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兩輛車停在了一座裝修得極為雅致的酒樓前方,這酒樓看起來像是一座園林一樣,前方甚至有一小片假山、竹林,流水潺潺,停車場里停滿了車,想必生意不錯。</br> “先吃飯。”</br> 忘憂君笑道:“吃飽喝足了再送你們去酒店,然后再看看下午有什么安排!”</br> “行!”</br> 丁霽霖點點頭,踏入酒樓的那一刻看了一眼招牌。</br> 忘憂樓連鎖酒樓。</br> 一時間,丁霽霖詫然:“許三哥,你這酒樓做得不錯啊,居然還有連鎖店?”</br> “啊?”</br> 忘憂君尷尬撓撓頭。</br> 不夜侯一把摟住丁霽霖的肩膀,壓低聲音笑道:“其實就只有這座酒樓罷了,號稱旗艦店,連鎖那兩個字其實就是用來裝×的……”</br> “狗日的林老二!”</br> 忘憂君笑著給了他一拳。</br> 這時,一位超美的大堂經理走上前,笑道:“許總,您的朋友來啦?”</br> “對!”</br> 忘憂君笑著介紹道:“丁霽霖、林希希、陳嘉,還有他們的兩位朋友,帶我們去包廂吧,酒菜直接上,讓廚師快點,大家應該都餓了?!?lt;/br> “好的,許總!”</br> 上樓的時候,丁霽霖皺了皺眉,看著前方那女子的背影,壓低聲音道:“三哥,你這里的大堂經理……也太好看了吧?是嫂子不?”</br> “嫂……嫂個屁……”忘憂君頭皮發(fā)麻。</br> 不夜侯道:“哼,就暴殄天物吧,人家這么好看,對你還有點意思,不然不可能這么點工資還愿意在這里一干就是好幾年,無非是舍不得你罷了。”</br> “少來?!?lt;/br> 忘憂君道:“回頭我就給她漲工資,只求一個問心無愧?!?lt;/br> “強!”</br> 丁霽霖豎起大拇指,笑道:“三哥在感情上,比二哥要強太多了!”</br> “那是自然,誰都跟他這個渣男似的!”</br> “我靠……”</br> 不夜侯一拍大腿:“你當我想當渣男啊,還不是當初被那些眼里只有錢的渣女給斷崖分手+無縫連接給傷到了,這才看透男人戀愛的本質,相互求取情緒價值罷了,去他的愛情,愛個屁!”</br> “行了行了……”</br> 林希希挽著丁霽霖的手,抬起小高跟就要給不夜侯一腳,笑道:“別給我家丁霽霖灌輸這些不健康的愛情觀。”</br> 不夜侯橫移躲開,笑道:“嘿,弟妹敏捷加得不多??!”</br> 陳嘉掩嘴笑道。</br> 幾人的相處,真的是太和諧了。</br> ……</br> 一座雅致的包廂內,開窗就有清風徐來,映入眼簾的則是假山與竹林,雅致一塌糊涂,得虧老大碧落黃泉不在,否則以他的粗鄙,會與這里格格不入。</br> 不久后,上菜了。</br> 顯然許忘憂對這座忘憂樓的菜品是真正的用心了,每一道菜品都十分精致,生怕大家吃不慣,所以一般的是川蜀風味,一半是蘇州人能吃的不算太辣的菜肴,大家各取所需,和而不同。</br> 酒過三巡。</br> 林秋夜、許忘憂也不多勸酒,丁霽霖剛剛抵達成都,今天又舟車勞頓,現(xiàn)在還不是灌醉他的時候,等明天再說。</br> “老四?!?lt;/br> 許忘憂道:“下午有什么安排,或者說……你有什么想去做的?”</br> 丁霽霖想了想,旋即看向了林希希、陳嘉,道:“要不……一會吃飽喝足回酒店把東西放下后,咱們去一趟武侯祠看看?我想去諸葛亮的祠廟里轉轉?!?lt;/br> “嗯,行!”</br> 林希希笑著點頭,陳嘉也連連點頭,反正都沒去過,哥哥想去的地方就是她想去的地方。</br> “不對啊……”</br> 許忘憂笑道:“你ID不是叫魏武遺風嗎?你一個曹賊怎么想去瞻仰諸葛丞相???這……這是不是有點沖突了?”</br> “噓!”</br> 丁霽霖壓低聲音道:“三哥,其實我身在曹營心在漢!”</br> “哈哈哈哈~~~~”</br> 許忘憂、不夜侯笑得嘴都快開瓢了。</br> “行,老四!”</br> 不夜侯道:“那你們下午就去武侯祠逛逛,我們給你們派車派司機,盡管用好了,晚上我?guī)銈內チ硪粋€本地馳名的飯店嘗嘗,之后嘛,我安排兩個妹子陪弟妹、陳嘉去太古里逛逛夜景購購物,我們兵分兩路,我和老許帶老四去本地最好的酒吧里見見世面?!?lt;/br> “???”</br> 丁霽霖訝然:“還真來啊?”</br> “當然。”</br> 不夜侯拍著胸脯子:“你當我是言而無信之人嗎?”</br> 許忘憂笑容和煦,道:“弟妹、陳嘉,放心吧,我也跟著一起去,有我在的話,就算是林老二慫恿,老四也不會亂來的。”</br> “好,許三哥跟著,那我就放心了。”</br> ……</br> 于是下午,微醺的丁霽霖帶著林希希、陳嘉一起逛了一通武侯祠,作為一個三國迷,把丞相都吹上天了,忠烈千秋,唯我諸葛武侯。</br> 晚上,不夜侯帶隊,帶著大家去了另外一個館子,品嘗了一桌十分精致的菜肴,顯然層次很高,這一桌菜沒有個三五千是打不住的,好在,不夜侯、忘憂君兩個其實都不差錢,特別是忘憂君,他的忘憂樓生意做得很好、開得很大,據(jù)說年收入都有幾千萬,再加上他還有別的生意,好的時候甚至都能年入上億。</br> 夜晚。</br> 兩個女孩出現(xiàn),是不夜侯的朋友,陪著林希希、陳嘉去逛街,于是丁霽霖讓老秦跟著,自己則帶著一個年輕保鏢與不夜侯、忘憂君去酒吧,安全其實不成問題,忘憂君那邊也有兩個保鏢性質的朋友出現(xiàn)。</br> 不久后,一座字母名字的酒吧內。</br> 極其奢華,走來走去的女孩都美得冒泡,丁霽霖往這里一坐,就感覺好像進了男人天堂一般,不過女人什么的都無所謂了,游戲里的女孩更好看,林希希、陳嘉、姜巖、顧易之、李清微這些大美女,放在這種地方那都是臺柱子!</br> 于是,一杯接著一杯的跟兩位哥哥喝酒,醉上加醉,腦袋有點迷糊。</br> 晚上,12:30。</br> “滴!”</br> 一條消息,來自于林希希:“我和陳小嘉早就回酒店了,你什么時候回來哦?”</br> “快了快了。”</br> 丁霽霖轉身說道:“二哥、三哥,媳婦兒催了,該回去了?!?lt;/br> “行!”m.</br> 忘憂君笑道:“街對面有個餛飩店,那邊的餛飩湯無敵……咱們晃悠過去吃點?”</br> “行啊,剛好有點餓了?!?lt;/br> 幾個人一路晃悠走了過去,后面還有幾個酒吧的小姐姐戀戀不舍的拉著林秋夜的手:“林公子,下次來記得找我啊……”</br> “惡心??!”</br> 許忘憂笑道。</br> 丁霽霖也笑了,他覺得很正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林二哥人又不壞了。</br> “三哥?!?lt;/br> 他看著許忘憂一張俊逸微醺的臉,笑道:“我覺得三哥比二哥長得帥多了,為什么二哥這么多的爛桃花,三哥卻還自己一個人?”</br> “不提了?!?lt;/br> 許忘憂微微一笑:“往事休要再提,往前看,向前走。”</br> “嗯?!?lt;/br> 丁霽霖點點頭,也沒有多說。</br> ……</br> 晚上,回到酒店,見過林希希、陳嘉后,丁霽霖洗漱睡覺,躺在床上的時候,收到了不夜侯的語音通話。</br> “二哥,怎么啦?”</br> “老四啊,有些話……不好當著許老三的面說,這里我直接跟你說好了?!?lt;/br> “嗯。”</br> 丁霽霖點點頭。</br> “老三這個人吶……”不夜侯的聲音有些苦澀:“怎么說呢,是個二傻子,心里一旦走進了一個女人,就再也出不來了,一直給自己畫地為牢,他之前其實有一個未婚妻的,兩個人的感情特別好,真的特別好,連我都羨慕的那種。”</br> “然后呢?”</br> “四年前,也就是2022年3月的*航空難事件,你應該還記得吧?”不夜侯的聲音有些哽咽,道:“他的未婚妻就在那架飛機上,一下子就沒了,老三去認領尸骨的時候,幾乎什么都沒有找到,只有破碎的血骨與泥土……”</br> 不夜侯道:“老四啊……這件事你不要提,知道就好,這件事我覺得老三這輩子都過不去了,我們不提,他心里會好受點。”</br> “嗯,知道了……”</br> 丁霽霖點點頭,瞬間也紅了眼圈。</br> “好了,早點睡吧,明天下午帶你們去參觀一下老三的秘密巢穴,一座城市中的園林?!?lt;/br> “好?!?lt;/br> ……</br> 次日,中午吃完飯,驅車來到了一座園子里。</br> 園子不算太大,但也不小,據(jù)說,這是許忘憂花巨資包下來、打造出來的地方,至于作為什么用途,還沒個說法。</br> 此時,空中下起了綿綿細雨,踏入園林的小路上,兩側都是盛開的梅花。</br> “老四,這邊。”</br> 許忘憂走在前方,笑道:“這邊平時沒什么人,也就是我自己經常過來,打理一下花草,不過我珍藏了不少上等茶葉,你來嘗嘗三哥泡茶的手藝?!?lt;/br> “嗯,行!”</br> 丁霽霖笑著點頭。</br> 不久后,進入正廳,打開窗戶就是綿綿細雨被暖風送入室內,外面梅花盛放,美得一塌糊涂。</br> 林希希、陳嘉撐傘去外面拍照去了。</br> 丁霽霖、林秋夜一起陪許忘憂喝茶。</br> “咦?”</br> 丁霽霖起身,看著身后懸掛著的一幅字,寫得不算特別好看,但筆跡雋永,寫的好像是蘇軾的前赤壁賦的一部分——</br> 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br> 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br> 挾飛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長終。</br> 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于悲風。</br> ……</br> “還是忘不掉她嗎?”林秋夜看著字,喃喃問道。</br> “怎么忘啊?”</br> 許忘憂的眼神有些空洞,輕聲道:“老四,這是她送給我的字,所以我一直留著呢,還有這座園子,當初也是她說做夢都想生活在這樣的地方……那些梅花,甚至有幾株是她親自栽下的……”</br> 說著,許忘憂起身,輕輕的擦拭著字跡上的灰塵,小心翼翼。</br> “……”</br> 丁霽霖忽地如遭雷擊連續(xù)后退幾步,眼淚一顆顆無法遏制的往下掉:“我懂了,我全都懂了……是那首詩……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見梅花不見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br> “老四……”</br> 許忘憂一屁股坐倒在墻角,渾身抽搐,哭得像個孩子一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