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到樹后的耿環環好久沒有動靜,冬冬大驚。</br> “環環,怎么了?”</br> 董杰也很吃驚,兩人對看一眼,迅速向樹后跑去。只見耿環環捂著嘴看著竹林,她已經呆若木雞。</br> 冬冬和董杰向耿環環的方向望去也大吃一驚。</br> 就在竹林的邊緣露出一輛車的尾部。</br> “車?”</br> 董杰吃驚的問道。</br> “那是我的車。”</br> “什么?”</br> “我就是開這輛車來尋找竹林的。”</br> “啊?”</br> “走,過去看看。”</br> 冬冬說完小心的向車靠近,呆若木雞的耿環環一愣,然后跟在身后。</br> 冬冬來到車前迅速觀察左右,覺得安全后他打開車門來到駕駛室,里面空無一人,冬冬打開引擎開關,看下儀表盤,然后冬冬泄氣的關上車門。</br> “怎么了?”</br> “沒油。”</br> “什么?他們,他們是把油跑光了嗎?”</br> “不用質疑。”</br> “那,那人呢?”</br> “我懷疑就在附近。”</br> “啊?”</br> 當冬冬說完就在附近,耿環環下意識的看著左右,她感到了恐怖,因為是他們殘忍的把自己甩了,既然能甩掉自己,說明他們什么事都能干出來。</br> 突然,傳來“啊!”的一聲。</br> 冬冬和耿環環都向聲音發源地望去,在不遠處看到了驚恐的董杰,原來是董杰的驚嚇聲。</br> “怎么了?”</br> “死,死人!”</br> 董杰結巴的說道。</br> 冬冬和耿環環快速向董杰奔去,當他們來到董杰身邊,耿環環大驚隨后捂上了嘴巴,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br> 是耿環環的一個員工,只見他手停在空中,像要抓什么東西,從眼睛和口里長出了小樹苗,整個身體都被像樹的根系纏住,樣子很痛苦。</br> “真慘。”</br> 董杰將頭轉到一邊悲哀的說。</br> “他,他,他是我的員工。”</br> 耿環環斷斷續續的說。</br> 冬冬膽子很大,他并沒因為被驚嚇而失去理智,他仔細觀察著死者。</br> “跟你來的不是三個人嗎?另外兩個呢?”</br> “我,我,我不知道。”</br> 耿環環哭訴的說。</br> “食人果。”</br> 突然,冬冬嘴里冒出這句話將耿環環和董杰震住,兩人都回到吃驚的表情。</br> “就是你剛才搖下的果子,叫食人果。”</br> “什么?”</br> 董杰有些不理解的驚訝道。</br> “這種果子香氣撲鼻,誘惑力極強,對于昆蟲們來說沒有危害,但對于人來說那就是滅頂之災,只要食用,果子的生命在人體內被激發出來,它們會吸干人體內的所有養分,重新在人體內發芽,然后變成新的大樹。”</br> “我的天啊!人體成了它們成長的沃土?”</br> “沒錯。”</br> “你是怎么知道的?”</br> “我仔細看了下尸體,他向上的手并不是抓東西,而是興高采烈的將果子拋在空中而用嘴接住,游戲玩的不錯,當第一粒果子進入肚子時,已經開始在‘沃土’里扎根,受害者開始沒有知覺,沒有疼痛感,但,隨著掏空受害者體內營養,受害者是無痛突然死去,所以依然保持以前的姿態。”</br> “你怎么知道是食用果子而這樣的?”</br> “你沒看見嗎?他身上長出的樹枝和綠葉與那棵大樹一模一樣。”</br> “天啊!”</br> 冬冬的解釋使董杰和耿環環倒吸口涼氣,嚇死了,真可怕,就差點食用果子,千鈞一發之際被冬冬語言制止,否則……媽呀,跟這人后果一樣。</br> 董杰和耿環環從內心感激冬冬,沒有冬冬的經驗說不定已經死掉了。</br> “不是,不是還有兩人嗎?另外兩人呢?”</br> 董杰不敢想象后果,他也不想看眼前的慘狀,他要離開這恐怖之地,所以趕緊說道。</br> “其他兩人應該也走不遠,走!找找看,說不定就在附近。”</br> 員工的尸體使耿環環極其恐慌和不安,太難了,在森林里生存處處都得小心行事,危險無處不在,長這么大頭一次見過“食人果”。它竟然能在人的體內發芽生長,借人殼生長,天啊,世界還有這樣的果子。</br> 耿環環的雞皮疙瘩突然出現并形影不離。</br> 三人、大狼向竹林走去,他們要尋找另外兩個人。</br> 一邊走冬冬一邊思考,神殿山很奇怪,好多植物和規律與其它山不一樣,就說森林吧,別的山森林是連片的,而神殿山不是,森林是一塊一塊,而且還有竹林,竹林應該在雨水充沛的地方才有,可神殿山的竹林長在山腰,并不見豐沛的雨水,難道靠山上的泉水?</br> 這里奇怪的樹木是獨有的,根本沒見過,就拿食人果來說,要不是親眼所見那人的慘狀,誰會想到那么清香、迷人的果子竟是殺人武器,人的體內竟是它生長的沃土,假如沒有人呢?那果子就死去唄,如果這么推測,哎呀,那棵結滿果子的大樹,曾經是個人,他是多年前誤食了果子,死后變成大樹的,沒錯,那棵大樹就是一個人的靈魂,但,就一棵大樹啊?他食用的那棵樹呢?</br> 難道這種樹的生命只要有繼承后,自己就死去?最終只留下一棵大樹?</br> 哎呀,這樹也太絕了,肯定是,我分析的沒錯。</br> 冬冬大腦飛快的旋轉,終于找到食人樹的繼承規律,假如食人樹的果實沒被人食用,那么食人樹繼續生長,它像守株待兔一樣等待路過的人,只要有人誤食了它的果子,那么它會死去,新的樹木會在受害者體內發芽長大,食人樹就完成一次輪回,如果這樣食人樹只有一棵。</br> “轟轟!”突然傳來巨響,三人和大狼都被驚住,向聲音方向望去,只見那棵食人樹突然倒下,郁郁蔥蔥的參天大樹自己死亡了。</br> 這更印證了冬冬的邏輯分析,因為那名受害者已經繼承了大樹的基因,大樹的使命結束自然了去了自己生命。</br> “我的分析沒錯。”</br> “大樹怎么會突然倒下?郁郁蔥蔥,多么健康,為什么?誰攻擊了它?”</br> “你分析什么了?”</br> “食人樹只有一棵,已經有人被害并繼承了它的基因,所以那棵大樹完成自己使命該駕鶴西游了。”</br> “哎呀,哎呀,這么,這么回事啊?”</br> 三人既遺憾大樹的倒去又同情受害者,生命的輪回就是這樣喜憂參半。</br> “對了,咱們還找那兩個人嗎?后面還有追兵呢?”</br> 董杰提醒道。</br> “實際咱們也在逃跑,只不過換個路線,并沒有走回頭路。”</br> “哦,這樣啊,我有點暈頭轉向,心情也不太好。”</br> “怎么了?因為那個受害同事嗎?”</br> “當然,好好的一個人,昨天還活蹦亂跳呢,可……”</br> “算了,人生自有劫數,可能是到壽了。”</br> “那可是大活人啊。”</br> “你說怎么辦?人都沒了,咱們也沒有回春之術,算了,過去了。”</br> “哎!人的生命可真脆弱。”</br> “你看那棵參天大樹了嗎,不也一個下場,有死就有生,來來回回,生命的輪回。”</br> “你倆說的都有道理,但人把生命輪回賦予了情感,所以人是感情豐富的動物。”</br> 冬冬聽著董杰與耿環環的對話后,總結了一下。</br> 突然,冬冬停住。</br> “怎么了?”</br> 冬冬并不是董杰和耿環環,在他倆還在討論生命的輪回和惆悵時,而冬冬并不是簡單的前行,他時刻觀察竹林和腳下。</br> “有腳印。”</br> “什么?”</br> “你們看。”</br> “哎呀,是兩個人的腳印。”</br> “環環,你進步的很快啊,看出兩個人的腳印了?”</br> “很簡單嘛,你看,一個人在前一個人在后。”</br> “佩服,佩服,沒錯,是兩個人。”</br> “說明這兩人還活著,且與我們是同向,我們方向是對了,我們絕對能追上他們。”</br> “哼!這里就有我最討厭和可惡的小王,垃圾人,就是他把我害到了這里,可惡!可惡!”</br> “那,我還要感謝小王呢,沒他咱們相見?”</br> “冬大哥,她欺負我,本來心情就不好,哼!”</br> “環環,我是說著玩的,沒惡意哦。”</br> “你倆啊,就不在一個頻道上,環環心情肯定不好,馬上就要遇見仇敵了,而你董杰就考慮那點小事,你說吧,能聊到一起嗎。”</br> “哼!董杰,你小心眼。”</br> “好,好,我小心眼,一會遇見小王我宰了他替你報仇。”</br> “宰了他?”</br> 耿環環大驚,真要遇見小王耿環環一點措施也沒有,不知道該怎樣對待小王,要說殺人耿環環可下不了手,自己連刀都沒拿過,想都不敢想的事,對呀,假如見到小王自己會怎樣?</br> 耿環環真有些懵,自己是痛恨小王,這小子就是個垃圾,但假如小王跪在自己身前,自己會怎樣對待?</br> 只能說,你走吧,以后不想見到你,還能干嘛?殺人?那可做不到。</br> “這小子這么害你,我必須替你報仇。”</br> “那,那,那也,也不能出人命啊。”</br> “好,那就好好教訓教訓他。”</br> “怎么,怎么教訓?”</br> “吊起來,皮鞭沾涼水,抽他幾個小時。”</br> “哎呀,哎呀,你說的我雞皮疙瘩又起來了。”</br> “你看,還是女性溫柔吧,一到真格的,下不去手了。”</br> 冬冬在旁接茬道。</br> “環環,你走開就行,我能下得去手。”</br> “你怎么下手?”</br> 突然,從背后傳來一個聲音。</br> 這是耿環環最熟悉和討厭的小王聲。</br> “嗷!”大狼呲牙咧嘴的將要撲向小王。</br> “大狼!站住!”</br> 冬冬立刻喊道,因為他回頭看見小王手里拿著一把無聲手槍,別看手槍不大,但威力驚人,這么近的距離,假如大狼中槍必死無疑。</br> 大狼聽了冬冬的話,但一直對著小王呲牙咧嘴。冬冬突然想起在夜晚大狼警惕的眼神,難道就是眼前這人嗎。</br> “哈哈!我跟蹤你們幾天了。”</br> “小王,你個畜生,趕緊滾!不想看見你!”</br> “美女姐姐,嘖嘖,挺慘啊,跟兩個老爺們混的不是很好啊。”</br> 小王上下打量耿環環,以前那個穿著入時,身材很好的耿總,現在像個逃犯,服裝襤褸。</br> “你就是個小人,卑鄙的小人,呸!”</br> “美女老總,不要這么形容我,我可是你忠實的狗,一個任意叫你擺弄的狗,連個寵物都不如。”</br> 最后一句話,小王加大了語氣,臉變成了兇惡,同時,手里舉著槍對準大家。</br> 小王拿著槍,背個包。</br> “朋友,在這荒山野嶺的,不如搭個伴一起前行,以前的恩怨都過去了,在這里生存第一。”</br> “哎呀,哎呀,你個丑八怪說的沒錯,哈哈,生存第一,必須要生存第一,所以,我準備充足,什么槍啊,自救設備啊,一一俱全,你們呢?哈哈!你們有啥啊?”</br> “你想怎樣?”</br> “哈哈,美女姐姐,我想怎樣,你該知道的。”</br> 說完露出淫色目光。</br> 冬冬立刻感到這小子不想合作。</br> “知道什么是生存嗎?”</br> 小王說完突然從后背的包里拿出一只胳臂,是一個人的胳臂。</br> 大家以為是模型或者玩具,他拿出這個干什么?所有人有些驚愕。</br> 但小王的行為徹底打破了大家疑慮,他上去就啃了一口,天啊!是真人的胳臂,被烤熟的胳臂。</br> “你還是人嗎?你竟然吃同類。”</br> “哈哈!你認識的哦,他被我吃了,只剩下這只胳臂了,美女姐姐,你知道嗎?我沒舍得吃,專門為你留的哦,你知道在你心里我的位置了吧,我處處都想著你。”</br> 聽完小王惡心的話,耿環環差點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這還是人嗎,豬狗不如,哪有吃同類的?竟然把朝夕相處的同事殺害并吃了,這人心得多狠,怎么能下得了口?</br> 耿環環把小王從恨變成惡心,是個不如狗屎的垃圾。</br> “呸!你個畜生!滾!滾!”</br> “美女姐姐不要生氣嘛,別這么對我,我是個好人,最起碼我時時想著你,你生氣就不好看了哦。”</br> 冬冬頭一次面對這種畜生,再惡毒的語言用在小王身上已經發揮不了作用,冬冬感到了危機,小王是目前最大的炸彈,既然能吃人,吃同類,他變態的心肯定及其毒辣,假如落在他手還不如山下那些追兵安全,冬冬感到很棘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