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重鏡抬起手將泥水中的泥拈了拈, 擰眉去辨認那古怪的東西是什么。
察覺到顧從絮進了他的識海他也沒在,隨口道:“怎么了?”
顧從絮沒吭聲。
相重鏡覺得奇怪,疑惑地抬起頭去, 就瞧見顧從絮突毫無征兆地朝他撲來,下抱著他的脖子將他撲到在地。
兩人直接跌到旁的泥水坑, 相重鏡的長發(fā)都被浸滿了泥污。
相重鏡錯愕去, 顧從絮不知為何強行將他壓在地上, 豎瞳微微擴散,連旁的瞳孔都泛起紅光,著似乎要魔化了。
顧從絮豎瞳縮成條豎線,興奮地盯著身下的人,漆黑的龍鱗點點從脖子上蔓延到那張俊美的臉,他俯下身近距離盯著相重鏡愕的眸子,笑著喃喃了句:“相重鏡, 主人。”
相重鏡:“……”
相重鏡半個身子都浸在泥水中,被顧從絮這般強勢籠罩著本能地排斥,他皺著眉想要推顧從絮, 但手才剛動, 顧從絮寬的手就掐著他的手腕將他死死按在地上。
砰的聲,相重鏡的手被強行別在旁,泥水濺起兩滴, 落在他臉頰上。
相重鏡徹底怒了,瞪他眼:“顧從絮, 你發(fā)什么瘋?!”
在顧從絮的印象中, 他的主人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不沾半分塵埃的,哪怕是轉(zhuǎn)世的相重鏡,傲氣也沒有絲毫磨滅。
顧從絮被相重鏡識海中那亮得刺瞎龍眼的龍紋燈給震得心神亂, 等到回神,到的便是宛如邊明月的相重鏡被他強行按在泥污中反抗不得的狼狽模樣。
顧從絮渾渾噩噩,像是被什么操控了本能似的,對上相重鏡惱怒的視線,非但沒覺得害怕,反而越來越興奮,瞳孔也越來越紅,像是被什么刺激得狠了。
他俯下身,喃喃道:“主人,我也喜歡你。”
相重鏡:“……”
相重鏡還沒舍得發(fā)出去的怒火頓時被這句話澆滅,他呆了會才識到顧從絮在說什么,臉龐滾燙,連腦袋都要冒煙了。
他不死心地掙了掙手腕,見掙脫不也沒想起來用靈力將身上的龍給打飛,只能不自地別頭去,不敢對上惡龍幾乎想將他吞下腹的視線,訥訥道:“你在胡說什么?”
暴雨依在下著,相重鏡被壓在身下,雨幾乎被上方的顧從絮全都擋住,只能隱約聽到雨滴落在顧從絮背噼啪啦的聲音。
“燈!”
顧從絮的龍瞳明明著如惡鬼般森,但他的臉上竟露出孩子似的歡喜之色,他抓著相重鏡的手腕越來越緊,幾乎將他半只手按得陷入泥污中。
相重鏡詫異:“什么燈?”
顧從絮迷迷瞪瞪地笑了起來:“識海中,我的燈,亮了。”
相重鏡愣,忙閉眸潛入識海,果不其發(fā)現(xiàn)那幾盞龍紋燈散發(fā)著刺目的光芒,甚至幾盞燈的光芒把整個燈海都給比下去了。
相重鏡:“……”
相重鏡茫地張眼睛,這才識到顧從絮為何這么反常。
相重鏡已經(jīng)知曉了自己對顧從絮的感情,顧從絮這番模樣應該也是懂了那龍紋燈代表的思,有了這個認知,相重鏡幾乎羞憤欲死。
察覺到自己的感情敞著咧咧給顧從絮,相重鏡恨不得口吞了那龍紋燈。
這么亮做什么?
巴不得別人不到嗎?!
那龍紋燈將他所有的感情徹底暴露了個干二凈,幾乎讓相重鏡產(chǎn)生種自己赤.身裸.在顧從絮面前的錯覺。
被徹底穿了。
就算他再想掩藏也沒有辦,更何況相重鏡根本沒打算掩藏,他本來打算將溯的事處理,就和顧從絮起合籍的。
他是愛慕顧從絮,卻不想就這么把感情咧咧地暴露在顧從絮面前。
相重鏡深吸口氣,被身下泥污的味道熏得悶咳聲,他飛快收拾情緒,又欲蓋彌彰地在識海中下了禁制不許顧從絮再擅自闖進去,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顧從絮盯著相重鏡幾乎要滴血的耳垂,不知想到了什么,突俯下身口叼住了那柔軟的耳垂,還用尖牙輕輕咬了咬。
相重鏡:“……”
相重鏡剛剛收拾點點的情緒瞬間又潰敗如山倒,他差點蹦起來,腰身才剛動就被顧從絮強行壓下去。
相重鏡徹底忍不住,五指輕輕合攏,要把瓊廿召出來把這條精蟲上腦的惡龍給暴揍頓,但他手指在剛動,顧從絮就順勢將自己的五指插進了指縫中,嚴絲合縫地十指交握,讓掌心間根本容不下把劍柄。
相重鏡:“???”
相重鏡怒道:“顧、從、絮——”
顧從絮的尖牙已經(jīng)咬到了相重鏡的脖子上,他像是在留下什么獨屬于自己的印記似的,口個發(fā)紅的齒痕,最抬起頭,近乎癡迷地盯著相重鏡憤怒的臉。
“主人。”顧從絮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說什么,只知隨著本心和欲望喃喃口,“喜歡主人,想把主人外都弄臟。”
相重鏡不可置信瞪著他,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這么直白?
這惡龍……是求歡期又發(fā)作了?
只有這個解釋了。
平日顧從絮根本不會這么口無遮攔,能說出“外都弄臟”這種齷齪的葷話。
真龍的交歡期誰都不知曉是什么模樣,就連滿秋狹也只知道個概,結合了下妖獸的求歡期和之前顧從絮的舉止判斷出來個“真龍交歡期喜歡咬人”的結。
他鐵定是將你當成配偶了,否則沒遇上讓他動心之人,就算憋死也會強行忍住沖動的。
滿秋狹的話回蕩在腦海,相重鏡呆呆著面前赤紅著雙眸,眼全是壓抑不住情.欲的顧從絮,時間有些失神。
強行忍住沖動?
難道顧從絮之前咬咬頸恨不得纏在身上的舉動全都是在強忍沖動嗎?
因為他不知曉自己對他是否是真情,所以現(xiàn)在終于知道了相重鏡對他也是愛慕,才會連忍都不忍了?
相重鏡幾乎都要崩潰了,這到底是什么事?!
相重鏡就算再喜歡這條惡龍,也沒打算幕席地地在暴雨泥污中白日宣淫。
他還要臉!
顧從絮壓抑了許久的沖動夕爆發(fā)出來,連他自己都掌控不了,神智昏沉地隨著本能去動作,相重鏡見他咬完脖子還以為他下步就要解衣帶,忙掙扎著想要把手給解救出來推他。
誰知顧從絮卻像是根本沒那檔子打算,見相重鏡掙扎了下,微微愣,才將相重鏡的手捧起來,放在唇邊用尖牙將指尖挨個咬了遍。
相重鏡:“……”
顧從絮滿臉皆是恨不得把相重鏡就地的欲望,但行動上卻只是按著他挨個咬指尖,猩紅的魔瞳死死盯著相重鏡那張臉,似乎在觀察他的反應。
相重鏡皺眉,顧從絮還以為咬疼了他,忙將他根手指用舌尖勾著輕輕舔了舔,像是在安撫。
相重鏡:“……”
相重鏡見到他這個慫慫的模樣,不知怎么突有種想笑的沖動。
他知道,就算顧從絮真的魔化,亦或是被交歡期奪去了神智,也不會傷害自己分毫。
相重鏡悄無聲息松了口氣,越顧從絮越喜歡,試探著朝前伸出手仿佛要去撫摸顧從絮的臉。
顧從絮觀察他的動作,出他沒有想再逃,便乖乖地沒有去制止,等待著相重鏡摸他的臉——概是怕龍鱗傷到他,惡龍還將側臉上逐漸蔓延上來的漆黑鱗片給撤了下去。
相重鏡越越想笑,唇角不受控制地勾起個弧度,接著他的手……把抓住了顧從絮額間的龍角上。
顧從絮渾身顫。
相重鏡不知道龍角對真龍味著什么,邊握住邊咬牙道:“顧三更,你可真是有出息了,就仗著我對你生不起來氣是嗎?你想弄臟誰?嗯?說話。”
他發(fā)泄完,對上顧從絮陡變得深沉的眼神,突手指僵,心間浮現(xiàn)種手無寸鐵進入野獸巢穴的恐懼來。
相重鏡把將手縮了回來,抬起手去推顧從絮的胸口,偏著頭悶咳聲:“了,我們先找溯再說,方才那泥土有些奇怪,我著像是骨灰……唔!”
顧從絮沉著臉把扣住他的腰強行讓他起身,讓相重鏡跪在泥水中,把他死死擁在懷。
離得太近,相重鏡拼命仰著頭,下巴枕在顧從絮的頸窩,恍惚中聽到暴雨中夾雜著顧從絮急促的喘息聲,以及腰腹上奇怪的觸感。
相重鏡迷迷瞪瞪了會,終于反應來那抵了他兩回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嚇得頭發(fā)梢都要直起來了,當即像是兔子似的猛地從顧從絮懷蹦出去,情急之下連瓊廿都召了出來。
“別別別別動——”相重鏡滿臉通紅,邊撐著手往退邊道,他雖招出了瓊廿,卻不敢將靈劍對著顧從絮,只能將劍尖插在面前,像是劃了個預警線不讓顧從絮界。
他色厲內(nèi)荏道,“再動我就……”
話還沒說完,插入地面三寸的靈劍像是觸碰到了什么機似的,“咔噠”聲,相重鏡只覺得身下似乎傳來個奇怪的聲音,接著整個人懸空。
相重鏡呆:“哎?”
下瞬,他整個人直直從驟打的石墜了下去,瞬間消失在入口。
顧從絮瞳孔縮,立刻化為龍身,以最快的速度鉆入地下宮室重,在相重鏡摔在石階上之前用龍尾把勾住他的腰身,險險避危險。
相重鏡乍懸空掉入不知名的宮室,也沒覺得多恐懼,反而倒是感謝這個外讓他能避免和顧從絮那尷尬又羞赧的場景。
他眉頭輕輕皺,耳飾上的幽火冒出,將周圍偌的宮室緩緩照亮。
顧從絮怕遇到危險,將相重鏡放下那巨的龍身便時刻盤成個圈,將相重鏡整個圈在最中央,時刻警惕著周遭。
相重鏡扶著龍身站了起來,視線落在面前恍如長河波光粼粼的墻上。
顧從絮龍瞳森,溫順地低下頭,口吐人言:“這是什么?”
相重鏡伸出手面露茫地朝著面前的長河伸出手,會才呢喃著道:“這是……地脈。”
顧從絮豎瞳縮。
相重鏡懷念地著面前潺潺長河流動似的地脈,卻并未多留,他道:“這個宮室入口必定是被溯破的,既危弦是在入口處尋到的,那其他失蹤的人應該也在這,去尋。”
顧從絮并不想管其他人的生死,但相重鏡卻不是那種草菅人命之人,惡龍就算再不情愿只強忍著去尋人。
半個時辰,果真在宮室的牢籠中尋到了宋有秋名單上的那些人,只是人數(shù)卻已少了小半。
那些在九州數(shù)數(shù)二的能悉是溯打著宿蠶聲的名號請來的,連夜入了上遙峰便被奇怪的陣抽去了所有靈力,被囚禁于此。
顧從絮滿臉不高興地將蔫噠噠的眾修士連鐵籠帶人起叼著破地宮的,回到了地上。
相重鏡渾身泥污也來不及去管了,隨手抓了個滿臉呆滯的修士,道:“是誰將你們抓來此處的?”
修士的神智似乎受到了重創(chuàng),許久才迷迷瞪瞪道:“宿……首尊。”
相重鏡又問:“其他人呢?”
修士呆滯道:“……他們被黑霧……吞進去了。”
相重鏡眉頭皺,終于確定了那黑霧必定是三毒,溯果真靠奪舍宿蠶聲的身回來了。
而現(xiàn)在宿蠶聲已死,他又奪去了晉楚齡的身,想必用不了幾日便會恢復傷勢回來繼續(xù)奪取三毒。
相重鏡若有所思,將宋有秋喚來,讓他和滿秋狹處理這個爛攤子。
宋有秋見狀樂得不行,忙前忙地將所有修士送回了洞府派,并借此機會狠狠敲了筆。
相重鏡站在被顧從絮蠻橫破的洞口處,垂著眸著那片黑暗中隱隱的地脈,許久才輕輕將瓊廿刺入地面三寸。
轟隆隆陣巨響,地宮的緩緩上,相重鏡用血在上再次下了道封印。
顧從絮雙手攏著袖子在旁邊站著,被交歡期侵占的腦子終于清醒了點,他卻丁點不覺得害羞,反而眼睛直勾勾盯著相重鏡的背影瞧,像是在盤美味無比的菜。
“既那龍紋燈都那么亮了,說明他最愛慕我。”顧從絮美滋滋的。
剛始在知曉自己竟愛慕上主人時,顧從絮還覺得惶恐,內(nèi)心滿滿褻瀆主人的罪惡感,但現(xiàn)在知曉并非是自己單相思,惡龍片坦蕩蕩,甚至想將自己腦子設想的無數(shù)污穢念頭全都在相重鏡身上輪遍。
反兩人兩情相悅。
顧從絮越想著相重鏡的眼神就越熾熱,最把妄想逃避的相重鏡得如坐針氈,不得已回頭來,言難盡道:“三更,你現(xiàn)在清醒點了嗎?”
顧從絮直勾勾盯著他:“我直很清醒。”
相重鏡唇角抽動,心想那雙猩紅的魔瞳都要燒出火來了,平日清醒的顧從絮可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模樣。
他嘆了口氣,打算等會找滿秋狹再要個清心的藥,讓顧從絮靜靜心,別被本能情.欲所操控。
相重鏡身臟污,掐了個凈身決也無清去那種難受的感覺,他擰著眉頭打算回到宋有秋的芥子屋舍沐浴番再去找溯。
回到了靈樹下,相重鏡臉色僵,木著靈樹不遠處聳立在地上的無盡樓。
宋有秋忙成那樣,竟還有時間幫滿秋狹建樓?
無多少次,相重鏡都嘆為觀止。
滿秋狹剛剛去為那些被囚的修士診治完,打著哈欠在無盡樓口坐著,掃見相重鏡回來立刻沖上前去,上上下下將他打量番,擰眉道:“你去哪個泥坑打滾兒了?還是孩子嗎?”
相重鏡:“……”
都用凈身決把臟污去掉了你也能出來?
相重鏡瞪了罪魁禍首眼,對滿秋狹保持微笑,道:“我要沐浴。”
滿秋狹點頭:“衣裳我已準備了,你上次不是還說那身絲綢穿得很舒適,我把九州的那種布匹全都買回來了。”
相重鏡唇角抽動:“可不必。”
滿秋狹十分熱衷打扮相重鏡,根本沒注到他的拒絕,反自己心就。
相重鏡輕熟路地去浴堂,滿秋狹捧著套上等料子的紅衣要跟上去,旁的顧從絮突拍了拍他的肩膀,沖他露出個溫和的笑容。
滿秋狹:“……”
滿秋狹立刻把相重鏡賣了,將衣裳遞給顧從絮。
顧從絮滿地點頭,捧著衣裳溜達著去浴堂了。
滿秋狹隱約能感覺到惡龍的交歡期似乎又發(fā)作,而且比之前還要更甚,只能提前為相重鏡默哀片刻。
顧從絮走進浴堂時,相重鏡已經(jīng)將衣衫脫下來,赤身入了滿是蒸騰白霧的浴湯中,墨發(fā)漂浮在水面上,仿佛海藻似的。
他隨手撥了撥墨發(fā),露出蝴蝶骨和修長的頸。
聽到推聲,相重鏡頭也不回:“把衣裳放在那,我自己會穿。”
顧從絮直直盯著他的背,聽話地“嗯”了聲,將衣裳放在浴湯旁的軟榻上。
聽到熟悉的聲音,相重鏡疑惑回身,就對上顧從絮直直的眼神。
相重鏡:“……”
顧從絮放下衣服,根本沒有走的打算,反而盤膝坐在浴湯旁,支著下頜盯著相重鏡個不停,沒有絲毫羞澀。
相重鏡被他得莫名有些羞赧,他悶咳聲,悄無聲息勾著墨發(fā)浸入水中,將身子隱約遮擋住,又將白霧凝聚在自己身邊,擋住顧從絮那熾熱的視線。
白霧蒸騰,只能隱約瞥見相重鏡的五官輪廓。
只是這種霧蒙蒙的朦朧感,卻讓顧從絮內(nèi)心的興奮又深了層。
相重鏡總覺得自己現(xiàn)在在顧從絮身邊總是落了下風,全無之前運籌帷幄的優(yōu)勢,他不滿地撥了撥水,打算再給自己找找場子。
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得就是別人。
之前是自己沒和惡龍般見識所以才會被反撩得滿臉通紅,現(xiàn)在但凡自己使出全力,兩條惡龍都不是他對手。
相重鏡了傷疤忘了疼,不知是不是被熱水泡糊涂了,竟覺得只會口頭上花花的自己真的會贏惡龍。
相重鏡強行繃著神情,撥面前的白霧,赤身走到岸邊,趴在岸上的石頭上,微微仰頭去近在咫尺的顧從絮。
他瞇著眼睛,眼圈和唇被熱水蒸得微微有些紅暈,加上仰著頭人的姿勢,幾乎讓人有種想要凌.虐蹂.躪他的欲.望。
顧從絮的眸子沉了沉。
相重鏡對此無所知,下巴枕在交疊的小臂上,盈著水珠的羽睫輕輕眨,笑著道:“三更,你現(xiàn)在清醒了嗎?”
顧從絮手指動,卻并未有多余的動作,他點頭,聲音壓低:“清醒了。”
“哦?”相重鏡打量著顧從絮的眼睛,發(fā)現(xiàn)那眸子已經(jīng)沒了猩紅,重新變回了豎瞳,只是龍瞳似乎在微微發(fā)散,有些奇怪。
但見他這個模樣,應該真的將交歡期壓制下去了。
相重鏡滿地點點頭,著膽子伸出手,含著笑在顧從絮的手背上劃了個圈,淡淡道:“那你重新喚我聲‘主人’聽聽。”
顧從絮的手指僵。
相重鏡以為他終于被自己擾得心神亂,像是扳回城似的悄無聲息松了口氣。
相重鏡的格太強勢,自己識海那亮得閃瞎人眼的燈足以彰顯出自己對惡龍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但他卻不知曉顧從絮對待他到底有多少真心,更不知道顧從絮對他的感情到底是因為惡龍的交歡期,還是真實的愛慕。
相重鏡想到這就有些害怕,他不愿讓自己在這段感情中太被動,他想要掌控切,而不是被別人穿所有心思,輕而易舉將命送到旁人手中,淪為俎上之肉,任人宰割。
他疼怕了,不想再栽跟頭了。
相重鏡在胡思亂想,突感覺顧從絮動了。
顧從絮微微傾身,身的墨發(fā)從肩上披散而下,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勾住相重鏡的下巴,強行讓他仰高頭,對上自己的眼睛。
濕淋淋的墨發(fā)披在優(yōu)美的蝴蝶骨上,相重鏡茫他。
顧從絮直勾勾盯著他全是水霧的視線,用種低沉又全是色氣的語調(diào),輕聲喚他。
“主人。”
相重鏡猛地張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