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已經送去了,趙之暉安心了,自行用了晚飯。</br> 趙家小院不大,便沒有設專門的書房,書桌是放在趙之暉和辛月的正房里的。</br> 趙之暉洗漱過后,在書桌前溫書等著辛月。</br> 戌時過半,辛月才到家。</br> 趙之暉上去先摸了摸她的手,確定還是溫熱的,這才放心。</br> “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晚?”</br> 辛月放在手中一直抱著的湯婆子,翠翠已經打了水來,準備伺候她洗漱。</br> “此前招的小二,有一個家中老母突發急病,今日辭工回家去了,眼看就要開業了,這朝只能馬上重新招一個。”</br> 趙之暉示意翠翠先走,接過軟帕擰干,聞言詫異的抬頭。</br> “怪不得,怎么會這么突然,那小二是府城人?”</br> 辛月搖搖頭:“據他所說他是南江縣人,家中老母好似被老鼠咬了,當時沒有在意,只簡單用水洗了洗,哪曉得第二天就不行了,送去了醫館也是回天乏力。”</br> 南江縣是廣寧府最西邊的縣城,叫南江縣是因為當地有一條江流橫穿整個縣城,那條江就叫南江,和平昌縣差不多,都屬于‘貧困縣’。</br> 老鼠一類的東西在農家太常見了,也不是沒人被咬過,哪曉得就這一次就中了招。</br> 趙之暉有些不安,一般來說老鼠是不會主動咬人的,特別是在農戶家里,怕老鼠偷糧食,只要看見了必要打死,這樣一來老鼠就會變得更加懼怕人類。</br> 趙之暉給辛月打來一盆洗腳水,又問:“南江縣那邊老鼠很多?有其他異常嗎?”</br> 辛月褪去鞋襪,把腳放進熱水里。</br> 最開始二郎給她打水時,她還頗為不習慣,現在時日長了,便也習慣了,知道二郎是心疼自己。</br> 不管在外多累,只要一見到趙之暉,那些疲憊仿佛都隨風飛走,消散了。</br> 趙之暉看她沉迷泡腳,沒聽見問話也不催促,等辛月洗漱好,兩人躺上床,他又問了一遍。</br> 辛月:“這個倒沒聽他說過,我明天去問問他同鄉,當時他們是兩人一起來的,一個打雜一個小二,另一人應該知道這些事。”</br> 她沒問為什么趙之暉想知道這個,只要是二郎的事情,她都會辦好的。</br> 趙之暉心中熨帖,把辛月擁入懷里,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br> “乖月月……明年你就十八歲了,真想你快點長大!”</br> 辛月比他小一歲,今年才十七,還是小孩子呢。</br> 她已經長大了啊!</br> 辛月有些不服氣,她都已經十七了,要是放在村里,好些人家孩子都已經生了,都會打醬油了。</br> 不過被二郎當小孩子疼愛的感覺也蠻好的。</br> 就讓她再享受享受這種感覺吧!</br> 辛月縮了縮,把自己埋在趙之暉的懷里,趙之暉剛看過書,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書卷氣。</br> 聞著這好聞的味道,辛月慢慢睡去。</br> —</br> 等第二日上學,趙之暉就見溫景玉不似往常的神采奕奕,難得帶了些萎靡。</br> 一上午背著夫子偷偷打了好幾個哈欠。</br> 等夫子留下課業,讓他們溫書,自個兒出了課室,趙之暉才湊過去和人說起小話。</br> “景玉兄,你沒事吧?”</br> 溫景玉又打了一個哈欠,揉揉眼睛,這才回道:“沒事兒,就是昨晚熬夜了,一時有些沒精神。”</br> “你熬夜溫書了?就算刻苦也不能不顧身體,日后科舉之路還長著呢!”</br> 溫景玉搖搖頭,直接趴到桌案上。</br> “不是溫書,我昨晚熬夜抄了三本書。”</br> 府城書肆抄書一本五百文,這個還是看在溫景玉是府學學子,又是今年院試案首的面子上給的高價。</br> 畢竟府城多的是窮苦書生,書肆還有培養專門的抄書先生,根本不缺這一兩個人。</br> 趙之暉不贊同的看著他:“缺錢也不能這么拼命,你缺多少,我先借給你,可以日后慢慢還。”</br> 他猜想溫景玉可能是遭了昨日那女子的逼迫。</br> 溫景玉說話不太中聽,但是人確實是有才學本事的,為人也不錯,和趙之暉很合得來,換了別人趙之暉不會主動開口。</br> 溫景玉:“不用了,現在還能撐得住,不是和你客氣,要是真的急需用錢我肯定會開口的。”</br> 既然他這么說了,趙之暉沒有強求。</br> 時間悄然來到冬至,街上多了許多叫賣羊肉湯和冬至團的小販。</br> 冬至團也就是湯圓,廣寧府偏南方,南方冬至吃湯圓寓意團團圓圓。</br> 府城第一家趙記甜品鋪也開業了。</br> 趙家人來府城還不久,認識的人不多,這次的鞭炮自然沒有平昌縣開業時響的時間長,但幾串鞭炮下去,依然吸引了不少的客人進店。</br> 府城的物價高,糕點的定價自然也高,趙之暉和趙安義根據府城其他糕點鋪子的價格,把自家的糕點價格做了調整。</br> 普通的白糕十幾文到二十文一塊,中等的糕點貴一倍,四十幾文,最好的糕點,如唐果子這類,一百二十文左右,都比平昌里貴了一倍有余。</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