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br> 清晨早早醒來,丁霽霖與林希希、陳嘉等人一起吃完早飯就乘坐基地的大巴出發前往上海了,仙霖注冊的職業選手有20+人,但真正能參加線下春決的選手則只有10人,這是大賽規定,每個戰隊只能有十人出戰。</br> 所以,丁霽霖選定的十人依次為:屑屑、南風、陳嘉、七芯海棠、小豬、沈冰月、臨淵、荒辭、猛犸,再加上他自己,一共十人,至于林希希,她不出戰,以領隊的身份出席線下賽。</br> 仙霖的高手太多,以至于連風吹三霧、蒹葭這個級別的劍士都沒機會參加線下賽,畢竟重裝已經有丁霽霖、南風、屑屑三巨頭了,帶上她們兩個也不可能有出場的機會。</br> 春季賽決賽不容有失,注定每一場都必須上絕對主力的,甚至丁霽霖可能會全程出戰,不會再有絲毫的怠慢了。</br> ……</br> 大巴上。</br> 丁霽霖與林希希并肩坐在第一排。</br> 林希希手里拿著選手卡,她雖然個人實力上不了春決,但卻一直在為丁霽霖搜集數據,各大站隊選手的特點、弱點都會有所搜集,用來讓丁霽霖斟酌。</br> 春決,選取了春季賽最終積分的前八名,以單敗淘汰制的方式決出冠軍來,而國服這一年的春季賽打完之后,前八名依次為:仙霖、四海同心、云夢鴻圖、洛神賦、風起、秋月寒霜、傲天神域、ECG,ECG的運氣是真不錯,居然能追上一個尾巴。</br> 其中,仙霖、四海同心、云夢鴻圖、洛神賦四個俱樂部的實力最強,高手眾多,戰術也多。</br> 其余的四個,風起嘛,其實是姜巖一手扛進決賽圈的,要是沒有姜巖這個穩定得分點,風起怕是連前八名都進不來,至于秋月寒霜、傲天神域、ECG的實力其實也一般。</br> “下午一點鐘抽簽。”</br> 林希希舒了口氣,道:“不過我們蘇州距離上海近,只有一個多小時行程,那些較遠的俱樂部還得坐飛機,舟車勞頓,我們算是比較好的了。”</br> “那中午多吃點。”</br> 丁霽霖道:“下午抽個上上簽。”</br> “嗯。”</br> 林希希笑著點頭。</br> ……</br> 上午,十點許。</br> 仙霖的大巴車抵達上海天下競技館,就在駛入停車場的那一刻,就已經有工作人員與許多記者來了。</br> “媽呀……”</br> 屑屑咧咧嘴,笑道:“是來迎接我們的嗎?第一次有種當明星的感覺啊……”</br> “出息!”</br> 丁霽霖瞥了他一眼,道:“南風到了沒有?”</br> “已經到了。”</br> 沈冰月道:“南風天沒亮就坐車出發了,比我們提前一小時到,目前正在場館里等著我們一起簽到。”</br> “行。”</br> 大巴車的門緩緩打開,林希希佩戴好領隊胸牌,第一個下車。</br> 丁霽霖則拎著背包,輕輕跳落在地,然后回身看向陳嘉:“小心點,這車臺階有點高,別扭著小短腿了啊……”</br> “哼!”</br> 陳嘉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br> 一時間,身后的圍欄外,已經有許多粉絲熱血沸騰了,有男有女,其中女孩較多,但男粉絲的聲音更大,許多人都舉著仙霖的圖標與燈牌。</br> “林希希!”</br> 有男生大喊道:“你好美啊,老婆!”</br> “淦啊……”</br> 丁霽霖一頭黑線,那是我老婆好不好啊?</br> “丁隊!丁隊!”</br> 前排,不少女粉絲都舉著手機拍照:“丁隊看這里,看這里!”</br> 丁霽霖到底是曾經的職業玩家,當年人氣也高的,見慣了這種場面,笑著沖粉絲們擺擺手,就在他揮手的時候,又有男粉絲一聲斷喝:“丁霽霖,對上白首三千劍的時候不要留情,放膽切他中路!”</br> “……”</br> 丁霽霖再次一頭黑線。</br> 身后,一個個仙霖玩家都下來了。</br> 屑屑第一次參加線下職業賽,一臉陽光絢爛的笑容。</br> “屑屑!”</br> 立刻,有屑屑的粉絲大喝道:“好好打,別浪!你只要不浪,白首三千劍都不一定打得過你!”</br> “我靠……”</br> 屑屑落荒而逃。</br> “哼哼……”</br> 丁霽霖不禁笑了,還得是屑屑的粉絲了解他啊,但是還不夠了解,賽場上的屑屑如果不浪的話就不是他了,屑屑號稱國服S級中的NO1,實力一直被譽為神明之下的第一人,可惜就是太浪了,有點優勢馬上就忘記了自己的名字。</br> 也算是個人特色吧。</br> 這時,又有人大喊道:“陳嘉老婆,你好美啊,加油,你才是我心目中的國服頭號女法師!”</br> 陳嘉俏臉通紅,快走幾步跟上,想挽著丁霽霖的手,但又知道人太多了,到處都是攝像頭,不太敢,怕會被哥哥責罵。</br> 前方,一位工作人員MM笑容和煦的與林希希并肩而行,邊走邊聊。</br> 丁霽霖則帶著大家緊隨其后,穿過一條由保安看護的甬道之后,進入了場館酒店的大廳,該簽到了,簽到之后放下行李,然后就該準備第一天的簽到、八強賽了。</br> ……</br> 酒店大堂。</br> 丁霽霖快走幾步,他剛剛跟南風發過消息了,南風說就在大堂里等著大家,南風這家伙……太羞澀了,始終不愿意搬到基地里來住,說打過線下賽了才入駐基地,所以大家都還沒有見過南風真人,實在是太神秘了。</br> “沙沙……”</br> 不遠處,酒店大堂的沙發里,一個青年緩緩起身。</br> 短發,長得一身的書生氣,容貌也算是比較清逸,與游戲中的南風頗為神似。</br> “南風?”</br> 丁霽霖終于見到自己最鐘愛的大將了,上前笑道:“是你嗎?”</br> 南風羞赧一笑:“老大……”</br> “哈哈哈,太好了,終于見面了啊!”</br> 丁霽霖本來想給他一個兄弟間的擁抱的,但考慮到南風比較內向,便伸出了拳頭,南風會意,與丁霽霖輕輕碰拳,笑道:“老大,真的跟游戲里一樣,都很帥的……”</br> “南風,你小子!”</br> 屑屑一個箭步上前,直接將南風摟進了懷里,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笑道:“快叫屑屑哥。”</br> 南風滿臉笑容:“狗日的……屑屑哥……”</br> 屑屑頗為滿意,還行,好歹是叫哥了。</br> 眾人與南風一一認識,林希希笑道:“好啦,這次參加完線下賽后就搬來基地吧,別一個人住了,天天還要自己做飯、點外賣什么的,多麻煩啊,來基地之后我們一切配套設施都能跟得上的。”</br> “就是。”</br> 丁霽霖道:“320房間一直空著,給你留著呢!”</br> “好!”</br> 南風笑著點頭:“打完春決我就搬來基地住!”</br> “走,簽到去!”</br> ……</br> 一行人在林希希的帶領下前往簽到處,簽到后與賽事燈牌合影留念,領取選手胸卡和房卡,老規矩,每人一個房間,天下競技館里的酒店房間都是超五星水準,不會委屈大家。</br> 之后,各自返回房間。</br> 丁霽霖的房間。</br> 林希希、陳嘉兩人都在,反正沒什么事情,就在這里聊天了,丁霽霖也不把兩人當外人,去洗手間尿尿的時候都十分自然的唱歌,你還真別說,唱的還挺好聽——</br> 過情關,誰敢闖</br> 望明月,心悲涼</br> ……</br> 丁霽霖其實對自己的歌聲十分自信,這首歌能超越胡彥斌的,這天底下大抵就只有洗澡時的丁霽霖以及洗澡時的胡彥斌了。</br> 一泡尿還沒尿完,外面就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老四老四老四,你二哥三哥來了!”</br> 是忘憂君、不夜侯找過來了。</br> 丁霽霖急忙抖了抖,手也沒洗就去開門,頓時林秋夜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嘎嘎笑道:“嘖嘖,今天你小子抽簽可千萬別抽到我們四海同心啊!”</br> “確實。”</br> 不夜侯身后,站著一個看起來頗為穩重的年輕人,是姜子牙,他笑了笑說:“我可不想一日游啊,我們四海同心還是想去季中賽的……”</br> “盡量,盡量。”</br> 丁霽霖看向忘憂君,笑道:“許三哥,好久不見,好像又帥了啊……”</br> “確實。”</br> 忘憂君儒雅而帥氣,豎起大拇指道:“我們家老四是個厚道人啊,從來只說實話的。”</br> 林希希翻了個白眼,聽不下去了。</br> “這位……”</br> 忘憂君看向林希希,笑道:“弟妹?”</br> 林希希笑逐顏開,嗯,忘憂君這人還行,說話也算是厚道的。</br> 于是,眾人在丁霽霖的房間聊了一會,只說閑事不聊比賽,以免雙方透露了什么信息,那可就不太妙了,興許大家都在憋著大招呢。</br> 十一點半。</br> 下樓吃飯。</br> 中午飯,官方提供的是自助餐,雖然是自助餐,但級別很高,什么澳龍之類的居然都有,甚至就連炒飯都每個米粒顆粒飽滿,像是加了極品官燕炒出來的。</br> 丁霽霖捧著個盤子到處搜掠,光是極品大蝦就放了十幾個,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完,就在他抬頭看去的時候,發現對面有一張很熟悉、很漂亮的臉蛋也在看著自己。</br> 姜巖。</br> “哎呀……”</br> 好久沒有跟姜巖真正線下見面過了,上次雖然見到了,但沒有說話,丁霽霖甚至有點緊張:“小巖,多吃點啊,你最近好像瘦了……”</br> “有嗎?”</br> 姜巖一臉疑惑。</br> 這時,另外一個聲音傳來:“確實瘦了。”</br> 丁霽霖看了過去,是王牧之,于是淡然道:“詐死的人就不要說話了。”</br> 王牧之捂臉羞憤而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