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開往春天的火車。 連目的地都如此應(yīng)景:長春。 “拿劍的那個, 好像是中國人?”
老鄭更是不屑了:“那人叫殷槐,是個倒賣文物的二道販子, 不知道從哪兒學(xué)了些歪門邪道的本事,專門從盜墓賊手里買文物,再轉(zhuǎn)賣給外國人。前段時間剛放出來,也在我們的黑名單上,這次跟著那幫日本人進山, 能有什么好事!”
冬至很驚訝:“長白山上有文物嗎?”
老鄭搖搖頭, 臉色變得凝重:“這附近最近有些異常, 我們本來想封山, 但上面覺得情況還沒有嚴(yán)重到那個地步,貿(mào)然封山反而打草驚蛇, 你們剛才碰見的那些黑霧叫潛行夜叉,不是鬼, 而是一種噬人精魂的妖魔。”
受動漫影響,冬至印象里的夜叉, 是很美貌的一個種族,但這些潛行夜叉明顯不是, 它們甚至比鬼還要恐怖。他想起火車上遇見的事情, 將那名乘務(wù)員的死也給老鄭說了。
老鄭皺眉道:“潛行夜叉只能在怨氣妖氣深重的地方衍生,長白山以前從沒有過, 它們突然冒出來, 本身就已經(jīng)很不尋常了, 照你這樣說, 背后肯定還有別的原因,說不定是有人刻意將這些邪物放出來,并一路操縱它們。”
聽出他話語里的沉重,冬至的心情也不由跟著緊張起來:“何遇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在這山上了?我們等會兒要去找他們嗎?”
老鄭嘆氣,小聲道:“何遇跟龍老大他們是總局的人,早知道他們要來,我們就多等兩天了,我們上山之前還沒得到他們過來的消息,結(jié)果現(xiàn)在我跟另一個同事也失散了。”
冬至震驚道:“難道你們已經(jīng)在這山上逗留很多天了?”
老鄭也很郁悶:“起碼得有四五天了,我一直在搜尋潛行夜叉的來源,可惜至今沒有頭緒。”
他本來不應(yīng)該跟冬至說那么多,但別看老鄭在日本人面前表現(xiàn)得挺鎮(zhèn)定,心里實在是憋壞了,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傾吐一下。
也就是說,老鄭現(xiàn)在孤身一人,反觀日本人那邊,不僅人多勢眾,而且居心叵測,對方先前客氣,估計大部分是忌憚老鄭背后的特管局,要是知道他落單,說不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給滅了口,順帶連冬至和張行也要倒霉。
反正荒山野嶺,誰會知道?
冬至總算知道老鄭的語氣為什么如此沉重了,他們現(xiàn)在要面對的,不僅是神出鬼沒的潛行夜叉,目的不明的日本人,可能還有更加神秘莫測的龐大勢力。
媽媽呀,辭個職出來玩而已,為什么會攤上這種事!
同樣是胖子,比起眼前這個居心叵測的財團總裁,他原來那個挑三揀四的項目經(jīng)理實在是太可愛了,如果這次能平安下山,他一定要回去抱住那胖子親幾口。
就在這時,殷槐忽然驚喜大叫:“你們看,路開了!”
原本黑乎乎的森林旁邊,不知何時忽然多了一條小路,看上去像是被踩出來的,眾人誰也沒有動。還是老鄭先上去探了一下,然后讓冬至叫醒張行,跟著他走。
沖鋒衣男請示藤川葵:“要不我先去探探路?”
藤川葵搖搖頭:“跟著他們走。”
兩撥人一前一后在黑暗中步行。
與此同時,冬至也在小聲問老鄭:“我們要去哪里?”
老鄭道:“沿著這條路往上走,能到達山頂,我跟同事約好在那里見,先上去再說。”
張行的腳在之前逃命的時候崴了,走路一瘸一拐,冬至見她吃力皺眉,就道:“我背你吧。”
張行還有點猶豫,冬至已經(jīng)彎下腰半蹲在前面,張行只好趴上去,雙手緊緊搭住他的肩膀。
冬至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身上,有沒有什么辟邪的物件?”
張行一愣:“怎么了?”
冬至:“那些魔物會附身人體,為什么剛才你跟姚斌落單時,卻一直沒有對你下手?”
被他這么一說,張行也覺得自己能死里逃生,未必是巧合,想了想,她從脖子里掏出一條項鏈。
“這是我媽從西藏給我?guī)Щ貋淼奶熘椋銌幔俊痹捯粑绰洌职パ揭宦暎疤熘樵趺春孟窈诹四敲炊啵 ?br/>
冬至吁一口氣,有些明白了:“它剛才可能救了你一命,你好好收著吧。”
天上沒有月亮,但遠(yuǎn)處的閃電時不時將天空映亮,火把在穿行間烈烈燃燒,投下晦暗不明的陰影,夜風(fēng)將樹葉刮得嘩嘩作響。
這本該是一個讓人心驚膽戰(zhàn)的夜晚,但看著青年近在咫尺的修長脖頸,手掌下透過衣服隱隱傳來對方的體溫,張行忽然有點想哭。
“謝謝你。”她小聲道。
冬至沒有說話,他怕一開口,自己憋著的一口氣泄掉,會把人給摔下來。
……因為張行實在是太重了。
跟一個身材姣好的美女**相親,本來應(yīng)該產(chǎn)生無數(shù)琦念,冬至此刻也的確是滿腦子跟趕路無關(guān)的想法——
肥牛金針菇飯,番茄海鮮面,炭燒豬頸肉,脆皮叉燒腸粉……
啊,好餓。
唯一的一條巧克力早就在身體里消耗完畢,他只能用美食來自我激勵,從蒸鳳爪數(shù)到蝦餃皇,又開始默念鴛鴦鍋里的材料。
就在這時,冬至忽然一陣頭暈眼花。
他還以為是自己餓過頭沒力氣,誰知眩暈的感覺越來越嚴(yán)重,以致于他腳下一軟,直接將張行摔在地上。
是地面在搖晃!
冬至終于反應(yīng)過來,其他人也大驚失色,紛紛扶住旁邊的樹木。
老鄭抬頭眺望遠(yuǎn)方,脫口而出:“糟了!”
閃電的頻率越來越高,幾乎再也沒有黑暗的間隔,山頂處幾乎亮作一片,但伴隨而來的卻是越發(fā)劇烈的地動山搖,隆隆聲似從地底深處傳來,蘊含著莫名的詭異力量,仿佛有什么即將破開地面,橫空出世。
忽然間,一聲咆哮轟然而響,響徹天地,所有人的耳朵都被那一聲震得嗡嗡作響,一時出現(xiàn)耳鳴,完全聽不見其它聲音。
張行更覺得耳膜刺痛,禁不住大叫一聲,捂住耳朵,卻摸到兩手濕滑,她的耳朵竟然被震出血了。
老鄭突然瘋了似的往山上跑,那對日本來的陰陽師師徒反應(yīng)也很快,緊隨其后,很快就幾乎與老鄭并行,藤川葵看著都快七十歲的年紀(jì),居然跑得比他徒弟還快。
其他人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得跟在后面跑。
此時他們距離山頂已經(jīng)不遠(yuǎn),但越往上,山體的晃動就越厲害,地面甚至還有裂開的趨勢,石頭滾落下來,雖然不大,砸在人身上,卻隨時都會頭破血流。
幸好老鄭一路跑,一路揮鞭將不少石頭抽為齏粉,藤川葵也放出自己的式神在前面開路,為眾人擋去不少麻煩。
快到山頂?shù)臅r候,地面已經(jīng)晃得眾人完全走不動路了,大家不得不扶住比較粗壯的樹木,免得跟石頭一起滾下去。
又是一聲咆哮!
這次比方才動靜更大,即使及時捂住耳朵,聲音依舊穿透手掌刺入耳膜和神經(jīng),攪得腦海紊亂,頭痛不止。
“龍!真龍現(xiàn)身!”殷槐忽然大喊,又哈哈大笑,狀若癲狂:“真的有龍,這里果然是大龍脈之一,我沒有說錯!”
冬至忍著腦袋像要被剖開的疼痛抬頭看去,只見一道頎長雄偉的身影騰空而起,龍形在電閃雷鳴中騰躍游走,絢麗璀璨,卻又充滿力量的美感,過了一會兒,才化為云中煙霧,慢慢消散于無形,仿佛與天道搏斗,至死方休。
然而龍吟卻未停止,依舊和著雷聲不時響起,只是沒有之前那么刺耳了。
所有人從未見過如此奇幻壯闊的情景,一時都看呆了。
“完了完了,龍尸出世!”唯有老鄭雙眼發(fā)直,盯著前方喃喃道。
壯闊瑰麗的震撼之后,看著眼前狼藉,冬至目瞪口呆。
原先的樹木與山石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偌大天坑,乍看上去,幾乎比得上小天池了。
不單是他,眾人對著這個突然之間冒出來的深坑,全都大吃一驚,只有殷槐很興奮,撞撞跌跌跑向坑邊,雙眼發(fā)光,哈哈大笑:“我果然沒有料錯,龍脈之處必有真龍!”
地面的晃動還在繼續(xù),只是沒有剛才那么劇烈了,又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冬至發(fā)現(xiàn)坑邊不遠(yuǎn)處還站著個人,模模糊糊,看不清晰,但當(dāng)所有人都忙著按住地面穩(wěn)住身形的時候,那人卻依舊穩(wěn)穩(wěn)站著,仿佛天崩地裂也無畏無懼。
“誰在那里!”對方轉(zhuǎn)過頭,面朝他們這邊。
是龍深!
冬至一下子認(rèn)出他的聲音,莫名的激動讓他幾乎就要喊出來。
但老鄭欣喜若狂,比他更快回答:“龍局,是你嗎?我老鄭,東北分局的!”
何遇很著急,但他還得打起精神應(yīng)付眼前的北池繪。
“小美女有沒有男朋友啊 ?你們神道教不禁止巫女談戀愛吧,日本男人全都那么矮,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哥哥我啊?”
何遇閃過大蜘蛛吐來的白絲,反手將短匕劃向北池繪,雖然嬉皮笑臉,但手下卻半點也沒有留情。
“我記得你們?nèi)毡旧窆偈强梢越Y(jié)婚生孩子的,該不會巫女就要為你們的天照大神奉獻一輩子吧?”
就算知道何遇故意在激怒她,北池繪還是沒法淡定,怒道:“天照大神是女的!”
“那也可以搞百合呀!”何遇笑嘻嘻道,趁對方分神,匕首刺向北池繪的左肋。
北池繪急忙閃避,手中小扇一揮,蜘蛛迅速從何遇背后爬來,高高抬起鋒利螯肢,朝他后背剁下。
這個時候,何遇想要躲開,就只能放棄對北池繪的攻擊。
但這樣一來,北池繪也會因此解困,反守為攻,而何遇胸口已經(jīng)疼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他懷疑自己下一刻就會吐血倒地,根本不可能再一鼓作氣攔截北池繪。
小日本娘們實在太狠毒了,他只想攔人,對方卻想要他的命!
何遇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背后的蜘蛛螯肢挾著腥風(fēng)撲鼻而來。
就在這時,北池繪揮扇的動作莫名微微一滯。
正是這一停頓,大蜘蛛也跟著晃動,身形變得模糊。
何遇持匕首送入她的身體。
北池繪吃痛,踢向何遇,何遇往后避開,踉蹌兩步倒在地上。
他哈哈大笑,對冬至豎起大拇指:“干得好!”
剛才千鈞一發(fā),冬至想要跑過去救何遇已經(jīng)來不及,他急中生智,將寫好的明光符折成三角形,跟兩塊巴掌大的石頭綁在一起,接連砸向北池繪。
有了符箓的加持,石頭果然突破北池繪的結(jié)界防護,直接砸在她身上,給何遇爭取了時間。
北池繪一口血噴出來,式神大蜘蛛瞬間化為白霧,消散于無形。
她操縱兩只式神本來就很吃力,還要在周身設(shè)下護身結(jié)界,等于把靈力全都發(fā)揮消耗殆盡,此刻倒在地上,看上去居然有點滄桑。
冬至跑過來扶起何遇:“你沒事吧!”
何遇一邊咳嗽一邊捂著胸口,有氣無力道:“本來是有事的,看見這娘們比我還慘,瞬間治愈了!”
冬至無語。
北池繪怨毒地瞪著他們倆:“咳咳……老師不會放過你們的!”
何遇翻白眼:“說狠話誰不會?日本政府想把你們要回去,就等著求爺爺告奶奶吧!”
“繪子小姐,您沒事吧!”沖鋒衣男跑過來,看見北池繪的樣子,就想對何遇動手。
“你敢動我一根毫毛,你兩個主子也跑不了!”何遇冷笑,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住手!”北池繪喝住沖鋒衣男,“老師還在里面,你快進去看看!”
話音方落,地面一陣劇烈搖晃,咆哮聲自洞穴里傳出,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臉色發(fā)白。
冬至想象中的龍吟,應(yīng)該是悠長清亮,像鳥鳴一樣曼妙,又多了幾分厚重,但現(xiàn)實沒有那么美好,真正的龍吟比虎嘯更為低沉,但音波更強,傳得更遠(yuǎn),每次都會讓人心頭震顫,有種不由自主跪拜臣服的沖動。
正當(dāng)沖鋒衣男想要沖進去時,洞穴上的石塊紛紛往下掉落,伴隨著又一聲咆哮,整個洞穴竟然坍塌下來。
“老師!”北池繪大驚,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糟了,龍尸要出來!”何遇對冬至道,“快,把我的背包拿來!我要布個符陣,你來幫我!”
冬至手忙腳亂把黃紙朱砂給何遇備齊,結(jié)果何遇剛提筆就嘔出一口血,嚇了冬至一大跳。
轟然作響中,洞穴已經(jīng)完全坍塌。
“藤川先生!”沖鋒衣男急得大喊。
仿佛為了回應(yīng)他,洞穴倒塌的一瞬間,幾道人影飛躥出來。
藤川葵坐在雪狼身上被載出來,但雪狼身上血跡斑斑,形狀頹廢,雖然速度不減,但眼看就要形體消散的模樣,藤川葵也沒好到哪里去,身上衣服都有破損,傷痕同樣不少。
老鄭則是被龍深半拖半拽帶出來的,他手里的鞭子已經(jīng)斷了一截,人看上去比藤川葵還要凄慘。
情況最好的要數(shù)龍深了,衣服幾乎完好,臉上也沒什么傷口,他眉頭緊鎖,手里還握著一把黑色長劍。
雖然時機不大對,但冬至依舊免不了心跳漏掉半拍,不合時宜地被蘇了一下。
好景不長,廢墟嘩啦啦像流沙一般往四周傾塌,似有什么龐然大物在下面掙扎翻滾,沒等龍深幾人退開足夠的安全距離,怪物咆哮著破土而出,碩大頭顱從廢墟中冒出來,嘶吼狂怒,與云雷遙遙呼應(yīng),似有引動天地陰陽之威。
怪物身上沒有皮肉,只有白骨,眾人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它竟是一頭骨龍,雙目部位卻鑲著兩團幽幽紅火,隨著脖頸四處轉(zhuǎn)動,毫無想象中的真龍威嚴(yán),卻是說不出的詭譎恐怖。
“……這就是龍尸?”面對如此怪物,不說冬至,連剛才兇悍的沖鋒衣男,也不敢貿(mào)然往前半步。
何遇似乎嘆了口氣:“本來已經(jīng)長眠地下了,不知道是哪個缺德冒煙的,以精血冤魂來祭龍,引動它橫死后殘留軀體的怨氣,你知道畫龍點睛吧?它眼睛里那兩團火,其實就是催生骨龍復(fù)活的血魂怨靈。”
冬至靈光一閃:“那只要毀掉兩團火,就能鎮(zhèn)壓它了?”
何遇只說了一個字:“難!”
骨龍的下半身還被押在廢墟之下,它怒吼翻騰著,竭力想要脫困而出,但龍深卻不能讓它得逞,黑色長劍在他手中微微一振,發(fā)出低沉鳴響。
龍深足下發(fā)力,奔向骨龍,視線落在它生前長著逆鱗的位置。
龍雖已死,殘魂對生前保留相當(dāng)?shù)挠洃洠旧L逆鱗的地方自然沒有逆鱗,但如果被刺中,龍尸依舊會感到痛苦。
在龍深意圖襲擊骨龍的同時,另一個人也動了。
藤川葵不想對付骨龍,他想攔住龍深。
一得到骨龍的消息,他就立馬動身,帶著弟子千里迢迢從日本過來,甚至不惜動用麻生財團的能量,通過特殊通道,避開中國有關(guān)部門的眼線,悄然來到長白山,為的就是將這條骨龍收為式神。到那時,他在日本陰陽道的實力和地位就會上升一大截,成為真正國寶級的陰陽師。
打著這個主意,哪怕是得罪龍深和他背后的特管局,藤川葵今天也一定要將骨龍收入囊中。
他手腕一翻,手中多出三張符箓,藤川葵口中默念符咒,將三張符朝龍深擲去。
輕飄飄的符文在半空就燃燒起來,化作三個小火球,流星般劃向龍深。
中途不知道從哪躥出一只大黃貓,一口將三個火球全吞進嘴巴,穩(wěn)穩(wěn)落地,又朝藤川葵喵了一聲,露出嘲諷的眼神。
冬至一下子就認(rèn)出來,之前給他引路,還叼走魚片的,就是這只大黃貓。
只是現(xiàn)在它好像受了傷,一身皮毛也沒之前那么鮮亮,走路一瘸一拐。
龍深沒有理會藤川葵的小動作,徑自掠向骨龍,長劍刺入逆鱗的位置,骨龍咆哮一聲,劇烈扭動頭顱,似要撕咬龍深,卻被對方反手抓住頸骨,一躍站在龍首之上,舉起手中長劍,朝骨龍后頸插了下去!
大黃貓炸起渾身毛發(fā),對著藤川葵齜牙咧嘴,警告他不要上前搗亂。
何遇皺起眉頭,低聲說道:“不好!”
冬至跟著緊張起來:“怎么了?”
何遇飛快道:“我們本來想留著龍尸的,但現(xiàn)在它已與血魂怨氣融合,不殺不行了,那老不死的想要龍尸當(dāng)式神,一定會阻止我們殺它!”
說話間,藤川葵已經(jīng)祭出自己的式神雪狼。
灰白色猛獸抖擻毛發(fā),一躍而起,撲向龍首之上的龍深!
天色晦冥,透著詭譎的紫紅,地面微微震顫,不祥的陰影籠罩在人心,連連草木也跟著躁動不安。云層翻涌咆哮,應(yīng)和骨龍的哀號,似要將世間一切都橫掃殆盡。
雷光閃爍映著龍深面若刀削的側(cè)臉,他一手抓著龍尸脊骨,一手牢牢握著長劍劍柄,將劍身完全插入龍尸之中,身形穩(wěn)如磐石,仿佛勝券在握。
冬至忍不住喊了一聲小心,其他人更是屏息凝神,因為他們都看出來了,龍深根本無暇抽身應(yīng)付那只暴起襲擊的雪狼!
冬至把心提到喉嚨口,一道姜黃色身影如箭離弦般朝雪狼疾射而去,一口咬在雪狼頸上,雪狼被咬中要害,下意識抬爪就把大黃貓拍飛出去,但大黃貓竟不因兩者體形懸殊而心生畏懼,身形穩(wěn)穩(wěn)落在石堆上,緊緊盯住雪狼,低聲喵了一下,渾身毛發(fā)炸起。
令人驚異的是,雪狼竟似乎隱隱有畏懼之意,反倒往后退了幾步。
這一幕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冬至忍不住對何遇道:“這貓是老虎變的吧?”
何遇嘿嘿一笑,扯動傷口,不由齜牙咧嘴:“比老虎還要厲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