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傾盯著他,面部表情可以用破碎來形容,瞳孔溢滿了震驚和恐懼。
    “不愿意嗎?”他微瞇著雙眼笑了笑,淡淡的一句話里全是威脅、逼迫!
    “你先刪了,當著我的面刪。”
    “好。”他彎了彎唇,直接將整個文檔永久性刪除。
    將鼠標甩到一邊,一臉的興奮激動,催促說:“快點、過去啊。”
    程傾決然地起身,一邊走過去一邊將睡衣.....扯.....下來,爬到床上側躺著。
    溫尋倚著書桌盯著她看,喉結滾動了一下說:“手放下來。”
    程傾握了握拳頭,將橫在前面的手臂癱軟在床上,露出整個身體。
    少年的目光灼.....熱...黏....糊,一寸一寸地描摹著。
    像是一簇簇火焰在她身上燃燒,將她的尊嚴燒成了灰燼。
    女孩蜷縮著身體,泛著粉的肌膚止不住顫抖,屈辱的淚水滾落到枕頭上、氤氳開來。
    “姐姐,我想畫畫,你可以當我的繆斯嗎?”他禮貌地詢問道。
    程傾閉著眼,不回答。
    他自顧自地拿起桌面上的素描本,認真地落筆,用眼睛丈量,將每一個美好的....弧.....度都畫得剛剛好。
    房間里開著暖氣,舒適又靜謐,除了這惡心又驚悚的畫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傾直接睡著了。
    等她再次醒來,人是衣著完好地靠在溫尋的懷里。
    他的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一手摟著她,另一手敲字——幫她寫著數據分析。
    “……”
    “醒了?”他吻了吻女孩的額頭,柔聲說。
    程傾不說話,想要從他懷里出來,卻發現掙脫不開。
    “不用你幫我。”她沒好氣地說。
    “好了好了。”他一邊笑著說,一邊飛快地打字,將最后一項寫好。
    程傾皺著眉看向電腦屏幕,上面的數據分析得準確嚴謹、條理清晰,他僅僅憑著簡單的幾項內容概況就合題切意地將她的實驗數據完美地寫出來。
    就憑他如今的智力水平,當初為什么要找她補習高中的知識?
    他媽她一個大二學生都做不到這么準確。
    忽然,程傾想到了什么,該不會找她做家教就是一場徹徹底底的計謀……
    從初遇的那一次偶然開始,她就成了他盯上的獵物。
    一朝失足,一生淪陷。
    她仔細地回憶著當初兩人相處的一幕幕,簡直細思極恐,每一個毛孔都在顫栗。
    他就像是一個蓄謀已久的獵人,等待著她一步步地跳進陷阱里。
    “姐姐?怎么了?”他摸到女孩的后頸一片冰涼,擔憂地問。
    程傾對上他的眼睛,克制著聲音問:“你為什么會喜歡我?”
    溫尋像是很意外她會問這樣的問題,頓了下然后貼著她的耳朵深情且繾綣說:“我對你、一見鐘情。”
    果然……
    程傾閉了閉眼,那顆心一點點往下沉。
    所以,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就注定她逃不掉了。
    “是不是很浪漫、很神圣?”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在那個黑白兩色的房間里,她不經意地闖了進來,一臉擔憂地沖到他面前,救他。
    見到她的第一眼,溫尋以為自己看到了天使,拯救他的天使,像一道光沖破了他面前的黑暗,給予他前所未有的溫暖。
    垂眸看著她細心包扎的模樣,他已經將他們美好的一生都想好了。
    那一晚,他罕見地失眠了,滿腦子都是得到她、得到她、得到她——
    他從溫嶼那里知道她的信息,機緣巧合之下又發現她的家教求職。
    一切都是那么的微妙,像是命中注定,老天爺都幫助他,將她送到他的身邊來。
    只是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她會不喜歡自己。
    他不好嗎?他也可以很好的,為了她可以變得很好……
    “溫尋,你真可怕。”程傾冷冷地吐出這么一句話。
    “不可怕,被姐姐喜歡的溫尋不會可怕,不被姐姐喜歡的溫尋才是真的可怕。”
    其實程傾很想說,讓他別喜歡她的,她不好,承受不起她強烈的愛意。
    不過,她動了動唇,說不出來。
    溫尋見她又沉默了,將電腦合起來放到床頭柜上,又拿起一旁的畫。
    像是聽到她的心聲一樣,溫柔繾綣地說:“姐姐你很好,好到阿尋都想把你拉下神壇,和我一樣陷在泥潭里,我們相互依存、不分彼此。”
    “姐姐是清冷又矚目的天上月,可是阿尋現在活得像個骯臟的臭蟲一樣,真的配不上你。”
    “怎么辦?可是阿尋不想放棄,想把你.....弄....臟,想你和阿尋一樣……”
    可是他做不到,她是他的白月光,是他所有的希望。
    程傾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態才會說出這番話,明明他也可以是光芒萬丈的少年,活得恣意燦爛,可是是心中的偏執讓他變成了這樣。
    “姐姐真美。”他的眉眼盛滿了溫柔與仰慕,像是在仰望天上月。
    忽然,他將畫撕了,撕得粉碎。
    燈光下,他眼角的淚痣顏色極淺,有一種破碎的凄美感,他淡笑著說:“我的拙技畫不出姐姐的萬分之一,姐姐的美不應該由我這種骯臟又黑暗的人來畫。”
    程傾看著他,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樣,浮浮沉沉說不出話來。
    ——
    一彎明月悄悄躲進了云里,世間的一切都縹緲著一層朦朧、夢幻的美。
    可以是輕輕晃動的樹影。
    也可以是女孩嬌美動人的模樣,眼珠像是水光瀲滟的玻璃珠,倒映著水晶燈的細碎光芒以及他的模樣。
    唇瓣從櫻粉變得艷紅,像是飽滿多汁的漿果,嘴角勾了兩根發絲。
    兩道纖細白皙的鎖骨點綴著粉色汗珠,綻開了薔薇的花瓣,蔓延開來。
    濃稠的......在空氣中涌動,像是瓦斯堆積,只需要零星火花就會轟然爆炸。
    少年的手摸到了床頭柜,打開其中的隔層。
    他微垂著眼瞼,雙肘撐在雙側,低頭看著女孩像是浸過水的臉頰、頸脖……
    輕吻過女孩紅透的耳垂,.....暗......啞著聲音問:“傾傾,可以……”M.
    程傾看著他的臉,少年的臉真的很精致干凈,這個時候又帶著一股野性、剛硬的荷爾蒙,性感又迷人。
    他真的很喜歡她啊,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喜歡她的人了……
    她抬起手撫摸著溫尋的臉,抹掉他下顎處的....汗....水,眼波流轉,輕輕地“嗯”了一聲。
    少年像是意想不到,怔愣了一下,忽然就笑了出來,埋在她的頸脖間笑得肩膀顫抖。
    “傾傾……”
    程傾輕拍著他的背脊,像是安慰哭泣的小孩子。
    雖然她答應了,但是溫尋并沒有。
    愛是克制和珍重,很多道理他似乎一夜之間就明白了。
    他倒在女孩身邊側躺著看著她的臉。
    抓起她軟若無骨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