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1點。</br> 千楓林地,北域地圖。</br> “唰!”</br> 一縷金色光雨從天而降,丁霽霖成功升到198級,在他的腳下,領主級的死亡騎士倒下密密麻麻一片,而之所以這么急著沖級,無非是因為msi已經打完,國戰隨時都可能開啟,所以必須先沖到200級,先五轉再說!</br> “滴!”</br> 一條消息,來自于林希希:“準備下線吃飯?”</br> “好嘞!”</br> 丁霽霖點點頭,正要說話的時候,忽地一道響亮的系統鈴聲劃過天空。</br> 軒轅公會,正式發起對一座a級行會駐地的攻城戰,而這座行會駐地原本是屬于“醉江南”公會的。</br> “嗯?”</br> 丁霽霖訝然:“什么鬼啊,之前軒轅公會跟醉江南不是盟友嗎?”</br> “此一時彼一時了。”</br> 林希希道:“晚上的時候我就聽到了一些風聲,說是逐風之刃接手軒轅公會后,直接解除了與醉江南、ecg的結盟關系,并且準備了一枚戰斗號角,應該就是沖著這座a級駐地的。”</br> “好他個逐風之刃啊……”</br> 丁霽霖瞇起眼睛,笑道:“先拿下一座a級駐地,取得第一桶金之后持續反哺公會,要走自給自足的路線了嗎?”</br> “應該就是這個意思。”</br> 林希希道:“看公會里,我們的人共享實時攻城畫面了。”</br> “哦?”</br> 丁霽霖急忙進公會聊天系統,果然有人在分享實時視野,分享者不是別人,正是仙霖首席刺客荒辭,而在他的視野中,一座頗為簡陋的小城正在被大軍壓境,攻城者不僅僅有軒轅公會的人,甚至就連傲天神域的人也在。</br> “進攻,直接砍門!”</br> 逐風之刃騎乘烈馬,手握一柄明晃晃的戰矛,沉聲道:“兄弟們,打下這座城池之后我們就有收入來源了,即便是大磐盟主進去了我們以后也照樣吃香的喝辣的!”</br> 眾人嗷嗷沖鋒。</br> 更遠處,王牧之一襲亮晶晶的永恒套裝,手握利劍,好整以暇的坐在馬背上,笑道:“咱們從東門進攻,給軒轅分擔一點壓力吧,看起來……應該是沒人來馳援醉江南了。”</br> “確實。”</br> 李灼墨瞇起眼睛:“辰鬼這個人啊……實力不咋地,人品也不咋地,一直以來橫行無忌、囂張跋扈的,幾乎把人緣都敗光了,如今真正愿意馳援醉江南的公會恐怕只有ecg了,但魏正陽一死,ecg群龍無首,距離式微已經不遠。”</br> 王牧之深以為然的點頭。</br> 這時,a級駐地的城頭上,一名渾身穿著威嚴甲胄的男子登上雉堞,手握利劍,怒喝道:“逐風之刃,你們軒轅他媽的翻臉不認人了是不是?昨天我們醉江南跟軒轅還是盟友,今天你們就攻打盟友的駐地,你們到底要不要臉了?”</br> “喲,辰鬼會長啊……”</br> 逐風之刃懶洋洋的笑道:“我解釋一下,今日之軒轅已非昨日之軒轅了,今天的軒轅是我逐風之刃和兄弟們做主,我們已經決定退出結盟關系,我這個當盟主的自然要為兄弟們著想,也不能讓大家跟著我為愛發電吧?所以,拿下一座a級行會駐地是當務之急,風起、秋月寒霜那幾個打不過啊,所以對不起了,只能你們醉江南了。”</br> “……”</br> 辰鬼咬牙切齒:“媽的,有種就來攻城,我們醉江南不惹事也不怕事!”</br> “好嘞!”</br> 逐風之刃轉身看向一群部將,笑道:“聽見沒有,人家醉江南不怕事,趕緊給我上,破門奪城了!”</br> 另一邊,王牧之率領傲天神域,一樣在嗷嗷進攻,迅速破開東城門,配合軒轅公會奪城。</br> ……</br> 估摸著,半小時內就塵埃落定了。</br> 區區一個醉江南,一個軒轅公會就夠他們喝一壺了,再加上一個更強的傲天神域,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上的了。</br> 只是,丁霽霖有點困惑,王牧之為什么要趟這趟渾水?</br> 于是,他直接給王牧之發了條消息:“逐風之刃給了你們什么好處,你們愿意給軒轅公會當馬仔?”</br> “啊?”</br> 王牧之撓撓頭,笑道:“也沒什么好處,就是……逐風之刃把原本軒轅公會占據的靈藥谷的8級藥刷新地讓出來了,此外,他們在千楓林地的一塊練級地也出讓給我們傲天神域了,目前傲天神域更需要練級資源,所以我就答應了。”</br> “行,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主。”丁霽霖悻悻然。</br> “那是當然!”</br> 王牧之嘿嘿一笑,八卦道:“你跟姜巖現在怎么樣了?我聽說,昨天晚上有人看到你跟姜巖在蘇大牽手逛校園了。”</br> “關你毛事!”某人說道。</br> “行行行,惹不起!”</br> 王牧之哈哈笑道:“到底是世界冠軍啊,嗓門和脾氣都變大了,既然如此……小弟繼續去幫軒轅打行會駐地去了,再見再見。”</br> “嗯。”</br> 丁霽霖道:“這幾天好好的安排練級、打裝備的事宜,國戰隨時可能開啟,留給我們國服的時間已經不多了。”</br> “嗯,懂的!”</br> ……</br> 于是,丁霽霖與林希希下線吃飯去了。</br> 深夜,一鍋海鮮粥,一盤燒烤放在桌子上,還有什么錫紙花甲、腦花什么的,仙霖深夜食堂的伙食依舊十分豐富。</br> 腳步聲中,一個頗為敦厚沉穩的身形在丁霽霖一旁坐下,是陸斌,仙霖的運營經理,也算是丁霽霖的左膀右臂了。</br> “魏氏集團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要不要聽聽?”陸斌笑道。</br> “行。”</br> 丁霽霖拿起兩瓶啤酒,塞了一罐給對方,道:“走,陽臺上聊。”</br> 林希希、陳嘉目送二人離去,繼續吃飯。</br> 陽臺。</br> 陸斌皺了皺眉:“這幾天魏氏集團簡直是十級大地震,魏信遠進去了,黃玉霞判刑了,如今魏正陽也被軒轅大磐給撞死了,一下子法人都死光了,股東們都想全身而退,魏氏集團的各個分支公司也都在紛紛找下家,已經分崩離析了。”</br> 他看向丁霽霖,道:“這時候我們該怎么辦?落井下石,大肆抄底收購?還是作壁上觀,看著魏氏集團徹底涼涼?”</br> “先不急做決定。”</br> 丁霽霖道:“魏氏集團那么大的體量,就算是崩塌了也跟鯨落一樣,那些小魚小蝦要消化一段時間的,這段時間里你好好的觀察一下,分析一下利益得失,看看魏氏集團里還有沒有人對我們仙霖懷恨在心的,有的話,趁早解決,不要給自己留下禍根。”</br> “懂了。”</br> 陸斌咧嘴一笑:“我有幾個在緬甸當雇傭兵的朋友,只要稍微花一點小錢……”</br> “媽的……”</br> 丁霽霖瞪眼道:“我是讓你去搞這些的嗎?這些是最下下策,能不碰這個我們就絕不要碰,我是讓你用商業的手段來解決問題,比如有哪些懷恨在心的人,我們可以適當的拋出橄欖枝,能收買的就收買,能安撫的就安撫,能用三瓜兩棗就打發掉的人就別大費周章了。”</br> “厲害!”</br> 陸斌不禁豎起了大拇指,笑道:“丁霽霖,你確實跟以前不太一樣了,以前的你啊……熱血上頭,可說不出這么井井有條的話來。”</br> “人嘛,總是在成長的。”</br> 丁霽霖道:“總不能一輩子都像是個二愣子一樣,遇到一點什么事情就腦袋一熱往上沖吧,那也太沒有長進了。”</br> “嗯。”</br> 陸斌笑著點頭:“行啦,魏氏集團那邊的后事我會一直看著的,交給我就好,你不必再分心了,你的主戰場是游戲里,不過從今以后,你出門倒是不用帶保鏢了。”</br> “是啊。”</br> 丁霽霖悠悠一笑:“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br> ……</br> 深夜,十二點半。</br> 丁霽霖返回房間,洗漱之后躺下,一一與林希希、姜巖、陳嘉道晚安,正在準備要睡覺的時候,忽地手機響了,是一通來自于天下中國ceo董小宛的電話。</br> “嗯?”</br> 丁霽霖皺了皺眉,這大半夜的,董小宛打電話來做什么?</br> “董總!”</br> 他接通電話后,笑道:“還沒睡啊,這大半夜的,一定有事嗎?”</br> “當然有事。”</br> 董小宛笑道:“十二點半了,找你不是因為有事難道是因為寂寞了?”</br> “咳咳……”</br> 丁霽霖道:“那就說事。”</br> “嗯。”</br> 董小宛道:“就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msi的游戲獎勵到了。”</br> “游戲獎勵?”</br> 丁霽霖微微一愣:“msi不是線下賽嗎?怎么還有游戲獎勵啊?”</br> “本來就有的,只是你沒在意而已。”</br> 董小宛道:“《天下》上線的那一刻起,我們就設定了wsl作為最重要的官方賽事,而msi又是wsl的季中賽,所以msi冠軍不僅僅有獎杯、獎牌,游戲里也是有一個十分特殊的獎勵的。”</br> “哦,什么獎勵?”</br> “敕封神諭。”</br> “敕封神諭?”丁霽霖聽得一頭霧水。</br> “對!”</br> 董小宛笑道:“敕封神諭,一種能在公會內進行封號敕封的道具,也是獨一無二的道具,這能讓你們仙霖的一部分頂尖玩家擁有為期半年的敕封屬性,具體如何敕封以及敕封屬性我目前也不是很清楚。”</br> 她嘴角一揚:“明天早上九點鐘,你的包裹里會自動刷新出一枚敕封神諭,到時候你自己就知道了,總之……也算是一個巨大的機緣,好好享受吧,這是屬于你們仙霖的榮耀。”</br> 丁霽霖大喜,也沒跟董小宛再說點什么,充滿期待的埋頭睡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