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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5章：過慧易折
    “是，老奴這就去安排。”
    劉嬤嬤也知這般下去書文會面臨著什么。
    倘若大小姐看出小姐已經(jīng)起疑，書文于她而言，便沒了用處，不出明日，書文的尸體便會從思苑里抬出來。
    越早脫身，越安全！
    劉嬤嬤離開后，葉朝歌扶著頭緩緩坐下，靜待那一波劇痛過去，可等了很久，依舊疼得厲害。
    最后她實(shí)在忍受不住，開口叫紅塵。
    “小姐，您怎么了？”紅塵和紅梅一起過來的，見到扶著額痛苦口申口今的葉朝歌嚇了一跳，連忙雙雙上前。
    葉朝歌咬了咬牙，頗為費(fèi)勁道：“不知道為何，突然頭疼得厲害……”
    “紅梅，你扶小姐到床上去，我去拿藥箱。”
    “好，你快去吧。”
    借著紅梅的攙扶，葉朝歌忍著暈眩躺在了床上，沒多會的功夫，小臉便是煞白一片。
    紅梅看得著急，忙跑出去催促紅塵。
    不一會，紅塵提著她的小藥箱匆匆跑過來，身后綴著聞訊而來的青嵐和青茗。
    經(jīng)過一番問診，紅塵面色稍顯凝重，取出針包，找準(zhǔn)頭部穴位，扎了下去，連續(xù)扎了幾針，葉朝歌的臉色才稍稍恢復(fù)了些。
    頭頂?shù)你y針根根直豎，看得人觸目驚心。
    “紅塵，小姐這是怎么了？”
    紅塵并沒有搭理問話的青嵐，而是問葉朝歌：“小姐，您現(xiàn)在感覺如何？”
    葉朝歌虛弱的笑了笑，聲音發(fā)虛：“比剛才好多了。”
    “您暫且先躺著莫動，待一盞茶后奴婢收了針再動。”
    “好，我這是怎么了？”
    紅塵嘆了口氣，“小姐，您思慮太重了，精神不堪重負(fù)，這才引發(fā)的頭疾，今日頭疼便是個警醒，您日后莫要再過度思慮了，否則于您無益。”
    葉朝歌苦笑無言。
    一盞茶后，紅塵收了針，“您現(xiàn)在感覺如何？可還疼？”
    “不疼了，就是有些犯困。”上下眼皮打架，葉朝歌回得也是迷迷糊糊的。
    紅塵見狀，伸手撫上她的額際，輕輕摁壓：“小姐睡一會吧。”
    “唔……”
    葉朝歌舒服的喟嘆，不一會，便沉沉睡了過去。
    直到她睡沉，紅塵方才收回手，對房內(nèi)其他幾人使了個眼色，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房門關(guān)上的剎那，心焦的三人再也按耐不住，七嘴八舌紛紛問道：“紅塵，小姐到底是怎么了？”
    紅塵張張嘴，正要回話，便見劉嬤嬤急匆匆地跑回來，人還未到跟前，便迫不及待地連聲詢問：“小姐呢？小姐怎么樣了？”
    顯然是得聞了葉朝歌不適，匆匆忙忙趕回來的。
    劉嬤嬤的年紀(jì)畢竟擺在那了，跑得太急，腳下踉蹌了下，紅梅和紅塵動作快，急忙將其扶住。
    “嬤嬤別急，小姐沒事了，方才睡下了。”紅塵怕她急，忙道。
    聞言，劉嬤嬤這才稍定了定，借著二人的攙扶緩了口氣，隨即道：“小姐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正在安排書文出府事宜，王嬤嬤便派了小丫鬟過去尋她，說是小姐不舒服，讓她趕緊回來主持大局。
    當(dāng)下不敢耽擱，急急忙忙地趕回來，一路上心慌的厲害。
    她出來前后也就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離開前小姐還好好的，怎地不過半個時辰，小姐便不舒服了？
    這一路上胡思亂想著，可越想越心慌。
    直到聽到紅塵的話，方才稍稍定了定神。
    “你倒是說話呀，你這丫頭，是要急死我嗎？”久不見紅塵回應(yīng)，劉嬤嬤急聲催促。
    其他三人亦是附和催促。
    紅塵嘆了口氣，“小姐是思慮過重引發(fā)的頭疼，不是什么大問題，但是，若是繼續(xù)下去，于小姐并無益處。”
    “小姐尚且年輕，若是因此而落下頭疾的毛病……嬤嬤，您見多識廣，可曾聽說過，過慧易折的道理？”
    劉嬤嬤踉蹌后退。
    一張布滿了褶皺的面龐霎時間變得蒼白，嘴唇哆嗦顫抖，顫聲呢喃：“過慧易折……”
    在場幾人，并非不識字之人，自然也聽明白了這四個字的意思。
    一時間，現(xiàn)場寂靜無聲。
    “嬤嬤，小姐素日里最聽您的話，您要多勸著點(diǎn)啊。”紅塵輕嘆，她是大夫，可頭疾一旦引發(fā)，便是她也無法根除。
    那病不會要人命，但是，會疼起來要人命。
    就好比剛才，小姐第一次引發(fā)頭疾，便疼得哆嗦，就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疼成那般，可見，她的話并非危言聳聽。
    而且，小姐是由思慮過重而引發(fā)的頭疾，過度思慮，本身就極耗精氣神，這對身體本身便是一個頗為沉重的負(fù)擔(dān)。
    小姐今年方才十四，便已然如此，若是長此以往下去，結(jié)果如何，連她也不敢去想。
    “紅塵你說得太嚇人了，小姐……”青茗的話，消失在紅塵嚴(yán)肅的注視下。
    “你……”
    紅塵輕輕的撇開頭。
    見她如此，幾人再度沉默。
    紅塵的性子，彼此間多少也是了解的，她是幾人中話最少的，也是存在感最低的，但只要她開口，就絕不會是廢話。
    她既然這么說，結(jié)果怕就是如此。
    此刻，劉嬤嬤已然回過神來，苦笑一聲：“我就知道，小姐如此勞累下去，必會出事，沒想到這么快……”
    說著說著，老淚縱橫。
    從當(dāng)初去山溝接了小姐回來，她便在其身邊伺候，寸步不離，小姐的一舉一動，一步一行，從未瞞過她，她的殫精竭慮，她的神思不屬，她的未雨綢繆，她的……
    種種種種，便是她在旁看著，都心疼不已。
    她知道，繼續(xù)下去，于身心無益，她勸過，可奈何小姐固執(zhí)，而且她也明白，很多時候，并非是小姐固執(zhí)，而是身不由己，不得不那般。
    本以為，只要熬過去這一陣，便好了，可沒想到，她最擔(dān)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過慧易折……
    小姐聰慧，因此思慮便多，思慮多，耗神大，又怎么可能有好？
    “嬤嬤……”
    劉嬤嬤抬抬手，抹去臉上的淚痕，看向紅塵：“你說說你的看法。”
    “除了讓小姐少些思慮，奴婢也別無他法。”
    藥不是萬能的，大夫，亦不是萬能的。
    即便是神醫(yī)，有時候，也是束手無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