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兵消失后,二人與易劍之經過交流,也漸漸明白了事情緣由將易劍之留在了畫舫上。
畫舫,藥艙內,
“原來你也是中了黑巫術啊”紫蘇坐在床沿端起易劍之露骨的右臂,眉頭緊蹙。
易劍之苦笑了兩聲,點了點頭。卻是心念急轉,不斷的思考著如何才能讓自己搭上這艘畫舫直至成都。
紫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口中念咒,揚起素手雙手合十掐出一抹藍色的光芒,附在了易劍之的右臂上。
易劍之漸漸感到一股奇癢難忍的感覺由手臂傳來,但他不敢動因為他知道這是肌肉新生的征兆。果然,右臂上殘肉的黑色逐漸退去,轉而為粉色,接著化為紅色的肉筋不斷滋長,不過半個時辰,整條右臂已經看不出受過重創的模樣。
紫蘇的額角上不斷有汗水溢出,頭頂不斷冒出熱氣。
藥艙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來人正是這舫上的另一人。
他右臂被白布纏起,赤裸著上身顯示出他堅硬如石的肌肉。一條條蛟龍般的筋骨凸顯在他古銅色的肌膚上,彰顯出他的大力非凡。
經過紫蘇的介紹才知道,他叫梁歸信,是離火宗的少宗主,此次出行是專程尋找出走的紫蘇,卻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
藍芒漸退,紫蘇收起了雙手,擦了擦腦門上的香汗,問道:“你覺得好些了嗎?”
“已無大礙。”易劍之感激道。
易劍之有些愧疚,原本自己給他們帶來了這么多麻煩,卻不想他們聽說自己的遭遇后便收留了自己不說,還為自己療傷,這讓他冰封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暖意。
紫蘇從袖中拿出一瓶藥粉遞給易劍之,道:“這幾日你就涂上這些虎骨舒血散疏通血脈,你身上的淤血沉積,一天涂抹在患處兩次,可以保你經絡暢通。”
梁歸信上前幾步仔細端詳這易劍之,奇道:“小兄弟的恢復速度竟然這么快?紫蘇昨晚就幫我療傷了,怎的今日你的傷都痊愈了,我卻還要纏著紗布?”他偏過頭去盯著紫蘇,奇道:“莫不是紫蘇你”
“什么呀!!”紫蘇俏紅了臉,猛的敲了梁歸信的頭,嗔道:“就會瞎想,自己的外功不好,竟然賴上我來了。”
“外功不好?我的外功在同代弟子里可是數一數二的,上個月剛剛達到了浮萍武舉的境界,難道小兄弟的外功修為比我還要深嗎?”
紫蘇白了他一眼,隨后偏過頭來看了看易劍之:“真不知道你的身體是什么做成的,沒有修煉內功,竟然百毒不侵。中了黑巫術中最為惡毒的‘瀆魂蠱’竟然都沒有被侵蝕經絡。”
梁歸信聞言,面色一怔道:“沒有習得內功便如此。若是他習得了內功心法,那還了得?”
“好了不說這個了。”紫蘇的臉色上帶有一絲哀傷,轉過身來看著梁歸信:“師兄,我們已經入了蜀地,再過幾日就要回宗了。”
梁歸信輕嘆:“對啊,要回宗了。”他語氣黯然卻又話鋒一轉,正色道:“此次回宗,即便是與父親撕破臉皮,我也一定要娶你為妻!”
話音剛落,紫蘇猛的一驚,感激的看了梁歸信一眼,道:“宗主的命令大于天,即便他顧忌我在宗中的地位,也斷不會答應我們的婚事的。你可別忘了,你可是少宗主,宗主又怎么會讓你做出這等有辱宗風的事情呢?”
梁歸信一下子便惱了起來,他怒道:“父親阻攔又怎樣,我們是兩情相悅,他又能怎樣?”他字字清晰的吼道:“我梁歸信,這一輩子,除紫蘇,不娶!”
紫蘇面色一白,刷的一下淚流滿面,她哭喊道:“歸信宗主絕對不會答應的絕對不會!千萬不要頂著宗主的脾氣,你是他最寵愛最看重的兒子,你這樣做會讓宗主漸漸疏遠你的,你不要忘了,你的兩個異母兄弟可一直在苦等機會謀得少宗主的地位!”
“少宗主之位,給了他們又如何?”梁歸信豁達一笑:“我這一生只要有你相伴,便哪里都是人間仙境!”
紫蘇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勸道:“一旦他們承上了宗位,你我的性命都會不保啊!”
“你多慮了”梁歸信笑著安慰道:“我一來沒有野心,二來不與他們發生沖突,只要我不給他們把柄抓,他們就不會冒著風險懂我的。”
紫蘇見他神情堅定,便不再做聲,只想靜靜地體會這一刻的寧靜。
不多時,二人的心情逐漸平靜了下來,梁歸信偏過頭來,疑聲道:“易兄弟哪兒去了?方才還在這里的!”
易劍之早已不見了蹤影。
紫蘇含著淚花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道:“你我二人在這里做出這般舉動,你難道還想讓他人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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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劍之自幼漂泊江湖、四海為家,常年接觸世事,深諳處世之道,這樣的事情還是少知道為妙。
這個房間是紫蘇專為他騰出的艙房,在房間里占了一半地方的是一張木床,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茍。看樣子,倒像是一間客棧的普通客房,清幽古樸,不似畫舫外表看來的那般奢華。
他把腳踝擱在木墻上,晃晃悠悠,咯咯作響。
忽然一股火熱的氣息自丹田沖向腿部,疾速似箭,沖的他渾身的經絡亂顫,吃痛下,他用手狠狠的捶打火熱處,卻絲毫得不到緩解。
“啊”他壓低聲音低吼了一聲,強忍著疼痛爬到了艙內的木桌前,伸出顫抖的雙手摸向眼前的藥瓶。
“嘭!”那瓶虎骨舒血散砰然落地,瓶壁頓時四分五裂,藥粉紛然飄散。
“竟然竟然砸了”易劍之牙咬得咯吱咯吱響,心里卻不忍心打擾艙外郎情妾意的二人,強自抱著雙腿不住的捶打。
危急時刻,胸前那紫色玉墜陡然碧光閃爍,又是一股寒氣自胸口擴散開來,不多時便涌入了全身,將那暴虐的熱氣鎮壓下去,不再活躍。碧綠色光芒仍在閃爍,易劍之嚇了一跳,連忙掏出胸口的玉墜。抬起手,把這玉墜舉到半空,對著月光,襯著月華清輝,只見這玉墜顏色居然變的紅了些,化作碧血色,隱約看見里邊有一股淡淡碧氣飄轉不停,似有靈性一般,欲破殼而出。只是碧氣每次接近墜子最外層,該處都會亮起一個小小的“印”字,將它擋了回去。
“這玉墜倒真是神奇,為何每次在我最痛苦的時刻,它都能幫我化解痛苦?定是定是義父在天之靈保佑,”
“義父的仇,花花的仇,一定要報!”想到這里,心中忽然間一苦,他掀起衣角,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一個黑色的奇怪印記紋在皮膚上,在印記旁,還紋著三字‘易劍之’。聽古天明說,這玉墜和紋身都是他的親生父親留給他的東西。至于他的母親,古總鏢頭沒有告訴他什么,說是自己也不清楚。
“爹,我雖然從未見過你,但我想你定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才把我寄養在龍虎鏢局。如今龍虎鏢局被那黑衣苗人滅了,連義父這樣的宗師武圣都擋不下他一招,這個仇我能報的了嗎?爹,你能告訴我嗎?”
宗師武圣,顧名思義。是武者最高的夢想。
易劍之也不能理解,古天明這樣的宗師武圣為什么甘心蝸居在這個小小的村子當個卑微的總鏢頭,他從不顯露出自己高深的武功,每日要看達官貴人的臉色行事。若是他再開明一些,從軍當個驃騎將軍也是綽綽有余。
只是沒想到,古天明竟然連那黑衣苗人的一招都接不下,那黑衣苗人到底恐怖到什么層次了呢?
在江湖中,人們把外功修煉分為了五個層次:練筋骨、練皮膜、練臟脾、練精髓、血侵身。
練筋骨:為武術基礎,鍛煉周身肌肉將全身之肉練得剛硬無比,反應靈敏,被江湖上的人稱為武徒。
練皮膜:將全身韌帶拉開,可以做出許多普通人不可想象的扭曲動作,爆發力大幅度增強,皮膜變結實,抗擊打能力極強,皮若鐵板,被稱為武生。
練臟脾:使呼吸吐納更為悠長,體力更勝,力敵百人。行走疾如奔馬,跳躍靈動如飛鳥,被稱為武舉。
練精髓:外功修煉程度已經高深無比,被攻擊時招式自出,猶如將武學深入了骨髓之中,被稱為武師。
血侵身:所謂是練髓如霜,練血汞漿。脫胎換骨,伐毛洗髓。這樣的人,全身血液煥然一新,不再是凡人所能想象的了,能敵數百人,為武中圣者。
很可惜,易劍之如今只不過是個浮萍武生,在眾多高手眼中只是螻蟻一般。
每一個境界都會有浮萍、中庸、宗師三重,這樣大體可以辨別相同階段的不同實力。這些籠統的概念還是幼時古天明無意間透露的。
易劍之回憶著老僧傳與他的心法,那些模棱兩可、難懂之極的佛經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一實相印,諸法無我,諸行無常,涅槃寂靜這是否便是這佛法的四大境界呢?”
易劍之自顧自地笑了一下,又抬頭看了看天上明月,轉過身走回房間,又去睡了。
(本章作者南山墨專業修改:秋貓)
(這章是修改過后的,稍稍有些變動,條理更加清晰,這點秋貓可以保證,也完全能對讀者做這個保證,書快二十萬字了,也快夠四十二天了,最后的沖刺,希望喜歡朱厭的兄弟姐妹們使勁的投票,用力的收藏!嘿咻,嘿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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