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聲聲來自記憶深處深情的關愛聲,不斷回蕩在易劍之耳朵,往日同娘的種種歡笑閃電般浮現在眼前。但是這聲音已經無法再出現了。
“娘,你回來吧。劍之不能沒有你!”
“娘,你不能丟下我和爹啊,”
“蒼天啊,我到底做錯了!你為什么要將我的娘奪走?”
“。。。。。。。。”
易劍之一拳一拳地捶擊著地面,一遍一遍地想起張如煙往日的情景,殷殷鮮血順著拳頭不斷流出,混入冰涼的雨水中迅速消散,從拳頭傳來的陣陣疼痛不斷刺激著易劍之,易劍之也記不清自己暈過去幾次了,暈過去又被冰涼的雨水淋醒,清醒了又繼續哀號大哭,過不一會又暈倒。
就這樣任憑著雨水的沖刷,內心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娘,一次又一次地想起小時候的事情。沒有大海的寬廣,可以有溪流的豪放;沒有云彩的瀟灑,可以有熏風的爛漫,但是沒有了娘,我可以有什么來替代?
易席看著兒子淋在雨中,什么都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做。內心的傷痛猶如洪水同樣將易席淹沒了。
并沒有叫醒易劍之,易席拿起鋤頭,歪歪斜斜地走到后村,選了塊張如煙平時經常呆著看風景的地方,一鋤一鋤地挖著墳墓。
坑剛挖出來又被暴雨填滿,易席仍然一鋤一鋤地挖著,那每一鋤挖下去,挖的并不是泥,而是那顆男人受傷的心,坑能被雨水填滿,又有什么能將我心填滿呢?又有什么能將我的娘子換回來呢?
如煙,你知道嗎?同你一起,我從來沒有后悔過。有了你,我的生命不再孤單,而今你獨自棄我而去,你讓我還能獨活嗎?我從來沒有想過哪一天要失去你,也沒有想過哪一天你會先我而去。
如煙,你放心,我安頓好劍之,就會去找那個畜生報仇。報完仇,我會來陪你,你最怕寂寞了,不是嗎?我哪里會舍得讓你一個人在那冰冷的世界是忍受寂寞!
伴隨著暴雨,易席輕輕唱起那首張如煙平時最愛唱的歌:“
誰,執我之手,斂我半世癲狂;
誰,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離;
誰,撫我之面,慰我半世哀傷;
誰,攜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誰,扶我之肩,驅我一世沉寂。
誰,喚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轢。
誰,棄我而去,留我一世獨殤;
誰,可明我意,使我此生無憾;
誰,可助我臂,縱橫萬載無雙;
誰,可傾我心,寸土恰似虛彌;
誰,可葬吾愴,笑天地虛妄,吾心狂。
誰,覆我之唇,祛我前世流離;
誰,攬我之懷,除我前世輕浮。
執子之手,陪你癡狂千生;
深吻子眸,伴你萬世輪回。
執子之手,共你一世風霜;
吻子之眸,贈你一世深情。”
如煙,你安息吧。不久后我會來陪你,你將不會孤獨。。。。。。
易劍之在雨中不知道淋了多久,終于被同樣哭泣著的曾小純和張純陽拉進屋檐下。曾小純和張純陽二人平時也受到張如煙不少照顧,對于張如煙的死心里面也異常的難受。
一道閃電劃過。
一張猙獰著的臉在閃電中隱現。
“孬種。。。。。。”
“孬種。哈哈哈。。。。。。”
想到那張猙獰著的臉,
“是你,是你!是你害死我娘。”
“我要殺了你!”
“我去找爹,你們幫我照顧好思純。”易劍之穿起那件蟒皮衣拿起玉蕭就沖了出去。
易劍之并沒有走向后山去找易席,而是直接朝著村東跑去,雨水無情地打在易劍之臉上,衣服上,身上,易劍之自己也分不清自己雙眼里滾動著的是淚水還是雨水。
站在營地外,一個個手持長刀的士兵擋住了易劍之的去路。
易劍之手中緊握著玉蕭,一股股濃烈的憤怒和殺意從身上涌出。這世界已經變了,天已經紅了,血將流,不是敵人的血就將是我的血。
“太子,你個王八蛋,出來受死!”易劍之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夾雜著滿腔的憤怒傳向營地每個角落。
這句話聽在士兵的耳朵里完全是一聲聲笑話,沒有人能看得出這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拿著短短的玉蕭能有多大的本事叫當今太子出來受死。他們能想到就是這是一個瘋子。
“哈哈哈,今天晚上真有趣,竟有人夠膽叫我出來受死。”李無極這時正擁著一個美女,聽到黑漆漆的夜里傳來這一聲聲沙啞的聲音,一腳將那位美女踢開,穿好衣服,在護衛的簇擁下走出營帳,營火照耀下,李無極看到暴雨中的易劍之以及他散發著乳白色光彩的玉蕭。
“哈哈哈,這個毛小子是想找死!”李無極大笑。
旁邊眾人也一起附和著一起笑著。“太子,現在雨大,這個毛小孩隨便殺了扔到外面就行了,小心你被雨淋到了。”那個猴頭猴腦的太監在旁邊撐著雨傘對著李無極討好地說道。
“這么好一場戲我怎么能錯過呢。”李無極笑瞇瞇地說道。
“李無極,上來領死。”易劍之見到李無極出來,二眼發光,恨不得生吃此人。
“哈哈哈,你夠狂,看你有什么本事叫我領死。“
說著轉頭對著旁邊士兵說道:“這小孩子挺有意思的,我喜歡。大家抓活的。”
雨仍在下,仿佛老天爺也無力去改變另一場慘劇發生,只能揮著淚痛哭。
十來名衛兵扔掉手中長刀滿臉兇狠地撲向易劍之。
易劍之看著那一個個兇神惡煞地撲向自己的士兵,仿佛看到張純陽家人和曾老夫子家人被這些人虐殺。胸口猶如一團憤怒的烈火在燃燒。這世上,除了自己的娘和爹外,只有這二家人對自己最關心了,現而今,這二家人都被這幫人殺了,
“我要報仇。我要殺光這些兇手!”易劍之大腦里面只有這么一句話。心里更是被那強烈的殺意充滿。“沒有人能阻擋我!”
“你們都該死!”易劍之盯著那十多名衛兵,緩緩地說道。
說罷,雙手一揮,手中玉蕭幻華出一道奪目的乳白光暈,自蕭孔中發出陣陣刺耳“嗚嗚”聲,身體快如閃電地奔向衛兵,那十多名衛兵頓覺眼前一花,只有幾米遠距離的易劍之人影忽然憑空消失在視線中。
這十多名衛兵嚇得魂都沒有了,這是什么身法,這么快?易劍之吸收了蟒蛇內丹后,更是繼承了蟒蛇靈敏的天賦技能,身法的敏捷已非常人所能比擬。
“他在你們身后!”旁邊有人發出提醒。
“碰”
黑暗中只見白光一閃,一名士兵應聲倒地,終究沒能躲過這來自這背后致命的一蕭,背上一個血窟隆不斷地向外噴出鮮血。
李無極遠遠地看到了這一瞬間,臉上冷冷地一笑,這個少年超出自己的想象!
易劍之見一擊得手,不禁豪氣頓生,手中玉蕭舞出一片潔白光芒現次沖向士兵。
“咻”“咻”“咻”玉蕭發出的聲音令得在場的十多名士兵耳膜發痛,心神不由自主地被完全擾亂,手中的拳頭雖然如雨點般擊向易劍之,但每一拳的力量竟好似被這古怪的蕭聲削弱不少。
易劍之持著玉蕭,在人群中左突右沖,根本無人能用拳頭擋住,每一次玉蕭的光芒一閃,都會帶出一片血珠,刺入敵人身體的感覺,令得易劍之亢奮不已,仇就應該這樣報,就應該用敵人的鮮血來祭典娘在天之靈。
約莫一刻鐘,暴雨仍然如注,戰斗已停止,地上鮮血橫流。
易劍之手持玉蕭冷冷地站在雨中,蕭尖嫣紅的鮮血順著雨水一滴滴地往下流。六個蕭孔在雨水和狂風吹拂中發出“嗚嗚嗚”的悲鳴聲,猶如千萬匹烈馬被砍斷了馬蹄再也不在天地間狂奔所發出的哀號,
再看地上,十多名士兵全部倒地,每人身上竟都有一個若大的血窟隆在不斷噴出鮮血,無一生存。
看到這一幕,所有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氣,這個少年好強的殺意。雖然那十幾名衛兵不過是普通的士兵,并不會什么功夫,但這剛才還活生生的人幾秒鐘就變成了尸體。幾百名士兵中早有人忍不住彎下腰嘔吐出來。
李無極笑得更狂了:“哈哈哈,這出戲越來越精彩了,抓住他,我賞銀十兩。”
易劍之靜靜地站在雨中,喘著粗氣。握著的玉蕭的手更緊了。
再次沖來二十個穿著輕型戰甲的士兵,每個士兵手上都持著明晃晃的長刀,沒有人敢再輕視易劍之,這二十個身著戰甲的士兵明顯的戰斗經驗豐富,沖到易劍之十米處,并沒有急著攻擊,當中一人大吼一句:“列陣!”頓時,這二十人開始四散開來,形成四個圓形合攏陣慢慢地向中間易劍之的位置圍過來。
不待眼前的陣勢圍住自己,易劍之先動了,一個閃身帶出一片乳白色的玉蕭光影沖向敵陣,敵陣前方立時有五片刀光迎向易劍之,幾把明晃晃的長刀一下壓住易劍之前沖的身影,每把刀都是朝易劍之身上重要部位砍去。
易劍之見來勢兇猛,自己沖得太快,眼看無可避讓,一咬牙,一抬手中玉蕭橫擋向五把長刀。
“咣咣咣”這五把交織的長刀碰到玉蕭竟然全部斷裂掉到地上。
在場幾百人,包括李無極和易劍之也沒有想到,這支玉蕭竟能將長刀震斷。易劍之定睛一看,玉蕭竟然毫發無損,心里面也是奇怪不已。
易劍之這時一股豪氣沖天,抬頭發出一聲長嘯。
聲動四方,天地變色!
玉蕭夾著“咝咝”刺耳的聲音再次幻出一團白光刺向斷刀士兵,這些士兵平時訓練有素,刀斷后并不驚慌,急忙向著陣右邊退去,易劍之剛沖到他們跟前,圍陣右邊立時有五人補上去砍向易劍之。來不及追殺掉刀的士兵,易劍之只能左右急閃避開這五把長刀。
五名士兵哪容得易劍之有任何喘吸的機會,五把長刀帶著忽忽刀風追過去。
易劍之知道,再這樣拖下去自己就算不會被殺死,也會被耗到筋疲力盡。不由得一狠心,不再避讓,反而一轉身迎向五片刀光,那五人剛才已看到玉蕭的鋒利,見玉蕭迎過來,深怕自己長刀被絞斷,一個個急忙抽回。哪知道這一招正中易劍之之計,易劍之見幾人抽刀回避玉蕭,立時一身大喝,一閃身轉到幾人后面。
五人正面一下不見了易劍之的影子,不禁大驚,剛才易劍之閃身擊殺那名士兵的情景歷歷在目,急忙一個個揮刀向后瘋狂地劈砍著,只希望這樣亂劈能為自己贏得勤哪怕一秒轉身的時間。
這樣不著目的的抽刀回劈根本破綻百出,易劍之那蛇般的身影閃過,帶起一串乳白色的光影,也帶起一片血雨。一名士兵再次“碰”地倒在地上。
這時,余下的十名輕甲士兵再也忍不住了,“殺!”一聲大喝沖向易劍之。
一個閃電劈來,易劍之沖向這十名士兵的身影在閃電中被拖得長長的,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魔夾雜在十多名士兵中,蕭聲陣陣,一片片血雨,一聲聲痛苦的尖叫從混戰中傳來。
易劍之手上的泛著乳白色光暈的玉蕭,在這些士兵眼中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武器不斷吸食著凡人的鮮血。
一個時辰后,地上竟又多了十幾具尸體。
在場的幾百名士兵看著易劍之,只見易劍之已全身是血,這一幕深深地震憾著每個在場人的心。沒有人能形容此時的心情,一個才十二三歲的少年,竟然有那么強的殺意,竟然能在揮手間連殺30多人。
沒有人在動。
在動的就只有天上掉下來的雨水在大地上不斷翻滾。
只聞到“啪啪啪。”李無極拍著手大笑道。“哈哈哈。殺得好,殺得精彩。今天晚上我倒要看看,你一個毛小孩子能殺多少人!重甲衛隊,給我上,抓住他每人賞銀二十兩。”
聞到太子的命令,士兵群閃開一條通道,只聽見通道中“噼啪噼啪”地響起踏步的聲音,一隊三十人的重甲方隊穿過人群,只見這三十人個個高大魁梧,身著暗金色重盔甲,左手持金鋼盾牌,右手持八尺長槍,暗金色頭盔更是遮住了一半冷冷的臉龐。這支重甲衛兵是皇宮護衛隊中的一支,在皇宮護衛三十八支隊伍里面已能排到前十名。
看到這隊重甲衛兵,易劍之心神也不由被這濤天的軍隊氣勢所震。那種來自年齡和經驗上的不足,將易劍之剛升起的豪氣平熄掉了不少,在重甲軍隊的威嚴面前,一個沒有經過幾場殺戮的少年是沒有辦法坦然面對的。
易劍之看看他們手上的長槍,能肯定一點:就是這隊人中的一人將張純陽爹娘殺掉的,只有這樣的武器才能留下那樣形狀的窟隆。
“是你們誰殺的張氏夫婦,速速上來受死!”易劍之淡淡地說道。
易劍之現在只能告誡自己一定要鎮靜,越是在危險面前越要保持清醒的頭腦。易劍之不怕死,但要死也要將殺害張純陽爹娘的兇手先殺掉。這樣就算是死也值了。所以只好激起兇手來一對一,這樣方能有所勝算。
“哈哈哈,口氣這么狂!這二人是我弈天劍殺的!”只見重甲衛隊中走出一人,此人同其他人不一樣,長得并不是十分魁梧,相反顯得有點矮小。從他的臉上易劍之根本看不到任何喜怒哀樂,此人內斂的氣息,給人一種更陰沉的感覺。易劍之知道他絕不簡單,越是高手,越會收斂自己的氣息和感情。
易劍之淡淡地說著那句話:“上來受死。”
弈天劍一聽大怒,一個毛頭小孩膽敢如此輕視他,他可是這支皇家重甲衛隊的隊長。
“找死!”弈天劍說出二個字,然后雙臂一振,長槍在空中畫出一道道耀目的圓形氣芒,夾雜著陰冷的忽忽槍風,猶如千萬道流星沖向易劍之。
人還未到,易劍之已感到槍尖發出一股陰冷的氣芒直逼自己咽喉。
“不能再隱瞞修為了,否則很可能會載在此人手上“,易劍之想道。“只能用爹教的“萬劍歸宗”劍法來應對了。”只見易劍之口中念念有詞,手中玉蕭仿佛受到刺激,蕭身爆長出五尺白芒,射出攝人寒芒,在空中幻化出幾道白芒疾射向弈天劍,所過之處,雨點碎石,無不四處飛揚。
“咦,你看出他用的是什么功夫了沒有?”李無極看到易劍之竟會玄功,大感意外轉身對著旁邊的太監說道。
“單看身法,只能判斷是修真界的基礎步法”玉清凌波步“,這個基礎步法在這少年身上竟發揮出如此敏捷,倒也難以想象。”
“如果看手上的招式,我只有五成的把握這是“萬劍歸宗”中第一重入門功法,畢竟“萬劍歸宗”這式功法是運用在劍上的,倒還真未見到有人用到蕭上,”
“那你能否判定這少年會出自何門何派?”
“十之七八此少年武學來自修真界的第一*****”
“轟”一聲震耳欲聾的碰撞聲音將后面二人的聲音掩蓋。
弈天劍只覺自己鋼槍在這一撞中竟寸寸折斷,全身也一陣發麻,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要命的是自己脖子一涼,一股熱血已從脖子處噴出,弈天劍急忙用手捂住。
弈天劍雙眼死死地盯著易劍之,“你你你”后面的話再什么也說不出來。“撲”棄天劍身亡倒地,他臨死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會敗在這么一個少年手上,而且只是一招。如果他知道自己所敗之人用的何等法訣,那他死也能冥目了。
“你你該死!”易劍之接著棄天劍的話冷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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