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塔七層露臺,徹骨寒風陣陣。</br> 丁霽霖一襲斗篷獵獵作響,手中拄著長劍,看著遠方的一支林地精靈駐軍,那些林地精靈身形修長,人均兩米高,并且人人擅長弓馬騎射,戰力相當可觀。</br> 一旁,石蘭雙臂抱懷,身后披著一襲熊皮斗篷,看了丁霽霖一眼,道:“其實,我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與林地精靈保持了聯系,直到今天,精靈女王才決定親自來一趟天空塔,確認我們的實力是否夠資格與林地精靈結盟?!?lt;/br> “嗯?!?lt;/br> 丁霽霖點點頭:“相互之間有什么協議,能說給我聽聽么?”</br> “自然可以。”</br> 石蘭嘴角輕揚,道:“首先,林地精靈一族需要每年輸送一千名林地精靈來天空塔,聽候我的調遣,參與天空塔對北方三族的戰斗,精靈的壽命頗為漫長,動輒數百年,所以如果一直這樣的話,數十年后我們就能擁有數萬精靈軍隊了,他們的箭術、騎術,對我們天空塔的防務都大有裨益。”</br> “代價呢?”</br> “代價就是抽調出天空塔的10位火藥學工匠跟著精靈女王返回林地精靈的領地,教誨精靈如何使用火器,此外,準允娜娜隨女王返回精靈領地。”</br> “哦……”</br> 丁霽霖皺了皺眉:“你這樣豈不是把娜娜當成這筆交易的犧牲品了,這樣對她不公平?!?lt;/br> “我知道。”</br> 石蘭美眸幽幽,柔聲道:“但娜娜是我從林海中救出來的,她本來就屬于林地,我們非要將她留在這里一樣不公平,況且娜娜追隨女王回去,是可能會成為林地將來的繼承者的,如果林地精靈將來的女王曾經是我們天空塔,這對我們而言意義有多重大你應該很清楚?!?lt;/br> “唉……”</br> 丁霽霖揉了揉眉心,笑道:“我還以為咱們天空塔能遠離政治,沒有想到還是逃不過?!?lt;/br> 石蘭不禁莞爾:“自然逃不過,你我皆是凡人啊?!?lt;/br> 說著,她繼續道:“此外,我還將自己的佩劍之一贈送給了林地精靈一族,女王說了,這柄佩劍將會被供奉在她的宮殿之中。”</br> “明白了?!?lt;/br> 丁霽霖輕聲道:“其實,十名火藥學工匠固然重要,但林地精靈真正看重的并非這個,而是你凋零之刃石蘭,擁有你的一柄佩劍,就等于告訴全世界林地精靈與準神境的石蘭結盟了,林地精靈的敵人自然會有所忌憚?!?lt;/br> “確實如此?!?lt;/br> 石蘭輕聲笑道:“至少半獸人一族必定會忌憚一二的,他們可不想再品嘗破敗之刃的滋味了,而且這次是附帶神性力量的破敗之刃。”</br> 說著,她看向丁霽霖,道:“晚上在七層有一場篝火晚會,你別走,作為西風營的統帥,你應該留下陪同女王?!?lt;/br> “好?!?lt;/br> ……</br> 夜晚,在基地吃完晚飯后,丁霽霖繼續跟著走劇情,這段劇情必須要走完,不然以后可能很多天空塔的任務就無法觸發了。</br> 七層,篝火晚會。</br> 那些漂亮的林地精靈小姐姐載歌載舞,甚至有一個小姐姐依偎在丁霽霖的身上跳了一段,頓時讓他覺得今天晚上來的值了!一旁,青雷投來了嫉妒的眼神,那些林地精靈小姐姐走到他身邊就像是遇著瘟神一樣,恨不得躲到八百里開外去。</br> “呸!小白臉真惡心!”青雷啐了口唾沫。</br> “狗日的青雷……”</br> 丁霽霖也不生氣:“有本事你也白啊,你有的白嗎?”</br> 青雷更氣了。</br> 葡萄美酒夜光杯,寒風吹得離人醉,這酒越喝越上頭了。</br> “滴!”</br> 系統提示:請注意,你已經飲用太多酒品,若是繼續飲用將進入“醉酒”狀態,速度-50%、行動延遲0.5秒鐘!</br> ……</br> 還有這設定?</br> 丁霽霖皺了皺眉,不再喝酒了,就提著個空酒壺跟精靈族的那些個小姐姐觥籌交錯,滿臉笑容,笑得可陽光燦爛了,恨不得跟小姐姐們加一下微信。</br> “大人。”</br> 身后,忽地傳來了一個弱弱的聲音,回眸一看,是娜娜,她一雙美眸微紅,柔聲道:“我能跟你獨處一會嗎?”</br> “?。磕饶取?lt;/br> 丁霽霖轉身,還沒說話,娜娜就拉著他的手向右而去,走到了露臺的邊緣,躲開人們的視野。</br>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回林地?!?lt;/br> 娜娜看著他,一顆顆晶瑩的淚水順著漂亮臉蛋滑落,哭著說道:“如果可以選擇,我想永遠留在你身邊,留在我們西風營,因為只有在這里我才能斬殺邪靈,為父親報仇,也只有在這里,我才會覺得心里踏實、安心?!?lt;/br> 說著,她直接撲進了丁霽霖的懷里。</br> “這……”</br> 丁霽霖一頭霧水,自己加入西風營也沒多久啊,羈絆就那么深了嗎?不過,娜娜確實是一個賢內助,丁霽霖不在的日子里,西風營越來越強了。</br> 他輕撫娜娜的后背,輕聲道:“我們這輩子都會有很多不想做卻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啊,你此行返回林地自然有它的意義,一來,你應該回到族人身邊去,二來,你回去比留在這里的意義更大,畢竟你曾經是我們天空塔的人,你在林地的地位越高,我們天空塔與精靈的維系就會越緊密,說不定哪一天,我們天空塔陷落了,是需要林地出兵的,到那時你的作用至關重要。”</br> “可是……”</br> 娜娜淚流滿面,仰頭看著丁霽霖,星光瀉落在她清麗的臉龐上,兩行清淚折射光輝,她輕聲道:“如果我在林地想你了,怎么辦?”</br> “想我就給我寫信啊!”</br> 丁霽霖有點慌張,一下子有點無所適從,被娜娜給嚇到了,這小丫頭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自己的???太離奇了啊,都怪自己太帥了!</br> “我……”</br> 娜娜抿著紅唇欲言又止,她看到丁霽霖低頭看她,便輕輕閉上眼,紅唇瑩潤,一張俏臉通紅。</br> 她這是?</br> 丁霽霖大驚,她這是等著自己吻她嗎?這還得了,怎么能對NPC產生情緒波動呢?雖然說……換成一般的LSP早就親上去了,連手都不可能老實,甚至可能直接就在露臺的背陰處把娜娜給就地正法了,但是……他丁霽霖可是一個正人君子啊!</br> 萬萬使不得,在游戲里玩這個太糊涂了,不知道有多少個程序員瞪大眼睛等著看戲呢。</br> “咳咳……”</br> 他輕咳一聲化解尷尬,伸手就抱住了娜娜,將她的小腦袋壓進自己的懷中,別他媽的親嘴了,來一個伙伴之間的熱情擁抱吧!</br> 娜娜嚶嚀一聲,便順勢緊緊抱住他。</br> “哼~~~”</br> 就在這時,丁霽霖的耳邊忽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那聲音充滿了蔑視,笑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就這還想著修煉劍道登天路呢,你小子這輩子都別想摸著圣域的門檻,就更別提準神境了。”</br> 丁霽霖皺了皺眉,以心聲說道:“你到底是誰?”</br> “我是誰重要嗎?”</br> 那聲音嗤笑道:“你在猶豫什么,還不趕緊把事情給辦了!聽我說,讓這精靈小妞懷上你的孩子再去當林地精靈一族的公主,等到孩子誕下之后,就是名正言順的第一順位皇儲了,當個太上皇不好嗎?再說了,這小妞水嫩嫩的,一看就很潤,怎可浪費?”</br> 丁霽霖道:“我浪不浪費關你屁事!”</br> “廢物!”</br> 那聲音冷笑道:“你不干,我幫你干!”</br> 剎那間,丁霽霖的行動有些不受制,手掌下移,用力的捏了一下娜娜的玉臀。</br> “???”</br> 娜娜微微一愣,旋即俏臉通紅,“啪”的揮著粉拳在丁霽霖的胸甲上錘了一下,超凡境的一拳,差點把他錘得吐血。</br> “媽的……”</br> 丁霽霖皺了皺眉,這玩意好像能控制自己的心神啊,那個東西,就來自于身后背著的神劍裁葉,到底是什么東西,劍魂嗎?如果是劍魂的話,那這劍魂的人品還真不咋地啊。</br> “你少放肆!”</br> 他一聲斷喝,然后以鋼鐵般的意志將心中的邪念給壓下去了,之后急忙牽著娜娜的手,笑道:“回去,我陪你跳支舞。”</br> “你會不會啊?”</br> “我可以學!”</br> ……</br> 游戲中的一個不眠夜過去。</br> 次日清晨。</br> 丁霽霖從鐘靈山返回天空塔的時候,發現精靈大軍已經離開天空塔了,但留下了1000名精悍的林地精靈戰士。</br> 遠遠望去,林地精靈的隊伍絡繹不絕,在一匹白馬的馬背上,丁霽霖看到了娜娜。</br> 娜娜一樣頻頻回眸,看向丁霽霖。</br> 離別的感覺,怪難受的。</br> ……</br> “吱呀~~~”</br> 一聲輕響,指揮大廳一旁的房間,石蘭推門而出,這次她沒有穿甲胄,似乎剛剛沐浴完,頭發還微微濕潤著,穿著一條雪白長裙,曼妙婀娜的胴體在長裙下若隱若現,脫下甲胄后的石蘭,身材也實在太好了,胸前一對酥峰挺拔飽滿,纖腰不盈一握,一雙玉腿修長瑩潤。</br> 誰會想到,殺伐果決的石蘭,脫了衣服之后居然如此的珠圓玉潤。</br> “嘖嘖!”</br> 丁霽霖的心頭,再次響起了那個男子的聲音:“凋零之刃真乃人間尤物啊,她似乎也對你心理沒有設防,何不大膽采擷?”</br> “采你奶奶個腿呀!”</br> 丁霽霖嚇得半死,褻瀆準神境,那不找死嗎?他可不想嘗破敗之刃的滋味,更何況石蘭一直都是自己的親密伙伴,怎么能生出這等邪念?</br> “嗯?”</br> 石蘭秀眉輕蹙,似乎有所察覺,但旋即淡淡一笑,也沒點破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