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劍之只覺得頭腦中“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剎那間再也沒有任何的景象了,只剩下湘憶拉著自己的手走出了房門,隱隱的還聽到了旁邊薛嵩帶著一絲低笑。
此刻,易劍之只覺得在深心處升起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渾身上下都沒有了生機。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了有人將他扶到了床上躺下,突地冒起一股狂怒暴虐之火,幾乎要把自己的身子都燒灼透了。
他只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在十八層地獄中被鬼火和燒紅鐵鏈活活炙烤,而腦海中,那個男子,還有那個自己最心愛的美麗女子,兩人在自己的面前盡情的陶醉、歡愛。
胸口的紫玉也在此時騰起了熟悉的冰涼感覺,游遍他的全身,但對那狂熱之火非但沒有降溫作用,倒好似火上澆油一般,一股兇殺戾氣,一絲噬血狂熱。
“我要殺了這對狗男女!殺了這對狗男女!!!”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中升起,這是他從前想都不敢想的。
“不!不!小子,你快清醒一下,不要再想這些事兒了!”
“殘靈?!”
“小子,你快清醒一下,不要再沉溺在妒火之中了,你已經替我揭開了金符,我已經從牢籠中逃出來了,如果你繼續妒火中燒的話我就會被活活燒死的!!”殘靈凄慘的吼道。
“但是但是我不能原諒他們!!我要殺了他們!!”
“看來是天要絕我啊!我殘靈剛剛把靈器同化收為己用,現在又碰上這檔子事情!若是我不把妒火吸到自己的體內,不光是你要瘋掉,我也要一起被燒死!”
“啊!!”只聽得一聲猛獸的怒吼在易劍之的腦中響起。他體內冰冷徹骨的寒意與嗜血暴虐的狂熱戾氣漸漸消散而去。
“劍之,劍之,你醒醒啊,不要睡了!”
易劍之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在被不斷的晃動,隨后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床榻上,湘憶脫掉了鞋子露出嬌小白皙的腳丫,手中攥著浸了水的手帕輕輕的擦拭著易劍之汗流涔涔的額角。
緊閉著雙眼仰躺著的易劍之緊咬著牙關左右翻滾不已,看似不安之極,似乎是做了什么噩夢,他口中呢喃道:“一殺!殘靈?!”
“劍之哥哥,你怎么啦?!”湘憶見他這般模樣,兩忙伸手去試他額頭的溫度。一摸之下大吃一驚,他的額頭滾燙如火。
“怎么會這么燙!?”湘憶掐起法訣,單手結蘭花指印,一點冰藍色的光點在她的小指上閃爍,她將小指指向了浸濕的手帕上,“咔”的一聲,手帕頓時結出了一層薄薄的冰花。
湘憶的小心的用冰手帕擦拭著易劍之的額頭試圖為他降降溫,但他的高溫持續不下,急的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不行我要找人來。”
湘憶一骨碌爬下了床,一把拉開了房門向外大喊:“來人吶,易師兄的額頭好燙!來人吶”
正在她轉身呼喊的一瞬間,易劍之胸口上的紫玉陡然大放異彩,將整個房間照的異紫映空。他額角上的汗水漸漸干涸了,臉上的紅潮也漸漸褪去。
“噠噠噠”的腳步聲紛涌而至,首先沖進來的是一個面目蒼白的白裙女子,隨后趕到的是隔壁房間的石頭和耿介。
耿介走上前一步讓林雪竹讓開身子,隨后摸了摸易劍之的額頭,奇道:“不熱啊?”
湘憶含淚哽咽道:“方才明明很熱的,熱的燙人呢!”
林雪竹雙眼噙著淚珠,抓住易劍之的雙肩前后晃動不住哭喊:“劍之,劍之,你醒醒啊,不要睡了!”
耿介看到了易劍之眼皮在顫動,連忙拍了拍林雪竹的肩膀道:“師妹,別晃了,師弟醒了。”
果然,易劍之緩緩睜開了惺忪的雙眼,在他睜開了眼睛的一剎那,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了,轉而由惺忪轉為冰冷,而后他倔強的將腦袋騙到了床的一邊不去看他們。
林雪竹見狀一愣,也忘記了擦掉自己睫毛上的淚珠,怔怔的望著床上的人。
“你不要碰我師兄,都是你不好我師兄才會變成這樣的!哼!”湘憶一把搶到了易劍之的背后,跪伏在床邊雙手環著他的腰肢對林雪竹冷哼道。
耿介看出了情況有些不對勁,連忙拉了拉林雪竹的胳膊道:“師妹,你先回屋去,這里有我就好了。”他看了一眼站在身旁面無表情的石頭:“石頭!你把你師姐攙道房間里去。”
石頭應了一聲上前了幾步拉住了林雪竹的胳膊,竟然沒有一下子拉起來。他又多用了幾分力才把林雪竹攙扶了起來,扶著她走出了房間。
自易劍之說完話后,林雪竹的腦袋一直都朝著一個方向沒有移動,滿臉的悔恨、痛苦、不敢相信。
耿介嘆了一口氣,看向了湘憶,柔聲道:“你就是我師父剛收的五師妹?”
湘憶見他態度和藹,語氣親切,擦了擦淚水哼道:“對的,我就是。你是?”
“我是你的大師兄,耿介。”
湘憶連忙抽回雙手恭恭敬敬的拜道:“大師兄在上,請受師妹一拜!”
耿介一愣,他從未見過自己的平輩師弟師妹對自己這般禮遇,笑的合不攏嘴,連忙扶起她的身子:“小師妹不必多禮,不必多禮。真是讓師兄我慚愧了!”
湘憶掩唇輕笑了幾聲便又將雙臂插在了易劍之的腰肢處,腦袋偏靠在他的背上輕輕的摩擦著。
耿介疑道:“方才雪竹到底做了什么能讓師弟變成這樣?”話音剛落,臥躺著的易劍之身子猛地一顫。
“方才那個女人罵我劍三師兄無恥呢!”湘憶抽出小手揚在頭頂憤憤道。
“雪竹竟然這樣罵劍之!?”耿介略帶深意的看了湘憶一眼,問道:“小師妹這件事情,是不是與你有關吶?”
湘憶臉蛋一紅,狡辯道:“哪有?我只是躲在師兄身后而已,誰知道那女人就這樣罵我的三師兄!”
“不要這個女人那個女人的叫,那是你二師姐”耿介說完瞥了易劍之一眼,嘆道:“師弟啊,其實從剛才雪竹的表現來看,我看她可能是一時氣結,對你有了誤會所以才會那樣罵你的,我想她說的并不是真心話。”
耿介微微側過身子,語重心長道:“雪竹的情況有些糟糕,就跟丟了魂兒似地,我想你還是抽出點兒時間去消除誤會,免得師姐弟之間鬧得不愉快。”
“好了,師弟,我先去看看雪竹,為她開解開解,但是解鈴還須系鈴人,師兄希望你能去看看她。”說完,耿介轉身消失在了房間門口。
過了良久,易劍之轉過了身來,看向了身后的湘憶。
他的眼眶紅的出奇,嘴唇也略微發抖:“湘憶,以后不要再對她師姐,不要再對她那種態度了,我想我們是誤會她了”
湘憶高高撅起了小嘴兒,但還是沒有違背他的話,乖巧的點了點頭,隨后緩緩抽出了雙臂下了床,給易劍之整了整被子就推門離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一個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子!你知道不知道方才是我救了你!?”
“啊?殘靈?!”易劍之驚叫了出來,他猛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聲音太大了,連忙捂住了嘴巴。
“殘靈,你怎么能直接和我說話了?”
“我是用心靈與你交談的,你只要用想的我就可以聽到了。”
“你怎么以前不是只能在我昏迷的時候才能潛入心底與你說話的嗎?怎么這次”
“這件事說來話長了。前幾天你進了那西魂洞,那西魂洞中的戾氣充盈,對破開金符的禁錮有加速作用。再加上我又一次耗費壽命破體而出占據了你的軀體把那只小妖的內丹吃掉了。所以金符在昨天終于被我完全撕裂了。我花了今天一整天的時間煉化靈器”
“靈器?什么靈器?”
“就是你胸口掛著的紫色玉石。”
易劍之掏出了那塊紫色的玉石,心中疑道;“這是靈器?”
“這塊玉的靈力充盈,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寶物,但是一定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人間至寶。我本想借助它的力量破開禁錮沖出你的身體,但是我剛剛將靈器煉化完全你就妒火中燒,我為了救你所以哎,然后我就舍棄了自由保住了你的性命。我以后想逃出去也逃不出去了。”
易劍之心中笑罵:“我昏迷的時候你明明就說,若是妒火不除,你會死掉的,而我只是瘋掉,你這明明是救自己嘛,真是信口雌黃!”
“不說了,不說了,真是天意弄人啊!”
“哎對了,你既然藏在我心里,那我心里想的事情和我記憶里的事情”
“我當然都能看見我知道你喜歡你的師姐,又對方才那個小狐妖有情,還”
“好了!不要說了!你要是敢把這些事情說出去的話”
“不用怕,我沒有嘴的,說不出去”
(本章作者南山墨)
(本章應該是為墨墨收筆之作,后面的50w字估計都是秋貓的了,然后墨墨再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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