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畏的承繼者們》最后一期錄制, 即將結束。
江導感嘆節目不易。
持續了半年時間,終于拍攝完畢。
他就怕商嶼墨,行事無所顧忌, 說中途退出就退出, 到時候節目絕對要垮掉。
最后拍攝彩蛋花絮期間。
江導湊到商嶼墨面前,看他在刷寧迦漾的微博,“迦漾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啊,這種時候第一時間聲援你,錦上添花易, 雪中送炭難,尤其是處于她現在這個地位?!?br/>
一般來說, 像是明星藝人這種公眾人物,公開發聲需要很大的勇氣。
因為萬一站錯隊,他們要承受的謾罵詆毀比常人更甚千萬倍。
商嶼墨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他太太的好,無需旁人告知。
江云愁見他沒當回事, 壓低聲音, “我看你對你太太也算有幾分真心。你要是給不了迦漾未來, 就及早抽身, 腳踩兩條船,小心翻了。”
直到現在,江云愁還覺得商嶼墨和寧迦漾是炮友。
卻不小心瞥見商嶼墨正神態自若地在‘其中一條船’新發的微博回復熱評。
熱評1:「球球了,下次換個你鄰居這樣的男朋友吧!」
第一醫院院草:「沒下次?!?br/>
熱評2:「我不對勁, 竟然覺得有點好磕?!?br/>
第一醫院院草:「你很對勁。」
……
“你在干嘛?”
江云愁看他在寧迦漾評論區這如魚得水的勁兒, 有點蒙, “還有, 這第一醫院院草,是什么玩意兒?”
他的id是這個?
第一醫院院草?
副導演嗅著味兒就來了。
順便帶著拍攝彩蛋花絮的攝影攝像。
高清攝像機恰好將商嶼墨那個非常出奇的id記錄下來。
副導演倒吸一口涼氣。
媽耶。
所以——
謫仙果然還有一堆他們不知道的驚喜?。。?br/>
因為她是寧迦漾的路人粉。
所以對這個id特別熟悉!
寧仙女的戰斗大粉??!
以獨特的戰斗風格——‘院草出征, 寸草不生’
聞名整個粉圈。
連帶著各個對家都認識這位,每每遇到這位出戰,都退避三舍,自動認輸。
可惜,院草出戰時候比較少。
但次次都是經典。
現在告訴她。
這位戰斗大粉居然是商嶼墨!
高高在上,不沾塵世的謫仙!
傍晚時候,節目最后一個鏡頭定格在被燒成油畫般的天際。
圓滿結束。
江云愁不允許商嶼墨走,非要他說清楚,打算怎么安置寧迦漾。
“真讓她做你一輩子的地下情人?”
江云愁以為是商嶼墨脅迫她的,畢竟一個小姑娘罷了。
商嶼墨清心寡欲的腦子里,此時裝著六個大字——今晚求神拜佛。
為了脫身,言簡意賅答:“不必安置,她隨時可以走?!?br/>
江云愁:“……”
活脫脫的渣男言論啊。
現在這些年輕人都這么會演戲嗎?
上節目是一個面孔,下節目又是另外的面孔。
副導演見他們聊完,問導演:“彩蛋咱們要放嗎?”
江導:“肯定是不能放,趕緊刪了?!?br/>
愛妻人設的已婚男人開小號給小情人應援戰斗,這要是放出去,商嶼墨愛妻人設坍塌事小,影響他收視率是大。
副導演神秘兮兮:“留著不占地方,我有預感,后面可以用上?!?br/>
知道副導演不是無的放矢之人。
江導若有所思:“既如此,就由你好好存著帶子,千萬別傳出去?!?br/>
“您放心!”
……
由于溫度太低,四合院的積雪尚未融化。
夜幕低垂,紅墻白瓦,清清冷冷。
之前一進門,就能看到寧迦漾把傭人們指揮的團團轉,幽深的宅院熱鬧而煙火氣十足。
商嶼墨喜靜,傭人見到他自動靜音。
整個院子一下子清靜下來。
穿過曲折游廊,他意識到什么,薄唇輕掀,溢出淡淡的四個字:“我太太呢?”
傭人小心恭敬:“您太太有急事,下午便回陵城了。”
而后察覺到他們家大少爺那張俊美昳麗的容顏頃刻間如霜寒冰冷。
甚至比琉璃瓦上掛著的冰棱還要冷。
傭人想到寧迦漾的吩咐,迎著大少爺這壓迫力極強的眼神,硬著頭皮道:“您太太臨走之前,說給您留了禮物,就在房間里。”
商嶼墨腳步一變,轉而往臥室方向走去。
望著男人挺拔清雋的身影消失,傭人才長長舒一口氣。
大少爺的氣勢果然跟以前一樣可怕!
推開雕刻精美的沉香木門。
房間彌漫著木質沉香氣,隱約有獨屬于女人身上的清甜淡香,霸道地穿過沉香木,絲絲縷縷纏繞在他呼吸之間。
偌大的架子床,刺繡精致的帳幔第一次放下來。
商嶼墨似是意識到什么。
一步一步走向床邊。
因為最后一期的緣故,所有人在最后聊天那一趴全都換了正裝,商嶼墨亦是一襲高定西裝,矜貴優雅。
修長指骨無意般勾了下脖頸領帶,順勢解開兩??圩?。
平平靜靜地撩開了帳幔。
偌大的房間,燈光未開。
唯有窗外傾瀉進來清冷月光,灑在霜色的床單那抹緋色的薄紗睡裙,香艷旖旎。
他定定看了片刻,沒碰。
而后,私人手機震動幾下。
商嶼墨緩緩拿出手機,果然是那個撩完一走了之,走了還不忘繼續撩他的小騙子。
小浪花:【老公~】
【送你‘求神拜佛’的小工具看到了嗎?】
【開心嗎?】
【有我這樣賢良貌美又貼心的太太是不是得偷笑?】
【你現在肯定在笑!】
商嶼墨薄唇牽起淡淡弧度,瞥了眼床上那抹緋色薄紗。
一個字一個字回復:【給你十分鐘時間,找個沒人地方。】
進了浴室。
水聲響了幾分鐘后。
男人半圍著白色浴巾出來,慢條斯理地撿起那層薄紗。
綢滑的布料順著他掌心往下墜。
極致艷麗的紅色與男人冰雕玉琢的冷白掌心融匯成一幅靡色畫卷。
此時,清鶴灣別墅。
寧迦漾剛剛洗過澡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
相較于精致古典的架子床,她還是更喜歡軟綿綿如云朵的超大水床。
愛怎么滾就怎么滾。
留下那個睡裙,原本是打算調戲一下商嶼墨的。
誰讓這只冰清玉潔的貓科動物說她還需要努力。
沒錯。小別勝新婚。
這就是她的努力之一。
當然,寧迦漾也不是故意回陵城,而是之前接的那部醫療劇,導演要跟她見面談談劇本角色的事情。
她是第一次接觸正劇,非常重視。
自然毫不猶豫配合導演時間安排見面。
此時乍然看到他的回復,仗著遠在千里之外,繼續調戲他:【找個沒人的地方,商醫生是想做什么壞事呀?】
下一刻——
對方視頻通話出現在屏幕。
寧迦漾眼底滑過一抹意外,慵懶倚靠在軟枕的曼妙身軀順勢坐直。
對著手機屏幕,整理好自己散亂的發絲。
嗯,膚白貌美。
非常好。
卡著視頻斷掉前,細白指尖點了接通。
入目是男人裸著的上半身。
寧迦漾震得半天沒回過神來,直到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這才發現他居然在洗澡。
商嶼墨極少主動跟她視頻,難得開一次,上來就這么香艷?
在她愣神的時候。
花灑關閉。
男人銀白卷發濕漉漉地搭在額頭,修勁漂亮的身軀上,水珠不斷滾落。
卻見他隨意擦拭幾下,順勢拿起架子上的手機。
于是乎,從寧迦漾這邊,可以清晰看到鏡頭順著肩膀滑過冷白鎖骨,一路蔓延至胸肌——
繼續往下,腹肌,人魚線皆是展露無疑。
寧迦漾桃花眸睜得圓溜溜的,甚至呼吸都屏住了。
忽然。
頓在線條優美性感的八塊腹肌。
她下意識催促:“繼續啊。”
“小流氓?!?br/>
男人低沉的笑音在浴室中格外磁性,“想入非非了?”
“嗯?”
寧迦漾哽了秒,余光陡然瞥見他身后白色架子上那抹艷麗的薄紗,紅唇忽而勾起:“我那睡裙好用嗎?”
本以為能看到商嶼墨被拆穿羞恥的樣子。
沒想到,男人側身,修長指骨勾起那抹艷色,在她面前晃了晃:“還沒來得及用。”
淺褐色眼瞳浸透著妖冶昳麗,慢慢壓低聲線,“商太太,求神拜佛,光用這個,是不夠的?!?br/>
目光落在她那比手中薄紗還要嬌艷欲滴的紅唇,想到每次‘求神拜佛’時,她唇瓣的溫度與柔軟。
男人磁性的聲線越來越低,像極了蠱惑人心的妖精:“乖,張嘴。”
……
不知道過了多久。
寧迦漾望著視頻中,男人那越發幽暗的雙眸,邊緣幾乎浸透了緋色。
比鏡頭中若隱若現緋色薄紗還要妖冶動人。
想看到他極致時,是怎樣驚心動魄的瑰麗。
忽然。
男人掌心扣住屏幕。
屏幕頃刻間陷入一片漆黑。
寧迦漾猝不及防,卻聽到手機那邊傳來男人微沉的呼吸。
這次真急了:
“我要看你!”
片刻后。
男人用浸透著暗啞的語調,不疾不徐道:“我害羞?!?br/>
視頻掛斷。
???
?。?!
神特么害羞。
剛才讓她叫他老公的時候,怎么不害羞?
求她張嘴的時候,怎么不害羞?
讓她脫裙子的時候,怎么不害羞?
現在害羞了?
還掛斷!
渣男!
寧迦漾把垂落在纖細藕臂的睡裙吊帶重新系回去。
指尖有點發軟。
躺在空蕩蕩的大床上,竟然莫名有種寂寥感。
好想被大型貓科動物抱抱。
寧迦漾半天睡不著。
就去騷擾某個讓她難以入眠的狗男人:
小浪花漾呀漾:【你能睡著,你的良心能睡著嗎?】
下一秒。
酷愛吸吸的大型銀白卷毛貓科動物:【想要了?】
小浪花漾呀漾:【怎么,你能給我?】
酷愛吸吸的大型銀白卷毛貓科動物:【嗯……】
寧迦漾想問他怎么給,剛敲了一個字母。
下一秒。
聊天頁面重新彈出兩個字:
酷愛吸吸的大型銀白卷毛貓科動物:【不給。】
翌日。
寧迦漾頂著個黑眼圈起床,夢中都是八塊腹肌的性感美男勾引她后,干脆利索地轉身走人,留下兩個大字:不給。
‘不給’在她夢里循環播放了整整一夜。
保姆車內。
言舒一言難盡地看著時時刻刻敷面膜的女明星。
幾乎都掩不住白皙皮膚上那沒睡好的青色。
“你至于嗎?”
寧迦漾像沒骨頭似的癱在車椅,閉著眼睛,任憑小鹿將她臉上的面膜輕輕揭下來,按摩吸收。
拉長的音調又軟又倦:“至于。”
本以為離得遠遠,那狗男人就沒招勾引她。
萬萬沒想到。
人家還能來個視頻py。
半小時后。
保姆車在陵城第一醫院門口停下。
言舒望著寧迦漾已經化上了精致淡妝的臉蛋。
不得不說,寧迦漾這張臉是天生吃演員這口飯的,明艷招搖、青春少女、清雅幽淡等各種風格都可以輕松駕馭。
因為她在醫療劇中扮演的是初入職場的實習生。
今天這個妝容格外清淡,美貌依舊無可挑剔。
望著窗外熟悉的醫院背景,寧迦漾眼睫撩起:“什么意思?”
“導演約在醫院聊劇本?”
言舒催她下車:“沒錯,就是這里?!?br/>
“約好的時間要到了?!?br/>
剛才在車上多敷了個面膜,導致他們時間很緊。
時隔幾個月,寧迦漾再次站到陵城醫院的大門口,下意識望向門診樓右后側,那被梧桐樹遮擋的神經外科樓。
巧得是。
言舒帶她去的方向,也是神經外科樓。
為了避開病人多的地方,她們走神經外科樓與門診樓之間的連廊。
拐彎時。
寧迦漾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頭上戴得漁夫帽飄落至地。
“抱歉。”
男人在她之前,彎腰撿起漁夫帽。
寧迦漾看到了他別著的胸牌:心理醫學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