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生活開始了,那就是繼續前進,冬冬依然用拖沓的疲勞策略,將五千人的隊伍徹底拖垮。</br> 漫山遍野都是人,但每個人都萎靡不振,就好像醫院的患者,每個人提不起精神來,白天的森林里炎熱,加上毫無希望的“漫步”,使每個人犯困,但還不能睡覺,這種煎熬和折磨使常人難以忍受,有的人干脆也不走了,找個舒服的樹蔭下開始享受森林生活,似乎忘了自己的使命,愛咋咋地,那么多人也不差我一個,可他不知道,實際每個人都在這么想,所以,五千多人都在“怠工”只有一個人在五百萬的刺激下,一直忍著性子跟隨冬冬和董杰,這人就是青年乙,別看浩浩蕩蕩的大軍在移動,都是“擺設”,根本起不到看押的作用。</br> 這是冬冬最想達到的效果,看到疲憊的四周人,冬冬心里極其高興。</br> “董杰,你身體真好,看你一點不累。”</br> 聽見冬冬的話,董杰真想給他一巴掌,還不累,被你拖累的不但疲勞而且犯困,沒辦法,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我只能忍著。</br> “我……是……還湊合。”</br> 董杰無精打采的回答。</br> “你是不是累了,咱們休息一下吧。”</br> 冬冬說完坐到地上。</br> 董杰心里想,祖宗啊,你終于不“腦血栓后遺癥”的步伐了,感謝老天爺休息一會吧。</br> 董杰根本沒坐直接仰倒在地上,看著藍藍的天。</br> 青年乙一直靠著毅力在堅持,他也想休息會,看到冬冬坐地,他迅速躺在地上,仰面張著大嘴喘著粗氣,人們都知道快速奔跑而疲勞,但慢速的疲勞勝過快跑,每個人都很累,感覺大腿沉悶,心速減緩……</br> 突然,傳來“呼嚕”聲,冬冬和董杰對看一眼,只見仰面的青年乙鼾聲大作。</br> “冬冬,咱們走吧。”</br> “往哪走?”</br> 青年乙雖然呼嚕很濃,但聽見董杰的話卻能回話,把董杰和冬冬都嚇了一跳。</br> 冬冬向董杰示意,意思是別輕舉妄動。</br> 當兩人靜下來的時候,呼嚕聲再次響起,冬冬并沒看董杰,默默地看著遠方,董杰則看看青年乙又看看冬冬,意思是啥情況啊?就這么聽他呼嚕聲嗎?</br> “你們是不是想逃跑啊。”</br> 突然,青年乙的聲音打破了沉默。</br> 冬冬和董杰一愣,誰也沒說話,青年乙疲憊的坐了起來。</br> “別說,真困啊,我剛才竟然睡著了,可……不敢睡啊,我得保護您倆。”</br> 冬冬明白,別看青年乙不到一分鐘的睡眠,但看青年乙的表情,證明他休息好了,很精神。</br> “沒事,沒事,你困就睡,我們等你。”</br> 冬冬很平靜的說。</br> “還是先生您好,這么好的人到哪找去。”</br> “哪有,哪有,都不容易,只是我身體不好,拖累大家了。”</br> “沒事,您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我們大家跟隨,這是梁總的命令,可您來,可您來。”</br> 此時,青年乙沒感覺到大部隊伍的零散、疲憊……</br> 放眼望去全是自己人,因為衣著是統一的戶外迷彩服,青年乙很放心。</br> 開始還有幾百人的隊伍跟隨,現在只有自己,青年乙明白,那些人跟著用處不大,他們只要跟著就行,不管距離遠近。</br> 青年乙想五千人的隊伍還能叫你兩人跑掉嗎?絕不可能。</br> 有強大的隊伍做后盾,青年乙很放松,無后顧之憂,就是伺候伺候唄,舉手之勞的小事,別管快慢,到家就行。</br> 所以青年乙很放松,但冬冬的疲勞步伐還是使青年乙感到了困意,越困越不敢睡,越不敢睡越困……最后躺地就眠,呼嚕陣陣,但由于心里有事,使他立刻醒悟,別看一分鐘不到的睡眠,但使青年乙恢復很多體力。</br> 冬冬并不急于前進,他坐在地上看著遠方同時觀察附近的“士兵”,整個“士兵”就像盤散沙,各自為政,在遠處的小溪邊,竟然有一群士兵在洗澡和嬉鬧,哪像正在執行任務,可青年乙看不到這些,他只關心冬冬,冬冬的一舉一動他拿捏的很準并隨時拿出衛星電話向梁文明匯報。</br> 青年乙是按照自己思路執行,并不管其他任何人,只要冬冬在己手,走遍森林都不抖。</br> 這可是塊大肥肉,咬住就不撒口,只等到梁文明面前領賞。</br> “景色很迷人吧。”</br> “是呀,不錯。”</br> “行,好好欣賞欣賞吧,不知道啥時候能來呢。”</br> “你這是什么意思?好像我回不來了。”</br> “沒,沒,您看您想多了,我的意思是這荒山野嶺的,誰能到這來玩啊,趁現在還不如好好留個紀念。”</br> “你們抓我回去,為了什么?”</br> “哦,不,不為了什么,您是我們尊貴的客人。”</br> “瞎說吧,不記得把我們關在小黑屋了?”</br> 董杰實在忍不住青年乙這種毫無根據的瞎說,他插嘴道。</br> “哎呀,兄弟,那時候還不了解你們,所以叫你們受苦了,我們向你倆道歉,是我們的不對。”</br> “為何現在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折?”</br> 冬冬疑惑的問道。</br> “這,嘻嘻!您看,您……我也不知道,梁總吩咐的,叫我們伺候好您,不能叫您受一丁點的委屈,嘻嘻!”</br> 冬冬知道青年乙很狡猾,他在與自己周旋,不想透漏出任何消息,算了,不問了,但絕不會再回到那個地方。</br> “董杰,走吧,他是不會說實話的。”</br> “您,您別介意,我也是給人打工的,您要體諒我做小的苦。”</br> 冬冬已經站起,董杰跟隨。</br> 三人前進。</br> 一天就這樣被冬冬浪費過去,馬上進入傍晚,晚餐依舊是青年乙伺候,冬冬和董杰大吃二喝后,青年乙支上了帳篷。</br> “今天怎么回事?”</br> “咋了?”</br> “肚子不太好。”</br> “是不是水喝多了?”</br> “跟水有關系嗎?”</br> “咋沒有,喝多了肚子肯定不好。”</br> “你等會,我方便一下。”</br> 冬冬說完向草叢走去,冬冬與董杰對話逃不了青年乙的耳朵,他聽的一清二楚。</br> 帳篷支完后,青年乙一直注視著草叢,他要盯死冬冬,這個到手的肥肉決不能再次飛掉。</br> 不一會冬冬從草叢出來。</br> “怎么了?壞肚子了?我這有藥。”</br> “有嗎?”</br> “當然,我給你拿幾片。”</br> “帶的還挺全的啊。”</br> “那必須滴,野外啥時都可能發生,一些常見藥得備上。”</br> 青年乙翻著背包,不一會就拿出藥片遞給冬冬。</br> 冬冬拿出藥片放進嘴里,一仰脖,只聽“咕咚”聲,藥片進肚。</br> “吃完就好,放心吧,管用。”</br> 青年乙高興的說。</br> 冬冬向帳篷走去,在快到帳篷前,他裝作吐了一口痰,實際是把藥片吐出,他根本沒病,在草叢他在觀察地形。</br> 很快進入了夜色,帳篷里冬冬和董杰并排躺著,這時冬冬輕碰下董杰,董杰一愣,冬冬做出噓狀。</br> 然后起身,向帳篷外走去。</br> 青年乙很敬業,他就倚在帳篷口,當冬冬出來,他立刻坐起。</br> “你這藥不好用啊,還那樣。”</br> “不會吧,怎么能不好使呢?”</br> “不行了,我得迅速到草叢。”</br> 冬冬說完跑向草叢,青年乙看眼帳篷,然后跟著來到草叢旁,他必須叫冬冬在自己視線之內。</br> 冬冬不一會站起,看見青年乙點點頭,跑進帳篷,董杰愣愣的看著冬冬。</br> 冬冬趴在董杰耳邊小聲說了點什么,董杰睜大了眼睛。</br> 青年乙雖然在堅持,但被冬冬的“漫步”牽連,嘴說不累,實際很疲乏,不一會聽見青年乙的呼嚕聲。</br> 就在他睡意很濃時,冬冬再次起身,青年乙被迫醒來,跟著冬冬來到草叢,不一會冬冬回帳篷,青年乙倚在帳篷邊。</br> 冬冬抓住了青年乙的規律,就在他大聲呼嚕時出去,青年乙被迫起身。</br> 冬冬不厭其煩的折騰了三十多次。</br> 把董杰都弄成了很無奈。</br> 青年乙開始還能跟著冬冬一起去草叢,但最后幾次,沒跟著,直接瞇著眼睛盯著。</br> 冬冬心里暗笑,他已經徹底疲勞。</br> 呼嚕聲漸漸響起,冬冬再次出帳篷,這次可好,青年乙竟然沒醒,怎能叫他舒服的睡著呢,還不夠累,我得叫他累得失去知覺。</br> “嗯!嗯!”</br> 冬冬特意大聲咳嗦道。</br> 青年乙一驚,立刻蘇醒,看著眼前的冬冬他點頭示意,意思你去吧,我看著。</br> 冬冬重新回到草叢,不一會出來跑進帳篷。</br> 青年乙的呼嚕聲越來越大,冬冬再次出來,然后大聲咳嗦,青年乙只是“哼!”了一聲,繼續睡覺,他徹底被冬冬弄成“癡睡”,就是病態的酣睡。</br> 冬冬把帳篷門打開,一擺手,董杰從帳篷出來,兩人消失在夜色里。</br> 黎明,嘰嘰喳喳的鳥鳴聲響徹云霄,可青年乙還沒醒來,他確實是酣睡過去了,接近“死亡”。</br> 森林里別的帳篷已經開始冒出蒸汽,做早餐已經開始,青年乙依舊不醒。</br> 青年甲已經吃完早餐,看見青年乙這邊沒有動靜,青年甲很生氣,都幾點了?還不出發?媽的,他們要磨蹭什么時候?青年乙押送冬冬和董杰,他不帶頭走,大家都得待在原地。</br> 青年甲看看表,已經八點,青年乙的帳篷還沒收斂,青年甲急得來回踱步,他不想提醒青年乙,因為怕犯口舌和挨罵,看見冬冬更生氣,眼不見心不煩……但他很著急,很多“士兵”忍受不了這里蚊蟲叮咬、不能洗漱,身上骯臟,氣味惡心……多想回到舒服的城市啊,吹著空調喝著熱飲,看著熱播劇,還可以嚼著小零食,有些“戰士”都不敢回憶,因為傷心,痛苦。</br> 青年甲又看了看表。</br> “媽的,真他媽能磨蹭!”</br> 青年甲用罵發泄自己的情緒。</br> “這他媽都幾點了,今天能走五公里都算多的。”</br> 青年甲罵道。</br> “真氣人啊,氣得我牙根都癢癢。”</br> 青年甲一腳踹向大樹,雖然很疼痛,但也比被冬冬折磨舒服。</br> “走呀!走呀!我快瘋了!”</br> 最后青年甲蹲下一邊捶地一邊發泄。</br> 他站了起來,看著青年乙方向,帳篷依然如故。</br> 青年甲把手里拿著的迷彩服憤怒的摔在地上,直徑向青年乙方向走去,他已經人不下去了。</br> 當他來到青年乙身邊,看見還在說夢話的青年乙把青年甲的氣憤推到極點。</br> “都幾點了?還在睡?媽的!媽的!媽的!”</br> 他一邊蹦起狂躁的喊,一邊跺著地面,塵土飛揚。</br> 青年乙一下子被驚醒,他“忽”的一下坐起,迷茫看著憤怒的青年甲。</br> “幾點了?你看看點,得啥時候能到家?你來這就為了睡懶覺嗎?”</br> 青年甲指著自己手腕的表咆哮道。</br> “啊?”</br> 青年乙剛清醒,他答應一聲剛要起身,突然,他看到地上的藥丸,大驚,他都沒起來直接掀開帳篷的大門向里面看去,空無一人。</br> 青年乙像中毒了,張著大嘴,呼吸急促,神情迷離……</br> “跑了!”</br> 青年甲愣愣的看著青年乙不知道他說話的意思。</br> “什么?”</br> “跑了。”</br> 青年甲快速來到帳篷邊掀開帳篷一看,驚住了!</br> 突然,青年乙像瘋似的站起。</br> “集合!集合!人呢!人呢!集合!”</br> 已經歇斯底里,嗓音沙啞。</br> 青年甲一下子拽住青年乙的前領,惡狠狠的看著青年乙。</br> “都是你他媽慣的吧,人跑了吧?”</br> “我,我,我……啥,啥都晚了,趕緊,趕緊聚集,聚集人追,追。”</br> 青年甲一把推開青年乙,青年乙像落魄的雞崽癱倒在地,他一點力氣也沒有。m.</br> 這回輪到青年甲上陣了,他氣勢洶洶,眼冒怒火,他要抓住冬冬可不管梁文明怎么交代,必須五花大綁,然后餓他幾天,媽的,慣上天了!</br> 一幫“士兵”跟著青年甲開始追尋冬冬和董杰。</br> 這時一個像頭頭的人急速來到像瘋了似的青年甲身邊。</br> “怎么回事?”</br> “人跑了,趕緊追。”</br> “跑了?”</br> “廢話!不跑了能這樣嗎?”</br> 那個頭頭拿出對講機喊道:“目標失蹤!各組集合,全面搜山!”</br> “士兵”們聽到命令大驚。</br> “完了,出不去這山了。”</br> “哎!遭罪剛開始。”</br> “媽的,這行動以后叫我祖宗都不來。”</br> “太遭罪!”</br> “怎么能跑了呢?都他媽廢物。”</br> ……</br> 罵聲一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