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總!”</br> 吳俊下線,看到魏正陽怏怏不快,于是追著出了基地。</br> “……”</br> 李灼墨也下線了,這位ecg第一戰(zhàn)力心情復(fù)雜,就在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在ecg的征戰(zhàn)之路好像就要走到頭了。</br> 上游集團的資金鏈出問題了,魏正陽的心態(tài)也已經(jīng)出問題了,這樣的ecg還能有什么前途呢?</br> 其實,有時候李灼墨甚至會有點懷念自己剛剛來ecg的時候,那時候丁霽霖還是隊長,帶著大家一起為榮譽而戰(zhàn),可現(xiàn)在,他都快要搞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而戰(zhàn)了,難道僅僅為了給魏正陽出一口氣而戰(zhàn)?</br> 而且,魏正陽一口一個要“殺人”,把自己當什么了,又把這個法治社會當什么了?這么一個認知層次低,心態(tài)狂妄的人,不會有大出息的。</br> “唉……”</br> 他一聲嘆息,忽然覺得今天沒有心情上線了。</br> “李隊。”</br> 就在這時,遠處有人叫他。</br> “嗯?”</br> 李灼墨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走廊里有個人站在那里,西裝革履,長得還湊合,不丑。</br> 陸斌。</br> ecg俱樂部的經(jīng)理,在丁霽霖時代他就在了。</br> 陸斌是一個個人能力很強的人,當初丁霽霖要走的時候,陸斌是少有的幾個挽留過丁霽霖的人,甚至他找到魏正陽,勸說魏正陽給丁霽霖一份體面的合同,至少先把他留住,然后看看丁霽霖在《天下》中的表現(xiàn)再決定他的去留。</br> 可惜,魏正陽一意孤行,沒有聽從陸斌的話。</br> 別的不說,陸斌的格局與見識,都算是業(yè)界的佼佼者,作為俱樂部經(jīng)理,他的個人能力也一直都是備受贊譽的。</br> “是陸斌啊……”</br> 李灼墨笑笑:“有事?”</br> “沒事。”</br> 陸斌道:“魏總心情不太好,整個ecg好像都出問題了,我這邊嘛……剛剛好朋友送了我兩瓶茅臺,我去樓下買點鹵菜,咱倆喝一個?”</br> “行!”</br> 李灼墨剛好也沒心情,他與陸斌的關(guān)系還不錯。</br> 于是,哥倆一起下樓去買菜,涼菜、鹵菜一堆,然后返回ecg大樓,就在陸斌的員工宿舍了,把菜鋪開,然后開喝了。</br> ……</br> 不久后,一瓶酒下肚。</br> 兩人都進入微醺狀態(tài)。</br> “再開一瓶?”陸斌問。</br> “開……開……”李灼墨頭暈眼開。</br> “啪嗒!”陸斌開了。</br> “開個屁啊……”李灼墨十分上臉,道:“多了多了,不能再喝了,不然非得吐了不可。”</br> “沒事,繼續(xù)。”</br> 陸斌繼續(xù)倒酒,他拿起酒杯,與李灼墨輕輕一碰,然后似乎他的愁緒比李灼墨更愁一樣,仰起脖子,直接將一杯酒一飲而盡。</br> “怎么了?”</br> 李灼墨終于覺察出對方不對勁了,道:“這一不小心就喝了那么多,有心事。”</br> “沒什么心事。”</br> 陸斌笑笑:“李隊,我可能很快就離開ecg了。”</br> “啊?”</br> 李灼墨大驚:“你這種三朝元老……也要走啊?”</br> “嗯。”</br> 陸斌道:“公司資金流出問題了,給我降了一半的薪資,其實還是次要的,主要也是做得不開心,到處縛手縛腳,沒什么意思,所以我提交了辭呈,總公司那邊以及魏總都已經(jīng)簽字了。”</br> “這么突然……”</br> 李灼墨皺眉道:“裸辭?還是已經(jīng)找好下家了?”</br> “前段時間,我跟林希希林總聊過了。”</br> “什么?”</br> 李灼墨微微一凜:“你要去仙霖?”</br> “嗯。”</br> 陸斌道:“仙霖的團隊越來越大,說是需要一個戰(zhàn)隊經(jīng)理,林希希和丁霽霖都已經(jīng)跟我聊過了,三方確認,只要ecg這邊放人我就可以過去了,哼……結(jié)果ecg確實并沒有挽留,甚至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br> 他苦笑一聲:“我還以為我特別呢,結(jié)果特別他mlgbd,我跟丁霽霖沒有任何區(qū)別,都是棄子罷了,甚至我比丁霽霖更慘,丁霽霖好歹是當時被認定沒有價值才被放棄的,我呢,尚且還有一點價值,也一樣被放棄了。”</br> “這樣啊……”</br> 李灼墨仰頭一杯酒下肚,臉色深沉。</br> 陸斌道:“李隊,你知道促成我決意離開ecg的,是什么事情嗎?”</br> “什么?”</br> “上層的態(tài)度。”</br> 陸斌指了指樓頂方向,笑道:“魏信遠、魏正陽,他們?nèi)缃褚呀?jīng)不想好好的做俱樂部了,想的都是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有時候我就在想,這還是那個我愿意為之付出青春的ecg嗎?我想不是了,ecg現(xiàn)在的內(nèi)部關(guān)系太亂,魏正陽任人唯親,有沒有?”</br> 他看向李灼墨,帶著歉意笑道:“我說的任人唯親里不包括你,李隊應(yīng)該是這群人里唯一一個靠個人能力留下的人了。”</br> 李灼墨神色復(fù)雜,笑道:“沒關(guān)系,我確實經(jīng)常在游戲里被罵是魏總的狗腿子的,連丁霽霖都這么罵,我習慣了。”</br> “唉……”</br> 陸斌笑道:“誰曾想到,李灼墨才是整個ecg背負最多的人呢?”</br> 他舉杯:“這一杯,真心實意的敬你!”</br> “謝了。”</br> 兩人一飲而盡,李灼墨已經(jīng)不吃菜了,光喝酒,連花生米都不吃一顆了,道:“你倒是痛快了,去仙霖之后,有林希希、丁霽霖的器重,你自己也有才華,能在仙霖一展所長,我呢,沒辦法,只能在ecg繼續(xù)發(fā)霉了。”</br> “這頓酒不會白喝的。”</br> 陸斌道:“我陸斌做的每件事都必然有理由,有其目的,這頓酒之所以找你來喝,其實就是想問一句,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仙霖嗎?只要你點頭,林希希、丁霽霖那邊的事情我來說,你李灼墨就算是我陸斌帶過去的人了,你以后跟馬晨宇的地位是一樣的。”</br> “不用了。”</br> 李灼墨笑著搖頭:“怎么能一樣呢?我在游戲里跟丁霽霖、林希希低頭不見抬頭見,甚至經(jīng)常打打殺殺,被丁霽霖殺過不少次,也殺過不少仙霖的人,追隨魏總的這些日子里,在游戲里干的破事、爛事太多了,不可能一杯酒就什么都洗掉了,所以陸斌你能去仙霖,但我李灼墨這輩子都不可能去仙霖的。”</br> 他緩緩靠在椅背上,一雙眼看著天花板,道:“這就是命啊,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不可能回頭的了。”</br> 陸斌一聲嘆息:“好吧。”</br> ……</br> 2026年,2月15日。</br> 除夕夜的前一天。</br> 基地里的人越來越少,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回家過年了。</br> 遠的,直接坐飛機,或者是高鐵回鄉(xiāng)。</br> 近的,丁霽霖就安排司機直接開基地的車送回家了。</br> 上午。</br> 林希希換上一身特別顯氣質(zhì)的呢子大衣,拖著拉桿箱,依依不舍的在大廳里與丁霽霖手拉著手。</br> “說好了,大年初二,別忘記了。”她囑托道。</br> “放心吧,我忘記吃飯也不會忘了接你的。”</br> 丁霽霖捏了捏她的一張粉嫩臉蛋,笑道:“過年在家多吃點,你最近操勞公會里的事情太多,都有點清瘦了,一定要多吃點啊。”</br> “知道啦~~~”</br> 林希希一把摟住他的脖頸,踮著腳就在他的唇上吻了一口。</br> “滴滴!”</br> 門外,林赟派來的司機坐在車里,看著里面的光景,不斷搖頭,大小姐啊,你要自重啊,你說這一幕要不要告訴你爸爸呢?</br> “嘿嘿!走啦!”</br> 林希希擺擺手,與丁霽霖作別。</br> 丁霽霖點點頭,提著行李箱,回身看向陳嘉,道:“走了,回家過年去!從今天開始,每頓都吃好吃的了!”</br> 陳嘉笑著點頭。</br> 于是,老秦與另外一個年輕保鏢開著庫里南,送丁霽霖回家過年。</br> 今年老秦不回家過年了,專門負責保護丁霽霖的安全,過完年后他會有一個半個月的年假,總之待遇是相當好的。</br> ……</br> 蘇大。</br> 校外,一間頗為雅致的咖啡廳內(nèi)。</br> 姜巖坐在卡座內(nèi),一旁豎著拉桿箱,也準備回家過年了。</br> 其實,姜巖是杭州人。</br> 在她的對面,坐著一位氣質(zhì)雍容的中年女子,臉上有少許皺紋,但并掩蓋不了她的美,一眼就能看得出她年輕時肯定是一位大美女。</br> 姜清云,姜巖的母親,杭州的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br> 姜巖自小就知道,媽媽叫姜清云,父親叫林一辭。</br> 姜巖跟著媽媽姓。</br> 可惜,父親在一場事故中去世,所以姜巖很小的時候就是單親家庭了,但媽媽給了她雙倍的愛,從未讓姜巖從小到大感覺到缺失過什么。</br> 杭州路遠,所以吃完中午飯再出發(fā)。</br> 姜清云溺愛的看著寶貝女兒,道:“小巖啊,媽媽不忙的時候也關(guān)注了游戲里的事情,還聽到了一些事情。”</br> “哦?”</br> 姜巖笑道:“聽到?jīng)]有了?”</br> “丁霽霖,聽說你和他的關(guān)系特別好。”</br> “嗯……”</br> 姜巖愣了一下,身上氣息一下子就弱了下來。</br> “你喜歡他,對不對?”媽媽問道。</br> “我……”</br> 姜巖抬頭看著媽媽,一時間,美眸中滿是復(fù)雜。</br> “小巖啊……”</br> 媽媽柔聲道:“媽媽知道你的性子,你從小到大都沒有談過戀愛,是因為你太優(yōu)秀了,所以身邊根本沒有看得上的男孩子,但媽媽也知道,如果你真的喜歡上一個人,就一定會愛得十分熾烈。”</br> 她頓了頓,輕聲道:“只是,丁霽霖已經(jīng)有林希希了啊……所以,我們就不應(yīng)該有任何的糾纏,甚至應(yīng)該主動保持距離,不能任性,這樣對別人好,對自己也好,你覺得呢?”</br> 姜巖握著手中的塑料叉子,低頭看著盤子里的提拉米蘇,一點點的切分,淚水卻在眼眶里盤旋。</br> “知道了。”</br> 她柔聲道:“從今以后,我會保持距離,哪怕再想他,我也不會再多說一句話了。”</br> 說著,淚水一顆顆的往下掉著。</br> 姜清云看著女兒的模樣,感覺心都快要被揉碎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