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新買的四十畝地加此前的三十畝地,全部租給了佃戶。</br> 租到了良田的自然是沒有優待了,直接便按八二分成。</br> 還有之前的地,因為莊稼已經栽種完成,只等長好了,今年的租金便是按九一算的。</br> 佃戶們都沒有意見,總共八家佃戶,歡天喜地簽了五年契約。</br> 契約簽好后,當天租良田那位佃戶就在趙家領取了鋤頭、鐮刀等農具和種子,其余人則熱火朝天的開始開荒。</br> 有空還要去給自己蓋房子,材料由趙家出。</br> 這也讓佃戶心里愈發感激和安心,因為趙家買的是木料磚瓦。</br> 雖然材料算不上好,但比此前住的茅草屋好了不知多少倍。</br> 后來更是拉著家人們一起開干,這可是自己住的屋子,肯定要快些蓋好才能安心做農活啊!</br> 趙之暉兩人的行囊收拾了兩天,終于收拾齊整了,衣食住行樣樣不缺。</br> 此外除了原本就打算要帶的花嬤嬤和花影,還多加了兩個下人。</br> 一個是十二歲的小子叫栓子,一個是十五歲的丫頭叫翠翠,都是佃戶家的,算是趙家的半個仆人。</br> 這個年紀的子女在農家已經能干不少活計,但現下是跟著少爺去府城讀書,不用干重活,說不定還能識得幾個字,幾個佃戶都搶著要送人來。</br> 趙之暉只挑了兩個機靈些的,剩余的十幾人留在了趙家。</br> 先觀察觀察,如果有可信的簽下賣身契就能送去趙記甜品鋪幫忙了。</br> 府學九月初五就要報名,現下已經八月底了,藍少洋幾人知道趙之暉要走,便約在了醉香樓給趙之暉餞行。</br> 藍少洋:“之暉,你小子可真是深藏不露,不聲不響的就考了個廩生!”</br> 趙之暉:“我此前叫你看的書,你如果看完了,名次不會比我差多少。”</br> 藍少洋撇撇嘴,那么高一摞,也就只有趙之暉有精力看完。</br> 吳復靖嘆了口氣:“唉,我和師兄也要分開了,世事無常啊!”</br> 趙之暉很詫異,趙倫也要遠走求學?</br> 趙倫無奈:“只是縣學的入學考沒分到一個班,他被分到了丙班,我和少洋在乙班。”</br> “可是師兄,乙班和丙班那——么遠,分為兩個院子了,早知道是這樣,入學考我就不應該懈怠的。”</br> 吳復靖年紀小,剛滿十七歲,這個年紀就考上了秀才——雖然是壓線過的,但那也是秀才啊,很是受了一番追捧。</br> 捧得這少年都快飄飄然飛上天了,結果一個入學考又被打了下來。</br> 徐儒辰喝下一杯酒:“喂喂喂!我這個小小童生都沒有說話,你們這些秀才老爺怎么能說喪氣話呢!”</br> 說完他一杯連著一杯,頗有些借酒消愁的滋味。</br> 吳復靖面露得意的微笑,話語又帶些安慰的說:“儒辰兄不用傷懷,你的學問我們有目共睹,要不是受了外物影響,名次肯定比我高的!”</br> “哼!你少得意,等著吧,過兩年我就追上來了!”</br> “啊,不行不行,我得跑快些,不能讓你追上……”</br> “哈哈哈,你還真跑哦,別追我啊,復靖不會喝醉了吧……就一杯?”</br> 藍少洋向來是個不著調的,也起身加入了兩人的打鬧。</br> 在這個小小的廂房中,幾人都放下了秀才老爺的氣度,變得像是一個真正的少年人。</br> 最后桌上只剩了趙倫和趙之暉。</br> 趙倫:“之暉兄,這一去,還回來嗎?”</br> 趙之暉點點頭:“當然,我的家在這里,我不回來能去哪里?”</br> 趙倫失笑,對呀,怎么自己也被師弟影響,變得這么容易傷懷呢!</br> 等幾人散場時,其他三人已經變得醉醺醺的了。</br> 藍少洋:“之暉……記得,記得過年回來給我當伴郎啊,我那催妝詩就等著你寫了……嗝……一定要來啊!”</br> 吳復靖:“嗚嗚嗚……師兄,我舍不得你!”</br> 徐儒辰:“等……等等我,嗝,我會追上的……”</br> 趙之暉和趙倫對視一眼,兩人雖是也喝了不少,但還算清醒,現下這個情形,對這幾個醉鬼簡直哭笑不得。</br> 好在醉香樓就是藍家的產業,讓黃掌柜幫忙叫了幾個馬車,一一把人送上馬車,趙之暉才松了一口氣。</br> 放松下來后才驚覺得頭有些暈,應是竹葉青的后勁上來了。</br> 趙之暉身形微晃,扶住路旁的樹,準備清醒清醒再走,卻感覺有人扶住了他。</br> 鼻尖飄來一股水芙蓉的香味,他便知道來人是誰了。</br> “月月,怎么還沒回家?”</br> 這會兒已經月上枝頭,路上行人稀少。</br> 辛月小心的扶住趙之暉:“知道你今天回來的晚,專門讓花影趕來了牛車,在城外等你。”</br> “月月,你說我們在縣城里買間院子怎么樣,這樣爹娘來縣城方便住,大哥以后經營鋪子也方便。”</br> “好,買吧。”</br> “等我們以后老了,就回村里的老房子,自己種菜吃,我還沒種過地呢,爹娘和大哥都不讓碰。”</br> 聽著趙之暉帶些小委屈的話,辛月啞然失笑,沒想到二郎醉酒后這么可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