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長白皙的指間攥著一抹淺藍色的布料。
林慕安身子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腳下卻情不自禁的放慢了步伐,袖口處傳來一絲微小的不屬于他的力道,卻莫名讓人不反感,他抿了抿嘴角,沒有掙開她。
木棉低著頭,不受控制的揚起了唇。
兩人就這樣一路走到了學(xué)校,在臨近校門口人多的時候,木棉主動放開了他,忽視掉心底那一絲兒的失落,林慕安面色未變的繼續(xù)往前走著。
恰好踩著上課鈴聲進入教室。
木棉剛坐下來,身旁的同桌就忍不住湊過來小聲問道:“木棉,這節(jié)課要講數(shù)學(xué)試卷,你寫了嗎?”
“寫了。”她面色未變,平靜的從書包里掏出一張試卷,放到她桌上。
方蕓滿臉欣喜的接過,飛快瀏覽嘴里一邊還在說著:“木棉你太厲害了,每天看你把心思都放在林慕安身上竟然都還沒落下學(xué)習(xí)…”
她看著卷面上密密麻麻的解題步驟,忍不住搖頭暗自感慨,真羨慕,成績好的就是不一樣,哪怕每天想著別的事情,做起題來依舊易如反掌。
木棉仿佛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無奈笑道:“小傻瓜,那是因為我上課都有在聽講啊,而且回家都會復(fù)習(xí)到很晚的?!?br/>
她不是真正的學(xué)霸,只是比旁人聰穎一點而已,聽得懂老師在課堂上說的內(nèi)容,回去再稍加鞏固,便融會貫通了。
木棉的爸媽是科研人員,常年在外出差,家里經(jīng)常只有她一個人,木棉很小的時候是被爺爺奶奶帶大的,后來他們相繼去世,木棉也已經(jīng)能照顧好自己了。
所以從小她就比同齡人要成熟獨立,學(xué)習(xí)生活上從來沒有讓爸媽操過心,永遠是一副乖巧安靜的模樣,不會鬧出什么事來,成績也一直很優(yōu)異。
木棉剛開始和他們生活的時候,出差還會隔三差五打個電話回來問問,后來時間久了,忙起來一個多月沒聯(lián)系也都是常事,木棉知道他們是愛她的,只是因為工作和責(zé)任占據(jù)了他們的大部分生活。
她不覺得委屈,只是讓自己變得更加省心,不給他們增添麻煩。
只是偶爾會有些寂寞而已。
方蕓手下飛快的抄著卷子,聞言頭也不抬的回道:“反正我就覺得你很厲害?!笨此麄儼嗬镉袔讉€人敢靠近林慕安,木棉竟然還能和他平和相處,簡直了。
方蕓從小到大沒佩服過幾個人,木棉就占了其中一席。
兩人閑聊間,數(shù)學(xué)老師夾著課本走了進來,方蕓飛快的在后面大題中,挑了兩道步驟簡單的答案抄上,然后立刻挺直背脊,看著講臺滿臉乖巧,手下卻悄悄地把木棉的試卷推了過來。
木棉習(xí)以為常的拿回自己試卷,無奈搖了搖頭。
中午吃飯的時候,木棉胃口不是很好,就連平日里最愛的紅繞肉都提不起她的興致來,她手里拿著筷子百無聊賴地戳著盤里的白米飯,目光情不自禁的飄到坐在窗旁的那人身上。
他長得可真好看,吃飯的動作也不緊不慢的,眉目沉靜,捏著筷子姿勢優(yōu)雅,夾著菜往嘴里送,那張漂亮的唇一張一合,隨著咀嚼的動作上下動著。
那雙唇…木棉嘗過滋味,可真是銷魂的很。
她陷入到回味中,目光呆滯在那里。
“棉棉!”耳邊傳來一聲不滿的叫聲,木棉頓時驚醒,眼神慌亂的看著面前徐靜。
“啊…”
“你干脆過去和他一起吃好了!身在曹營心在漢!看得我生煩”,徐靜瞪著她不滿的指責(zé)著,好不容易中午能在一起吃頓飯,沒想到她滿心滿眼里還是那個人。
自從林慕安中午開始在食堂吃飯以來,木棉就拋棄了她,每次都端著飯盤過去和他一起吃,徐靜心里有些酸澀,不知道是因為他,還是因為她。
“唉——”
木棉聞言,撐著下巴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徐靜滿以為她會說幾句好話來安慰自己,沒想到她無比惆悵的看著前方,幽幽的說——
“可是我感冒了,不能再傳染給他了。”
徐靜:“……”
這個好朋友,看來是沒法再當(dāng)下去了。
她面色不虞,木棉自知理虧,連忙撒嬌討?zhàn)?,最后賠上了一周的早餐外加兩支可愛多方才平息這場小風(fēng)波。
晚上放學(xué)一起回家的時候,她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一個大大的口罩,跟在林慕安的身后像一個不法分子。
兩人一前一后默不作聲的走著,剛走出學(xué)校的范圍,街道人煙稀少起來,木棉又故技重施,在后頭叫著頭疼,想去拉他的袖子。
誰知,剛一碰到,林慕安便一把掙脫了她,冷漠的吐出四個字。
“離我遠點?!?br/>
“為什么——”木棉十分委屈的叫著。明明早上還不是這樣的,她腦海里飛快回放今天白天發(fā)生的事情,好像沒有哪里惹到了他啊…
“丑?!?br/>
他丟下一個單音節(jié),加快了步伐。
木棉:“……”
她站在原地磨了磨牙,堅忍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