向下游逃跑。”</br> “我,我,那……那你呢。”</br> “我不會水,你先跑吧,我就聽天由命了。”</br> “別,別,別呀,我,我帶你走。”</br> 就在兩人還在商量時,動物已經出現在森林,天啊,一頭巨大的狗熊,冬冬心“咯噔”一下,不想見啥就來啥,命運真不公平,剛逃出地獄又跳入火坑。</br> 這可是生死之交啊,弄不好就得被狗熊給吃了。</br> 狗熊一出森林看見冬冬們大驚,它也沒想到在這能遇見人。</br> 只見狗熊仰空咆哮,聲音恐怖而陰森。</br> 董杰被嚇得已經開始“吧嗒”嘴,可能是血液流動速度加快,加強了新陳代謝,人的生理反應是口渴,所以“吧嗒”嘴。</br> 冬冬全神貫注的盯著狗熊。</br> 大狗熊也在注視著冬冬和董杰。</br> 不知道大狗熊是怎么想的,但它似乎沒有進攻的意向或者在思考進攻路線呢。</br> 如果進攻你就來,可狗熊在原地思考猶豫中。</br> 冬冬握著朽木的手已出現大汗,董杰在顫抖。</br> 狗熊向旁邊挪動了幾步,恰似漫不經心,冬冬覺得狗熊好像是在放松。</br> 就像將要決戰的斗士們在傲視對手前做的放松運動。</br> 完了,這是動真格的了。</br> “快跑!”</br> 冬冬一聲喊,董杰被嚇得一哆嗦。</br> 他動作機械的跳入小溪,同時一拽冬冬。</br> 冬冬被拽一個趔趄,但也順勢進入溪流,說實話,董杰的做法沒錯,假如冬冬面對狗熊那就是送死,還不如進入溪流還有一線生機。</br> 溪流已經沒人,冬冬一進水想站地,可根本夠不到底兒,不會水的冬冬緊張了,他向小溪沉去,就在關鍵時刻,他突然感到下巴被人抬起,使他的頭不進水,但冬冬的手向四處抓著,好歹董杰在他前面,他抓不到董杰,否則董杰都得被他拽向水。</br> 這時,狗熊已經開始進攻,它咆哮著奔向冬冬和董杰,狗熊會水,它馬上就要抓住冬冬。</br> 冬冬已經感到狗熊的前爪在抓自己,但冬冬快速的蹬腿使狗熊撲空。</br> 就當狗熊要奮力撲殺冬冬時,突然,董杰和冬冬從坡上落下,狗熊就差一毫米撲到冬冬,但,冬冬們已經落到下游,狗熊留在了上坡的水中,它“嗷!嗷!”的嚎叫。</br> 這是被氣急眼的叫聲,“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將狗熊打敗。</br> 還好,冬冬已經已經習慣了董杰的手托下巴試救人方法,兩人順著小溪向下游漂去。</br> 溪流的響聲震耳欲聾,冬冬雖然可以呼吸,但被水已經嗆了好多水,他劇烈的咳嗦,每咳嗦一聲都加大了董杰托著他下巴的難度,好歹董杰沒有脫手,一直狠狠捏著冬冬的下巴,冬冬已經感到下巴的巨疼,但沒辦法,保命為主。</br> 董杰與冬冬是并肩滑行,但冬冬說不出話,董杰在玩命的蹬腿,使自己不下沉。</br> 前方有個攔路樹,這棵樹正好在溪流的中央,樹將溪流一分為二,水流湍急,董杰已經精疲力盡,他手托著冬冬,加上自己不下沉,消耗了董杰巨大能量,他已經有些力不從心,假如在飄下去,他的手已經拖不住冬冬了。</br> 這棵樹就像救命稻草,董杰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大樹游去,馬上要接近大樹時,突然一股浪將董杰沖開,董杰重新向樹游去,再次被沖走,沒有時間了,因為他們馬上就要被沖的越過救命樹,假如抓不到大樹,董杰還有生存機會,冬冬就很難活著。</br> 董杰咬牙切齒的再次向樹游去,就當快要接近時,就像“屋漏恰逢連夜雨”一股巨浪打向董杰,董杰已經被水湮滅,冬冬一個趔趄不知去向……</br> 水面看不見董杰與冬冬,完了,兩人都被大水沖走了嗎,溪流波濤洶涌,特別在攔路樹附近,水浪一浪高過一浪,水中間既然有樹在生長,肯定下面有土地,也是阻礙物,水流經過就會激起大浪,這很正常,就像海邊的大浪一個道理。</br> 還好,浪稍微小了一些,突然,溪流上出現個腦袋,并不是董杰而是冬冬,只見冬冬頭在水上,手沒有出來,估計是他抓住了什么使他固定于此。</br> 冬冬一邊咳嗦一邊在水面巡視,他焦急的眼神能看出在尋找董杰,但水面除了洶涌波濤外什么也沒有。</br> “董杰!董杰!”</br> 冬冬放聲大喊道。</br> 他的聲音隨之湮滅在“驚天駭浪”中,人在自然面前顯得很微小,一個喊聲根本掩蓋不了大自然的波濤巨吼。</br> “董杰!董杰!董杰!”</br> 冬冬不管聲音能夠傳播多遠,他玩命的喊著。</br> 突然,在下游不遠處露出了一個頭,冬冬大喜,正是董杰。</br> 董杰水性很好,他并沒直接對抗溪流,而是蜿蜒的慢慢游向大樹,圍著大樹繞個圈后才來到樹前。</br> 兩人的擔心是一樣的,當董杰被浪沖擊時,他徹底沒有托起冬冬頭的力量,他想死死抓住冬冬的下巴,怎奈巨浪的力量驚人,一下子就把他沖走,同時,手失去了對冬冬的抓力。</br> 完了,完了,董杰心里徹底涼了,他奮力的游動,但抗阻不了水的力量,他在水下順著水流而去,當他憋不住時,腿一蹬而上,然后急切尋找冬冬。</br> 當看見冬冬時,董杰高興的渾身充滿了力量,太好了,太好了。</br> “你在干嘛?”</br> 董杰對冬冬喊道。</br> 冬冬奇怪的看著董杰,他沒聽清董杰的語言。</br> “你在干嘛?來到這邊。”</br> 冬冬看著董杰皺著眉頭,由于駭浪的咆哮,兩人雖然距離很近,卻彼此聽不見聲音。</br> 這時,董杰已經來到大樹邊,他抱著大樹來到冬冬身邊,此時與冬冬近在咫尺。</br> “過來呀!”</br> “我抓著樹根呢,我怕一撒手就被沖走。”</br> “你把一只手給我。”</br> 冬冬猶豫的看著董杰。</br> “沒事,別緊張,把手給我……放心吧。”</br> “別緊張,給我呀……”</br> “沒事的,來吧。”</br> 董杰在面前一直在勸導著。</br> “沒事的,有我呢,你把一只手伸給我,我拽著你,你沖不走的。”</br> 雖然近在咫尺,所有的語言都是接近“歇斯底里”的大喊。</br> 最后冬冬突然伸出手,董杰一下子抓住他。</br> “撒手!”</br> 冬冬另一手撒開,董杰將他拽到樹邊,兩人終于重聚。</br> “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完了呢。”</br> “吉人自有天相,我突然抓到樹根了。”</br> “得回你抓住樹根,否則我真托不住你了,當時我已經精疲力盡。”</br> “謝謝你董杰,救命恩人。”</br> “拉倒吧,你可,你救過我多少次了,別提這個,外了。”</br> “這水流很湍急啊。”</br> “是,就這湍急,再往下就好多了。”</br> “怎么辦?咱倆被困在這嗎?”</br> “先看看吧,我覺得水不該總這樣。”</br> “什么意思?”</br> “水不會總這么湍急,咱倆在這等等,也恢復下體力。”</br> “在森林我是強項,水里我得聽你的,好吧,歇會也好。”</br> “雖然你不會水,但在水里你比較老實,假如你要掙扎,那可就完蛋了。”</br> “不是我老實,我沒抓到東西,在水里劃拉幾下就放棄了,任其自由吧。”</br> “別說,就任其自由救了你,在水里千萬別緊張,否則越撲騰越沉底,當你撲騰不動了,也就離淹死不遠了。”</br> “叫你說的很嚇人啊。”</br> “真事,我做過救生員。”</br> “啊?佩服,佩服。”</br> “就是上學時愛游泳,也不算啥,不過也是個求生技能。”</br> “我想起來了,我為啥放棄掙扎,你猜猜。”</br> “那我可猜不著。”</br> “媽的,那個大狗熊的爪子都抓住我褲腿了,叫我一蹬才脫險,它拽掉我褲子一塊布。”</br> “褲子就你一命。”</br> “是唄。”</br> 兩人像重生一樣,沒死去感到慶幸,所以聊的很開心。</br> 當在生命危機、感到絕望時,突然給你一顆救命稻草,你抓住并躲過災難,肯定會特興奮,特幸運,再有同伴陪同,那種同命相憐感油然而生,所以聊的很興奮和快樂。</br> 冬冬與董杰就是這樣。</br> 不知不覺已經接近傍晚,但水流依然如初。</br> “水流依然強勁啊。”</br> “是。”</br> “看樣子得在這棵樹邊過夜了。”</br> “但愿水流小些,咱們到岸邊就勝利了。”</br> “可……水流不見小啊。”</br> “等吧,必須有十足把握才能去岸邊,我不想冒險了。”</br> “好,那就等吧。”</br> “我漂流過,在夜里水會平靜很多。”</br> “是呀,但是,夜里咱們能行嗎?”</br> “有啥不行的?大月亮地兒的,怕啥的。”</br> “水里有沒有……”</br> “什么?”</br> “鱷魚唄。”</br> “你別嚇唬我……這,這可說不準。”</br> “鱷魚晚上會在岸上吧。”</br> “對呀,它們只有捕獵時才下水,基本在岸上休息。”</br> “要是有特殊的鱷魚呢?”</br> “算了,可別分析了,我被你嚇著了。”</br> “不是嚇唬你,我只是對當前形勢的分析,不能總往好處想,得想最壞處,然后應對唄。”</br> “你有對付鱷魚的辦法嗎?”</br> “沒有。”</br> “那就得了唄。”</br> 董杰說完一臉的沮喪,冬冬說的沒錯,溪流里有鱷魚屬于正常現象,假如遇見鱷魚,那運氣可糟透了。</br> “想啥呢?怎么不說話了?”</br> “哎!也沒偶對鱷魚的方法啊。”</br> “董杰,你想想,這不有樹呢嗎。”</br> “樹?”</br> “咱們只有依靠大樹防御鱷魚了。”</br> “說說看。”</br> “我上樹撅點樹枝,然后做成武器來抵御鱷魚。”</br> “樹枝能抵御鱷魚?”</br> “找些粗樹枝,當武器唄,鱷魚來了就打,咋也比手無寸鐵強吧。”</br> “嗯,也是,只能這樣了。”</br> “你在下面做保護,我上樹。”</br> “小心點,不能失敗,咱倆可沒救兵啊。”</br> “放心吧,我不會冒險的。”</br> 冬冬說完向樹上爬去,當董杰看見冬冬沒了半截的褲腿,不寒而栗。</br> 使他想起恐怖的大狗熊。</br> 這棵大樹很粗大,冬冬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爬上去,樹太粗且光滑,冬冬幾次嘗試都已失敗告終。</br> “你踩我肩上吧,否則你一夜都不能爬上去。”</br> “你行不?”</br> “啥叫行不?生死關頭能不行嗎。”</br> “好。”</br> 董杰蹲下,冬冬踩到董杰的肩上,董杰吃力的站立,冬冬終于抓到最底下的樹枝,他用力攀爬上去。</br> 隨后冬冬向樹下的董杰做勝利手勢。</br> 這棵攔路樹,可能是溪水的滋潤,樹長的很好,很高大不說,樹葉郁郁蔥蔥。</br> 冬冬像猴子在仔細看著樹枝,他要尋找粗大的樹枝作為防御武器,有些太粗的根本弄不斷,冬冬只能繼續向上爬去,樹上枝葉茂盛,使冬冬爬上沒有太大困難,左側的一根樹枝引起了冬冬注意,他剛要行動,突然,一只大鳥落在樹枝上,冬冬被嚇了一跳,他仔細向大鳥看去一驚,只見自己的目標樹枝頭部有個鳥巢,依稀可見幾只小鳥露出頭來,這個鳥窩可真隱蔽,在樹下和遠處根本看不見它。</br> 冬冬沒辦法,只能另選優枝。</br> 他剛要向別的樹枝攀爬,“嘎嘎!嘎嘎!”那只大鳥發現了他,大鳥的叫聲就是警告,否則,大鳥就要進攻。</br> 冬冬很無奈,一手抱著大樹,一手給大鳥敬禮,意思是沒惡意。</br> 大鳥哪看懂他的手勢,越來越靠近冬冬,大鳥要用尖利的喙啄走敵人,使冬冬遠離自己的巢穴。</br> 大鳥的眼里冒出怒光,這是領土之爭,保家護巢之戰,什么都可以忍,你到我家來,我還有未成年的孩子,那我得跟你拼命即便戰死也得保護“家園”。</br> 冬冬徹底沒轍了。</br> “我真沒惡意。”</br> 冬冬無奈的說出了人話。</br> 大鳥已經張開大嘴,扇動著翅膀直奔冬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