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陳嘉,穿著連身短裙,裙子相當短,以至于一雙雪膩修長的腿一覽無余。</br> 這種穿著,丁霽霖以前見過幾次。</br> 那時候,贊助商請隊員去唱歌,丁霽霖也曾大手一揮過,換一批!</br> 可如今看著昔日的陳嘉穿成這樣,丁霽霖的心里特別難受。</br> 這就是生活,總能將美好的東西扭曲成你不愿意看到的模樣。</br> ……</br> “嘩啦!”</br> 丁霽霖起身,沒有遇見也就算了,但既然遇見就說明緣起了,就必須要管!</br> “陳嘉。”</br> 他來到陳嘉身邊。</br> “啊?”</br> 當陳嘉看到丁霽霖時,先是一驚,旋即一張俏臉上滿是羞愧,帶著哭腔道:“霽霖哥哥……”</br> “怎么,認識?”</br> 中年男人冷笑一聲:“嘖嘖,臭婊-子外面還養著小白臉啊?”</br> 丁霽霖皺了皺眉:“你說話干凈點,臭傻×!”</br> 中年人大怒,抓起一瓶啤酒劈頭蓋臉就照著丁霽霖打了過去。</br> 丁霽霖急忙躲開,對方喝醉了,想躲開不難,而就在避開的瞬間,他輕輕一記膝擊落在了中年人的肚子上。</br> “嗚哇……”</br> 就一下,直接把這胖子給干吐了。</br> “艸!敢打我們王總!”</br> 另外兩人也抄著酒瓶沖了過來,而剩下的兩個女孩則躲得遠遠的,冷眼相看,事不關己,就當看戲好了。</br> 丁霽霖直接掄起一個塑料椅子亂砸,他一個經常健身的小伙打三個醉漢,其實問題不大,直接實力上碾壓了。</br> 甚至,一張塑料椅子被他砸得套在了那中年胖子的脖子上,胖子愣愣的坐在地上,旋即罵街不斷。</br> “干嘛呢?!”</br> 不到一分鐘,遠處傳來了吃喝聲。</br> “jc同志,這小子無緣無故打人!”</br> 胖子一蹦三丈高,大喊大叫。</br> 丁霽霖本來還打算施展一下手腳,一看有巡夜的警察來了,馬上停手,畢恭畢敬的說道:“警察同志,我其實是自衛……”</br> 一名年輕警察瞥了一眼,喃喃道:“自衛成這樣?夠徹底的啊……”</br> “走走走,全部上車,去所里再說!”</br> “等等!”</br> 丁霽霖看了一眼陳嘉,不想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大聲道:“這位同志,我跟你們局里的那位……那位丁隊很熟的,經常一起吃飯的……”</br> 年輕警察訝然,口中直嘀咕:“我們局里哪有什么丁隊啊?”</br> 說著,把丁霽霖塞和三個醉漢都塞進了車里。</br> “霽霖哥哥!”</br> 陳嘉追上來,紅著眼圈道:“他是因為我打架的,我也要跟著一起去……”</br> “那就……上車吧,一起錄口供。”</br> ……</br> 凌晨,一點半。</br> 調解室里傳來了殺豬般的嚎叫聲,打了陳嘉的中年禿頂胖子嚷嚷著,不滿調停。</br> 丁霽霖站在門外,身邊則是陳嘉。</br> 調解的結果,是賠償2w,對方有兩個同意了,而胖子則不太樂意,覺得面子上實在過不去,到處打電話找人,想搞丁霽霖。</br> “沒關系的。”</br> 丁霽霖皺了皺眉:“兩萬就兩萬吧,也不算多。”</br> “可是……”</br> 陳嘉抿了抿紅唇:“對不起……真的對不起……”</br> “你怎么會去郡庭國際那種地方的?”</br> “我……”</br> 陳嘉不敢說,怕說出來牽連太多,萬一把場子都牽連進去,恐怕那所謂的龍哥是不會放過丁霽霖和自己了。</br> 她很怕,面對這個世界,她太害怕了。</br> “不想說算了,我去交錢。”</br> 不久后,丁霽霖賠付了兩萬,雙方在調解書上簽了字。</br> ……</br> 凌晨兩點鐘。</br> 丁霽霖與陳嘉并肩走在漆黑的馬路上,寒風瑟瑟。</br> 他脫下了外套,給陳嘉披上。</br> “到底怎么回事?”</br> 他看向陳嘉,道:“老陳因為用地溝油進去了吧?所以你嬸嬸逼著你去夜場上班,是不是?”</br> “……”</br> 路燈下,陳嘉一張清麗的小臉蛋看著丁霽霖,沒有說話,只是淚水滾滾。</br> 都被猜中了。</br> 丁霽霖看著陳嘉,心疼得要死,嗤笑道:“你叔叔,你嬸嬸,還真是人中極品啊……”</br> 其實,在現實與利益面前,有多少人又能保持正直呢?</br> 陳嘉的叔叔嬸嬸,不過蕓蕓眾生相罷了。</br> “陳嘉。”</br> 丁霽霖看著遠處,道:“以后別去那邊上班了啊,聽話,你根本不適合那種地方,那地方會把你吃得連骨頭都不剩的。”</br> “可是……”</br> 陳嘉心頭一陣無助與絕望。</br> “現在去哪兒?”</br> 丁霽霖問道:“你有住處的吧,先送你回去,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好了。”</br> “嗯。”</br> 陳嘉柔聲點頭:“霽霖哥哥,都那么晚了,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好了……”</br> “我不放心,我要送你。”</br> 丁霽霖淡淡說道。</br> 陳嘉抿了抿紅唇,沒有說話。</br> ……</br> 十分鐘后。</br> 兩人來到了一座較為老破小的小區內,陳嘉的住處在三樓,沒有電梯。</br> 丁霽霖跟在她身后,不把陳嘉送到家實在是不太放心。</br> “哐啷~~~”</br> 陳嘉打開防盜門,開門的瞬間,就聽到里面傳來女人的聲音。</br> “喲,還知道回來啊!”</br> 是她的嬸嬸,一臉怨毒的看著陳嘉,冷笑道:“第一天上班怎么樣啊,賺的錢呢,拿來,怎么不陪客人出去啊,一晚上賺三千不好嗎?”</br> 陳嘉面無人色。</br> 丁霽霖扶著陳嘉的肩膀,走了進來。</br> “喲……”</br> 嬸嬸不禁失笑:“還真帶人回來了啊?”</br> 她看著丁霽霖,笑道:“老板,我看你穿得也挺稱透的,過夜三千,直接給我吧,我是這小妮子的嬸嬸,今晚她要是不把你服侍好了,我會狠狠的教訓她的!”</br> 說著,她伸出手,笑道:“三千,給我就行。”</br> 丁霽霖目光冰冷:“我給你個大嘴巴子,你這條下賤母狗!”</br> 嬸嬸立刻變臉,怒斥陳嘉:“賤東西,這到底是誰啊,不是客人你帶回來干什么?怎么的,還想當賠錢貨,還想免費給男人睡啊?!”</br> “我不是……我沒有……”</br> 陳嘉淚流滿面,滿眼無助。</br> 丁霽霖皺著眉頭,上前就給了嬸嬸一巴掌,怒斥道:“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你這狗女人,怎么長得像人就不做人事呢?”</br> “哎呀……”</br> 嬸嬸一屁股坐在地上,瞬間哭嚎了起來:“大家快來看啊,小賤人帶著姘頭欺負嬸嬸啦,簡直傷天害理了啊……你這個不要臉的小白臉,你這丟人敗姓的東西啊……”</br> 丁霽霖拖了一把椅子坐在門口,直接火力全開,對著陳嘉的嬸嬸一通唾罵。</br> “你這老女人,老妖婆,身為人家的嬸嬸卻做出這種缺德事來,怎么的,你這又老又丑的老東西沒男人看得上了,所以報復自己的侄女,讓陳嘉去陪男人?”</br> 他伸手一指,罵道:“你還有臉在這里撒潑打滾,你他媽的是真不知道臉這個字怎么寫啊,沒讀過多少書吧,你看什么看,死老妖婆,你是絕經二十年了嗎?不然怎么能惡毒成這樣?”</br> 嬸嬸被罵得目瞪口呆,旋即一把鼻涕一把淚,撒潑打滾道:“小不要臉的帶著姘頭一起來欺負嬸嬸啊,還有天理嗎?哎呀,街坊四鄰都來看看啊,看看這小不要臉是怎么一個便宜貨啊……”</br> “死老太婆嘴真毒啊!”</br> 丁霽霖一聲斷喝,罵道:“人長得丑不怪你,心還這么毒就是你的問題了,我看你是過了十八歲就沒人要,內分泌完全紊亂了吧?老妖婆,老不死的,你這種人活著就是對社會的不負責,死垃圾,我真恨今天帶著眼睛出門啊,怎么會看到你這坨狗東西!呸呸呸,真他媽的惡心!”</br> 他指著對方:“今天是真晦氣,看你一眼我就得去醫院洗眼睛了,死垃圾,社會人渣,你這種垃圾就應該直接拉去人道毀滅啊,你活著不要緊,全中國的平均素質都被你拉低一截啊!你看看你這死德行,是誰沒關好褲襠把你給露出來了?”</br> 陳嘉被丁霽霖罵得都不想哭了,反而有點想笑。</br> 我霽霖哥哥,還有這種絕活?</br> ……</br> 不久后,街坊四鄰都來了,烏泱泱的擠了一大群人。</br> 嬸嬸更加得勢不饒人,開始腦袋撞墻,再過不久有人報警了。</br> 半小時后,丁霽霖再次坐在調解室內。</br> “喲呵?”</br> 年輕警察大驚失色:“丁霽霖,怎么還二進宮呢?一個晚上梅開二度,這可不興的啊……”</br> “唉!”</br> 丁霽霖扶額:“人心不古,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都他媽的是有代價的……”</br> “哈哈哈~~~”</br> 年輕警察一屁股坐下,笑道:“行啦,我們這邊查過你的履歷了,之前是職業選手,ecg的中單丁霽霖,我甚至都看過你的比賽,不過這事情咱也不能偏袒誰,公事公辦,還是要調解,估計你又得賠點錢了。”</br> “嗯。”</br> 丁霽霖點點頭:“花錢去災。”</br> ……</br> 半小時后,丁霽霖賠償了一萬塊給嬸嬸。</br> 終究是認知層次太低,陳嘉的嬸嬸都沒敢要太多。</br> 凌晨,三點鐘。</br> 丁霽霖、陳嘉再次并肩走在那條熟悉的馬路上。</br> “霽霖哥哥……”</br> 陳嘉一臉愧疚:“現在,怎么辦呀?”</br> “走,繼續去你那里,收拾行李,退房,以后不能再讓你這個沒人性的嬸嬸找到你了。”</br> “嗯。”</br> 丁霽霖說得堅定。</br> 陳嘉也算是聽話。</br> 至于怎么安排陳嘉,其實丁霽霖也沒有想好。</br> 留在身邊吧,不妥,不留在身邊吧,又不放心。</br> 老陳那狗賊萬一放出來怎么辦?可能還是會對陳嘉不利,這對夫婦在金錢面前沒有人性可言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