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南皺了皺眉,出聲打斷:“那個孩子,難道就是雨熙?”
“對了!”楊不群朗聲一笑:“換句話說,唐百年的雄心壯志,大概就是你老婆出現的那一刻,才開始沉寂。”
“當鄧月玲抱著唐雨熙出現在東海唐家的時候,唐百年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并不知道發生的一切,也不清楚鄧月玲怎么會帶著他的孩子出現,當時,唐百年只覺荒謬。”
“不僅僅是他,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太過扯淡,唐百年的傲氣誰都知道,怎么會看上普通出身的鄧月玲呢?”
“當時的唐老太太也是憤怒萬狀,覺得這女人簡直是敗壞唐百年所剩不多的名聲。”xしēωēй.coΜ
“可最后,當親子鑒定的結果出現,唐百年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他的女兒!”
楊不群笑容恬淡:“當時,遠在帝都的唐四海得知消息,幾乎是興奮到了極點,立馬以當年唐臣的理由為借口,強怕他接納唐雨熙。”
“唐臣為了讓唐百年回歸唐門,新增了一條門規,唐門子弟,不論親疏,不論嫡庶,凡是確認血緣,必須認祖歸宗。”
“這一棒,不僅讓唐百年只能咽下這口惡果,還讓遠在帝都,對他心心念念的沐冰雪心寒到了極點。”
“畢竟,十月懷胎,算算時間,唐雨熙被懷上的時候,正是沐冰雪豁出去營救唐百年的時候……”
陳天南微微一嘆:“這樣一來,他們兩個人橫跨千里的感情,也就不攻自破了。”
“是啊,沐冰雪接受不了這一切,任憑唐百年如何解釋,她都不信,而且在帝都有些人的歪曲之下,唐百年已經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自那以后,沐冰雪全心全意對待唐四海。”
“唐四海也終于放下心來,終于給了唐百年一條生路,讓他在這一畝三分地,悠閑活著。”
“而唐百年……”
楊不群長長一嘆:“也終于卸下了當年一切,認清了事實,迎娶鄧月玲過門,就在東海唐家安家。”
“這一呆,就是二十多年。”
他目光變得深邃起來:“只是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唐百年依舊壯志未消啊……”
安東酒會,兩百億彩禮,兩個要求實在是有些巧合的過分。
如果這其中沒有唐百年的某些念頭,他是不信的。
陳天南沉默起來,雖然接觸不多,但也知道唐百年應該不是易于之輩,他,真的甘心在東海龜縮下去?
“南帥,想必最近,和你的小老婆感情培養的不錯吧?”
楊不群突然話鋒一轉,笑道:“不知什么時候成婚,可否請我喝上一杯喜酒?”
“那是當然。”陳天南哈哈一笑:“雖然我一介白身,但一杯喜酒還是請得起。”
“到時候,楊老不要忘了捧場就是。”
“哈哈哈哈——”
楊不群突然仰天長笑起來,讓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笑了一陣,他手一拍,一枚黑金龍紋令牌,停留在桌面上。
令牌古樸而莊嚴,上面有著大夏的國徽,有著最為莊嚴的山河背景,就連上面凸出來的文字,都透著一股至高無上之意!
劍南!
“陳天南,這,是南軍令牌,你的信物!”
楊不群笑容收起:“不管你愿不愿意,帝都都已經恢復了你的功勛。”
“只要你點頭,你依舊是南疆主帥,是西南邊陲無冕之王!”
“你想要花前月下,也要有花前月下的資本。”
“我相信,百萬大軍護著你的妻子女兒,比你一個人來回奔波,要強許多……”
楊不群緩緩出聲,聲音不大,卻足以在大夏掀起一場地震:
“只要你拿起令牌,不僅恢復你的功勛,大夏還會為象國一事論功行賞,封你為劍南戰神!”
他背負雙手,湊近陳天南:“就算你不愿意,你存著補償的心思,也該為你女人考慮。”
“六年孽緣,有什么比戰神夫人更值當的補償呢?”
“再者,這樣一來,你的丈母娘,又怎么會、怎么敢刁難你?”
楊不群一字一句:“陳天南,你的榮光,屬于南疆,屬于軍隊!”
他循循善誘,笑容旺盛,盯著陳天南,一步一步勸導。
天底下,沒有幾人能夠拒絕這無上榮譽。
陳天南看著黑金龍紋令牌,陷入沉思。
拿著他,就等于掌握了半壁江山,掌握了百萬大軍,天底下,沒幾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它代表絕對的權柄,代表南疆四軍五營的忠心,代表象國二十億生民的噩夢!
如何取舍?
陳天南沉默半晌,突然抬頭笑了起來:“楊不群,你說了這么多唐百年和鄧月玲的事,然后讓我掌權,是什么意思?”
他定定問道:“難道,這背后,還有唐門的影子?”
“哪里的話。”楊不群淡淡一笑:“我只是擔心和你聊天冷場,給你講講一些閑雜瑣事,勾一勾你的興趣,不然,你恐怕待不了幾分鐘就要走。”
陳天南嘴角勾起追問:“堂堂帝都公卿,難道就這么八卦?喜歡聊別人的家事?”
“這是你的家事,何來別人之說?”
楊不群滴水不漏,一手抵住令牌,往陳天南身前一推:“南帥,南疆的百萬大軍水深火熱,都在等你!”
“象國無數人磨刀霍霍,你依舊有用武之地,在我大夏,飛鳥會盡,但良弓,永遠都不會被雪藏。”
楊不群心里的把握,已經有接近五成。
他知道陳天南家國大事,已經逐漸放下,但男人生于世,本就該金戈鐵馬建功立業。
陳天南如此年輕,難道就甘心一輩子窩在東海?
“南帥,你放心,等你掌權之后,你妹妹的事,我們必定會放在第一位,今后,你的家人,不會有一點危險。”
“他們會成為大夏最高級別保護對象。”
“同時,燃狼煙一事,帝都也不會再計較,相關解釋,帝都自會說明。”
楊不群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怎樣?考慮考慮?”
陳天南看了看令牌,一把抓了起來,輕輕一笑:“帝都還說,會答應我一個條件?是不是?”
眼見令牌被抓起,楊不群眼睛微亮,胸膛也情不自禁挺了起來:“那是自然,只要不是違法亂紀、危害國家的要求,都可以做到!”
“那好!”
陳天南大笑一聲,將令牌重重拍在桌上:
“南疆主帥,我就不當了。”
“但你們答應的要求,很讓人心動。”
“那么……以我的全部功勛,換一場傾國婚禮!”
“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