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吞吞的,所有動作都緩慢了好幾倍。
    少年容顏精致的過分,在這天然的優勢上,他的一舉一動都完美得挑不出毛病。
    在楚酩脫得只剩下里衣的時候,綾清玄按住了他的手。
    “小清?”感受到自己呼吸中帶著的灼熱,楚酩眼底迷蒙,不閃地盯著她。
    綾清玄皺著眉,“穿這個睡覺就行了,再脫睡覺要感冒,嗯,發熱的。”
    楚酩停了動作,抿唇看她。
    “別抿了,藥膏都沒了。”
    怎么會有如此不解風情的女人,楚酩從她手下掙脫,快速地將最后一件衣服脫掉。
    少年白皙的肌膚暴露,散發著細膩的光澤。
    他盯著綾清玄,“我幫你脫,還是你自己來?”
    睡覺而已,綾清玄正好也有些困了,而且小家伙這里的床軟呀。
    她伸手脫衣,利落地留下里衣,“來,睡吧。”
    兩人一起倒在床上,軟得不像話,綾清玄翻了個身,閉眼休息。
    溫熱的手掌從空隙處伸入,那手的主人似乎有些生氣,游移之后沒有得到回應,便逐漸往上。
    綾清玄拍著,“你不困?”
    “我想……”
    “不,你不想。”
    “小清~”語氣廝磨,他不停地作亂,綾清玄被他勾得煩了,拉住被子翻身在上。
    被子嚴嚴實實將他們兩人遮住。
    要真槍實戰了,楚酩突然就不動了,他眼里亮晶晶的光芒,都是為綾清玄而閃。
    “我教你!”
    少女在說完這三個字后,便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藥膏可食用,淡淡的草藥味,彌漫在氣息之間。
    楚酩被她籠罩著,整個世界里都是她。
    他終于被溫暖環繞,從下至上蔓延,心間都重新有了生機。
    這世界的浮動微顫,都是他每一瞬情動的證明。
    “楚酩。”身上的人兒,即使在指導中,也語氣平緩。
    “我不走。”
    酸澀直達眼底,楚酩在她的氣息下點頭。
    ……
    耳邊好像有誰在說話。
    “清兒,清兒,天亮了,快起床好不好?”
    “如果你不想起床,我陪你一起睡。”
    少年有力的手臂環在腰間,綾清玄這才悠悠轉醒。
    她伸手揉揉眼睛,在晨光下能看見手掌上,手臂上,乃至全身,都遍布紅色的印記。
    ……這是要把她吃掉的節奏嗎?
    拉開腰間的手,她一臉平靜地找衣服穿。
    里衣,外衣,腰帶,鞋子,不用她去找,旁邊的少年都一一遞給她。
    她感覺到自己每一次動作,旁邊的少年眼底都在放光。
    等她穿好后,看向他,“趕緊穿衣服。”
    這什么怪癖,大早上自己光著,先看人家穿。
    他唇上的傷已經結痂,微微責怪道:“你騙我。”
    綾清玄想走,“我騙你什么了?”
    楚酩指著床,再指著他們兩個,“明明,明明很舒服。”
    舒服得還想要。
    綾清玄搖頭,“不舒服。”
    楚酩的眼神立刻慌亂起來,“清兒,你不舒服嗎?是不是因為流血了,我給你上藥?”
    說著,他還真的準備去找藥箱。
    綾清玄一個眼神過去,他不敢亂動了。
    “穿衣服。”
    “……”
    這都快大中午了,肖護衛實在不放心,他進來的時候,便看見綾清玄如大佬般坐在椅子上,他家太子殿下,噓寒問暖。
    肖護衛關上了門。
    他一定是走錯了,或者是眼睛瞎了。
    想想不對,他再一次推門,楚酩坐在椅子上,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何事。”
    “殿下,太后請您過去。”
    “嗯。”
    楚酩的目光重新黏在綾清玄身上,“等我回來。”
    綾清玄點頭。
    先把小家伙送走再說。
    【宿主,你良心不會痛嗎?】
    不會,本座沒有良心。
    【……太對不起反派的好感了,他現在好感已經到90了哦。】
    到一百本座再說對不起吧。
    楚酩一步三回頭,肖護衛都擔心他是不是落枕了。
    送走人之后,綾清玄當然是回到了占星樓。
    小綠尖叫一聲,綾清玄還以為占星樓里來了刺客。
    “怎么?”
    小綠指著她身上露出來的痕跡發抖,“你你你!你昨天!”
    過分!
    讓她看家,結果自己出去廝混!
    綾清玄衣服沒穿好,不太舒服,扒拉一下衣領,更多的痕跡露出來,小綠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
    深宮,木魚被敲擊,太后身著深褐色的衣袍,她嘴里念著旁人聽不懂的佛咒。
    楚酩立在一旁,靜靜站著。
    太后向來不喜他,叫他來這的次數屈指可數,今日突然宣他來這,楚酩大概知道是為了什么。
    “哀家長話短說。”太后那遍布皺紋衰老的臉上,并無其他表情,“兵符交給錦兒,殷氏便無性命之憂。”
    楚酩抬眸,眼底泛著寒光,冷宮有他的人把守,太后這話,是說……
    “本宮不會交出兵符。”
    他轉身欲走,被幾個太監給攔住。
    “太子是哪來的信心,認定殷氏被你保護周全?”
    她從衣袖里甩出一枚簪子。
    落地清脆,楚酩的面色有所變化,“兵符乃太子所有,楚錦他不配。”
    “你殺人如麻,嗜血殘暴,不配為我國太子,錦兒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楚酩撿起簪子,那上面有著絲絲血跡,殷氏再怎么樣都是他的生母,他不能讓太后殺掉她。
    捏著那簪子,楚酩沉聲道:“太后為何不找父皇?”
    那敲木魚的聲音逐漸變小,太后厲聲,“別跟哀家扯那些花花腸子,兵符,你交還是不交?”
    兵符在楚酩手上,他掌握著蕪裕國一半的兵權,如果將這兵符交給了楚錦,那么楚錦的權利,會追上他。
    坐在太子之位二十年,從小受欺辱,生母扭曲教育,長大后皇帝將國家重擔壓在他身上,太后與三皇子又覬覦著他的位置。
    楚酩心中悲涼,雙手垂下,“好啊。”
    太后以為他愿意交出,鳳眸收到一半,鮮血便滴在了木魚上,悶聲響著。
    疼痛襲來,她也才想起,身后這正被她威脅的少年,是個殘暴怒殺之人。
    “太后又是哪里來的自信,認定本宮不會對你動手?”
    少年的嗓音似被沉重的大石壓著,稍不注意,那囚禁的猛獸便會被放出。